“啪!”


    手機裏傳來的清脆耳光聲,讓葉綺南捏著手機的手一抖。


    “陳鈺,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夏夕涼那段高揚的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


    “夏夕涼,打你又如何?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保證讓你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陳鈺的聲音,也立刻從電話那段響起,那種語氣,像是從深淵底處傳來,帶著刺骨的冰冷。


    葉綺南聽著這段話,手微微發緊,心裏也隱隱冒著一絲寒氣。她端坐著的身子,卻是僵著一動不動了。


    那個溫潤如玉的陳鈺學長,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邊的嗚咽聲和嘶吼聲漸漸遠去,葉綺南神思還有些恍惚。


    許久之後,陳鈺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終於響起在她的耳邊,也將葉綺南的思緒拉了迴來。


    “阿南。”


    葉綺南張張嘴,幹澀的迴了一句:“學長……”


    她聽了那麽多,腦子裏也想了很多,想問的話更多,但是此時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麵對著的,到底是哪個陳鈺學長?


    “好久沒給我打電話,現在打來了,怎麽又不說話了?”


    陳鈺的聲音依舊溫柔,似乎還帶著笑意,可是葉綺南,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依舊在沉默,陳鈺便自顧自道:“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玩遊戲了?”


    葉綺南“嗯”了一聲。


    陳鈺輕歎口氣道:“現在公司事情多,我還是個實習生,要忙的就更多了。平時也沒有什麽時間玩遊戲,那些裝備留著也浪費,索性刪了號把裝備都還給你,反正那些裝備都是你送我的。”


    葉綺南沉默。


    她不太信陳鈺的這個說辭,但是她也不能再說其他什麽,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決定。


    想了想,她低聲道:“[陌上花開]和[桐陌萱]都舍不得你,讓我來問問……我會告訴她們,你很忙的……”


    陳鈺大概是在神遊,半晌後才輕“嗯”了一聲。


    兩人隔著電話許久,陳鈺才低聲問道:“阿南,席清塵對你還好嗎?”


    提到席清塵,葉綺南的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嗯,很好。”


    陳鈺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失落,在窗前站了許久,他才將握緊的手放鬆,輕笑道:“那就好,那我這個朋友就放心了。”


    葉綺南吐出一口氣,故意輕鬆道:“學長,你實習要加油啊,工作生活都好了,我這個朋友也就放心了。”


    “嗬嗬,會加油的,放心吧。”


    陳鈺笑著和葉綺南說了兩句,便沉默的掛斷了電話。


    他斜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往下看,萬家燈火,全城通明。


    遠處高聳如雲的霓虹燈,閃著耀眼的光。和最近的那些彩燈折合在一起,掩住了陳鈺臉上的情緒。


    他的手微握緊,心口卻在發堵,一個深愛的人,注定是沒法放棄的。


    他做不到那種說放手就放手的灑脫,也做不到破釜沉舟搶她過來,因為她愛的人,不是自己。


    他能做的,就是沉默,讓所有一切都沉默,讓所有的情.愛都背上枷鎖。


    唯有愛她,一直不變,且,以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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