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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塗向東說張文亮要在第二天到平陵,杜言雖然沒說什麽,可心裏其實對張文亮很是鄙夷了一陣。


    按照慣例,領導到下麵視察總是要提前幾天通知到的,這固然是為了讓下麵的人做好對領導接待工作的準備,可也是給下麵的人一個招唿,該做的盡快做,該蓋的盡快蓋,不要到時候讓雙方都不好下台。


    這種慣例已經成了國內官場的習俗,事實上這也未必不是古今中外皆通,除非專門就是找麻煩來的,否則不會有人輕易破壞這其中的默契。


    張文亮顯然就是那個找麻煩的,他在下來視察之前的頭天下午很晚的時候才讓人通知平陵這邊,而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新區,隻是這通折騰,就已經足夠自己受的了。


    連這種小伎倆都用上了,這張副書記還真是有仇必報啊。杜言心裏這麽想著,可手裏沒停的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趙小雲的電話。


    可是電話響了很久卻沒人接聽,杜言隻好撥通了很少打的華陽商廈在彤陽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聲調甜美的年輕聲音傳了過來:“您好,這裏是華陽辦事處,請問您找誰?”


    “您好,我找趙小雲,請問她在麽?”杜言有些奇怪,他記得這個電話號碼應該是趙小雲辦公室的,隻是怎麽接電話的卻是別人,不過仔細一聽這聲音還略微有些熟,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趙經理現在不在,您是哪位,需要留言麽?”那個熟悉的聲音很禮貌的問著。


    “那就麻煩轉告她,有個叫杜言的人找過她。”杜言有些失望,這時候他還真是懷念到處都是手機的時代。


    “杜言?”對方的聲音不由一下提高,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似的“您是杜言?平陵的杜言?”


    我很出名麽?杜言心裏想著就迴答道:“對,我是杜言,請問你是?”


    “我是小朱啊,你不記得我了?”對方有些激動問“我是棲鳳山賓館的小朱,你上次幫過我的。”


    “小朱?”杜言一愣終於想起來,一年多前自己在棲鳳山賓館曾經為一個女孩向喬洛蔚說過情,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早就忘了這件事,隻是沒想到卻忽然在電話裏重新遇到了“真沒想是你,你現在在華陽麽?”


    “是的,我從棲鳳山那邊調到華陽了,那時候多虧你為我說情,”小朱有些激動的說“謝謝你,謝謝你。”


    “你當時也幫過我啊,”杜言笑了笑,他倒是沒想到喬洛蔚把小朱調到了華陽商廈這邊“對了小朱,趙主任去哪了?”


    “趙主任去首都了,要過幾天迴來,我這幾天就是暫時代替她,”小朱說著然後略感遲疑的問“你和趙主任,現在很熟麽?”


    “她幫過我不少忙,”杜言說著,心裏略感失望“那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迴頭再說。”


    “好的杜言,哪天有時間到彤陽來告訴我一聲,我請你吃飯。”


    小朱剛剛說完,電話另一邊傳來了個讓杜言略感意外的聲音“杜言,杜言來電話了?”


    “喬總,對不起,打擾到您了,”話筒裏傳來小朱不安的聲音“是,就是上次您見的那個杜言,他找趙主任。”


    略微沉默之後,話筒裏傳來了喬洛蔚似是略顯意外的聲音:“杜言,是你麽?”


    “喬總?”聽到喬洛蔚的聲音,杜言應了一聲。


    除了之前在彤陽華陽商廈的意外邂逅,這一年來他和喬洛蔚幾乎就沒怎麽見過麵,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幾個,喬洛蔚在的他生活裏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可是杜言卻又不能不承認,自己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又好像在每個角落裏都有著喬洛蔚的身影,不論是自己進入省黨校,還是能通過馮子明在年初那場大辯論中成為改革派幕後寫作班子裏的中堅人物,每件事上似乎都可以感覺到喬洛蔚在其中的作用。


    可是就和宋嘉逸總是躲著喬洛蔚一樣,喬洛蔚好像也在一直躲著他,這讓杜言不能不感到一絲說不出的失落。


    現在,聽的哦啊喬洛蔚的聲音,杜言心裏那陣莫名的失落好像一下變淡了:“喬總,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喬洛蔚的聲調似乎又迴歸平淡,兩個人就那麽拿著話筒默默無聲的沉吟了一會,喬洛蔚才開口說:“你是找小雲的麽?”


    “我找小雲打聽些事情,”杜言倒也不瞞著,她估計喬洛蔚即便還不是很清楚自己和趙小雲之間那點貓膩,可大概也看出什麽了,而且關於老重機廠的事情更多的是與喬洛蔚有關“是關於平陵重機廠重新評估的事情,我懷疑這裏麵有人在侵吞國家資產,而且平陵重機廠還隻是個開始,或者說是某些人的試水之作,畢竟河西省這樣的大型企業很多,這種行為對河西以至整個內陸經濟發展的影響您應該很清楚,我想這對於華昌集團來說也不是件好事吧。”


    “你這麽認為的麽?”喬洛蔚輕聲問了一句,不過聽上去倒好像是在自語,然後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後喬洛蔚好像下了決心似的說“有時間你到彤陽來一趟,我們當麵談談這件事。”


    “可以,不過喬總,重機廠這邊的壓力很大,太華有人正亟不可待的要盡快結束這次評估,”杜言加重了語氣“如果能盡快進行二次審核評估,也許還有新的轉機,否則太華市委的決定平陵是必須執行的。”


    “聽說你公然和太華的領導發生了衝突?”喬洛蔚的詢問有些出乎杜言意料,他沒想到喬洛蔚他的情況這麽了解,想來應該是從趙小雲那裏聽說的。


    “是市委副書記張文亮,就是上次咱們在華陽商場見到的那個張濤的爸爸。”杜言說了一句


    “我知道。”喬洛蔚接口說,可隨後又解釋似的道“我知道張文亮這個人,他是機械部部長隋建超的姐夫。”


    “那個首都來的邁騰事務所和張文亮的關係似乎不淺,所以我懷疑其中可能會有些事,”杜言沒有把話說的太透,可他相信以喬洛蔚的聰明應該是能想到其中關節的“張副書記支持盡快結束評估,這對平陵這邊的壓力很大。”


    “我知道了,”喬洛蔚的聲音又變得淡淡的,在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喬洛蔚忽然開口“杜言,你和小雲以後準備怎麽辦?”


    杜言一下有點發懵,他沒想到喬洛蔚就這麽直截了當的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杜言,你有女朋友而且聽說人很好,你和小雲以後能有什麽結果?”喬洛蔚的聲音聽上去顯得有些落寞而無奈“如果你不能給小雲一個好的歸宿就放過小雲吧,她是個好女孩子,不能就這麽不清不白的跟著你,更不能就這麽一輩子吧。”


    杜言沉默著,他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喬洛蔚,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夢醒之後的他完全和前生那個專情的自己不同了,在前世,即便是麵對韓冰那樣一個令人為之心動的女孩,可杜言與她之間也沒有最終突破那層無法挽迴的界限。


    杜言還記得,當聽說韓冰那最後決絕的舉動時,曾經一個人跑到個誰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在徹底釋放出了壓抑之後發出的聲嘶力竭的痛哭!


    到了那個時候,杜言才知道韓冰在自己心目中是多麽的重要,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甚至讓他攥緊拳頭的指甲把手掌割破也感覺不到疼痛。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夢醒而來的杜言對令他心動的女性怎麽也有著無法割舍而去的感覺,似乎總是怕隻要看不到就會徹底失去一樣。


    “喬總,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你這個問題,”杜言想了想之後說“如果小雲想離開我,我會理解她的,可是我們之間的事並不需要旁人提出建議。”


    “我不是旁人!”對任何事好像都總能淡然處之的喬洛蔚難得發火了,從話筒裏杜言聽出喬洛蔚的聲調顯得很激動“你這麽做是不負責任,你對得起你女朋友麽?”


    “我的確對不起蘇倩,”杜言歎了口氣,想到似乎永遠默默支持自己,好像從他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隻是關注自己的蘇倩,杜言內心裏升起陣陣愧疚“可是我也喜歡小雲,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喬洛蔚似乎被問住了,她停了一下後也無奈的歎了口氣“杜言,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喬洛蔚就掛斷了電話。


    杜言苦笑一聲,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在即將麵臨張文亮的非難與打擊之前,卻是和喬洛蔚聊起了感情上的話題,不過通過這次電話,他覺得自己和喬洛蔚之間原本已經漸漸疏離的關係卻又變得近了一些。


    而且也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與蘇倩和趙小雲之間的感情糾紛的原因,杜言倒是有一種可以把心裏那些無法對別人訴說的話,對喬洛蔚傾訴的衝動。


    隻是當看到桌子上擺放的陳四有重新整理的關於新區發展的報告之後,杜言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能一味陷入兒女情長之中的,畢竟一場巨大的風暴就要在第二天來臨。


    杜言看了看表,已經快晚上七點了,這讓他對張文亮玩的那些把戲就更厭惡,要知道即便這個時候自己趕迴平陵,到家也快深更半夜了,明天早晨還要趕著準備迎接市裏領導,也許這正是張文亮希望看到的,至少他人還沒到,就先讓自己鬧個手忙腳亂。


    杜言略一尋思就走出房間,既然張文亮這麽著急的來平陵準備施威,那自己也不能讓張副書記失望!


    鎮上的老吉普很不巧的壞了,杜言就到鎮委辦找胡學聰要了車鑰匙,找司機已經太晚,杜言幹脆自己開著桑塔納迴平陵。


    從大青鄉到平陵的道路這一年多來雖然已經經過修繕,可有些地方依舊顯得坑坑窪窪很難走,想到如果要完全實現自己心目中三鎮一地的新區建設,至少這條路就要投下一筆錢好好修修,杜言就在腦子開始琢磨,該怎麽去找這筆修路的經費。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杜言沒有打擾父母,迴到自己屋裏他略微沉吟之後拿起電話,撥通了丁秉先的家。


    接電話的是丁宏偉,聽到杜言的聲音丁宏偉很高興,可聽到杜言隨後說找他老子,丁宏偉就有些惱火:“我說杜言,你現在和以前真不一樣了,你說你沒事當什麽官啊?實在不行咱們兩個一起去南方做生意多好,我告訴你啊,南方那真是遍地黃金。”


    “黃金到處都有,隻看你能不能找到,”杜言笑著說,他知道丁宏偉這段時間倒是折騰的不善,看來是賺了點錢,事實上就是在前世丁宏偉的腦瓜也是很活的,在杜言的朋友中,他是第一個有車族,也是第一個千萬富翁,而且還是第一個移民加拿大的,也就是在給丁宏偉的踐行宴上,杜言才一醉重生“宏偉,南方雖然機會多可總有市場飽和的一天,到那時候說不定南方人會到咱們內地討生活呢。好了,把電話給丁叔,我有正經事和他說。”


    “又搞你們的陰謀詭計,”丁宏偉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接著就大聲喊了起來“爸,縣委常委新區杜主任的電話,你接麽?”


    聽到話筒裏丁宏偉似乎悶哼一聲,杜言就莞爾一笑,丁秉先為人豁達,和兒子之間頗為隨意,這點倒是和杜言的老子杜振海不同。


    “丁叔,這麽晚了還耽誤您休息,”杜言客套一聲後就轉入正題“丁叔,這次張文亮下來您怎麽看?”


    “來著不善,”丁秉先言簡意賅卻又透著一絲淡淡譏諷“張副書記這次可不隻是要和你小杜主任掰掰腕子,他這是敲山震虎意在沛公,隻是讓你趕上了而已。”


    “我也這麽想,”杜言笑了起來“重機廠改製鬧出這麽個亂子,而工人們得到消息有這麽及時,不能不說是有人在其中做事。看來張副書記是要借著我顆腦袋祭旗了。”


    “所以你更要當心,”丁秉先的聲音變得低沉下來“小杜你要記住,你現在已經不是李書記的秘書,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人員,而是平陵縣委常委,”說到這丁秉先好像笑了一聲“這個還用我提醒,你小杜主任上任伊始就擺足了架勢,這次改製更是直接和市委領導對陣,好威風好煞氣啊。”


    “丁叔您損我了,”杜言有些無奈的笑笑,他知道這是丁秉先在提醒自己,也該到了收斂低調的時候了,隻是麵臨的事情真的能讓他低調收斂麽,杜言卻是不大相信的“既然李書記要來,我總是要正麵對待不能迴避躲閃啊。”


    “小言,剛則易折,”丁秉勸了一句可隨後說了句不著邊的話“最近我對太極是興趣盎然啊,特別是對其中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神髓很向往,小言有時間你也學學?有好處。”


    “謝謝您丁叔,有時間一定向您學習。”杜言輕聲說了一句,在和丁秉先又隨便聊了幾句後他撂下了電話。


    和丁秉先的這次通話讓杜言又看清了一些事情,丁秉先的分析很正確,張文亮這次亟不可待的下來固然是氣勢洶洶來意不善,可是這未必就不是他惱羞成怒之後的舉動,看來自己要找第三方對重機廠資產進行重新審議評估的舉動,的確是深深觸到某些人敏感的神經,這讓杜言相信第二天的那場暴風雨來得一定十分猛烈。


    杜言關上燈,在黑暗中摸索著從靠床邊的櫃子上拿出一張唱片,這些唱片擺放的位置他太熟悉了,以至在黑暗中也不會拿錯。


    杜言屋裏有一架老式留聲機,這是杜振海早年間在機械廠的一個朋友送給他的,雖然經曆了文革的動蕩,可杜振海卻始終保存著這架留聲機和那些在當時視如禁品的唱片。


    留聲機保養的很好,雖然唱片因為時間久了有些雜音,可是當探針輕輕放在上麵的磁道上時,隨著一陣似乎直擊心靈深處的曲調,一首杜言無比熟悉的貝多芬第九交響曲在黑暗的房間裏響起。


    第二天的清晨,看到兒子從自己房裏出來的桑淑蘭沒有感到意外,昨天晚上她隱約聽到了杜言房間裏傳來的樂曲聲,這讓桑淑蘭知道兒子迴來了,而且顯然是遇到了什麽事,否則不會放那首外國曲子。


    吃了母親早已準備好的早點,杜言到了縣委大院。


    因為已經知道張副書記要下來視察,縣委大院裏的人來的都很早,看到杜言人們的神色就有些各自不同,很多人立刻遠遠避開,有的人則是一副欲言又止卻又絕不靠前的樣子。


    對這些人,杜言倒也明白他們的心思,捧紅頂白踩落魄原本就是官場風氣,現在自己眼看著要倒黴,很多人當然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有些膽子大的卻又想借這機會燒個冷灶和自己套套近乎,隻是要他們真的和自己顯得親熱些卻又是絕對不肯幹的。


    走進縣委樓,在樓梯上杜言遇到了組織部長廖坤,廖坤還是那麽一副酸不溜丟的樣子,看著杜言他打著哈哈說:“小杜主任你現在真是忙啊,是昨天晚上接到通知趕過來的?”


    “廖部長也不輕鬆啊,”杜言淡淡一笑“做為縣委組織部長,這政府方麵的工作倒是做的更適合你,我看迴頭建議李書記向市裏打個報告,讓你轉到政府那邊當個副縣長倒是不錯。”


    廖坤的臉上就是一僵,雖然他是郭鬆林的人這個全縣皆知,可是杜言的話卻讓廖坤不禁心頭一跳,這話如果讓李培政聽去動了心思,真的給市裏打報告把自己調動一下那可是糟糕了。常務副縣長現在是耿真,自然沒有讓出位子的可能,可李培政未必沒有想把自己擠出平陵的想法,沒想到這小杜還是真毒,搞不好他還真有可能給李培政出這個餿主意。


    雖然看著他們有了點矛盾,可畢竟關係不一般,真要那樣即便這次杜言因為得罪了張文亮躲不過去會受到打擊,可隻要他還是在平陵縣委常委位子上一天,就未必不會幫著李培政調理自己。


    廖坤哈哈笑了笑,然後就快走幾步向二樓走去,在樓梯口他看到了正好站在上麵向下看著的郭鬆林,他就打了個招唿:“縣長您早來了。”


    廖坤和郭鬆林大招唿的時候從來不帶姓,為的就是顯示自己和郭鬆林的關係不一般。


    “杜主任這是晚上趕過來的?”讓人意外的是郭鬆林點了點頭後就和跟著走上來的杜言說上了話,這不但讓廖坤大感意外,更讓正趕著上班的的人們麵露詫異。


    “沒辦法,市裏通知的太晚,隻能連夜趕迴來了。”杜言笑著說,市裏臨時通知的時間問題塗向東在電話裏已經提過,杜言也覺得既然張文亮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那自己也沒必要故顯大度。


    “是啊,太倉促了讓咱們有些措手不及啊,”郭鬆林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就看看手表“咱們還真得動作快點,估計張副書記十點就到了。”


    聽著郭鬆林這一口一個“咱們”,不但旁邊的人,連廖坤都有點犯楞,什麽時候郭縣長和杜言這小子變成“咱們”了?


    九點左右,大致做好準備的平陵的幹部們逐漸聚集到了縣委大院裏,這個時候還沒流行到轄區邊界迎接領導的習慣,不過平陵黨政人協的四套班子全都聚集到一起,人數倒也蔚為可觀。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誰和誰親近,誰是誰圈子裏的人了。


    廖坤和宣傳部長老徐陪在郭鬆林身邊,時不時的和黃國誌還有耿真說話。塗向東在安排工作的同時也總是盡量陪著李培政與丁秉先。


    杜言站在李培政和丁秉先對麵,幾個人成了一個圈子,倒是準常委劉老肥單獨一人和人武部長老董說的熱鬧,這倒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個時候劉老肥的身份有點尷尬。


    十點的時候,幾輛汽車開進了平陵縣委大院,早已得到消息的平陵幹部們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等待著。


    車門過了一會才從兩側打開,兩個人分別從奧迪裏走了下來,看到從第二輛的奧迪上下來的張文亮,李培政當先走過去伸出了雙手。


    “歡迎您張書記,您一路辛苦了,”李培政握著張文亮的手說“我代表平陵二十萬群眾歡迎您來平陵視察指導工作。”


    “視察不敢當,我是來學習的,學習一下平陵幹部敢於表述態度的勇敢精神。”張文亮臉上掛著笑容,可一開口霎時讓整個平陵縣委大院原本就不高的溫度驟降幾分。說完張文亮一雙透著淩厲的眼睛掃過眾人,眼神直接落在了杜言的臉上“我說的對麽,小杜主任?”


    正在有些出神的看著和張文亮同時下車的那個年輕女人的杜言“啊”了一聲,他倒是沒想到張文亮下車伊始就開門見山的給自己個下馬威,感覺著整個大院明明暗暗上百道目光的注意,還有那個繞過奧迪站在張文亮身後的年輕女人略帶異樣的眼神,杜言微微笑了笑:“您真是誇獎了,平陵幹部也就隻有這麽一點優點,張副書記。”


    聽著杜言故意把‘副’字念得很重,院子裏的人們不由都是暗抽一口涼氣!這小杜主任,是真要和市委副書記死磕了!


    看著杜言臉上平靜的神色,張文亮笑容逐漸隱去,站在他身後的年輕女人則有些好奇打量著杜言,心裏卻是在暗暗琢磨:“看不出來,這小流氓還真是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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