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成立不足一年,還是國有合資的企業使手腕,還真不是什麽難事。薑司長露出了點笑容,“是個辦法。”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要弄盡快弄,等到10月大會塵埃落定,肖家騰出手來,再想下手就難了。迴頭也要找人跟姓陳的接觸一下,表麵拉拉關係,讓他放鬆警惕。咱們要做好兩手準備,就算不能徹底扳倒這人,也要讓他狠狠栽個跟頭,最好跟國興起點矛盾。看沒了智囊,那群人還想怎麽蹦……”薑司長的聲音裏透著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氣息,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卻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好勒,老板您放心,我這就讓人著手去辦!”(本章完)吐血,爪機空白試試用域名進入吧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家裏居然電話欠費沒法上網……嚶嚶嚶,這是昨天的份,今天再試試看能不能多碼粗一章吧qaq 第199章“老爺子身體還好嗎?”“嗯,手術很成功,這幾天情況已經穩定了,就是離不開人。”肖君毅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勞累過度。這還是幾天來陳遠鳴第一次聯係到人,隻是光聽聲音,他的狀況可能比想象的還糟。“你也要注意身體,別老爺子康複了,你又垮了……”“家裏忙成了一團,大哥、父親他們都要為十月的大會籌備,家裏就剩下母親操持,她年齡也不小了,萬一累出個好歹也不是事兒,而且……”肖君毅頓了頓,輕輕吸了口氣,“不守在病房裏,我實在……安不下心。”聽筒裏傳來的聲音充滿了苦澀,像是某種無聲的懺悔。陳遠鳴收緊了手指,這場突如其來的葬禮,改變的又何止是一條生命的軌跡。在心底歎了口氣,他放緩了語調,“如果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在。”電話裏的聲音停了一刻,“謝謝你陪我迴來……”“我更想現在陪在你身邊。”陳遠鳴的聲音堅定而溫柔,也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隱痛。肖君毅張了張嘴,沒能答出話來。電話中隻剩下一片嗡嗡的電子音。最終還是陳遠鳴先開了口,“注意身體,我的手機會一直放在身邊,隨時都可以跟我聯係。你先去好好睡一覺,一切等睡醒了再說。”“嗯。”“晚安。”“晚安。”互道了晚安,電話那邊卻久久沒有掛機,直到兩分鍾後肖君毅按下了結束鍵。手機屏幕黑了下去,他拿著手機發了很長時間的呆,最終側過身體,躺倒在沙發上。悲痛、懊悔、麻木、倦怠……一種又一種情緒掠過周身,最終剩下的是一個名為“負罪感”的獄卒,沒日沒夜的拷問著他的內心。赴美行程是來自母親和小叔的安排,但是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在美國他經曆的究竟是什麽。夢幻般的的歡愉隻會讓死亡的陰影更加濃重。比這更致命的,是最近慢慢憶起的瑣碎細節。從不過問兒女婚事的老太太,為何突然會想起催婚?一次次帶著渴望的神情向自己問詢。是否在冥冥之中,她早就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即將邁入終點,隻是不放心從小在膝邊長大的孫子,才迫不及待的希望他成家,希望他被人照顧,能夠幸福。然而這麽一點點微小的渴望,他也未能滿足,而是選擇了玩笑似的欺瞞。往更深處思考,就算他提前知道了這場葬禮,會選擇滿足祖母的願望嗎?他確實是有戀人的,但是這個人,無法帶到家人麵前。直到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煎熬湧上。就像站在獨木橋正中,一邊是他的家人,一邊是他的戀人,支撐在足下的卻是根搖搖欲墜的圓木。自己曾經設想的那些問題,太過流於表麵。為了擺脫這樣的負罪感,也遠離痛苦的折磨,他把一腔心思都放在了祖父身上,幾乎耗盡了所有心力。本以為這樣做會好過些,然而今天電話響起時,另一種痛楚又襲上心頭。陳遠鳴說想陪在自己身邊。伸手蓋住眼簾,肖君毅疲憊的闔上了雙眼。曾經以為堅如頑石的東西,隻是個脆弱無比的肥皂泡,一戳就會炸裂粉碎。但是他又無法欺騙自我,他想念陳遠鳴,哪怕痛苦難耐,哪怕負罪深重,他也思念著自己的愛人,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掌心感到了一點濕意,肖君毅並沒有放下手,長長的吸氣、唿吸,身體的顫動慢慢平複,如同墜入安逸的假寐……陳遠鳴信守了承諾,半個月內都未曾離開北京,但是兩人的第一次重逢卻是在工作場合。經過初步協商,網景派專人前往中國,和安信簽署協議。作為負責人,肖君毅自然也列席其中。隻是再次見到肖君毅時,陳遠鳴心頭微微一顫。十幾天未見,那人看起來就消瘦了一圈,曾經自信滿溢的活力化作一種壓抑的沉穩,雙眸中也失去了曾經的戲謔和熱情,除了唇角笑容依舊,就像變了個人似得。由於是工作場合,兩人沒有過多交流,隻是公事公辦的開會、磋商,為兩家公司的協作鋪平道路。這次會議進行的倒是頗為順利,網景的介入畢竟對安信手機業務發展是一大助力,更別提搭建手機係統平台這個誘人的建議了。三天之後,協議的雛形就正式問世。簽完協議,下麵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設宴,兩位主事者卻窩在了辦公室裏,窗簾緊閉,像是商議什麽要事。“你看起來瘦多了。”指尖劃過對方有些凹陷的麵頰,陳遠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肖君毅笑了笑,“這段時間過得日夜顛倒,迴頭養養就好。”那笑容並未抵達眼底。陳遠鳴輕輕歎了口氣,“老爺子已經出院了?”“嗯,就是不想迴療養院住,怕觸景生情。”說到自家祖父,肖君毅的眼神有些黯淡,“誰都沒想到老爺子會垮的如此徹底,那天老太太病逝時差點就沒熬過去。這些日子在人前還好,沒人時就會看著窗外流淚,還跟我說過好多次,都是因為他,老太太才遭了那麽多罪,走在了前麵。”寥寥數語,卻有道不盡的辛酸,這哪還是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意氣風發的共和國元勳,隻是位再平常不過的喪妻老人罷了。陳遠鳴沒有說話,用力攬住了戀人的肩膀。如今已經時值七月,兩人穿得都不厚,肌膚的熱力透過單薄的襯衫,依偎在一起。像是被熱力感染,肖君毅慢慢垂下了頭,靠在陳遠鳴肩上,手臂收緊,如同溺水者擁住了身側的浮木。低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那天我完全忘了你的存在,直到隔天才發現你不在身邊。然後我又想忘了在美國的那些日子,想要騙騙自己,想要消除那如影隨形的痛苦和負罪感……直到聽到了你的聲音,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一字一句,包含痛楚,卻又清晰無比。“這就像個兩難的困局,沒有標準或者正確的答案。想了很久很久,我隻看清楚了一點。為了一時安逸去欺騙、去隱瞞,失去的隻會更多,多到無法挽迴的境地……”陳遠鳴身體一震,想要抬起頭,卻被肖君毅緊緊的按在懷裏,幾乎無法動彈。“所以,我不想再掙紮下去了。與其徘徊不定,與其煎熬不堪,我寧願選擇更真實的東西。”那平淡的聲音裏多出了一種力量,越鑿越深、越壓越猛,“那些我曾經沒有放在眼裏的朋友的祝福、家人的認同、婚姻和誓約就像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生的相守,就像我父母之間半生的陪伴。”像是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陳遠鳴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無比,連一根指節都無法挪動。他試想過這場死亡會改變肖君毅,甚至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從未想過,會變成現在的模樣。“我已經找到了這輩子該找的人,就不該再放手錯過。陳遠鳴,我想把你帶到我的家人麵前,用另一種身份、另一種方式。”“你……”陳遠鳴的嗓子像是被噎住了,如何用力都發不出聲音。他已經習慣了偷偷摸摸、苟且過活,也做好準備此生重複這樣的曆程。如今的幸福早就超乎想象,他並不打算貿然擊碎這個美妙的幻境。家人的看法呢?社會的輿論呢?對事業的影響呢?他怎麽可能輕鬆跨出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