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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走過來的塗向東,杜言略微一愕之後立刻站了起來。


    塗向東麵含微笑的略一擺手說道:“小杜,隨意點,我這也是出來溜達溜達。”


    杜言給塗向東介紹蘇倩,看著略顯拘束微微躬身的蘇倩,塗向東讚許的點著頭:“倒是個不錯的孩子,小杜你可要知足呀。”


    聽著塗向東意有所指的話,杜言心中就是一動。


    沈和福已經遠遠的走過來卻又停住,塗向東似乎倒也認識沈和福,看到就招手示意他過來。


    “沈老板這生意做得越來越大了。”


    塗向東看著四周平整得不錯的地麵和擺放在河沿邊那一串椅子桌子說,聽了他這話,沈和福的臉色就是一變。


    “塗主任,我這就是小打小鬧,這河沿我也不敢自己占著,您看兩邊我也沒欄起來,就是看客人吃完飯沒事,就讓人在這平了塊地方,隨便擺幾張椅子,大家坐下來釣釣魚樂嗬一下。”


    沈和福小心翼翼的說,他知道自己這麽幹究竟算不算非法占用土地也就是塗向東嘴唇動一動的事,在近乎絕對權力麵前,平時他的那些八麵玲瓏的手腕就變得毫無用處,甚至連為自己辯白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這個想法不錯,倒是有點新東西,沿海城市管這個叫什麽來著?”塗向東迴頭問杜言。


    “娛樂休閑。”杜言微微一笑。


    “對,娛樂休閑,這麽倒也不錯,算是新生事物吧。”塗向東邊說邊坐下來,拿起一副魚竿。


    看到塗向東的動作,沈和福就機靈的從旁邊的小盤裏拿出一小盒拌好的魚餌放在他手邊。


    “小杜啊,咱們兩個比比釣魚怎麽樣?”塗向東問杜言。


    沈和福立刻知趣的告辭離開,蘇倩也知道這位塗主任似乎要和杜言說什麽,也找個借口說有些累了遠遠的坐到另外的一把椅子上休息。


    “小杜,年輕人要知道把握機會,有些東西和人,一旦放過了就不容易再找迴來了,”塗向東看著水麵上微微晃動的魚線漫不經心的說“有時候更要主動出擊。”


    “塗主任您說的是,我會珍惜機會的。”杜言看似也注意著水麵的隨聽隨答,可他的腦子裏卻不停的轉動,他不知道塗向東怎麽會忽然對自己說這些話,說起來在縣委大院裏自己和塗向東算是兩個不同圈子裏的人,自己當然絕對屬於李培政的人,而塗向東……


    想到這個,杜言心裏卻又一愣,認真想想,杜言才有些奇怪的發覺,塗向東雖然迄今為止已經經曆過兩任縣委書記,到了李培政這兒已經算是三朝元老,可仔細想來雖然前任都頗為器重塗向東,特別是老書記甚至直接把他提拔為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可仔細一想卻可以發現,迄今為止也沒真正聽人說過塗向東算是誰的人。


    杜言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始終注意著水麵,好像真的隻是來釣魚的塗向東。


    “小杜,有些事就和這釣魚一樣,對釣魚的人來說是個娛樂休閑的遊戲,可對水底下那些魚來說就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塗向東還是顯得那麽風輕雲淡的,倒好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話裏那麽明顯的暗示讓人聽了會有什麽樣的想法“不過有時候魚太大了就糟糕了,如果不知道該放就放,魚釣不上來,搞不好魚竿還得給折斷不可。”


    “您說的對,該知道放棄的時候就得放棄。”杜言說著忽然覺得手頭的魚竿壓手,魚線也立刻蹦得緊緊的。


    “上鉤了。”塗向東瞥了眼杜言手裏的魚竿笑了笑,卻隨手把自己的魚竿支在架子上“小杜,聽說你對大青鄉當地的副業生產很感興趣啊,還提出來要搞個什麽青果酒的加工廠?”


    塗向東微笑的問著杜言,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特別,不過他這話卻讓杜言的心猛的一沉。


    塗向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站了起來,他沒有讓杜言送他,而是自己背著雙手沿著河沿向遠處走去,看著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點不帶拖遝的塗向東的背影,杜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司機老黃忽然被調離了縣委大院,到縣供銷社成了一名普通司機。


    接替老黃的是個去年剛剛轉業的複員軍人小耿,小耿在軍隊裏當過幾年汽車兵,執行過好幾次援藏任務,駕駛技術沒的說,難得的是小耿去年剛複員,被分配到縣供銷社當司機,可以說和本地的圈子都沒有什麽關係。


    所以老黃家就和小耿對調,成了縣委大院的小車司機。而且人們也知道,雖然沒有明說,小耿也差不多成了李培政的專職司機,不論是郭鬆林還是其他常委,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小耿給自己開車的。


    丁秉先已經就任平陵縣委副書記之職,上任當天是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陪同,說起來也算是市裏給了他不小的麵子。


    雖然在各種傳言裏,丁秉先再次被起用似乎在市裏麵引起過不小的爭論,不過從一些人得到的消息看,市裏對李培政的支持才是真正讓人們感到意外的。


    之前李培政幾次到丁秉先家串門的事也已經被人翻了出來,稍一注意人們才知道,兩個人居然是以前大學同學。


    再看丁秉先的忽然複出並被委以重任,這些自然就被視為是市裏對李培政在平陵主政的絕對支持,至於真相如何卻是沒多少人去太多的關心。


    國慶之後,杜言和蘇倩卻是要分開一點時間,由太華市財政局主辦的一個財政部門沿海學習考察班給了平陵兩個名額,沒想到在財政局工作的蘇倩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個學習班的一員。


    雖然覺得分開一個月有些不舍,可一想這畢竟是財政局長龔業榮的一片好心,杜言倒也沒什麽可說的。


    不過在臨行之前那一晚倆人獨處的時候,杜言自然忍不住好好欺負了一下蘇倩,雖然沒有過線,可已經足夠蘇倩羞得迴家之後立刻躲進自己屋裏,這倒讓疑神疑鬼的顧衛芬又是喜歡又是愁,既想著看來這個女婿是跑不了了,又怕自家閨女不知道注意分寸,搞不好讓人家吃光喝淨一抹嘴來個不認賬,那就虧大了。


    不過這次小小的分別倒也不是毫無用處,聽說學習班要去沿海早先開放的大型城市城市學習現代金融和財會製度,杜言自然想起了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掛牌的國內第一家證券交易所。


    九十年代初,股票這種新興東西在當時的國人眼裏不但是個新鮮玩意,更是個關乎姓資姓社的大是大非問題!


    杜言記得國內第一座證券交易所應該還有一個多月才會在東海市掛牌,這對當時隻要稍微關注國內政經動態的人來說都是個了不得的大消息,他當然也還記得隨後出現在股市中的那些風起雲湧的弄潮兒們,想起多年之後還被人津津樂道的楊百萬這些早早敢於吃螃蟹的傳奇人物,杜言就好像看到了一座還沒有被人注意的龐大無比的金礦就擺在自己麵前。


    所以在蘇倩臨行前的那個晚上,他在享受“口腹之欲”的同時,也不忘一直提醒蘇倩,要她在去東海學習期間一定要多多關注即將掛牌的證券交易市場。


    當蘇倩有些擔心的問他沾這些東西會不會犯錯誤時,杜言隻好借口是工作需要敷衍了過去。


    不能不承認,經過**年那一場巨大震動之後,這個時候的人對於資社之爭,甚至比早先幾年更加敏感。


    蘇倩隨著學習班走了之後,杜言的生活又變得單調起來了。


    丁秉先的入常讓平陵的政治格局發生了巨大變化,其中最令人出乎意外的,是做為縣委辦主任的塗向東幾次在常委會上公開支持李培政,這讓郭鬆林一下子顯得有些被動,雖然在常委會議上他依舊占據一定的主動,可是李培政這才了三個月就發生這麽大的變化,而在常委裏排名一、三把手的兩個人都和他意見相左,這讓郭鬆林也不能不感到壓力不小。


    杜言這段時間倒是聽從了塗向東的暗示,盡量讓自己低調一些。作為縣委書記的秘書原本已經夠招人注意,如果再不知道低調做人,那就真的有些不知進退了。


    而且塗向東也的確用自己為人處世的方式給了杜言不少的啟示,至少塗向東很明白自己的位置,更知道做為幕僚,該在什麽時候衝在前麵,更知道該在什麽時候退居幕後,把光環留給領導。


    不過杜言也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學會塗向東那一套,更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塗向東。


    如果說塗向東屬於那種天生輔佐之才,不論對方是誰隻是效忠那把椅子,那麽杜言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隻甘於居於幕後,或是依附他人才能成事的那種人。


    杜言有自己的理想,或者說有自己的野心,當他莫名其妙的迴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誓要徹底改變之前的人生,所以他雖然變得低調了不少,卻絕不甘心浪費時間。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略微顯晾,看著身上的毛衣,杜言不由想起了遠在東海市的蘇倩。


    蘇倩已經離開大半個月了,不過兩人卻是每隔兩天就寫一封信,蘇倩會給杜言寫一些在東海市看到的新鮮東西,這讓杜言倒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全程陪伴。


    還離的很遠,就看到了站在縣文化館門口等候的李館長,看著李館長那笑容可掬的樣子,再想起以前他那總是在下屬麵前故作威嚴的表情,杜言就有些無奈。


    雖然是公事,可杜言是騎自行車來的,沒坐縣委的車,更沒讓小耿用李培政的小車送自己。


    在這方麵他很注意,雖然郭鬆林因為之前孫德文的事被搞得有些被動,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甘心被李培政逐漸剝奪權力。


    既然一時間動不了李培政,可是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就成了必然的機會,杜言才不願意讓郭鬆林拿自己當那個突破口呢。


    “小杜,哦,應該叫杜秘書了。”老李笑容滿麵的從台階上走下來和杜言握手。


    說起來老李其實心裏不那麽痛快,自己五十好幾都快退休的人了,還是個副科。可杜言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是正科了。


    雖說按理以杜言的學曆在正式工作之後半年就該提為副科,所以後來調級也不過算是一種補償,可這才當了幾個月的縣委書記秘書,就一下子正科了?


    不過老李心裏不痛快臉上當然不帶出來,現在這位縣委大秘不但已經是個人物,而且聽說連丁副書記也很器重他,這就自然不是老李能得罪的了。


    “館長您還是叫我小杜吧。”和老李握手之後杜言謙虛的說道。


    老李這種人不怕得罪,可不得罪最好,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壞在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的。


    杜言這次來,是和縣文化館聯係關於縣委要在全縣展開一次社會主義愛國思想教育活動的。


    隨著東歐國家和整個世界格局的變化,二十世紀晚期的全球**運動似乎落入了一個巨大的低穀,東歐的劇變讓國內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在這個時候開展社會主義愛國思想教育,就成了當時國家迫切需要的一項政治任務。


    杜言說明來意之後,老李立刻表示“這樣的政治任務,我們館裏一定要抽調精兵強將,而且一定要讓思想過硬的同誌擔任主要負責人,小丁政治可靠思想也靈活,年輕人很有辦法,我們館以後就要靠他了。”


    杜言笑了點點頭,他自然知道老李這順水人情是不送白不送,黨建副書記的兒子負責愛國主義思想教育運動的宣傳,那是理所當然了。


    見到丁宏偉,杜言就想笑。


    丁宏偉這段日子過的不太好,老子東山再起對他來說沒有太大意義,反而因為他老子的緣故,單位給他加了擔子,日子過的就不那麽逍遙了,所以見到杜言自然很高興,而且他也的確有事找杜言。


    老李剛一離開,丁宏偉立刻略顯神秘的說:“你猜現在馮超在幹什麽?”


    “在幹嘛?”


    “他在追小菲。”


    聽到丁宏偉的話,杜言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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