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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姐!”


    看到趙小雲,杜菲就意外叫了起來,她幾步跑到趙小雲麵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不住搖晃,同時用羨慕的眼光上下打量著趙小雲身穿軍裝的樣子“小雲姐你怎麽來了?哎呀,你穿軍裝真好看!”


    在這裏見到杜菲,趙小雲也有些意外,之前接杜振海一家來彤陽時,杜菲就和她處的倒也不錯,雖然每次想到她那個混蛋哥哥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對這個雖然有時候有點小任性,卻對哥哥絕對真心實意的小女孩,趙小雲也是很喜歡的。


    隻是現在見到杜菲,趙小雲就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她總覺得杜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甚至在剛一見到杜菲時,她都有一種似是被人揭穿了什麽的感覺。


    “小菲,你來見你哥哥麽?”趙小雲問了一句後就看向站在後麵,麵露疑惑的蘇倩,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是第一次見麵,趙小雲卻立刻就知道了這個看上去漂亮端莊的女孩是誰,看著蘇倩那張令大多數女孩子都會喪失自信的漂亮麵孔,趙小雲不知道怎麽,從心裏就浮起一絲淡淡的無力。


    他應該是喜歡這種溫柔體貼,看上去就想讓人疼愛的女孩子吧,也許真是因為自己和這個女孩子不一樣,他才會覺得新鮮,可也隻是新鮮。


    趙小雲心裏閃過這個讓她煩惱的念頭,可很快她就收拾起心思,向接待室裏正望著她的那些人掃了一眼,在看到李培政時,她就略了點點頭。


    在平陵時,她曾經見過李培政,而且因為資金案,她也知道了很多平陵官員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對李培政在那麽艱難的時候還肯出麵維護杜言,趙小雲心裏多少有些好感,隻是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好感卻是隻因為這個人幫助過杜言。


    “小雲姐,你來找我哥?”杜菲到了這時才想起趙小雲剛進門時說的話,她就有些心虛的想迴頭看看身後的蘇倩,可最終還是忍住,隻是那種樣子,卻是讓趙小雲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好像成了被人家正牌老婆抓個正著的第三者,這讓趙小雲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趙小雲就安下心來,至少自己這次也不是自私來和杜言約會,即便很不巧的撞到了蘇倩,她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顯得那麽心虛緊張。


    這麽想著,她就冷靜下來,在向杜菲點點頭示意沒錯後,神色從容的繼續對接待人員說:“請你登記一下,我找黨校政經青幹教研所的杜言,有很重要的工作約會。”


    趙小雲特意把工作約會說的很重,雖然看不到身後蘇倩的樣子,可她從旁邊杜菲迴頭之後望過去的表情,也知道這個時候蘇倩一定正在注意自己,她不由微微挺直腰身,筆挺的軍裝襯托得她健康飽滿的胸部更加引人注意,以至兩個旁邊正在工作的年輕工作人員不由微微有些愣神。


    自從趙小雲進來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古衛涵看到這一幕,就更是皺起了雙眉,她推了推厚重的黑色眼睛,在上下打量著了一下身材高挑,完全可以去做模特而不是軍人的趙小雲,有些狐疑的問道:“請問你是哪個部隊的,找杜言有什麽事情麽?”


    趙小雲奇怪的看了看古衛涵,她麵前的工作人員就立刻低聲給她介紹古衛涵的職務,聽說對方是黨校教研所主任,趙小雲立刻並攏腳跟立正行禮。


    “報告首長,我是奉上級命令來找杜言的,之前已經和他約好這次見麵了。”


    趙小雲的解釋沒有讓古衛涵感到滿意,對方雖然看似尊敬,可卻根本沒有迴到認識實質問題,再一聯想到杜言寫的那份稿子,古衛涵忽然覺得事情也許很嚴重了。


    她的臉色就是一變,同時用更加審視的眼神盯著趙小雲說:“杜言是我們省黨校的工作人員,最近他因為一些思想認識問題正接受有關領導的批評教育,這個時候除了他的家屬之外不方便見其他人,關於和他有任何工作關係的接觸,更是要由我們省黨校過問。”


    古衛涵的話讓之前剛剛緩和的氣氛一下又變得緊張起來,看到自己的強硬一下抵消了趙小雲忽然出現時那種看上去顯得異常強勢的態度,古衛涵心裏微微感到一絲得意,其實從趙小雲一開始那麽囂張的在黨校停車場裏開車,再到進來時恰好打斷了她對李培政施壓的氣勢這兩件事上,古衛涵就對這個雖然長相不太出眾,卻頗為搶眼的女軍人,就已經心生不快,有了種莫名的反感。


    趙小雲心裏就有些納悶,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經引起了這位古所長的反感,隻是奇怪杜言怎麽就會又忽然惹上了什麽麻煩,雖然也聽說他最近發表的那篇文章引起了不小的爭論,卻沒想到事情已經在省黨校裏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請問首長,杜言是被隔離審查了麽?”趙小雲開口問,不過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看到不遠處的蘇倩和杜菲變的蒼白的臉色,她一邊暗暗對這兩個女孩子隻能在遇事之後驚慌失措心裏不滿,可也不禁覺得自己似乎嚇到她們了。


    “當然不是,杜言還是我們省黨校工作人員嘛,不過你因為等級的是工作約會,這就必須要得到黨校相關部門的同意才可以。”古衛涵搖著頭,說起來她之所以對杜言沒有好感,更多的原因是出於某些上麵鬥爭的關係,還有就是在她看來這個年輕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堪稱藏龍臥虎的省委黨校裏,剛一進來就想著竄尖冒頭,對這樣的年輕人,古衛涵自然沒有什麽好感。


    趙小雲聽了點點頭,她沒有說什麽而是轉身找工作人員要過電話開始撥號,在通話之後她低聲和那邊說了幾句,隨後她就掛斷電話,迴頭看著古衛涵,也不出聲。


    古衛涵有些奇怪,說起來雖然趙小雲是軍人,可是她並不在意。畢竟這裏不是其他地方,是堂堂的河西省委黨校,從這所學校裏走出去的,不但省部級官員一大堆,就是其中也不乏中央領導,而國內的政治特性,永遠是黨指揮槍。


    電話鈴聲忽然想起,站在電話旁邊的工作人員就是一驚,說起來這短短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誰也沒想到隻是一次小小的會見登記,卻會引出這麽多事,而當他看到話機上顯示的號碼時,這個對校領導電話都早已背的滾瓜亂熟的工作人員就是一愣。


    他拿起話筒聽了一會,然後抬頭看向古衛涵。


    這情景讓古衛涵有些奇怪,她狐疑的接過電話放到耳邊,雖然別人聽不到話筒裏傳出的內容,可從她臉上漸漸變得難看神色,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


    “好的,我知道了陳校長,關於某些爭論我們當然會隻維持在純粹的學術範疇裏,這也是我們的一貫作風。”古衛涵臉上掛著笑容,不過她的口氣卻很僵硬,同時她的眼神似乎不經意的瞥向趙小雲,這種情景讓接待室裏的人都清楚,古主任這一次可能吃癟了。


    古衛涵放下電話後,感覺到接待室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她知道自己之前過於表現出的對杜言過於直接敵視態度讓事情有點難以迴旋,可她卻也不為外人道的苦衷。


    就在她要轉身走出接待室時,接待室的房門再次被打開,杜言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正和自己走個對臉,也是字自他發表了那篇文章後對他駁斥的最兇,甚至是上綱上線的古衛涵,杜言一愣,在禮貌的叫了聲“古主任”後,他就對正好站在門口的一個工作人員笑著問:“請問,是有人要見我麽?”


    杜言的話就好像個無形的嘴巴狠狠抽在古衛涵的臉上,她略顯尖削的下巴微微一顫,隨後理也不理杜言,晃身從他身邊錯身而過。


    然後,杜言依次看著先後注意到的蘇倩杜菲,和接著看到的站在稍遠處的趙小雲,先是露出欣喜,接著一愣,最後露出的,則是一種比哭強不了多少的古怪笑容。


    在離省委黨校不太遠的金橋路上,有幾座規模不大的酒家,有意思的是,這些酒家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可進到裏麵之後就會發現,雖然裝飾普通卻是環境優雅,難得的是,規模不大的酒家除了很小的前廳之外,全都是由一個個的包間隔開,而且這些包間看上去全都是用料十足,至少一看那房門,就能給人一種安全感,絕對不用擔心在裏麵說話會被外麵的人聽到。


    其實這樣的酒家在大多黨政機關駐地附近都有,門麵低調卻有安全可靠,不用擔心和人見麵時會輕易被別人發現,這裏的生意都好的出奇,隻是這樣的買賣,卻不是什麽人想做就能做的。


    在一個叫“歸來”的飯店包間裏,李培政居首位,何姨帶著李一鳴陪在他右邊,而杜言則在他的左邊,蘇倩和杜菲依次坐在杜言另一邊,說起來這麽安排倒也沒什麽,隻是原本計劃隻算是兩家的私宴,卻莫名其妙的“混”進來一個趙小雲,卻是讓氣氛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而且趙小雲的位子也實在難以安排,看著她那身醒目筆挺的綠色軍裝是那麽顯眼,不論是給她安排在李培政身邊或是杜言身邊好像都有點不妥,如果讓她和蘇倩杜菲或是何姨坐在一起,卻是更不合適,因為趙小雲和他們兩家的關係,簡直就可以說是萍水相逢,更何況她的背後還有很大的背景,絕對是不能把她當成普通女孩子看待的。


    最後還是杜菲解了這個圍,她不管不顧的一把拉住趙小雲非要她挨著自己坐下來,這倒是讓正為難的李培政鬆了口氣,同時對杜菲的機靈也是頗為喜歡。


    蘇倩一直坐在杜言身邊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看著杜言,似乎在她眼裏這時候除了杜言就再也撐不下別的什麽,當杜言站起來向李培政和何姨敬酒時,她就跟著站起來舉起酒杯恭敬的敬酒,那種青年男女相戀恩愛的樣,卻是讓何姨對自己之前的胡思亂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小杜,咱們在一起工作算是緣分,刨去工作至於誰幫過誰,誰欠誰的情,咱也說不清,”相互喝了兩杯之後,李培政神色嚴肅的說“你在工作中是什麽態度我很清楚,做為你以前的領導,如果要我給你下個評語,我就三個字‘好!好!好!’。”


    李培政說著,向一直被杜菲拉著低聲說話的微微抬手,對杜言說:“小杜,你現在敬趙主任一杯,這算是我這個領導最後給你安排的工作,謝謝趙主任對你的幫助。”


    杜言聽了就站起來,拿著酒杯繞過桌子來到趙小雲麵前,李培政的話也感染了他,想起之前趙小雲和他還沒什麽瓜葛時依舊能幫他招唿家人,在自己被紀委幹部毆打處境最艱難的時候忽然出現救了自己,雖然那是奉命行事,可他還是不進一陣感動。


    “趙主任,謝謝你。”杜言向趙小雲舉起酒杯,不過他似乎看到趙小雲在聽到他這句趙主任時,端著杯子的手微微一晃。


    “我隻是奉命行事,杜科如果你要感激,就謝謝喬總和宋總。”趙小雲淡淡的說,她那雙很大的眼睛在和杜言對視一眼後就隻是盯著杯子裏微微晃動的酒水。


    杜言微微點頭,他不知道該和趙小雲說什麽,一時間他忽然覺得自己還真如趙小雲說的那樣是個混蛋!


    至少在感情上,他既對不起蘇倩,也對不起現在的趙小雲。


    當杜言迴到座位上時,一支溫柔的手伸了過來拉住了他,轉頭看著雖然沒說什麽,可是卻又好像明白的蘇倩,杜言心裏不由升起一絲愧疚。他不由用力攥緊蘇倩的手,以此表示著心中默默的歉疚


    蘇倩淡淡的笑著,似乎並沒有明白杜言要向他表達什麽,可實際上她的內心卻並不平靜,趙小雲出現那一刻起,憑借著女性的直覺,蘇倩就有一種受到威脅的感覺。


    盡管蘇倩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可是趙小雲那異乎尋常的獨特氣質卻讓她感到了危險,年輕的女軍官,有著如模特般令人遐想的身材,還有那雙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蘇倩分明感受到自己受到了挑戰!


    雖然做為女人,又是在這個時代,蘇倩自然不知道後世幾乎大行其道的“製服誘惑”這種由東洋傳來的奇怪玩意,可穿著軍裝的年輕女性會令男人產生的新奇感覺,她還是感覺的到。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隻是默默的跟在杜言什麽,不多說話也不做多餘的事,隻是默默的跟在杜言身邊,不離不棄!


    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一想到之前趙小雲隻是一個電話,就能讓連李培政都要恭恭敬敬那位省黨校的女所長吃了啞巴虧,趙小雲給她帶來的危機感其實已經讓她感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李培政在車上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如果說之前聽到這些她感到高興,可現在的蘇倩卻感到莫名的畏懼。


    杜言將來會走到哪一步?真的會就此踏上仕途一帆風順麽?自己能給他什麽?能幫他什麽?自己能和這個看上去就不一般的趙小雲比麽?如果真有一天趙小雲能給他幫助,而自己卻做不到的時候,杜言會怎麽辦?


    想到這些的蘇倩,隻能從杜言用力攥得自己發痛的手上,尋找那一絲莫名的安全感。


    “小杜,你究竟在黨校校刊上發表了什麽文章?”李培政終於開口問道,雖然古衛涵這個省黨校科學社會主義教研所的主任更多是主管行政,而沒有涉及到純粹的思想哲學方麵的領域,所以她對杜言的評價未必就對,可正是因為這樣李培政才更加擔心,深悉國內政治氣候的他很清楚,在國內這種特定的政治環境中,從來就沒有真正純粹的思想學術領域,有的隻是為政治服務的思想工具。


    正因為這樣,古衛涵對杜言的指責,就更讓李培政感到不安。


    “就是一篇關於隨著經濟改革產生的新的資本階層,會不會發展成為與權力階層相互融合的政治經濟壟斷階層的論述文章,還有就是這樣的改革會不會導致從經濟向政治過渡的必然趨勢。”杜言淡淡一笑,看到李培政聽到他的話霎時睜大的眼睛,杜言心裏暗暗尋思,自己與李培政的緣分是還沒到頭,或是已經到了緣盡人分的時候,卻是在這一刻了。


    李培政默默拿起酒杯,他覺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發顫,他旁邊的何姨注意到他略顯異樣的臉色,不由要伸手攬他,卻被他輕輕推開。


    一口酒水落肚,李培政心頭湧起一片火熱,他微微側臉看著杜言年輕卻穩健的麵孔,在仔細端詳了一陣後,他輕輕的問:“小杜,你想好寫這些東西會有什麽結果麽?”


    “當然,我知道自己在寫什麽,”杜言放下筷子點點頭“而且我在文章裏已經寫到,蘇聯現在的政治改革,正是因為現有特權集團完全壟斷國家才不得不推行的一種改革,有人指責這種改革是頭重腳輕,其實那是他們不了解現在的蘇聯特權階級壟斷弊端已經到了什麽地步,戈氏的改革與其說是衝動和蠻幹,不如說是一種無奈和被迫之舉,如果不能先在政治上打破特權階層的壟斷,那麽蘇聯想要推行經濟改革,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小杜!”李培政忽然低聲吼了一聲,他的眼神飛快的向趙小雲掃了一眼,雖然知道趙小雲幫助過杜言,可杜言現在的這些話卻是已經觸及到了一條根本不能碰觸的紅線,再向前一步,那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書記,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看著李培政依舊做著要提醒自己的努力,杜言心裏也是頗為感動,而且他也知道有些事做的差不多也就是了,李培政能依舊盡一個領導和長輩的情分提醒自己,已經是難能可貴,自己也不能太過要求他表現出對自己的支持。


    而且隱隱的,杜言心裏也在迴避那個最後的試探,他不想失去李培政和他的友誼,而且仔細想想,李培政如果因為怕受到牽連和他疏遠,又怎麽能去責怪人家?誰又有權要求別人一直對自己保持友誼呢?到了那時,自己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很好的長輩和朋友,卻是最終什麽都沒有證明。


    “書記,我隻是要在文章裏提醒我們自己在這方麵的發展,另外蘇聯這種改革必然會導致動亂,而且看形勢,不會太久。”杜言拿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


    “等等,你是說,蘇聯會發生內亂?”李培政愕然的看著杜言,他這時候真的不知道這個小青年究竟在想些什麽,之前那一大通危險的言論,最終卻是這麽個結論,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是剛才古主任怎麽說你的思想有問題?她難道看不出來你這是在給我們自己敲警鍾麽?”


    聽了李培政的話,杜言就暗中一曬,他當然知道古衛涵為什麽和他過不去,之前他寫的那篇關於經濟特權的文章,才是狠狠的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估計現在上層某些集團正因為這個鬧得人仰馬翻呢,而古衛涵,顯然就是那其中某一個派係下麵的圈裏人。


    “因為他後麵說的那些東西,根本就沒在河西省黨校刊物上發表。”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趙小雲忽然接了口,看到幾個人一下向自己望過來,趙小雲的眼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當看到杜言時,她心裏終於還是忍不住暗暗罵了聲“小混蛋”“我這次來就是專門奉命來拿他寫的那些稿子的,所以我才說是他有工作約會。”趙小雲這麽說的時候,注意到一直看著自己的蘇倩似是輕輕吐出口氣。


    “趙主任,恕我冒昧,”盡管身為縣委書記,可李培政很清楚趙小雲絕不是個普通少尉女軍官那麽簡單,也許她本人不算什麽,可她為之工作的那些人,卻是讓李培政不能有任何輕視的“小杜以前是跟著我工作的,做為他的老領導,我認為還是能說上話的。他寫的這些文章,我能問一下你會交給哪方麵看麽?”


    “李書記,最近中央下發的一份關於國企改革推動試點的文章你看了麽,就是這個月新華內參上的那份?”趙小雲忽然故所有而言他的問。


    李培政想了一下後就點點頭:“是關於國營企業市場化的那份吧,我看過了,這篇文章有什麽問題麽?”


    “文章的署名是兩個人,一個是菁華大學的馮子明,還有一個叫圭言,”趙小雲看也不看杜言,隻是對李培政說“圭字就是稍微改變的上木下土,也就是杜字。”


    “杜字?杜言?!”李培政愕然的轉頭看向杜言,他看著杜言的眼神在這一刹那發生了變化,因為他終於明白了件事,現在的杜言,不論是眼光見識,還是交際人脈,和他真的已經完全不是在一個層次上了。


    趙小雲在吃完飯後就拿了杜言之前從宿舍帶出來寫好的文章離開,這些東西是宋嘉逸或者說是宋家催著要的,而剛剛從南方迴到太華的喬洛蔚,也顯然很在意這些對不但對華昌,而且對整個國家政策都可能會產生重大影響的文章,所以趙小雲在之前接到杜言電話裏說經過幾次修改的文章已經完稿之後,就急急的開車趕到了彤陽。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會遇到蘇倩。


    李培政要陪家人在彤陽玩一天,和蘇倩約好了碰頭的時間地點之後,他們就各自分手。


    杜菲嚷著要讓哥哥也陪她和蘇倩去好玩的地方,這倒難不倒杜言,他輕輕拉起蘇倩略微冰涼的手,感覺著修長的手指在自己手心裏的微微牽動,一絲柔情也在兩個人之間無聲傳遞。


    自從夢醒之後,兩個人卻總是聚少離多,這讓杜言對蘇倩有著深深的愧疚。


    “倩倩,你想去哪?”杜言溫柔的問“要不要看電影?”


    “咱們就隨便走走吧,”蘇倩輕笑著說“難得來一次,可坐在一起就是看電影,多沒意思。”


    杜言點點頭,他知道蘇倩的心思,她是不希望難得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都浪費掉。


    “那我們就在街上慢慢走,走累了就歇會兒。”杜言說。


    蘇倩點頭,她隻想和杜言在一起而已,至於去哪卻並不在乎。


    也許受了兩個人間那無聲卻能感覺到的絲絲情愫的影響,杜菲慢慢落在了後麵,看著前麵並肩走在一起的兩個人,杜菲看著看著鼻子就不由微微一酸。


    也許蘇倩才是哥哥最好的伴侶,而自己永遠隻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吧,杜菲心裏這樣想著想著,卻是已經癡了。


    送走蘇倩和杜菲,杜言迴到了黨校,他知道自己之前寫的那些東西已經引起了高層注意,這正是他需要的,沒有強大背景的他,除了借機借勢之外,隻有依靠早於別人多年的經驗和知識,另辟捷徑盡快為自己打開一條上升道路!


    而且他也要盡快加快步伐,因為他知道,隨著夏天臨近,從這時起,一連串重大事件就要出現!其中最為關鍵的一件,將會在第二年發生!


    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六日,國務院下發了《關於企業職工養老保險製度改革的暫定規則決定》。


    和杜言前世記憶中的很多地方不同,在這份關乎無數人切身利益,有著巨大深遠影響的文件裏,在確定企業職工養老保險講逐漸市場化的同時,也強調了對不同機製之間差異巨大的養老製度的相互均衡和利益補充,這在很大程度上為之後可能會在企事業單位保險製度不平衡這條道路上越跑越快,最終幾乎是愈演愈烈的發展,提前套上了一幅製約的韁繩。


    而就在兩天之後,也就是六月二十八日,中宣部一篇關於加強黨員黨性建設,在新時期麵對新挑戰的文件下發到了河西省委黨校。


    坐在下麵,聽著台上校領導正在做關於學習中宣部文件精神的講話報告,杜言卻是不由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日曆,這一天,距離那個震動世界的日子越來越近。


    八月十七日星期六,杜言提前請了假,在轉天周日迴到了平陵。


    周一,杜言早早就坐到了家裏的電視前,這讓杜振海夫妻有些奇怪,不過當正常的節目忽然停播,電視畫麵上出現了慌亂的人群,彌漫的硝煙,和前方記者發出的時斷時續緊張萬分的報道時,杜言卻從看得目瞪口呆的杜振海夫妻身邊悄悄離開,他走到院子裏,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接下來,才會有好戲看吧?杜言心裏這麽琢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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