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分鍾,一個人影在窗戶裏透出,大概從窗戶裏看不到大漢巡邏的身影,這人離開了窗戶,房間裏傳來兩人的說話聲,說了什麽,杜臻他們沒聽清,因為江麵上不時有來來往往船隻的汽笛傳來。沒過多久,大門響了,那位曾在窗前查看的綁匪從門裏出來,等他一跨下大門台階,迎麵就是杜臻的鐵棒。這綁匪拿胳膊一擋杜臻的鐵條,鐵條斷了,原來這鐵條生鏽後已經不牢固了,杜臻的這一下沒對綁匪造成多大傷害,但這綁匪注意力給杜臻吸引了去,劉永峰從側後掄過來的鋼管沒躲開,那鋼棍結實,猛打在他後腦勺上後,綁匪眼睛一翻,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哈!這綁匪太菜啦!片刻輕輕鬆鬆就搞定了兩個,這讓四人都有點不敢置信。對四人合鬥最後一人,當場是信心大增。聽到門外響動,黑狼左手摸著腰部迅速來到門口,杜臻和劉永峰正好解決了第二個綁匪,看到黑狼出來,劉永峰迅速一棍打向黑狼,杜臻的半截鐵棍也脫手砸向黑狼腦門,謝樹真從黑狼的斜對麵舉著石頭衝了過來。黑狼可是專業打手,不是杜臻他們剛才對付的那兩人,隻是黑狼雇來的街頭混混,他一閃身,避開了劉永峰的鋼棍,一手撥開腦門前的鐵條,一個側踢,右腳踹飛了謝樹真,摸在腰部的左手迅速掏出了武器,那是一把手槍。杜臻一見到黑狼掏出了手槍,腦袋嗡的一下,心一下沉了下去,如果讓黑狼開起槍,他們得全完。情急之下,杜臻不管不顧,猛地朝黑狼撲了過去,他要拖死黑狼那隻拿槍的手,不讓他有機會使用。黑狼的搶本來是對住劉永峰的,一看杜臻撲了過來,臨時調轉槍口對住了杜臻,一聲槍響,杜臻身子晃了下,依然撲到了黑狼身上,雙手死抱住了黑狼的右大腿。而開了槍的黑狼卻緊閉了雙眼。黑狼之所以閉眼,是給謝素琴迎麵扔來的泥灰迷了眼。當時他見一個女人撲來,沒多加理睬,隻想一槍解決掉同時撲向他的杜臻,然後再給拿鋼棍的劉永峰一槍,少了這兩個男人,再解決一個女人和另個年輕人,對黑狼來說是小菜一碟。不想這女人太陰損,撲過來隻是對著他眼睛撒了把泥灰,黑狼避開大部分泥灰,卻還是被風吹散的灰塵迷了眼,以至於打向杜臻的子彈都偏了位置。看不清人的黑狼隻能聽聲音防備,對已經受了他一槍,還依然拖住他大腿的杜臻,黑狼把搶口對住,想一槍解決掉這個不顧一切的瘋子。也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又對準他的下身唿嘯而來,黑狼條件反射的用左手去擋住,下身是男人要害啊,那地方給砸一記,不廢也得疼死。黑狼剛準備用拿手槍的左手把對準他下身的石頭擋飛,劉永峰的棍子又到了,身後謝樹真也爬起,對著黑狼的後背猛縱過去,他要從黑狼背後扼住他脖子。這時的黑狼很狼狽,他的眼睛已被灰迷住看不清,一條右大腿給杜臻死拖住,謝素琴的石頭朝他下身砸來,劉永峰的鋼棍朝他左側唿了過來,背後謝樹真已經勒住他脖子。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杜臻他們依然沒占到上風,能把黑狼拿下。隻見黑狼右手扯開謝樹真勒他脖子的胳膊,握手槍的左手迅速撥開扔向他下身的石頭,迴轉抬起去擋劉永峰的鋼管。雖然黑狼把攻勢都抵擋掉了,可他手上的槍到底給劉永峰的鋼棍給掃落到地上。謝素琴見槍落在她麵前,飛起一腳就踢遠,踢飛後她一陣大悔,怎麽就隻想著不讓黑狼拿到槍,沒想起拾起來去對付黑狼?至於她會不會使用手槍,謝素琴根本沒去考慮。黑狼少了槍後,狂性大發,一個摔肩,把勒住他脖子的謝樹真給摔得老遠,右腿抬腿狠起一甩,把抱大腿的杜臻甩開,對拿棍子掄過來的劉永峰迎麵而上,微一側身,劈手一把奪過鋼棍,抬起一腳,劉永峰也給踢了個老遠。三個男人忍痛爬起,繼續猛撲黑狼,實力懸殊,他們隻想依靠人數,用死纏爛打對付黑狼,這黑狼實在太厲害了,要給黑狼一點喘息時間,杜臻他們四人贏的希望更是渺茫。但這時的黑狼眼睛已經可以看見,對衝上來的三人,拳打腳踢地招唿,三個人被黑狼揍得再不能爬起身。黑狼對著躺在地上蠕動呻吟的三人,冷笑連連,這樣的廢物也想跟他鬥?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謝素琴,黑狼眼露兇光,就是這個女人使陰招,用泥灰讓他迷住了眼,還拿石頭砸他下身,可夠陰損的!這女人得逞一次嚐到甜頭,之後故伎重演,幾次依然想扔泥灰迷他,在黑狼的防備下沒有成功。如今已經搞定三人,黑狼可不想放過這個陰損女人,一定要揍得她跟豬頭做親家。謝素琴見黑狼向她逼來,恐懼得‘啊’的一聲大叫,轉身朝碼頭飛奔過去。黑狼抬腳就要追趕,可等他一抬頭,不由大驚失色。不知何時,一艘警輪朝小島駛來,黑狼甚至已經看清警輪上的警察。謝素琴看到來了警輪,不由精神振奮,更加拚命地朝碼頭飛奔,一邊跑,一邊狂喊‘救命’。到了碼頭,謝素琴跑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看著越駛越近的警輪,彎著腰,兩手撐住膝蓋直喘氣。連喘了幾口氣,謝素琴忽然聽得背後傳來急促地腳步聲,一迴頭,媽呀!黑狼正對著她飛奔而來。謝素琴臉上血色一下就沒了,這黑狼見到警察來都不怕,竟然隻想著報複她這個弱女子,真是個陰狠毒辣記仇的小人。謝素琴肚子裏詛咒著黑狼,轉迴頭看了看離碼頭還有二百多米的警輪,牙一咬,撲通一下,跳到了江裏。等謝素琴從江裏冒出頭,才發現黑狼根本不是衝著她來的,黑狼是衝著停泊在碼頭的快輪而來。黑狼見到警輪,知道大事不好,警察可不是這三個廢物,他們可是配備警槍的,他黑狼身手再好,也無法用肉身抵擋子彈啊!黑狼迴頭不甘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掙紮的三人,現在已經沒時間處理這三個廢物,眼睛瞄到倒在大門旁的同伴,他的同伴身子還是沒什麽動靜,可見還在昏迷,另一個同伴也不知道在哪裏。黑狼目測了下警輪到小島的距離,還是理智地決定扔下暈乎乎和不知下落的同夥,飛速朝係在碼頭的快輪奔去,連那地下室關押的人都沒想去帶走,隻想趕在警輪靠岸前逃離,因為不論是去地下室帶走綁票,還是帶走昏迷的同伴,都會影響他在警輪靠岸前逃走。杜臻隻覺得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一隻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另一隻眼睛受傷程度稍微好點,能從眼縫看到點東西。杜臻看到黑狼朝著碼頭飛奔,順著那方向望去,不由嘴角裂開,救星來了!他們要安全了!——第77章一下從絕境中逢生,杜臻疼痛癱軟的身體仿佛注入了力量,他一手撐住身邊的石牆,竟然慢慢站了起來。他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劉永峰和謝樹真也看到了警輪,知道他們即將脫離危險,身上的疼痛仿佛也都輕了點,哼聲也小了,兩人都拗著頭注視著碼頭。在差點付出四條生命的代價下,杜臻還沒有百分百確定地下室裏被關押的是章景新,他要到地下室去查探,他要確定章景新是安全的,不要像他前世那樣已經受到傷害。搖搖晃晃爬上大門前的兩層石階,杜臻進到了石屋裏麵。石屋裏麵很簡陋,隻有兩張掛著蚊帳的竹床,一張桌子加幾張板凳,桌子上放著盞使用蓄電池的照明燈,桌子上有幾瓶啤酒,有幾盆下酒的鹵菜,顯然剛才三個綁匪是在喝啤酒打發時間。杜臻歪歪斜斜直衝向石屋處的一扇小門,那門後是通向地下室的水泥台階。拔掉栓門的鐵條,杜臻把小門打開,站在小門口往台階下看。地下室裏黑洞洞的,杜臻站在亮處看下去,根本看不清裏麵有什麽。“景新!景新!你在嗎?”杜臻扶著一側牆壁下台階。“嗚嗚!嗚嗚!”裏麵傳來聲音,好似嘴巴被捂住發出的。“景新!景新!”杜臻欣喜,這是章景新的聲音。杜臻仿佛吃了靈丹妙藥,感覺自己身體一下輕鬆起來,走路好似在騰雲駕霧,騰雲駕霧地走完了台階,他那可以看清點東西的一隻眼,在稍微適應了地下室的黑暗後,發現地下室一處的角落坐著個人,身形與章景新相似。杜臻直直地走向那人,仿佛奔向天堂,走到一半時,杜臻隻覺腿一軟,身體一下摔到了地上,摔到地上後,杜臻那有視力的一隻眼正好對住了地下室露在地麵的一個小窗口,從那窗口處正可以看到小島高處閃爍的燈塔。杜臻腦子裏最後的想法是,這一刻,他到底是在今生?還是在前世?等到杜臻有意識,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他勉力睜開眼縫,看到章景新麵孔在他麵前。“景新!”杜臻感覺自己說話都牽連到臉部肌肉疼痛。“毛毛,別說話,再睡一會。”章景新低頭湊到杜臻臉龐,本來想親杜臻一下,可一看杜臻臉部的傷情,連忙停住,他怕輕輕一碰,杜臻都得給碰疼。“永鋒他們呢?”杜臻吃力地詢問,劉永峰和謝樹真也給黑狼打得不清,不知道他們現在狀況如何了。“他們都很好,都沒有危險。”章景新摸摸杜臻頭部的紗布,眼中滿是疼惜。“嗯,沒危險就好。”杜臻聽到大家都沒事,一陣倦意湧來,頭一歪,他又失去了意識。等杜臻再次清醒,已經是第三天清晨。他的眼部紅腫消退了一些,兩隻眼睛都已經可以看到東西,感覺全身都有點疼痛,特別是腰部。杜臻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幾乎全身都給繃帶包住,右腿還上了石膏。“毛毛!覺得好點沒有?”章景新依然在杜臻床前,他用手摸了摸杜臻的額頭,感覺杜臻體溫正常,方才拿開了手。“景新,我好多了,是不是警察趕到救了我們?”杜臻對他在地下室昏迷後的事情迫切想知道。“哎!毛毛!,你這次嚇死我了!”章景新把杜臻沒有包紗布的那隻手放到自己臉旁。杜臻昏迷後,謝素琴領著莊順德和警察上了小島,到石屋前把剛剛醒轉過來的綁匪銬住,又聽了劉永峰和謝樹真的訴說,一撥人去找被謝樹真石塊砸暈的大漢,另一撥人進了石屋尋找杜臻和章景新。“毛毛!你差點就把全身的血流光。”章景新的聲音裏有責備,他給黑狼綁架後,黑狼一直是蒙著他的眼,堵著他的嘴。章景新受到這待遇,心裏反而安心了,綁匪並不是想要他的命。如果綁匪大大咧咧讓章景新看清他們,章景新就得發愁了,那是綁匪不給他留活路,不需要顧忌。章景新估計,在綁匪如願後,他的生命不會有危險。莊順德和警察衝到地下室,發現杜臻渾身是血躺在地下室中央,章景新手腳被捆,蒙著眼堵著嘴巴在牆角掙紮。莊順德解開困住老板身上的繩子,拿掉蒙布後,章景新看到杜臻的樣子差點發瘋。杜臻的臉上給黑狼揍了幾拳,那青腫紫紅對襯著杜臻白膩的膚色,更顯觸目驚心。杜臻臉上的恐怖其實不算傷重,他的腰部被黑狼手槍的子彈穿過,那地方一直在流血,把杜臻衣服染紅不算,從地下室到石屋大門口,一路上都是杜臻身上滴下的血跡。章景新看到那樣的杜臻,以為杜臻已經跟他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