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大驚,慌忙丟了手中的一麵大斧,兩手抓住一麵大斧來擋住薑亢的攻擊。


    “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力量!”


    薑亢眼中寒芒閃動,怒喝一聲使盡力氣,一槍頓下。


    當的一聲,槍落之時,斧散紛飛,竟然被一槍頓成了碎鐵。


    斧頭的碎片割裂的程咬金的雙手,兩隻手鮮血淋漓。


    那杆槍不曾停下,依舊下落。


    程咬金慌忙往後躲閃,槍身擦著他的肚皮過去,帶下一塊肉皮。


    “這麽猛!?”


    程咬金讓這一槍唬的魂飛天外,再也沒了打下去的勇氣,轉身就逃。


    “哼!”


    薑亢冷哼一聲,剛才那一槍讓他也消耗頗大,有些脫力的感覺,手中槍在地麵上的碎斧中一挑,一柄斧子就飛了出去。


    “艸!過分了啊!”


    程咬金嚇得啊啊大叫,一咕嚕爬上一匹大馬,飛也似的往一邊跑了,還留下一句狠話:“你小子給我等著,我去叫我大哥來報仇!”


    “有種別比比,過來再練過啊!”


    薑亢哈哈大笑,手中鋼槍一擺,逼退了躍躍欲試的幾個馬賊。


    “你們傻了不成,老大都跑了,還在這等死?”


    讓薑亢一吼,這些人如夢方醒,就差給薑亢道謝了,馬頭一撥,追著程咬金的步伐就碾了上去。


    兩軍交戰,一旦有一方迴頭,那戰爭立馬就變成了一麵倒的趨勢,即使人數占優,也無法逆轉戰局。


    舉個很淺顯易懂的例子吧,一邊的人馬開始跑了,縱使這些人裏麵有人有心想要迴頭,那他撞上也會是後麵人的兵器,就算不死在自己人武器之下,也會死在自己人腳下,大軍必亂。


    一方無法迴頭,另外一方就會牢牢的掛在你屁股後麵,一陣猛踹。


    這時候戰爭就是一麵倒了,所謂兵敗如山倒,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此刻程咬金這個老大先跑了,要他的手下堅守下來可能性也不大。


    程咬金也是讓薑亢幾槍給殺怕了,此時才反應過來大好的局麵竟然就這麽毀了,急的大吼:“所有人迴頭,不準後退!”


    偶有人聽他的迴過頭去,也立馬被後麵的人擠著向前,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隻能接著往前跑。


    “殺!為黑甲軍陣亡的弟兄們報仇!”


    斂承悅撿起一把斬馬刀,似乎恢複了力氣,拍著馬怒吼道。


    所謂哀兵必勝,黑甲軍大舉衝鋒,山賊一路逃竄,追了幾裏地,薑亢才止住軍勢。


    “就此止步,以免公主出現意外!”


    薑亢領了剩下的黑甲軍,帶著悲憤的斂承悅再度迴到營地之上。


    被狂風和馬刀卷爛的帳篷碎裂了一地,地麵上滿是殘破的屍體,王昭君一騎馬立在冰原之上,冰冷的眸子中布滿了悲痛之色。


    在她麵前,三道人影跪倒在地。


    “她們還活著?”


    薑亢有些疑惑,牽著馬踏過滿是鮮血的冰原雪地,這幾個女人他認識,是王昭君的貼身護衛。


    不過原先本是有四個人的,此時隻剩下了三個,那一個怕是已經喋血了。


    “我們在公主被劫之後便追了出去,不想衝著這些馬賊,阮玉姐不知所蹤,怕是已經沒命了。”


    一個女護衛如此說道,她口中的阮玉是這些護衛之長。


    “我知道了,你們先歇息歇息吧。”


    王昭君微微點頭,眸子裏說不盡的哀傷,看著騎馬過來的薑亢發出一聲輕歎。


    “這片大地之上,何時才能有真正的和平?”


    不遠處的斂承悅走到了什長的屍體旁邊,將其破碎的肉身撿到了一塊。


    “不可能的,這個天下不可能沒有戰爭。”薑亢搖了搖頭


    “為什麽?”王昭君聲音清冷,卻帶著濃重的不解之意。


    “私心。隻要有私心,就會有戰爭!”


    薑亢自嘲的笑了笑,道:“除了私心之外,或許就是填飽肚子了。”


    “那些山賊就不能自食其力嗎?”王昭君有些怒了。


    “自己動手放牛放羊、下田種地,一輩子也就隻能討個女人當老婆,而後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哪裏有搶來的爽快?”薑亢嘿嘿冷笑。


    王昭君聞言著惱,衝著薑亢道:“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薑亢聳了聳肩膀,道:“事實如此,餓著的人為了填飽肚子,已經填飽肚子的人想要吃的更飽,飽暖思淫欲,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野心也是不斷擴充的。私心不可抑製,戰爭不會消停,血會一直流淌,直到人類消失為止。”


    “不會的!”


    王昭君猛地搖了搖頭,帶著不甘說道:“大陸上曾有聖人言過‘天下以和為貴’,若有一日人人明了這句話,天下就太平了。”


    “你太天真了,肚子都填不飽,誰有功夫去研究聖人說了什麽話?”薑亢笑道。


    “你就不能把事情看得好一點嗎?”


    “不能,事實如此。”


    “你!我不想與你說話了。”


    薑亢愕然,一陣苦笑,提著槍走了。


    王昭君的心是好的,也是由於太過善良了,才至於如此。


    總而言之,她想的太簡單了,但是人總是這樣的,總喜歡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她是善良的,她便覺得人心本來都是善良的。


    “人心本善還是本惡,這事誰能揭曉?”


    薑亢搖頭一笑,想到在地球上性惡論和性善論的辯駁,幾千年來也沒有個徹底的結果。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孟子和荀子,如果有的話讓他們兩個打一架吧,誰贏了就算誰對。。。”


    薑亢滿腦袋滑稽的想著,當注意到眼前的一切時,心中卻忍不住沉重了下來。


    斂承悅和那些黑甲軍正在收拾著戰場,收斂著戰友的屍體,他們用手中的兵器當做鋤頭,一個勁的在冰雪上刨著。


    從李白開始到後來的山賊,三百多的黑甲軍此時隻剩下八十多號人。


    等著他們去處理的有兩百多具屍體,不少在雪地裏躺了一夜,身體已經被冰凍起來,有人甚至用隨身的短兵在敲擊著。


    薑亢的目光落在一處破敗的營帳,那裏還放著不少酒壇子,是準備送給北漠王的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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