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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亦蘭隔著窗戶有些意外的看著開進縣委大院的帕傑羅。


    這麽囂張的在一級黨政大院裏開車楚亦蘭還真是沒見過,雖然在她或是張文亮眼裏平陵縣委是下級,可畢竟是一個縣黨機關辦公所在地,這讓楚亦蘭不由就挑了一下漂亮的眉毛。


    帕傑羅在縣委院子裏轉了個圈就停了下來,很湊巧的是,正停在了楚亦蘭所在的辦公室外麵。


    突然出現的帕傑羅也把縣委大院裏的工作人員們嚇了一跳,畢竟聚集的工人們才剛剛散去,再聽著禮堂裏正隱約傳來的持續掌聲,看來會議就要提前結束,眼看領導們就要出來,要是在這當口出什麽事,可不是他們能擔得起的。


    所以立刻就有幾個人向著帕傑羅的方向跑了過來。


    從窗戶裏看著這一切的楚亦蘭也是心中略緊,雖然她是以市委領導的名義下來的,可主要還是陪同張文亮,盡管到了現在她也明白為什麽會就要她跟著下來,估計也和下一步自己要動一動有關,可畢竟做為市委副秘書長,她對張文亮此行的安全是有一定責任的。


    楚亦蘭立刻走出辦公室向帕傑羅走去,幾個工作人員已經來到了帕傑羅前麵,看到楚亦蘭他們更是心中緊張,畢竟在市委副秘書長麵前如果出了亂子,那可真得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這時,帕傑羅的前後車門同時打開了,讓車前的幾個人不禁大感意外的是,從車上下來的是居然是兩個年輕女孩。


    楚亦蘭不禁感到頗為意外,她沒想到把車開得這麽囂張的居然是兩個女孩子,而且仔細看會發現,其中那個上身穿著雪白防寒服,下身一條水磨牛仔褲,腳上蹬著雙可愛的白色翻毛雪地靴,把一頭長發梳成兩個高高的公主辮的漂亮女孩,也許還沒成年呢。


    “你們找人?”一個年輕幹部有些愕然的問著,同時他的眼睛偷偷打量著對麵這兩個年輕少女,看到那個漂亮得出奇的小女孩好奇的四周打量然後看向他,年輕幹部臉上微熱望向一旁,卻又因為和另一個身材異常火爆的少女的眼神對視不禁有些心跳。


    “小雲姐,縣委就是這個樣子?這條件可夠差的。”年輕女孩卻是理也不理問話的幹部,她一邊把一雙虎頭虎腦的雪地靴不住的在地上交替跺著,一邊好奇的打量四周問著同伴。隻不過她這話讓幾個平陵的幹部一陣難堪,雖說平陵在太華是最落後的一個縣,可還沒有人這麽不客氣的就說出來的。


    “所以不讓你來,”開車的少女有些無奈的看著女孩“好好的你跟著我跑這麽老遠幹什麽,這地方又沒什麽好玩的。”


    “你們究竟是幹什麽的?”被涼在一邊的年輕幹部有些惱火的問,隻是那個女孩漂亮的一塌糊塗的大眼睛有些責怪的向他一看,他的口氣就變了“那個,你們有什麽事要幫忙麽?”


    楚亦蘭略微皺皺雙眉,她覺得自己算是見識了平陵幹部們的出息了。就在她要走上去開口說話時,隨著小禮堂緊閉的兩扇門被人推開,在一群幹部的簇擁下,李培政陪著張文亮走了出來,在他們身後,平陵縣委和市裏陪同視察的領導們跟在後麵。


    帕傑羅前的幾個人不由緊張起來,他們向首先走出小禮堂的那些領導們看去,雖然不知道裏麵的會議開成什麽樣,可是看領導們低沉的臉色,幾個人立刻感到了一陣異常的緊張。


    走在最前麵的張文亮臉色陰沉似水,他旁邊的李培政以及其他領導們的神色也並不好看,和其他會議結束時總是一團和氣不同,當他們走出小禮堂時,縣委院裏似乎籠罩上了一層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


    “我們就找他!”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打破了沉寂!


    就在那幾個幹部看到領導們出來一愣的時候,那個女孩忽然繞過他們幾個人,幾步就跑上了小禮堂的台階,在所有人因為她的忽然出現不禁停下腳步的愕然中,她伸出兩手一把就抱住了正和塗向東邊走邊低聲說著什麽的杜言的胳膊!


    一時間,整個縣委院裏看到這一幕的人,不禁全都麵色愕然,大感意外。


    那幾個工作人員嚇得臉色煞白,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居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看到她不但擋在領導們麵前,甚至還一把抱住了縣委杜主任的胳膊,在這大冷天裏,幾個人霎時間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被忽然抱住手臂的杜言也不由一愣,他錯愕的看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靚麗活潑的小女孩,直到她開口用純粹的京片子叫了聲“杜言”,他才“啊”了一聲:“佳雯?你怎麽跑平陵來了?”


    “沒想到吧,我是和小雲姐一起來的,”宋佳雯咯咯笑著,她放開緊抓著的杜言的胳膊,用戴著的粉色毛絨手套的雙手捂住凍得通紅的秀氣耳朵,同時雙腳不住的在地上跺著“河西這邊好冷,我的腳都快凍僵了。”


    杜言向到了這時才反應過來要拉開宋佳雯的兩個幹部擺擺手,宋家問的出現的確讓他感到意外,原本以為也許從此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這位宋家的小公主了呢。


    “杜主任,認識?”站在旁邊的廖坤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不過他那口氣裏帶著的隱約曖昧卻是人人都能聽出來,他這麽一問,人們看著杜言的眼神就變得更奇怪了。


    “一個朋友家的孩子,”杜言迴頭卻是向李培政說“我和她哥算是朋友,叫佳雯。”


    李培政的眼角不經意的跳動了一下,他的眼神飛快的在宋佳雯臉上一掃,接著就看向稍遠處站在帕傑羅前,似乎麵帶無奈的趙小雲。


    “杜主任的朋友不少啊,”張文亮口氣淡然的說,當他看到宋佳雯那雖然還略顯青澀,可是卻令人詫異的美貌時,眼中不禁掠過一絲貪婪,他沒想到居然會見到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女孩,想到如今就這麽漂亮,將來長大成人之後會是什麽樣子,他看看向杜言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淩冽“不過杜言同誌,這裏是平陵縣委大院,關於你個人的生活問題請不要牽扯進來。”


    聽到張文亮這一開口就有意曲解的話,旁邊的人都默不作聲。


    剛才在小禮堂裏張文亮的講話已經可以說是徹底的露出了要把杜言一棍子打死的態度,而更早時兩個人在初次見麵就相互給對方下馬威事,更是已經在幹部當中傳開,一時間陸續從小禮堂裏出來的幹部們都不禁噤若寒蟬,作壁上觀。


    “對不起,您是哪位?”宋佳雯忽然上前一步看著張文亮,雖然當著很多人的麵,可她看張文亮的眼神裏絲毫沒有任何怯懦,事實上對早已見慣了各種高官的宋佳雯來說,即便麵對的是一位省委大員,也和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佳雯,客氣點,這位是太華市委張副書記。”


    杜言介紹的口氣讓旁邊的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因為那話怎麽聽怎麽都有種“給人家留點麵子”的意思。


    “原來是張副書記,您好,”很聽話的乖寶寶樣的宋佳雯就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笑容不但讓一些年輕幹部,就是些上了年紀的幹部也不由心神微蕩“我是菁華大學一年級生,我叫宋佳雯,我想請問一下張副書記,你說的個人生活問題是不是指生活作風問題?我再請問你知道隨意誹謗別人是要負責的麽?”


    張文亮就是一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小女孩不但立刻就聽明白了自己這包藏禍心的話,而且居然落落大方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問到了自己臉上來,再看著旁邊杜言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張文亮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


    “杜主任,這是怎麽迴事?”旁邊一個市裏陪同的幹部立刻上前一步聲調低沉的問著杜言“這個女的這麽問你知道是什麽影響麽?”


    “王科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杜言先是笑笑,接著臉色就是一沉“不過我也想問一下張副書記,你說的這個生活問題是什麽意思?”


    這就直接撕破臉了?!


    所有人愕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誰也沒想到,杜言在剛剛被打擊之後,居然就當著這麽多幹部的麵,直接和張文亮叫板了!


    “杜主任!”


    “小杜!”


    郭鬆林和走過來的楚亦蘭幾乎同時低聲嗬斥了一聲。


    同時郭鬆林有些疑惑的看著李培政,他不明白為什麽都到這種地步了李培政還不開口,可做為縣長他卻是不能繼續沉默,更不能看著市委副書記和一個平陵縣委常委把矛盾毫不掩飾的公開化:“有誤會有意見可以之後說,現在你先帶著這個女孩子離開。”


    “那好吧郭縣長,歡迎張副書記的飯局我就失陪了,”杜言看著臉色發青的張文亮停了一下,然後他上前一步,在人們不禁擔心他年輕氣盛會做出什麽傻事時,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張文亮說“你剛才當眾誹謗的這個女孩姓宋,她爸爸是國家計委的宋主任。”


    說完,杜言看也不看霎時變得臉色煞白的張文亮,轉身向宋佳雯打了個手勢:“咱們走吧,你小雲姐都等急了。”


    在所有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杜言帶著宋佳雯向始終站在帕傑羅前一動不動,可右手卻一直放在腰後的趙小雲走去,看著她這動作,杜言心裏忽然壞壞的想,如果自己剛才再故意挑撥一下,說不定機械部長隋建超就要為他的女婿辦喪事了。


    看著帕傑羅囂張的在院子裏轉了個圈,然後就直接衝出了縣委大院,臉色鐵青的張文亮發出一聲沉沉的悶哼,他不快的瞪了一樣旁邊的李培政,李培政一直沉默的態度讓他十分惱火,不過更窩火的是,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宋家的人呢?


    對於宋家究竟有什麽樣的力量,其實張文亮並不很清楚。雖然他是隋建超的女婿,可他的位置還沒到那種能真正看清某些東西的地步,不過從他老丈人的一些片言隻語裏,他能猜測到宋家應該是能與他老丈人背後的靠山一較長短的龐然大物。


    也正是因為這個,在聽到關於杜言幹預到重機廠改製的問題時,張文亮才會那麽敏感,他知道杜言應該和宋家有著某種牽連,這讓他覺得杜言出手幹預重機廠改製應該是和宋家有關,這就更讓他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這不隻是牽扯到一個平陵重機廠,更多的是關係到整個河西省甚至是內地重工業未來資產走向的大事。


    在已經有關於機械工業部即將撤部分拆的傳言出來之後,能否趁著這個機會為以後一口吞下那些早已讓他們垂涎三尺的巨額資產打開局麵,樹起一個標杆,就看現在這個小小的平陵重機廠下一步怎麽走了!


    正因為這個,張文亮不惜一切的要打擊杜言,不論杜言有什麽樣的背景也絕不手軟,而且根據他所知道的有關情況,杜言和宋家的關係應該不太深,自己即便手段激烈些應該也不會引起宋家的激烈反應。


    更重要的是,張文亮相信自己在平陵重機廠上的真實目的,其他人是不會知道的,這就讓他更可以肆無忌憚的以市委決議的名義強行推動重機廠改製,隻是在這之前必須要把杜言這塊絆腳石給踢開。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次平陵之行卻是這麽不順,不但一上來杜言就和自己針鋒相對,甚至還莫名其妙的牽扯出了一個宋家子弟。


    宋佳雯,他是聽說過的,宋家第三代中最小的孩子,國家計委主任宋國平的女兒,也是宋老爺子最喜歡的孫女。


    看那小女孩和杜言親熱的樣子,他們這關係似乎不一般,剛才就因為這個自己才想借機搞事,可誰想到居然抬腳就踢鐵板上了。


    想到這個的張文亮心頭忽然又是一跳,他再次看看旁邊的李培政,說起來李培政是曲向山的人,這幾乎是太華官場人盡皆知的,可是剛才杜言怎麽會單獨向李培政說那個女孩“叫佳雯”呢?


    李培政也正是聽了這句話之後立刻沉默下來,難道李培政知道這女孩是誰,那他和宋家又是什麽關係?居然能知道宋國平小女兒的名字?


    想到這些,張文亮看李培政的眼神就有些變化,雖然還很惱火他作壁上觀的讓自己當眾出醜,可一想到李培政可能和宋家有著不淺的瓜葛,卻有不禁有些無法發泄。


    這時的李培政卻也心中感慨,他怎麽也沒想到杜言和宋家的關係看上去居然已經到了這麽親密的地步,宋佳雯,宋家的子女麽?如果是這樣再看他們的那種樣子,李培政不禁心頭一動,再感覺到張文亮看自己先是不滿,可終究沒有說什麽的樣子,李培政對杜言給他提醒宋佳雯身份這一手,也不禁在感歎之餘暗生感激。


    至少這種情景在不明真相的張文亮看來,自己和宋家應該也是關係不淺的。而官場上要的就是這種讓別人摸不清自己底細的含糊,越是這樣隱隱約約又不清不楚,才更會讓別人對自己百般猜測而又看不明白。


    誰能想到,隻不過一年多而已,自己卻已經要借杜言的勢了,想到這些李培政也是百感交集,各種滋味在心頭。


    “楚秘書長,時間已經到中午了,您看是不是?”塗向東看到場麵不但發冷甚至有些難以下台,就立刻對楚亦蘭試探著問。


    “那就先安排張書記休息一下吧,”心領神會的楚亦蘭立刻就勢說,她也沒想到來一趟平陵會遇到這麽多事,再想想她的父親居然還想著要把自己安排到平陵這個是非地來,她真有點不太明白父親究竟再想些什麽,不過心裏雖然這麽想,可還是笑著說“張書記,平陵的同誌已經安排好了為您接風,您看是不是照顧一下大家的情緒?”


    聽到楚亦蘭這半真半假開著玩笑的詢問,張文亮的臉色慢慢好了點。不能不承認楚亦蘭做為市委副秘書長在為領導和下級溝通的工作上是很稱職的,而且又這麽年輕漂亮,如果不是知道她和省裏某位領導的關係,張文亮早就有對她下手的心思了。


    “那好吧,咱們就先吃飯,幹工作也得先填飽肚子麽,”張文亮勉強露出個笑容,他覺得自己這趟來平陵,到現在實在有些和想象的不符,特別是關於杜言那方麵的事情,不但出乎意料的難搞,更沒想到最後讓這小子居然借著個突然冒出來的宋家子女狠狠削了自己的麵子,而且一想到剛才聽說的重機廠工人在縣委大院外聚會的消息,張文亮覺得自己這趟可能比想的要麻煩不少“小楚啊,關於接下來的視察安排,你和平陵的同誌再聯絡一下。”


    聽到張文亮的暗示,楚亦蘭心裏暗暗哼了一聲,她知道張文亮顯然已經聽說了工人圍堵縣委大門的事,所以想來他也不會再自找沒趣的去重機廠視察,畢竟說起來那裏是人家的地盤,如果一個市委副書記讓工人們給圍了,那影響可就太壞了。


    而且張文亮這次來的真實目的差不多是人盡皆知,就是衝著杜言來的。可現在看來事情卻不那麽順利,不知道是有恃無恐還是徹底豁出去了,杜言對張文亮完全是毫不顧忌的正麵迎擊,除非張文亮能當時拿下杜言,否則單是這種上下級之間公開化的衝突,對張文亮的威信就是個不小的打擊。


    畢竟在上級看來,一個不能控製手下幹部的人,水平肯定也是有限的。


    大概,杜言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於和張文亮直麵衝突,隻是這對杜言來說完全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他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楚亦蘭一邊答應著張文亮的話,一邊心裏不由這麽想著,不知怎麽的,她忽然想起了杜言在勸走工人們之後看向自己的那種眼神。


    那眼神裏除了厭煩和不屑,更多的還有一種深深的憤怒,聯想到之前杜言對工人們說的那些話,楚亦蘭不由覺得那個囂張的小流氓,似乎也有些不那麽讓人討厭的地方。


    就在楚副秘書長心裏思忖著的時候,那個被她琢磨的“小流氓”正坐在帕傑羅裏撓頭。


    張文亮來平陵的真實目的杜言是再清楚不過了,對自己這個給他們攪局的人,不論是張文亮還是他背後的人都絕對不會手軟,至於這些人的強大和背景是否是現在的自己能對抗的,杜言更是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這個,杜言才從一開始就把宋家扯了進來。


    在後世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紅色家族中,宋家不但是最低調的,也是最為明智的,這不能不說是宋家老爺子所擁有的深遠眼光的結果。


    早早的離開權力核心,卻把根基深深紮進了關乎國計民生的經濟基礎之中,宋家老爺子在巧妙的避開了之後多年的浩劫和數次上層權力爭奪傾軋的同時,早已經把自己的影響延伸到了國內經濟領域的各個角落之中。


    到了現在,隨著改製的深入,一批早已亟不可待的要展開掠奪的人,終於開始把手伸向了如平陵重機廠這樣的國有資產。這股勢力的強大甚至隻要想一想都讓人不寒而栗,因為他們當中的代表,不但是製定這種種國策的那些人,更是整個國家權力的象征!


    自己要和這樣一個龐大無比的體係對抗麽?


    杜言從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偉大,他始終相信那句古人名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不過現在既然給了自己這個機會,那就怎麽都要做一番事,也不枉自己重新經曆一生。


    隻是現在,杜主任的心思卻都不是在這些關乎國計民生的事情上,坐在車子的後排,看著前麵那一大一小兩個美人,杜言就有些撓頭。


    他沒想到宋佳雯會忽然來到平陵,一年多不見,之前那個跑到迪廳和人鬥舞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個可愛靚麗的青春美少女,看著她趴在副駕駛座上不停的迴頭和自己說話,杜言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


    “我還是第一次來內地呢,沒想到這邊這麽艱苦,”宋佳雯對杜言說“這裏是不是國內最艱苦的地方啊,你能在這種地方工作還是真沒想到。”


    “最艱苦的地方?”杜言苦笑一聲,想到後世網絡新聞中曝光的一些邊遠地方令人難以置信的苦難生活,杜言看了看車外“有些地方一家人隻有一條褲子,有些地方要賣兒賣女,還有些地方為了生活,男的走上邪路,女的……,”杜言搖搖頭“佳雯,平陵是艱苦,可和那些地方比起來算是好的,可是如果不做些什麽,也許很快那種情況就會在平陵出現了。”


    說到這裏杜言輕輕歎了口氣,他想起再過兩年北方三省重工業基地全線淪陷之後,那些整個城市都往往靠著一個大型企業生存的地方頃刻間陷入的困境,再想到無數的家庭為了生計而做出的種種無奈選擇,杜言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所信奉的“窮達”的人生信條在慢慢崩潰。


    似乎受到杜言情緒的傳染,雖然她依舊不太相信杜言所形容的那些東西,宋佳雯的情緒還是慢慢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她說道:“我這次來是看我嫂子還有小婉姐的,正好小雲姐迴首都就帶我過來了。”


    杜言微微點點頭,自從宋嘉逸傳出訂婚的消息之後,歐小婉就離開了首都到了河西,隻是杜言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她而已,現在聽宋佳雯這麽一說,杜言倒是覺得宋家的人對歐小婉還不算絕情,至少宋佳雯和歐小婉的關係應該不錯。


    至於喬洛蔚,現在的杜言反而感到有些奇怪了,看喬洛蔚現在的架勢,似乎倒像是並沒有如他之前猜測的那樣被排擠出宋家核心,而且從很多蛛絲馬跡看,喬洛蔚也並非隻是因為是宋家來的妻子才得以成為宋家核心人物,喬洛蔚本身似乎也是背景不淺。


    “這次張文亮倒是來勢洶洶,”在杜言上了車之後就一直沒和他說話的趙小雲終於開口了“不過這倒是應了你之前的猜測,而且喬總也說平陵重機廠是他們為將來下手做準備的一個試點。”


    “一場盛宴,”杜言低聲說了句隻有他自己能真正領悟的話“小雲我托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辦好了。”趙小雲心裏堵著氣的說,對杜言那種就好像使喚自己理所當然似的口氣,趙小雲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混蛋是蹬鼻子上臉越來越放肆了“我找了個實力不遜邁騰的財務公司,他們應該能幫你做那個評估,名字叫雲鵬財務。”


    “雲是小雲姐的雲,”宋佳雯笑著插嘴說“鵬是海鵬哥的鵬,海鵬哥是邱伯伯的兒子,是小雲姐的未婚夫。”


    聽到宋佳雯這話,杜言的心霎時一緊,他從後視鏡裏向趙小雲看去,而正在開車的趙小雲不知道怎麽的,手裏的方向盤不由一晃,帕傑羅在路上走開了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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