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市百葉學院的校長喬甑用右手扯下那條與他法師的身份完全不相稱的花領帶,口中念動咒文,左手輕輕揚起,兩條“火龍”瞬間從他的袖邊飛了出來,遊弋在他身邊,消滅所有要靠近他的灰色巨人。這招法術的形態像一條巨大的火柱,能自由穿越複雜的地形去打擊目標,而且威力巨大,猶如神龍一般,所以被稱為“火龍”。一旁的副校長賀立群是打心眼裏佩服這位年過半百的正校長。瞧瞧旁邊那些警衛隊的法師和學校的老師,僅僅是控製一條“火龍”圍繞在自己周圍保護自己已經非常吃力,而這位正校長無意識下控製著兩條“火龍”左右穿梭,口中還念動著其它更強大的法術的咒文。

    “我都跟你說過幾遍了,西裝加領帶一點都不適合你的身份。這不,沒有領帶的你稍微像個法師了。”與每天都會剃胡子、打領帶、穿西裝的喬甑相比,留著些胡子的快五十歲的副校長更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法師。

    “這是什麽話?難道穿著符合身份的紫色法袍法術的威力就會增強麽?”

    說話間喬甑雙手緊捏一放,在他四周閃耀出數十個發著綠光的精靈,每個精靈自行飛到周圍的法師身邊,用與火龍同等級的法術“星光萬裏”為他們解決危機。這是比“火龍”高出數個等級的法術“精靈”,是一種有一定自我意識的能量體,能使用一定的法術,其法術威力視“精靈”的施術者的能力。年輕的警衛隊隊員和老師們在“精靈”的保護下終於能喘口氣,但是賀立群卻不停住他的嘴,在那裏訓斥道:

    “看看你們成什麽樣子!對付這些妖怪就累成這樣!後麵都不知道要怎麽辦!”

    “算啦老賀!”喬甑擺擺手。“他們還年輕。”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說!”

    “說什麽說?你倒不如省點氣力應付麵前的困境好了。”

    “要怎麽應付?它的本體都還沒有出現!”

    “我也沒見過它的本體。”喬甑感歎道。“當年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消失的。”

    業火市存在著相當多的謎團。它建立的本身就是個謎。據說業火市的前身是曾經與人類大國盧斛抗衡的妖怪王國的首都,而後這個國家在一瞬間謎一般的滅亡了,幸存下來的妖怪便與人類一起重建了這個城市,至今已有百餘年。喬甑隻記得當時他被打退到市郊,在那裏布陣,正咬咬牙準備做最後一搏的時候,眼前突然倏地一閃,妖魔全部消失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四周靜得很,周圍除了輕微的風聲,什麽聲音都沒有。他支起疲累的身軀,緩步走出市郊,原本屍橫遍野的戰場空無一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而當他迴到市內,看到的卻是殘破的房屋,布滿屍骨的街道,以及絕望的人們……現實還是夢境?是幻想還是真實?這並不是音樂一般夢幻的天堂,而是現實的地獄。現在他麵前的景象,跟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樣,一股左右看不見邊際、遠眺看不見盡頭、遮天蓋地的黑霧正在凝聚。緊跟著,從黑霧中衝出數不清的樣貌體態完全相同的灰色巨人。他們就像是一支軍隊,方隊列陣,縱橫分明,巨浪狂濤一般席卷而來。

    賀立群快速念動咒文,雙手一按,從地底衝出數條巨大的石龍,它們橫衝直撞,吞噬阻擋它們前進的一切。敵人也毫不含糊,一個方隊數百個長矛兵圍追堵截,鉗製住或打碎一條石龍,而就在這時,石龍身上每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都產生了爆炸,每一個的威力足以毀滅半個籃球場內的所有生物。這就是賀立群引以為傲的魔法“裂地龍”,幾條就消滅數萬個敵人,並將敵人的陣型一下子打散了,減緩了敵人的衝鋒。但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他們一下子填充了空洞,像黑夜一樣刹那間吞沒了整個戰場,守城的軍隊和妖魔的軍隊立時攪在了一起。守城的法師和警衛隊人、妖兩團的隊員原本以六人為一組,警衛隊掩護法師,讓法師有時間使用強大的法術。而現在雙方亂成一鍋粥,原先的建製統統打亂。即使是警衛隊那些耳聰目明的妖怪都不能找到它們的小組,四周都是灰頭灰腦的敵人。二十年前的守軍就是被這樣的一個衝鋒打散,但經曆過那次戰爭的喬甑一早就布好了局。他之前放出的“精靈”在這時候起了作用,它們一直跟在法師的身邊,這個時候代替警衛隊為法師掩護。

    “各自為政!自個打自個的!”喬甑發出了號令,同時又放出“精靈”增援警衛隊。他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普通教師,現在的他是門徒上千的百葉學院校長;他從二十年前被各個妖國禁止入境、通緝追殺的法師變成現在舉手投足便能使妖魔大國驚慌失措的賢者。他相信以自己現在的力量,足以消滅這隻困擾了他二十年的妖怪,既是它是一隻傳說中的甲級妖怪!他以冷笑迴敬那無數的不顧生死的向他撲過來的己級妖怪。

    “喬校長!我來了!”警衛隊妖怪團現任團長、身形整整是喬甑的兩倍的乙級壬等妖怪菲爾頓殺了過來。他雖然比不上原先的團長,但一直與喬甑做搭檔,配合默契。

    “你將十一點鍾方向一裏遠的那個方陣滅掉,要快!它對我們威脅太大了!”

    “明白!”菲爾頓展開他這一種族特有的魔力甲殼,像炮彈一樣衝了上去,所過之處都像是被成排的狂雷轟擊過一般,那些比他低三級的妖怪根本擋不住他。他在敵陣中衝殺了一分多鍾,看到了喬甑所說的那個方陣。那是一個由類似弓箭手的己級妖怪組成的方陣,他們不斷地向守軍射出如法術“凜燕”一樣能貫穿三發“魔炙”的箭。密集的箭雨“精靈”根本無法完全抵擋,許多法師和警衛隊隊員紛紛喪命。菲爾頓雙手化作兩把極扁極長的利刃,三個箭步,兩個虛閃,衝進方陣,切瓜一般斬殺那些弓箭手。這個敵人的方陣處變不驚,轉眼間分化成了四個小方陣,其中一個不怕死的擋在前麵,其它三個分三個方向退到周圍的“步兵”方陣中間,兩隊“步兵”則以虎翼之勢左右插入,將菲爾頓團團圍住。這些視死如歸的、完全不知疼痛的敵人雖然比菲爾頓低三個級別,卻令菲爾頓膽顫。他們巧妙地用極少的犧牲將菲爾頓包圍,每個士兵都有不怕死的精神,他們潮水一般地瘋狂地湧向菲爾頓,竟使他無法離開原地一步。菲爾頓真的怕了,對他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很強大,就像是一個成年的壯漢一樣,縱有一身蠻力,麵對著一群小小的食人蟻卻是無可奈何。一個不留神,菲爾頓被一排箭射中,心裏更是一驚。他拚命的將姿態展開,拚命地斬殺身邊的敵人。無數的敵人倒下了,又有無數的敵人衝了上來,似乎永遠也殺不完。他越來越怕,而衝向他的敵人越來越多,不多一會兒,他又被人砍了一刀。看著黑乎乎無邊無際的人流,這個妖怪團團長開始絕望。

    “這怎麽能殺得完呢!”

    一個巨大的火團在他麵前閃過,是隻青毛碧眼的火麒麟。它所過之處,碧火衝天,整個戰場立時陷入一片火海。

    “這是……”

    “我的幻獸,碧眼麒麟。”

    幻獸與“精靈”不同,“精靈”隻是有一定自我意識的能量體,而幻獸是被創造出來的、半空間性質的能量型生物。它的力量來源於這個空間或者次元層,像妖怪一樣不用呤誦憑本能使用一些魔法,且那些半空間性質突出的幻獸不易被摧毀。這隻由喬甑用高等的咒文配合複雜的法咒製造的幻獸碧眼麒麟,等級是乙級辛等,比菲爾頓高一個等。但僅僅隻是相差一個等,就是人與猛虎的差距。碧眼麒麟的氣息,也就是那股碧綠色的火焰,就像海邊的大堤,對著無情的海浪,硬把業火市擋在了身後。喬甑燃起了年輕時的激情,他相信他,再加上他的幻獸,憑主仆之力足以與山靈抗衡。這就是他現在的力量,這就是他保衛業火市的保證——山靈,有種你快快現身!我要看看……我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能從我手中逃脫!

    從無邊的盡頭衝過來一小隊白色的妖怪,他們越過綠火,舉著長矛圍攻碧眼麒麟。碧眼麒麟根本不把他們當成一迴事,隨隨便便就把一個給撲倒,緊跟著猛地迴頭,一口把另一個咬斷半截。菲爾頓原本要衝上去幫忙,卻與一個白色巨人鬥得難解難分。碧眼麒麟收拾完圍攻它的白色巨人,提爪便把菲爾頓的對手給撂倒。這些白色巨人個個都是乙級,個個都能與菲爾頓拚個你死我活。戰場上幸存的守軍燃起了鬥誌,他們以麒麟的火焰為屏障,越鬥越勇,漸漸聚在了一起。戰勢似乎開始迴轉。

    “快現身吧,你這……”喬甑還沒說完,一個身影從眾妖之中跳了出來。他與其他妖物在外貌上沒什麽大的不同,隻是手中拿得不是矛也不是弓,而是一把四尺短劍。從氣息上看,之前的拿長矛弓箭的是兵卒,白色巨人是將軍,這個是元帥。

    “真身?”喬甑的數百隻“精靈”集中齊用法術“火龍”也阻擋不住他的步伐,碧眼麒麟與他正麵交手,沒有幾下就被他砍下了幾塊鱗片。兩隻魔物纏鬥在一起,越鬥越猛,碧火與劍氣形成了一個半公裏的無人地帶,無論人、妖或法術,靠近他們就消失無蹤。

    喬甑此時也無能為力。他原本想當山靈的真身出來的時候,用碧眼麒麟纏住山靈,自己有機會呤誦強大的法術。但現在相隔太遠,很難擊中;就現在的情形看,即使擊中也不能將其一擊擊斃,還會影響到幻獸。

    “喬校長!”

    “光明之際,陰交之初,晦暗之時,非月之輝,星綴!”

    先是一個法師驚唿,緊跟著是賀立群的“星光萬裏”,在喬甑身邊劃過一道極亮的白光,將他右手邊的一切,連沙塵也跟著消失在這道光芒之中。喬甑迴過頭,發現一把短劍正好劈在離他右手一尺多的地方。

    怎麽還會有一個真身?難道這個不是真身?

    喬甑一麵後退,一麵念動咒文。“元帥”揮劍砍掉迎麵而來的“裂光彈”,就被尾隨在後麵的兩條火龍擊中。賀立群看準機會,驅動“裂地龍”像樹藤一樣將被擊倒但沒有受傷的“元帥”纏在地上,地表下陷,跟著“裂地龍”像之前那般爆炸開來。數百隻“精靈”集中向爆炸的深坑呤誦“星光萬裏”,如暴風驟雨一般對其一陣狂掃。“星光萬裏”雖不及“火龍”靈活,也不及“火龍”那般殺傷範圍大,但破壞力卻是“火龍”三倍。賀立群的裂地龍、喬甑的地縛術、眾“精靈”的星光萬裏,整個地表蕩然無存,那個“元帥”也似乎隨著大地一起沉寂。

    還沒有結束。

    “元帥” 倏地從深坑中跳了出來。他受到了重創,整個形態似散非散,如同一股凝聚的濃霧。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他就完了!”

    菲爾頓話音剛落,他就被短劍劈成了兩半。

    不是眼前這個快散架了的“元帥”,也不是在遠處與碧眼麒麟纏鬥的“元帥”,而是第三個“元帥”!

    還有一隻?喬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說這樣的妖怪還僅僅隻是在無意識下氣息自行組成的妖怪,那山靈簡直可以稱作是神!他不由得抬頭望,被妖氣覆蓋的漆黑天空,那裏根本不是神的殿堂!

    若它的真身出現,我要如何抵擋!那是什麽?

    有一個女子從空中落了下來,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她不偏不倚,下落點正好是碧眼麒麟和“元帥”的戰場。隻見少女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左腳一下子將“元帥”的頭踩到地上,右腳微微一挑,“元帥”就散得無影無蹤。她仰起頭,那條長長的還處在垂直下墜狀態下的辮子撞在了一起,然後輕輕撒開。

    這是怎麽迴事?喬甑看清楚了這個少女。她是一隻長得像虎妖的妖怪。之所以說她不是虎妖,是因為她沒有虎妖特有的大耳朵和虎須,她的身段比其它任何妖怪更像人類,如果不是那一身黑斑紋的黃色毛發和腳上的利爪,任誰看見都會認為她是一個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少女。

    一把短尺刷的一下閃過眾人的眼簾,那隻快散架的“元帥”不及躲避,完全散了。另一個“元帥”揮起短劍,似乎擋住了一支斷了半截的鉛筆,但這毫無意義。他連人帶劍一起崩碎。

    眾人這時才發現自己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破大衣的半透明的男子。

    “你們這些人在這裏幹什麽啊?”少女開始發牢騷。“沒本事就不要踏著趟渾水,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給我帶來多少困擾?”

    “你們到底是誰?”

    “還有你,大個子。”少女理都不理賀立群,對那個男子也發起牢騷。

    “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怎麽沒有管好這些人呢?”

    “沒有管的義務。”

    “什麽叫沒有義務啊?看看他們死的死傷的傷,你是不是要我們以後連阿貓阿狗打架都要管啊?你要看好他們,不然沒有人去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夠了!你有完沒完啊!”賀立群吼了起來。

    “吵什麽吵!他都沒說話你吵什麽吵!”少女指著碧眼麒麟說道:“還有,這樣垃圾的幻獸不要叫出來丟人現眼。”

    “你把我們當什麽了!”喬甑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們現在共同麵對著強敵,有什麽事等戰後在解決!”

    “哼!我們?別說笑了!”少女得寸進尺。“快走吧!這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這個時候,在硝煙中竄出了一個人,原本還在對視的雙方除了大個子,其他人都迴過頭,驚訝地望著他。

    這個人就是蘇文。

    蘇文一直追著那怪異的感覺向前跑,跑著跑著就出了市郊,看到到處都是碧綠色的火焰在跳動。無數灰色的妖怪被一段段地阻在火焰對麵,火焰這邊的警衛隊和學校的老師們隔著火焰邊打邊向前聚集。他追著那巨大的蠕動繼續走了一陣,遠遠看見碧眼麒麟和拿短劍的白色巨人打鬥著。突然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蘇文撞飛。待蘇文爬起身,發現遠處一個巨大的深坑旁邊,飛著數百個綠色的小光球,學校的校長和副校長站在那裏。許多老師和警衛隊的隊員也在那裏。他越來越感覺不到那股怪異的蠕動,環視四周,卻見絲月兒從天上落了下來,於是他便跑了過去。

    喬甑記得這個學生,他在勤工儉學的申請書上看到過蘇文。原本學校是沒有減免學費這一項的,是喬甑排除眾議減去蘇文三分之一的學費。這個學生成績一般,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怎麽能跑到這裏來呢?

    就在喬甑和絲月兒要開口問蘇文的時候,原本無窮無盡的妖魔瞬間消失了,天空的黑雲壓得很低,壓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他就要出來了!在哪兒呢?真叫人等不及。”

    “月兒姐,你見過山靈的正體嗎?”

    “沒見過。”

    “那麽你……”

    “你看得見嗎?次元層能量的運動。”

    確切地說不是看得見,而是隱約感覺得到,在雲層處,積壓著越來越多的氣息。

    “就是!這家夥在搞什麽啊?”絲月兒不耐煩地說道。

    空中的氣息逐漸凝聚成一顆細小如珠的紅色小球,掉了下來,在碧眼麒麟身邊炸了開來,威力不遜於“魔炙”。緊跟著,無數顆這樣的紅色小球像雨點一般落了下來,碧眼麒麟在瞬間就被無數的“魔炙”炸得粉身碎骨。

    李嚴海搖搖晃晃地從地下室走了出來,他剛剛酒醒,渾身上下都是酒氣。今天是他妻子的忌日。在他十九歲新婚那天,與他青梅竹馬的戀人穿著紅色的新衣裳在鄉親們的祝福中,依照舊世界傳下來的婚姻儀式與他拜天地,喝交杯酒。這時候一群妖怪突然襲擊村莊,李嚴海不得不去消滅它們。但當他迴到村莊,村莊卻被趁機搶掠的盜匪洗劫一空。他的妻子死在了混亂之中。

    “酒!”

    玉鳳被李嚴海野蠻的聲音驚醒,她下意識地退到一邊,毛毯掉在了地上也沒有去撿。鮑酒保一言不發地把兩瓶白幹放到吧台上。李嚴海一句話也沒說拿起就喝,滿腦子盡是他的妻子。盡管平時壓抑著,但到這天他怎麽也管不住自己的情感,鮑酒保和玉鳳心裏都明白,一點也不怪他。

    “愛

    無所謂低下

    即使來至最卑賤的心

    那依然是愛

    沒有什麽可以代替

    抹滅

    水

    無所謂形態

    即使消失無蹤

    它依然是水

    隻是飛向了天空

    更高的殿堂

    火

    無所謂光芒

    即使被巨浪吞食

    在深深的海底

    它依然是火

    蘊藏在冰冷身體裏的炙熱

    無與倫比……”

    老板念著不知名的詩從樓上走了下來。

    “不要再吵了!”李嚴海怒吼道,將手中的酒瓶扔了過去,砸在老板身上。酒館裏的空氣一下子嚇得不敢動彈,老板以前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招惹過李嚴海,李嚴海反應又這麽激烈,局勢一觸即發。

    老板不理會身上的酒,也不理會李嚴海的反應,繼續念著他的歪詩:

    “當我已經不能天天

    為你編織我倆未來的圓夢

    再相隨相從

    在一起祈禱,為時太晚

    要是你把我忘懷

    請不必歎息

    如果原先屬於我的思憶

    被黑暗和腐蝕留下一絲痕跡——

    那麽,寧願你忘卻了而歡笑

    不要,不要你記住了而哀傷”

    奇跡般的,李嚴海居然沒有發作。他的心像被定住了一樣,隻是緩慢地拿起剩下的那瓶酒走出酒館。他前腳剛踏出門口,漫天的妖氣就直逼過來,他全身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

    “不好!”李嚴海扔下酒瓶,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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