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子整張臉全部顯露出來。


    寶信奴心中變得沉重,瞟向阿裏的眼神附上了一層冷霜。


    阿辰驚異,“阿裏,這張臉,怎麽···?”


    蕭觀音睜開眼睛,看向鏡中的自己。


    微挑的眼角,不高不低的鼻梁,性感的櫻唇,一張小臉即清即媚,雖不是傾國傾城,但也稱得上是一株沁人心脾的白蓮,讓人過目難忘。


    阿裏對著蕭觀音說道,“你笑一笑。”


    蕭觀音對著鏡子笑一笑,兩個小巧的梨渦誘人無比。


    阿裏又說道,“你皺皺眉。”


    蕭觀音輕輕皺眉,嬌嬈的模樣惹人憐愛。


    阿裏十分滿意,“不錯不錯,這可是我親手的傑作。觀音,你滿意嗎?”


    蕭觀音紅了麵頰含羞點頭,以前那張臉雖然也美,可卻沒有這張臉的清媚純淨,她自然很是滿意。


    蕭觀音現在的這張臉是阿裏費了吃奶力氣整出來的,她畢竟擁有二十一世紀來的靈魂,整容術在二十一世紀十分普遍,再加上她又是醫學院畢業,曾經接觸過不少有關於植皮術,削骨術的實踐經驗。


    並且今世的她擁有卓爾不群的武功,對於刀法上的細節更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於是她便在蕭觀音的肋骨上取出一小塊骨頭,按照自己原先的鼻子模樣加工一番。再用蕭觀音身上別處的皮膚移植到臉上,又幫她提了眼角,塑了性感的小唇。


    蕭觀音現在的這張臉,可以說和阿裏不帶假麵具時,有*分的相似。


    阿裏對自己的作品給予很高的評價,她都想跟寶信奴說,你幹脆別用轉容術,讓我給你整個容得了。


    但想一想不行,因為曾經聽寶信奴說過,轉容術隻需三天就可成功,而她的這個整容術前前後後都用了將近四個月才完成,跟那轉容術上的時間比起來到是差了很遠。


    蕭觀音抬頭瞄向寶信奴,寶信奴麵無表情的走出屋子。


    蕭觀音有些不知所措,望向阿裏,“他不喜歡這張臉嗎?可這張臉已經定了型,又不是一張假麵,說撕掉就能撕掉的。我,我···”


    阿裏勾起嘴角,安慰道,“沒事的,你這張臉他很喜歡,可能他有些不適應,給他些時間他會接受。”


    “那我要等多久?”蕭觀音蹙起眉頭,有些想哭。


    “如果你沒有耐心一天你也等不了,如果你有耐心,一年都能等得了。”


    蕭觀音她有些傷感,但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心,“阿裏,我一定能等得了。”


    “這就好,不過在他接受你之前,你不能對外透漏身份,我會讓阿辰對外宣稱你是我買迴來的漢人奴婢,以後就叫你小音,等到時機成熟我會讓你恢複本來的身份。”


    “嗯,我都聽你的!”


    阿裏摸黑迴到房內,也不解釋,抬腿掠過地下躺著的人,準備上床休息。


    一隻大掌將她小腿捉住,用力一個斜頓,她摔倒在軟乎的肉墊上。


    寶信奴翻身將她壓下,對著櫻唇吻了上去。


    阿裏也不掙紮,盯著他的投入。


    一番激情的深吻,當然,是他激情,喘息在她耳畔,“你那日明明是有反應的,為何你今日毫不配合?”


    戲謔的輕笑傳進寶信奴的耳朵,“那日我隻不過是想借機點你的穴道,你居然當真?”


    寶信奴繼續展開霸道的吻,將阿裏衣襟扯開,阿裏猶如木偶,依舊沒有反應。


    他有些氣惱,“我知道你對我有情,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喜、歡、你!可聽的清楚?”


    寶信奴不信,那日的阿裏會唿吸急促,會臉頰發燙,連看他的眼神都飄忽著不可掩飾的春風,甚至會因為他的挑逗而渾身發抖。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他知道阿裏那日是真的動了情,她那日是渴望被他愛撫的,如果不喜歡他,又怎麽是那般自然的瀉出*?


    他繼續手中動作,將她腰帶解開,甚至將她整個上身的衣裳都褪去,隻剩一件遮羞的紅布,隱約可見挺立的凹凸。


    他喉中一緊,伸手解開肚兜,開始···,另一隻大掌附上···,某種渴望令他充血,十分難受。


    “耶律寶信奴,你隻不過是對一個不該動情的人動了情,而我也隻不過是助你成功的一個台階。”


    “那你為什麽將她的臉整成和你的一樣?你在怕什麽?你也怕和我有感情,將她整成你的麵孔不就是想等事成之後留個替身在我身邊?”


    “既然你已經猜到,又何必對我這般?別忘了,你我隻是合作,合作過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就會兩清,互不相欠!”


    “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你為什麽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還是你心裏一直在想著那個傷害過你的男人?你忘不了他?”


    “對,我忘不了他,我最愛的還是他。”


    “那你為什麽還要離開他?”


    “因為愛我才離開,因為愛我才會放手,你會懂嗎?你不會懂!”


    寶信奴怔住,她最愛的還是那個男人,那個傷了她的男人。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緩緩將她放開,找來衣裳為她搭在身上。


    阿裏翻身而起,冷靜的說道,“我沒有那麽好的興致陪你玩兒,不然,若是把我惹急了,憑借我跟阿辰的合力也可以將那八件寶器取走,我想這一點你也了解,不要破壞我們的君子協定!我希望你今日的行為是最後一次。”


    寶信奴麵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心裏笑了,她若是真的無情,又怎麽說出今日這番話語?


    好,阿裏,我還是不急,那就等君子協定以後,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阿辰買迴來了一個女奴,此女奴即清雅秀美又媚態橫生,可以與二皇妃相媲美。


    此女奴引得寶裏軒的侍衛和隨從們每日口水連連,魂不守舍,就連多寶都願意跟這個叫小音的女奴呆在一起。


    但是這個女奴有自己的想法,隻會伺候二皇妃和二皇子,她有時候連活都不用幹,因為二皇妃對她極好,好吃的一起吃,好笑的一起聊,兩人就像跟親姐妹。


    皇後寢宮。


    玉葉恭敬稟報,“皇後娘娘,那個叫小音的女子似乎很討二皇妃喜歡,自從她被買進寶裏軒二皇妃的病居然日日見好,甚至麵上再沒有出現過蒼白之色。”


    蕭皇後微蹙了眉頭,若有所思,難道這個小音不同常人?


    “玉葉,傳本宮的話,明日招二皇妃進府,本宮許久未見這個兒媳很是想念,記住,將那個叫小音的一起帶來,具體該怎麽說,你自己看著辦!”


    “奴婢遵命”


    當晚二皇妃接到懿旨,蕭皇後想念這個乖巧的兒媳,並且十分擔心她的身體,聽說她好了一些,明日便請她入府,順便帶個攙扶的人。


    雖未說明帶誰,可二皇妃直接吩咐,“小音,明日隨我一起入府吧!”


    “是,二皇妃。”


    玉葉含笑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次日一早阿裏帶著小音,出門前叫來多寶,在耳朵邊交代了幾句。


    多寶皺起小臉兒,無奈的點點頭,姐姐吩咐的事情,不幹也得幹。


    阿裏將他腦袋摸摸,在阿音的攙扶下出了門。


    這進府的一路上,二皇妃與女奴小音有說有笑,完全不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倒像根本就沒生過病。


    “小音,告訴你,第一次進府可得注意點兒,不然會犯了規矩的。我見了皇後可以不跪,但是你是奴婢,一定要跪的。若是皇後沒有讓你起來,可千萬不能起來,記住了?”


    “二皇妃,小音記住了,二皇妃,要是小音有犯錯的苗頭,您可一定要快一步提醒小音。”


    二皇妃笑眯了眼,將小音的手捂住,“那是自然,咱們兩個情同姐妹,我當然會護著你。”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十分融洽。


    幾名前來接應的婢女都大為感歎,二皇妃原來這麽沒架子,放一個這麽清美的女子在家裏,就不怕二皇子有了異心?真不知道二皇妃對這女奴的好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但婢女麵上不敢表露出驚異與猜疑的模樣。


    二人隨著婢女進了皇後寢宮,均是行上大禮。


    阿裏單手附於胸前,即恭敬又開心,“皇後母親安好。”


    小音雙腿跪地,頭附的很低,畢恭畢敬,“奴婢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安好。”


    蕭皇後和藹的聲音傳來,“阿裏,快來讓皇後母親看看你,這麽久沒見實在是想念的緊啊!”


    阿裏腳步輕盈地走過去,乖巧的立於皇後一側。


    蕭皇後將她小手拉住,仔細端詳了一番,除了嘴唇略有些顯白,唿吸略有些不平穩之外,其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正常人。


    蕭皇後欣慰的點頭,“嗯,好了就好,我可憐的孩子,真是讓你受委屈了,幸好你已經沒什麽大礙,坐在本宮身邊,別站的太久,會累的!”


    阿裏淺淺座下,猶如一隻溫順的小貓。


    蕭皇後吩咐,“來人,速速將本宮的養身湯端來,二皇妃大病初愈,要多喝些養身的才好。”


    “謝謝皇後母親。”


    “謝什麽,給你喝是應該的,本宮還望我的二皇妃身子早日好起來,再給二皇子多添些子嗣才好。”


    阿裏羞澀的點頭。


    蕭皇後瞟到地下還有一個跪著的人,問道,“你可是二皇妃府上新買的女奴?”


    小音恭敬的迴答,“是,皇後娘娘”


    “嗯,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小音緩緩抬頭,對上蕭皇後善意的眼神。


    蕭皇後眯起眼睛,“好一張清秀的小臉兒,不錯。”


    雖嘴裏說不錯,但也沒有讓小音起來的意思。


    婢女端來養身湯,阿裏也不客氣,喝的幹幹淨淨。


    這對兒皇家婆媳聊得也是融洽,直到阿裏臉上有些失了血色,蕭皇後才想到可能是她身子剛好,不如讓她迴去休息得了。


    於是蕭皇後吩咐婢女將阿裏送迴,阿裏感恩戴德的領著小音走了。


    在離開之前,小音也就是能那麽一直跪著的,最後站起來的時候腿腳發軟,頭腦發暈。


    兩人步出皇後寢宮,相互攙扶著離去。


    玉葉從寢宮的屏風後麵走出,來到蕭皇後身邊,對上蕭皇後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


    蕭皇後迷了眼睛,“真的?”


    玉葉答道,“此婢女確實沒有異處,她跪了許久,站起來時都是正常反應,腳步也因血液不通而有些別扭,絕對沒有半點虛假或者隱瞞。”


    蕭皇後輕哼一聲,“從明日起,將那些暗中的人撤迴,我倒要看看她們會有什麽動作。”


    “是,奴婢遵命。”


    不一會兒蕭皇後眉頭一挑,眼神中閃出一絲異樣,“玉葉,你覺得,最近本宮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玉葉詫異,不一樣?每日均是如此,又會有什麽不一樣?她不敢實說,但凡是能問出此種話語的人,必定是想讓人誇讚的。


    於是玉葉恭維,“皇後娘娘最近皮膚越發細膩,心情看上去也很好,府內最近經常有奴婢在說,就連可汗近日瞧著皇後娘娘的眼神,都顯得越發的專注。”


    蕭皇後彎起嘴角,似乎這個答案很合她的心意,“是嗎?看來本宮還不老!”


    “皇後娘娘一直猶如花季,從不曾與‘老’字有過關聯。”


    蕭皇後開懷大笑,“哈哈哈哈~,玉葉,你可真會逗本宮開心。”


    皇後笑意闌珊的朝內室走去,邊走邊說,“本宮要照照鏡子,其實本宮最近也是甚愛看鏡中這張臉的。”


    玉葉心中納悶兒,這蕭皇後最近日是怎麽了?


    走出了臨潢府,跟送的婢女反身迴去。


    阿裏在小音的攙扶下一路緩緩前行,拐過了長街,她有些乏力,嘴唇也開始發幹。


    阿裏看向小音,“有些累了!”


    “二皇妃要是困倦,咱們在那小巷口歇歇再走。”


    兩人走到巷口正欲坐在石頭墩子上休息,阿裏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小音眼前竄過一陣疾風,一個威武的身影迅速奔來,阿裏已經被人接住。


    暈倒的阿裏微微張開眼,看清來人後露出微笑,“是你!”然後用無力的手臂,欣慰的將這人環住。


    一個少年從後麵竄來,邊跑邊喊,“太,哦,大哥,你跑那麽快,叫我怎麽攆得上?”


    跑到跟前,少年顯出驚訝,“姐姐,你也在這兒,臉色怎麽白成這樣?”


    看這少年是多寶,小音也不隱瞞,“我們剛剛從皇後那裏迴來,婢女將我們送出府就迴去了,二皇妃體虛,這一路走去走迴費了不少力氣,八成是累的。”


    又對多寶問道,“多寶,你怎麽叫他大哥?難道他是太···”


    洪基點頭,示意不要聲張。


    正在這時,阿裏胸中發悶,一聲輕咳,嘴角溢出一口鮮血,紅色的血滴立刻將白色的衣襟添上朵朵刺眼的紅梅。


    洪基驚慌,將阿裏摟的更緊,“阿裏,阿裏,你怎麽了?該死的,就不知道派個馬車送阿裏迴去?讓阿裏走什麽路?”


    多寶頭腦還算較為清醒,急忙問道,“姐姐,姐姐,你近日不是都好了麽,怎麽這會兒就吐了血?”


    此話一出,洪基麵上閃過一絲疑惑,最近他的暗探迴稟,自從寶裏軒買迴來了個新女奴以後,二皇妃的身體好得很快,每日都有說有笑,吃飯都能吃滿滿一碗,除了不能大體力的活動以外,其他幾乎都已正常。


    阿裏這會兒怎就因為走了些路而吐了血?


    洪基覺得蹊蹺,但此時阿裏要緊,他抱起阿裏往寶裏軒的方向走去。


    阿裏倒在他懷中,眼睛徹底閉上,唿吸若有若無,一張小臉失了血色,嘴角不停溢出血絲。


    洪基心中蓬亂,向小音詢問,“你們今日除了去皇後寢宮還去過哪裏?”


    “除了皇後寢宮我們再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多寶插嘴,“那你們可是吃過什麽不好的東西?”


    小音對阿裏也是十分擔憂,“二皇子說家裏的眼線多,怕有人傷到二皇妃,所以每次二皇妃食用前我都會親自試一遍,什麽不好的可也沒有過。再就是今日二皇妃喝了些皇後的養身湯,其他什麽也沒有。”


    剛剛說完小音怔住,驚恐的睜大了眼,“難道是養身湯···”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洪基駐足,眉頭深皺。


    多寶不可置信,“皇後的養身湯能有什麽問題,小心亂說話掉了腦袋。”


    小音眼圈泛了紅,“多寶你看,”她將自己褲腿拉起,露出膝蓋上的紅腫。


    多寶立刻詢問,“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遇到什麽事情了。”


    小音唯唯諾諾,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洪基憤怒的眼神讓她害怕。


    “快說呀!”多寶急了。


    小音緊鎖眉頭,顫巍巍,“今日我們進了皇後寢宮,從進去到出來我都是一直跪著的,二皇妃被皇後拉在身邊坐著,她喝的什麽我也瞧不清楚。”


    洪基的臉色漸漸發白,胸中生出憋悶。


    小音瞧見太子的變化,轉了口風小心翼翼的說道,“也許真的是二皇妃走的累,咱們還是快些迴寶裏軒吧!二皇妃必須趕緊找大夫!”


    街上依舊人流湧動,小販照樣歡快的叫賣,沒人知道別人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就像黑夜中遠處希望,叫人看不清楚。


    秋意漸濃,夜晚的上京城飛旋著陣陣冷風。


    一抹月下的黑影從高處放眼望去,碩大的臨潢府溝溝道道疊疊彰彰,猶如一個迷宮,若是有人不認得路,稍有不慎便會走失在迷宮之內。


    一抹黑影猶如夜中無形的幽靈,遊蕩在吞噬性命的宮牆內,撲飛在一個個屋頂之上,在皇後寢宮駐足片刻。


    黑影做完該做的事,一條直線直達太子殿。


    灰白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進一間幽暗的小屋。


    洪基發著呆,心中在問,母後,皇兒知道您是我的母親,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皇兒。


    可阿裏是皇兒最愛的女人,看到她受罪,皇兒會跟著痛。您可知您對阿裏做的這些事情,會讓皇兒夾在中間無法決定,您又可知,皇兒心中又生出了多少的難受?


    母後,皇兒已經答應不再與阿裏糾纏,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為什麽您卻還要這樣對待她?你就這般容不得她嗎?


    一壺酒下肚,不夠,再是一壺酒下肚,還是不夠,直到很多壺酒都被他灌入腹中,最終,歪倒在小幾上,空空的酒壺被碰的‘呯呯~’作響。


    黑影猶如一陣清風飄過,步入屋內,看著這位白日衣冠楚楚,夜晚卻已神誌不清的男人。


    她心中生出一絲感慨。


    一個人究竟好與不好,並不是聽取別人給出的意見,而是應該看這個人對你的態度如何。


    他掠奪了寶信奴最好的朋友,他也和他的母後一樣心腸歹毒,殺人無數。可是他並沒有傷害我,對我很好,但我這樣對待他,是對的嗎?


    黑影的拳緊緊攥了攥,轉身離去。


    迴到寶裏軒,一陣清風刮進內室。


    阿裏將黑色麵紗卸下,甩到一邊,床下有晾好的溫水,她脫了鞋子將腳放進去侵泡,水溫剛剛好。


    她緩了一口氣。


    “你後悔了?”寶信奴的微聲。


    阿裏點點頭,神情沮喪,“有點兒。”


    寶信奴輕笑,“這個主意可是你最先想出來的,我原先不同意,你硬是說可行,這倒好,現在反而是你後悔。”


    阿裏低著頭,有些心虛,“其實,他對我還不錯。”


    寶信奴不屑的輕哼,“他對你這樣你就心軟,那我對你的好,跟他比起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怎麽不見你感動過?”


    “你對我好?你要是真對我好,就別讓我再幫你,現在就把寶器交出來,讓我走得了。”阿裏立刻反駁。


    “那不行,咱們定的可是君子協定,你也可以當我沒對你好過。”


    他說完打地鋪睡覺。


    片刻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定堅持不下去,不過我也不阻攔,因為你會看到他們殘忍的一麵,多寶的母親隻是一個開始。”


    阿裏沒有再說話,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發呆。


    又是一年冬來到。


    大雪紛飛的草原好美,一眼望去,耀眼的白蝶籠蓋四野,天地之間萬裏雪飄,銀裝素裹,河水被冰凍住而換上了堅硬的外套,真可謂是冰凍三尺眠霜臥寒。


    此時的契丹國,無論是皇宮貴族還是黎民百姓,人人均是裘狐遍身,皮毛縈繞,裹得比粽子還粽子,恨不得將身上圍個火爐來取暖。


    契丹在下雪,大宋自然也在下雪。


    汴京城內,鎮國將軍府。


    一位身材高挑,膚如凝脂的少女,淺笑粉瑩的進了將軍府。


    隻見這少女的衣衫佩金帶紫,披著一個狐裘鬥篷,外貌尊貴典雅,眉宇之間卻透出幾絲高傲。


    一張小臉兒被寒冷的空氣凍得微紅,卻依然阻擋不了少女火熱的心,芊芊玉足緩緩挪著步子,手中棉帕搖來晃去,似乎正在想著些什麽開心的事情。


    少女口中唿出的白氣,襯得她更是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仙利。


    一個隱匿在牆角的人影看見少女的到來,迅速向內院竄去,不過還是眼尖的少女看到。


    少女大聲喊道,“小五別跑,你給我站住。”


    小五立刻駐足,由於慣性無法猛然收住而栽了一跤,‘咚~’他的額頭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但卻不敢因疼痛而發出任何聲音。


    少女鏘鏘的踱著步子走過去,將小五腦袋一拍,“你跑什麽,我又不是老虎。再說,見到本公主不但不下跪反而掉頭就跑,你是想讓本公主置你個不敬之罪?嗯?”


    這位公主可是和皇帝同母所生的升國公主,並且跟當今皇上的兄妹之情實在深厚的不得了,小五對這位公主是十分恐懼的,


    升國公主自從笈禮之後,就像撒開的鴨子一樣,每隔幾日,就會找個什麽理由來一趟鎮國將軍府。


    不是找小蝶小姐切磋琴藝,便是找了好玩意兒送來給林兒小少爺,再要麽就是‘皇帝哥哥口令,派我來慰問慰問鎮國將軍。’等等等等各種借口。


    不過將軍府的下人們都知道,那些理由統統都是在撒謊,都是在放屁,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位公主明明就是來看咱們將軍的。


    一顆懷春少女的心,早已被咱們英明神武的將軍徹底牽住,看到咱們將軍,就像餓漢子看到了飄香四溢的臘牛肉,眼神直勾勾的鎖住目標,連眨也不眨,就差流口水了。


    不過這位公主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咱們將軍根本就不愛搭理她,要不是看在皇帝的麵子上,估計早就找人將她轟出了府。


    白癡都能看出來,咱們將軍瞧這公主就像瞧路人甲,但這位公主可謂是毫不氣餒,甚至越挫越勇,大有萬夫不當之威,依然找了各種理由來將軍府晃悠。


    每次,要是將軍府下人們留露出不耐煩的模樣,公主便會訓斥,“本公主覺得將軍府什麽都好,就是下人的腦袋不太靈光,不如讓本公主替鎮國將軍換些個下人如何?”


    此話一出,下人們瞧著公主的眼神都射出了萬丈光芒,好像看見了太陽,恭敬有加,點頭讚賞,“這公主好啊,不但長的美,更是心細,咱們就喜歡這樣的公主。”


    公主聽完就立刻換上得意的笑臉,繼續在將軍府遊蕩。


    下人們汗呐!這位可是公主,身嬌肉貴金枝玉葉,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這不,升國公主今日又來了,小五一見到她就感覺渾身發冷四處逃竄,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小五結巴的說道,“不,不是,公主殿下,我隻是,隻是急著上茅房,沒,沒有別的意思。”


    公主頓怒,蘭花玉指繃直的向小五指去,“你居然看見本公主就像上茅房?本公主長的就那麽惡心?你你你···”


    小五嚇得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說道,“不,不是,不是公主,我最近便秘,好幾天都沒上茅房,剛剛突然之間有了想上茅房的感覺,所以,所以才顧不得跟公主行禮,公主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吧!”


    公主一對兒美目更是扭得厲害,鼻中大哼,“你是說本公主還有能給人治便秘的本事?嗯~?”


    小五跪倒在地下,就像虔心拜佛一樣磕著頭,夾著哭腔,“公主啊公主,您就饒了小人吧,小人真的,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


    抬頭發現公主早已不見,扭身望去,狐裘鬥篷的一角飄進了內院。


    沈讓靜靜矗立在房中,思緒飄忽,看到一張媚純的小臉在對他笑。


    房中升著小爐熬著紅茶湯,一縷縷白色的熱氣絲絲嫋嫋,飄蕩在空氣之中。


    她將熬好的茶湯端在他麵前,嬌柔的說道,“沈讓,這是我為你熬得茶湯,裏麵加了很多老薑,可以驅寒。”


    他微笑著輕聲應承,“好。”


    抬手接住,可,到手的卻是空氣,眼前的她煙消雲散,沒了蹤影。


    沈讓黯然低頭,夜,一年了,你究竟在哪裏?


    門外傳來幾聲叫喊,“公主殿下,您還是榮小人迴稟一聲的好。”


    “迴稟什麽?我又不是沒來過,你該幹嘛幹嘛去,若是再攔著本公主,就治你的罪。”


    “哎,哎公主殿下~”


    “哐嘡~”門被人推開。


    公主如花的笑臉出現在沈讓麵前。


    沈讓平靜的問道,“不知升國公主今日前來,可是又奉了皇上的口諭?”


    公主撅了撅嘴,“本公主就這麽不招人待見?怎麽每次看見本公主,就好像看見陌生人一樣。”


    沈讓沒有迴答,對著急忙趕來的小五說道,“去將本將軍的馬備好,本將軍要進一趟宮。”


    公主急了,皺著眉頭,“哎,你就不問問本公主前來有什麽事情?你怎麽就知道是我皇兄找你?”


    沈讓拿起披風,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說道,“若不是皇上有了口諭,今日公主怎麽這般理直氣壯?不過公主每次都得廢上兩三個時辰才能將皇上的口諭說清楚。


    沈某怕總是這樣耽擱了要事,會引起皇上不滿,所以,沈某倒不如親自走一趟皇城,反而節省了時間。”


    公主氣的瞪著遠去的背影,“你,你有種,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將軍的填房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馨馨小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馨馨小娘並收藏將軍的填房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