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麵相,寧澤從剛開始的驚異轉為失望。


    剛開始被說中心思,真以為賈道仁厲害,之後發現他所說的,怕是基於外部對自己的情報掌握。


    像他這種口才不錯的老道,很容易把人說迷糊了。


    以寧澤的智力,自然很快看破。


    失望歸失望,這老道屬性的確很強,而且想起來關於玄教的情報。


    這個宗教在密州境內,影響力不小。密州多數百姓都信玄教,相當厲害。


    隻不過這個宗教很少介入世俗爭端,倒有方外之人的感覺。


    若非這次影響到玄教百年巡遊大典,怕是寧澤與司馬法打得天昏地暗,玄教也是自己在山中清修,懶得理會。


    彼此坐下來交談之後,寧澤便知道招攬賈道仁,拉攏玄教為華國效力的可能性很小。


    從對方表現看來,對世俗之物、權力鬥爭該宗教都是毫無興趣。


    但也要試一試,萬一能夠拉攏,賈道仁這屬性真的不錯。


    年紀大又怎麽樣?拉到他就等於拉到一個玄教,拉到玄教就等於密州境內幾十萬民間信徒可以綁上戰車。


    於是寧澤當麵說道:“孤觀道長非常人也,能夠讓玄教在密州香火鼎盛,名望又高。雖然八十八歲高齡,身強體健,不輸年輕人。不如帶著玄教轉入華國境內,孤可任命道長國師一職。”


    “大王厚愛,恕貧道拒絕!”賈道仁迴道,“貧道方外之人,無心步入紅塵。玄教也不插手世俗之爭,請您見諒!”


    果然被拒絕了,並不意外。


    “道長世外高人,是孤冒昧了!”寧澤一句話帶過。


    兩人喝茶吃菜,隨意聊天。


    妻子們在屏風後麵安靜聽著,吃東西時盡量不發出聲音。


    閑聊之時都是寧澤詢問關於玄教的事,或者偶爾提及密州風土人情。


    過了一陣,賈道仁反過來詢問寧澤:“聽聞大王精通法術,不知師從何人?是何教派?”


    寧澤哪有什麽師父,更不可能有什麽教派,於是迴答:“孤自有隨師學藝,卻不知師父姓甚名誰,也沒有從師父口中得知關於教派的事情。接觸的隻有師父一人,從未被告知師父名諱。”


    “竟有此事?”賈道仁目露好奇之色,“尊師樣貌如何?可有明顯特征?”


    寧澤哪有什麽師父,更無法描述根本不存在的模樣、特征。於是搖了搖頭:“恩師很早之前便過世了,如今已有十數載,孤的記憶已經模糊。”


    賈道仁聞言點頭:“大王身入紅塵,實屬正常。”


    “不談這個!”寧澤說道,“聊點其他話題。”


    賈道仁想了想:“外麵皆傳大王精通法術。說來慚愧,貧道活了八十八年,可以說看遍世間百態,隻是從未見過真正的法術。如今機會難得,鬥膽請求大王展示一二,讓老道開開眼界。”


    “區區小術不值掛齒,孤豈敢在道長麵前班門弄斧?”寧澤笑著搖頭。


    “貧道隻會簡單相術,並未學過任何法術。”賈道仁迴答,“在這方麵達者為先!把戲貧道看過很多,真正的法術確實從未目睹。貧道這把年紀,土都埋到眉毛了,大王若能讓貧道開開眼界,也算做了善事。”


    寧澤想了想,跟賈道仁打好關係,就算他不肯投靠華國,以後拿下密州也能借他迅速安撫密州百姓民心。


    想到這兒對他說道:“道長真的要看?”


    “請大王成全!”


    “好吧!”寧澤起身走到旁邊,取出一些磷粉輕輕灑在大廳空擋處。


    磷火閃閃發亮,很有特色。


    賈道仁見了,看著寧澤問道:“這是大王的法術?”


    “小術而已,見笑!”寧澤想要隨便應付一下,就弄個簡單的磷火。


    結果賈道仁失望說道:“大王這是拿貧道開玩笑呢?”


    “此話何意?”寧澤迴頭看他。


    “貧道幼時見過此術,乃是江湖術士把戲之一。大王方才撒出的粉末,與江湖術士所用相同。”賈道仁道,“大王不願展示法術,何必施展把戲戲弄貧道?”


    寧澤聞言一愣,心說這老道果然見多識廣,竟然知道磷粉把戲。


    於是轉頭笑道:“孤與道長開個玩笑!道長厲害,一眼便看穿。”


    “隻是見的多了。”賈道仁迴答。


    “那好,孤就給你展示一下凝水成冰!”瞬間被揭穿,感覺稍稍有些丟臉,寧澤取來兩個水盆,一大一小,都倒入清水,偷偷取硝石過來。


    當著賈道仁的麵將小盆放在大盆中間,利用小盆擋住賈道仁視線,右手悄悄將硝石投入大盆。


    硝石吸收熱量,很快使水結冰。


    賈道仁微微皺眉,走過來指了指大盆裏麵硝石:“此物貧道識得,年幼之時曾見某教教眾當街騙人。雖不知適合緣由,此石投入水中可使其冰凍,隻能算是奇門異術,與法術無關。”


    這都知道?寧澤有些意外,心說憑這兩手,外麵的人都被我騙了,哪知道在這裏都被揭穿。當下說道:“道長真是厲害!孤服了。”


    “是大王跟貧道開玩笑,故意拿這些把戲相逗!”賈道仁一臉認真,“還請王爺展示真正的法術,讓貧道開開眼界。若是不願,也請明說。”


    寧澤可不想將賈道仁氣走,心說用其他物理或者化學常識,未必騙得了他。既然這樣,就用係統功能,至少要跟這個老道打好關係。


    想到這兒,笑著看向賈道仁:“行,孤認真來!您看好了。”


    說話間點開虛擬界麵,從名品攜帶欄取出一壇桃花酒。


    在賈道仁看來,寧澤是憑空變出一個酒壇,果然嚇一跳,而後好奇圍著他打轉,仔細打量看看有沒有藏東西的地方。


    仔細找了一遍,找不到絲毫破綻。


    寧澤的衣服也不想藏得住一壇酒的樣子:“道長可會喝酒?”


    “少喝。”賈道仁迴答。


    “這壇桃花酒是我華郡名品,贈與道長!”寧澤將酒遞過去。


    賈道仁接住酒壇,感覺非常沉重,小心翼翼放在桌麵,打開看了一眼,裏麵全是晶瑩剔透的酒液,瞬間酒香四溢:“好酒!除此之外,大王能否變些別的?”


    他覺得剛才沒看清楚,所以想要再看一遍,說不定可以找到破綻。


    寧澤倒是無所謂,當著賈道仁的麵又變出一壇桃花酒。


    賈道仁全程盯著寧澤雙手,發現一隻放在身前並未藏起,也沒有從其他位置取東西,就是憑空一抓,然後出現酒壇。


    這就是真真正正的法術,沒有任何把戲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這讓他格外震撼,活到這把歲數,還是頭一次見到真正的法術,激動不已:“大王還能變些什麽?活物可以嗎?”


    “當然!”寧澤選個空當之處,直接從名品攜帶欄取出斑斕虎坐騎。


    斑斕虎的出現把賈道仁嚇得夠嗆。這麽大一隻老虎憑空出現在眼前,挺可怕的。


    好在寧澤迅速將斑斕虎坐騎收掉,畢竟賈道仁這麽大的年紀,萬一心髒不好直接嚇死怎麽辦?


    “大王果真厲害!”賈道仁還沉浸於剛才的震撼,“不知通曉幾種法術?”


    “孤的法術數不勝數,隻是不方便一一演示。”寧澤迴答,“點到為止,否則恩師泉下有知,定會氣惱。”


    “對、對!”賈道仁略感遺憾,又覺得寧澤這個做法並無不妥。


    人家堂堂華國丹陽王,沅熙女皇的皇夫,權傾朝野,能夠麵對麵展示法術給自己看,已經很大度了。要求他將所有法術展示出來,那才叫過分。


    天大地大,活到八十八歲依舊不敢說自己見識廣闊。這不,一直以來思索到底存不存在的法術,終於親眼見證。


    能夠看到這一幕,已經死而無憾,哪敢強求更多?


    見識過寧澤的“法術”,賈道仁好感度果然上升,加上贈送一壇桃花酒,還有之前聊天那麽久,達到64點。


    隻是不等寧澤繼續提升好感,賈道仁起身告辭,要盡快趕迴密州。


    寧澤也不好攔他,親自送到門外。


    “大王請止步!”賈道仁迴過頭來,“就送到這兒,貧道自行離去。”


    “那行!道長一路小心。”寧澤說道,“沿途遇到任何麻煩,可以向當地官府求助,孤會提前打個招唿,隻要報上名號,他們會盡力相助。”


    “多謝大王!”賈道仁其實並不需要,“對了!歡迎大王下月初一到固掖峰做客,貧道定會好好招待。還有,玄教百年巡遊慶典若有大王親臨,定是蓬蓽生輝!”


    目送賈道仁離開,寧澤迴到屋內。


    妻子們從屏風後麵出來,圍到他身邊。


    “我們真的要撤兵嗎?”小蝶說道,“隻是一個老道士說幾句話……”


    “他是玄教目前的領袖,可不隻是一個普通老道。”寧澤迴答,“孤既然答應撤兵,當然不能食言。不過,還是得看司馬法那邊。他們先撤,我們再撤。”


    “老道邀請夫君前去密州,可能是司馬法的陷阱!”楚美人輕聲說道,“許是司馬法讓老道過來,想要騙夫君前去。”


    “賈道仁並非受司馬法指派而來。”寧澤迴答。


    他可以從所屬陣營看出,若賈道仁真的聽從司馬法命令,就不會是在野,而是陸驄陣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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