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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慎重似乎也看到了那女人的神態,他再次咳嗽一聲把那女人向杜言微微做了個介紹的手勢:“小杜,我介紹一下,這是薛雪芬同誌,是秘書一室的負責人,專門負責縣委起草文件的把關工作,以後你們在工作上合作的機會很多呀。”


    “吳主任您可別這麽說,杜科是領導,大家以後還要杜科多指點呢。”薛雪芬嗬嗬笑著,好像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杜言暗暗皺了皺眉頭。


    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沒得到這個秘書寶座對自己暗暗生怨,不過杜言知道這個叫薛雪芬的女人絕對沒按好心,她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立刻在自己和辦公室裏其他人之間劃了條溝壑,杜言甚至能感覺到之前還算熱情的人們,似乎一下變得生疏了起來。


    “薛姐您這話就難為我了,”杜言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表現其實也可以說是成為李培政秘書之後的第一次考驗,是否能符合李培政的要求,與這種時候的應對有著很大的關係“我才來,工作上可以說是大家的晚輩,我還指望大家能多多幫助我提高工作水平呢,以後我還要靠薛姐和大家的關照幫助,這樣才能盡快完成領導交下來的任務。”


    聽著杜言看似求援,可軟中帶硬的話,薛雪芬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就在吳慎重還要說上幾句時,薛雪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薛雪芬幾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在聽了一下後,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稍露明顯的笑容,她先是迴頭看了眼吳慎重,然後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調說:“孫書記,吳主任正給我們開會呢,開完會我我這就過來。”


    “小薛呀,是孫書記的電話?”吳慎重立刻開口問,然後他沒等薛雪芬迴答就立刻說“既然是孫書記找你,那就快去吧,別耽誤了。”


    “這不太好吧,正開會呢。”薛雪芬拿著電話故顯為難的說。


    “孫書記那邊的工作肯定很重要,耽誤了就不好了,這邊沒什麽要緊的。”吳慎重幾步走到辦公桌前,他的聲音聽上去也不小,很明顯的是要讓電話那邊的人聽到。


    “那我就先去孫書記那邊了,孫書記,我這就過來。”薛雪芬在向電話裏說句之後,就隻向吳慎重示意了一下,隨後就從杜言身邊經過走出了辦公室。


    不過,薛雪芬沒有注意到,一直表情平靜的杜言,在聽了她這個電話之後,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一絲恍悟的微笑。


    如果說之前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是誰,當薛雪芬帶著炫耀接那位孫書記電話時,杜言已經想起來這個女人的來曆。而他能記住關於這個女人的事,和那位孫書記有著撇不開的關係。


    杜言知道如果沒有猜錯,電話那邊的孫書記,應該就是平陵縣委黨群副書記孫德文,而這個薛雪芬,不但是孫德文的情婦,而且在不久後還成了平陵,甚至整個太華市都鬧得熙熙攘攘,注定讓孫德文名聲掃地的罪魁禍首!


    讓薛雪芬這麽一攪合,原本還想再說幾句的吳慎重也變得沒了興致,他揮手示意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散了之後,就帶著杜言到人事科做了個簡單的報備,雖然杜言的人事關係要隨後才能辦理過來,這個報備其實並不需要吳慎重親自帶著辦理,不過吳慎重本意也並不在此。


    所以在隨意走了一圈之後,吳慎重就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剛開始工作也忙,如果李書記那邊有什麽交下來的事情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縣委這邊的工作總的來說倒也不是很難上手,這麽著吧,晚上咱們在鯉魚居坐坐,我順便給你介紹一下工作環境怎麽樣?”


    “怎麽好讓主任請客,”看著吳慎重笑嗬嗬的臉,杜言總有一種好像在看笑麵虎的感覺,而且據他所知,吳慎重也的確是個笑麵虎,至少他不相信馮超試圖剽竊他征文的意圖和吳慎重就沒有關係,不過這個時候杜言並不想挑明。


    如果真的還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心中忍不下一口氣的莽撞青年,也許杜言的確忍耐不住,可是在經曆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磨練之後,杜言已經知道什麽時候應該隱忍,甚至什麽時候應該做出讓步,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特別是在吳慎重帶著他走了一圈後,杜言意識到吳慎重除了在想辦法擺脫征文的麻煩之外,似乎還有著想要拉攏的意圖,這就讓杜言心裏有了更多的想法。


    “晚上鯉魚居我請,到時候還要向吳主任多請教呢。”


    因為就在辦公樓的走廊裏,吳慎重就沒有和杜言在誰請客上繼續糾纏,說好中午約定的時間後,他也就順勢離開。


    再次迴到秘書一科的辦公室,還沒進門,杜言就聽到了從裏麵傳出的議論聲。


    “老於,你不是和這位杜大秘認識麽,說說他這人怎麽樣?”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杜言聽出這個聲音是個叫錢衛紅的,很有時代特征的中年女人“聽說李書記可是直接點的他的名,說說他是什麽來頭,家裏誰是上譜的?”


    聽到這個帶著貶義的比喻,辦公室立刻響起一陣笑聲。


    “老錢,說話別那麽損,”老於開口了“小杜那年輕人不錯,以前有些咱們縣委辦要和文化館交流的工作和他合作過,人家年輕人做事挺踏實的,也知道尊重老同誌,不是那種隻會鑽營的滑頭。”


    “呦嗬,看不出來呀老於,都說你為人老實本分,怎麽這位杜一秘剛上任你就急著拍上了,別眼花了拍到馬腿上。”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響了起來,杜言分辨出那也是剛才吳慎重介紹過的一個秘書科的科員,聽著現在他那酸溜溜的聲調,再想起剛剛還比別人都熱情得多的態度,杜言隻能暗暗歎息人心複雜。


    “小劉說對,”一個讓杜言心中一動的聲音也加了進來,他聽出那是薛雪芬“他現在這麽得意,說不定哪天就倒黴了。別說他,就是他後麵那位,縣委書記的椅子坐的穩坐不穩還不一定呢。”


    薛雪芬略帶囂張的聲音在房間裏顯得異常的響,不過也許是牽扯到了新任縣委書記,辦公室裏的一下變得靜下來不少,人們似是有意無意的打著岔紛紛走開,聽到房間裏差不多安靜下來,杜言略微加重腳步向辦公室走去。


    看到杜言進了房間,屋子裏的有幾個人不由自主的要站起身子,不過大概想到之前那個小劉對老於的諷刺和薛雪芬的話,他們又不由自自主的停下來,就這麽彎著腰半站不站的向杜言露出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杜言隨意的向經過的人微微笑著,他幾步走到老於辦公桌前:“老於,我有點事想麻煩您一下。”


    “有什麽事麽……杜秘?”老於略微一愕之後抬頭問著,也許薛雪芬的話同樣影響了他,這個時候老於看杜言的眼神也略微有些恍惚


    “您可別這麽叫,我做後輩的擔當不起,”杜言笑著說,他知道自己在縣委辦裏如果想要站穩腳跟,固然要做好李培政的秘書,更要在這個秘書科裏建立起足夠的關係,這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李培政“我想領一本咱們縣委還有縣**各位領導的通訊錄還有一些其他需要知道的關於領導們的資料,不知道需要辦什麽手續。縣委大院裏我就和您熟,沒辦法隻能請您幫忙給指點一下了。”


    聽著杜言的話,老於慢慢抬起了頭,他透過厚厚的眼鏡片打量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年輕人。


    作為老機關,老於當然聽的出杜言這幾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背後可能包含的意思,至少他知道杜言當著滿屋子的人說這些話,差不多也就是在要他做個表態了。


    老於意外的看著杜言,同時心裏一點都不平靜,他沒想到杜言到來的第一天就忽然表現出這麽強勢的態度,而且他也為自己做什麽樣的選擇猶豫不決。


    老於知道自己這種快到五十還沒出頭的老機關,如果不是有天大的機會,可能最多也就是退休之後才能混上個副科待遇。


    那麽現在眼前這個歲數可以做自己兒子的年輕人,會不會就是那個自己等了多年的會呢?或者如薛雪芬說的,也許不會有個好結果,如果那樣自己在機關裏小心謹慎的混了這麽多年就全完了。


    就那麽一會,杜言注意到老於額頭上的青筋連跳了幾下,就在他失望的以為老於要找借口推脫過去時,老於忽然站了起來,他一邊順手整理著桌子上的東西,一邊借機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說:“這是應該的麽,為領導工作是咱們的職責,你又是縣委一秘,幫助你做好工作也是大家份內的事。走,我帶你去辦哪些手續。”


    說著,老於露出敦厚的笑容,頭前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老於的背影,杜言不經意的露出了笑容,雖然老於滑頭的把配合工作推到領導需要這個大靠山下,可他對老於的表現也已經頗為滿意。


    杜言知道,對於老於這種在單位裏已經混的和泥鰍一樣的老機關來說,並不是幾句話那麽簡單就能見分曉的,如果自己,或者說是李培政不能在平陵站穩腳跟,那很多象老於這樣的人,都不會真正明確的表明他們的態度。


    所以,以後的路還長的很,也難走的很。


    整個上午,杜言都在為自己的工作關係忙著,雖然李培政指示他從第二天才開始工作,不過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上手,而且因為他的工作關係還在文化館,所以在老於的幫助下領取了各種需要的秘書必備資料之後,他隻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李培政辦公室外間秘書室的桌子,就立刻出了縣委樓,向文化館走去。


    盡管時間很短,可迴到文化館之後,杜言就猜到他成為李培政秘書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這邊,看著縣文化館的那些同事臉上露出的既羨慕又嫉妒,有的還帶著刻意親熱的表情,杜言心裏不由暗暗歎息人情世故。當碰到恰好從辦公室裏走出的馮超時,看著馮超臉上那摻雜著憤怒,嫉妒還有隱約不安的躲閃的樣子,杜言從心裏吐出了一口悶氣。


    這倒不是杜言小人得誌,兩世的記憶都讓他對馮超的印象壞到了極點,除了記憶中馮超對蘇倩的無理糾纏和在暗中破壞他們兩個人關係的行為,杜言也無法忘記上一世裏,馮超在後來得勢之後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的壞事。


    丁宏偉不知道什麽時候竄到了杜言的身邊,看著雖然露出恨意,可匆匆躲開的馮超,丁宏偉沒有掩飾的撇撇嘴,然後一把勒住杜言的脖子,興奮的壓低聲音叫著:“看不出來你小子真走狗屎運了,一下子就成了平陵縣的大人物,怎麽著,晚上請客吧。”


    看著丁宏偉一臉興奮的樣子,陸言心裏不由也是暖烘烘的。他知道之前丁秉先特意把他和丁宏偉都引導後山樹林去見李培政自然是有著私心,要讓兒子在新任縣委書記麵前露上一臉,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杜言對丁秉先就有著更多一份的感激,畢竟在那個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競爭,即便丁秉也知道丁宏偉的性格並不很適合仕途,在李培政麵前露臉也並沒有抱著太大希望,可至少丁秉先並沒有把他這個最起碼的機會剝奪了去,這就讓杜言對丁秉先做人的氣度高看了一眼。


    “晚上不行,有人請客……”杜言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遠處走廊邊上似乎正向這邊打量的馮超,嘴角不由掛起一絲微笑,他不知道如果馮超了請客的是他舅舅,會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


    就在杜言要接著說下去的時候,忽然間,隨著帶著迴音的淒厲刹車聲,一陣叫喊從文化館外麵的街上響了起來!


    外麵突然響起的聲響不由引起了陸言他們的注意,因為縣文化館建在平陵主街南麵,靠近一個自發形成的市場,說起來也算是比較熱鬧的地方,而且因為規模限製,文化館並沒有圍牆,出門就是臨街,當他們隨著聲音走到正門時,看到街道上已經圍起了一圈人。


    在人群中間,一輛嶄新的桑塔納轎車斜斜的停在街道上,車頭前一個男人躺在地上正抱著右小腿不住的叫喊,雖然因為有人擋著看不到車裏的情景,不過看著顯然是一場車禍。


    “哎!哎!疼死了!”倒在車前的男人抱著小腿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叫喊著,那叫聲聽起來說不出的瘮人,倒在他旁邊的自行車上,一籃子雜七雜八的青菜撒的滿地都是。


    “嘿,快看,有熱鬧了!”先一步跑到門外的丁宏偉向外看了一眼之後,立刻對後麵的陸言叫了起來。


    陸言也從文化館裏出來,和丁宏偉一起站在在文化館的高台階上向下看著,他看到那輛桑塔納後麵的車門始終關著,車窗上這個時候還不是很流行的暗色鐳射貼膜擋住了外麵人們的視線。


    就在倒在車前麵的那個男人還在不停喊叫,四周圍觀的人們也在議論紛紛時,桑塔納副駕駛位的車門忽然打開了。


    讓四周人們感到意外的是,從車裏出來的,是個身穿一身素色職業裝的年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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