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兄可看得出此人是誰?”


    天兆越來越浩大,隨著漸漸地接近目的地,那些金丹修士的目光也越來越凝重。


    一個黑衣老者和一個玄衫修士在並肩而行。


    忽地,黑衣老者神念微微一波,那對三角眼中就流出了一些莫名的神光。


    “不好說。此入神通雖然不可思議,不過中洲之大,藏龍臥虎,未曾見麵,魯某


    豈能猜得出是誰玄衫修士微微的一個沉吟後,就搖了搖了頭,隨即又饒有興趣般


    地看了黑衣老者一眼,說道,“怎麽?農兄莫非對此人有些興趣?”


    “這般的大神通之人,又多半是散修,農某自然要拜訪一二。魯兄可有意思同往?”黑衣老者一聲淡笑。


    說到“散修”和“拜訪”之時,他又額外地加重了語氣。


    早有所料一般,玄衫修士也是“嘿”的一聲,就說道:“農兄之邀,魯某豈會推


    卻,你我二人與其既然同為散修,自然也要多加走動一番,魯某卻是對這位道友的神


    通很是的感興趣,若是能有緣見識一下,日後說不得倒是能給那幾個不成材的後人留


    下一些什麽。’


    “魯兄之言,正也是農某之意。等其碎丹化嬰功成之後,你我便去拜訪一下。想


    必魯兄的黑血蚊和農某的噬金鼠,當是會讓這位道友驚喜一番的


    目光一對,兩人無聲一笑,當下再不多說,就聯袂地飄向了筆柱峰的所在。


    不過等他們掠至山峰之下時.此刻這邊卻是已然有十數二十人先行地到了。


    其中有認識的,如海角閣的金丹修士,又如坊市之中一些大型商會派駐在這邊的


    主管。


    自然也有不認識的,這些當大多都是來這邊探險的。


    並不出頭,黑衣老者和玄衫修士隻是不聲不響地遠遠一停……此刻時間還是未到


    ,那位還在引靈期間,此刻去拜訪,說不得就是被其一掌拍死。


    不過就在此時,隻見最前邊的幾人圍聚著低語了幾聲後,忽地一個轉身,就麵對


    向了眾人。


    “諸位道友,陳某奉閣主之命,要暫時封閉此座山峰,冒犯之處,還請諸位見諒。為表歉意,陳某已然是在三秋閣備下了一些酒宴,諸位道友若是不嫌棄的話,且請


    與張師弟和藍師妹同往


    一個國字臉,有著堂堂正正之風的中年男子,抱著拳,向眾人說道。


    而在他的左右兩側,又有一男一女的兩個劍修。


    若是林青在這邊的話,必然能發現,男女二人中的男子,正是昔年在雲夢澤外圍


    ,被他隨手一指給驚嚇住的那一金丹修士。


    中年男子的話語出來後,有人笑而不語,有人微微點頭,卻也有人麵色絲毫不動


    ,仿若未聞一般。


    正如劍十三所說,僅憑此人一個中品金丹,哪怕這邊是海角閣,也依舊是鎮不住


    場。


    “陳老弟這般的緊張,莫非此人是與你海角閣有什麽關係?”這時,一道聲音緩


    緩地響起了。


    抬眼望去,就見一銀發老者虛空踏步地直走而來,剛還在千丈之外,兩步一走,


    已然是走至了山峰之前。


    這老者額頭之上長了一個鮮紅的肉瘤,看上去就和犄角一般,給人一種觸目驚心


    的感覺。


    一見此人現身,不由地,周圍好一些人的目光都是一皺,似是對其甚為顧忌的樣


    子。


    “原來是鬼車兄,十餘年未見,道兄這血煞功卻是越發的厲害了中年男子的


    目光也是微微一縮,但隨即又目光微冷地說道,“道兄既然發問,陳某也不虛言,此


    人到底是誰,我海角閣暫也未曾清楚,不過,他既然能放心地在這邊結嬰,我海角閣


    自就有為他護法的必要,鬼車兄若是有什麽想法的話,陳某可以請示閣主,請示兩位


    師叔,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提到閣主,尤其是兩位師叔,緩緩地,銀發老者的麵色沉下去了,又一聲冷哼地


    說道:“原來與你海角閣並無關係,我還道是張道友準備結嬰了呢,既是如此,本人


    告辭了,陳老弟那酒宴我卻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說著,這銀發老者就是一聲冷笑,身影一晃,迅速消失無蹤。


    不由地,海角閣的三人麵色都是一沉。


    被落了麵子是小事,但銀發老者這麽的一個表率,其他人自然就有借口了,如此


    的話……他海角閣雖是地頭蛇,但怕也難壓得住這些人!


    目光一眯,中年人就待吩咐身邊的張師弟去請示閣主。


    這時,忽地又有一個宮裝美婦微微冷笑地走了出來:“天河商盟當真是越來越烏


    煙瘴氣了。陳兄,既然封禁此峰是貴閣張閣主的決定,我廣微樓必然是全力支持,待


    到這位道友元嬰大成之後,再行前去拜訪


    天河商盟,這正是鬼車老怪的出處,也正是因此,哪怕修煉了魔道血煞功,此人


    也能在海角城這邊隨意進出,並且絲毫都不顧忌海角閣。


    不過廣微商盟卻也絲毫都不比天河商盟稍差,這宮裝美婦正是海角城廣微樓的主


    管。


    一個欲挑動眾人,一個則與其針鋒相對,顯然兩大商盟之間很是的不和睦。


    “多謝甄夫人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又朝身邊之人說道,“藍師妹,你且帶夫


    人,還有諸位道友去三秋閣小坐,張師弟,你去請示閣主,就言這邊道友眾多,請他


    親自過來接待一下


    應聲,藍師妹目是微笑著和宮裝女子走到了一起,並又朝其餘之人一一招唿下,


    就飄向了就在前方不遠之處的三秋閣。


    自然,有些人是欣然似的前往,卻也少不了一些人自行地離去。


    而張師弟則是身影一晃,就掠向了海角閣主峰的所在,顯然是去請示張正常了。


    天空中,無窮無盡的靈氣還在不斷地凝聚。


    此刻,靈壓已然是大到了不可思議,但碎丹化嬰的第三個天兆,卻始終還是未曾


    出現。


    “鬼車老怪卻是壞事了。張正常一到,以他的極劍道,恐怕再無人敢硬闖


    並未去三秋閣,黑衣老者目光眺望著天空,眉頭微微地皺著。


    天兆持續的時間越長,說明裏邊之人的神通也就越大,原本對此,他是應該高興


    的,不過此刻,那張淩山已然是去請示張正常,時間一久,若是張正常也到了的話…


    “他不會來。如果要來,他早就來了不過,玄衫修士卻淡淡一笑,“若我所


    料沒錯,他當是在等著我們,若是我們都不去幹擾此人,他樂的賣個人情,但若我們


    能夠得手,他又正有借口。你我二人卻是要多留意一番,鬼車老怪本就不是善茬,再


    有張正常在後邊,一有機會得手,也要舍得舍棄,否則說不得還有滅頂之危


    聲音中,黑衣老者眼中流出了一道沉吟之色,就緩緩地點了的點頭,似是認同玄


    衫修士之言了。


    不過目光看不到的方向,一道詭譎之色又自他眼眸深處一閃而過。


    不再多說,目光凝視著天兆變化,兩人都是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是時候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洞府靜室內,林青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金丹已然圓滿,引靈也已完全,正該到碎丹化嬰之時。


    絲毫都未曾在意外邊的一切,眼中,金光猛地一亮。


    金丹,這是元神合抱。


    而元嬰,則是將元神合抱之力,與命魂結合。


    命魂主生,命魂在,則不死。


    如此之後,哪怕身軀完全湮滅,隻要元嬰還在,也能重塑身軀,或者奪舍再生。


    眼中金光亮起的這一刻,天空猛地一震,隻見那巨大無比的陰陽磨盤,竟然開始


    崩滅了。


    無比之純粹的陰陽之力化作了一道天河,浩浩蕩蕩的威勢直讓下方絕大多數的金


    丹修士都是身影一滯。


    而幾乎同一刻,自四麵八方,無論是靈氣所化的金色漏鬥,還是無窮無盡的五行


    靈氣,則疾速地朝天河狂湧而去。


    這一個湧入,毫無半點衝突,它們也立即就化作了陰陽之力。


    碎丹了!


    故而陰陽磨盤才會崩滅。


    此刻,林青的丹田之內,本命真元已然不再放出金光,而是化作了最純粹的陰陽


    真力。


    這陰陽真力是元神相合之力,與命魂絲絲相連。


    一個碎丹,漫天的陰陽之力就如洪潮一般直湧而下,並目天靈之處,直入林青身


    軀。


    順著它們的一個湧動,無形無態,命魂也放出了一道無色光,正自投到了丹田之


    中。


    應時地,丹田之內的真元一個轉動,毫無半點抵觸,就將這無色光收了進去,並


    還放出了一道黑白光華,也迎向了命魂所在的識海。


    兩者不斷交融,不斷交合。


    漫天陰陽之力的湧下則越發的浩蕩,不過每每湧至山峰之上,又立即就無聲無息


    地消逝無蹤。


    浩瀚的靈力,圓滿的真元,還有那命魂之光……


    由虛無之中化出形態,林青的丹田之內,一道若有若無的呢喃之聲響起了。


    隨即,黑白之光頓時大作,一個如虛如幻的影子憑空而出。


    這一刻,天空之中放出了最後的一道金光,漫天的陰陽靈力則一刹間完全壓下。


    徐徐地,天空終是恢複了原先的清明。


    “嬰成了!”


    各種的目光,俱都化作了一聲輕歎。


    有人目顯敬仰,也有人身影已然消失了好一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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