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趕到大庚郡,帶著鬥笠遮掩身份。


    進城之後先找地方歇歇腳,讓花二娘出去打聽。


    不多時花二娘迴報,冒牌貨剛剛出城,在大庚郡官員和數百兵丁保護下,奔覓縣去了。


    覓縣是大庚郡轄區,郡城往南五十公裏處的小縣城。


    基本上寧澤與花二娘前腳從北門入城,當對方後腳便從南門離開。


    聽說是到各縣巡察,少則半月,長則更久。


    總不能在大庚郡一直等著吧?寧澤可沒那麽閑。


    於是立刻與花二娘兩人奔南門,離開城池一路追趕。


    快要天黑時終於抵達覓縣,兩人找個客棧住下。


    覓縣執法很嚴,晚上實施宵禁,不能隨意外出。


    兩人便在房間休息一晚,養足精神。


    次日清晨,帶著鬥笠遮住臉部,低頭上街探訪,打聽冒牌貨的情況。


    從百姓口中得知,冒牌貨昨天抵達覓縣,直接在縣令官署休息。


    於是二人來到官署附近,找個可以清楚看見大門周邊的酒樓,在二層窗戶邊點上簡單飯菜邊吃邊等。


    “王爺,我們為何不直接進入官署,將冒牌貨拿下?”花二娘不解,小聲問道。


    寧澤說道:“將冒牌貨拿下簡單,但不知道對方來這邊具體做些什麽。處理這件事情,需要盡量低調,越少人知道越好。風風火火闖入官署將人拿下,肯定鬧得滿城皆知,到時一傳十、十傳百,甚至傳到更遠。若敵對勢力知道我在這邊,有可能暗中動手。丞州不是金州,這邊剛拿下不久,內部還有很多不安定因素,需警惕被敵人利用。”


    “好像很複雜的樣子。”花二娘點點頭,“那我們要做什麽?”


    “觀察!然後找到恰當時機,神不知鬼不覺處理好整件事情。”寧澤說道,“別想那麽多,先吃飯。”


    “嗯~”


    兩人坐在酒樓二層,邊吃邊等。


    忽然聽得銅鑼聲響,就見一名官吏乘馬而來,身後跟著四五個縣兵,闖入鬧市街道。


    隨後翻身下馬,縣兵從人群迅速抓出一個年輕人,帶到官吏麵前。


    那官吏嚴厲質問幾句,讓縣兵將人摁倒扒了上衣,抽出一根皮鞭往那人背部狠狠抽打,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武將】賈小滿,男,30歲


    【所屬勢力】華國【忠誠度】81【官職】縣尉


    【體力】94【武力】76


    【智力】68【政治】60


    【統率】47【仁德】55


    【兵種】步兵b、弓兵b


    【特技】無


    原來是覓縣縣尉,縣令的左右手。


    這人忠誠還行,相對他的職位,屬性算可以。


    人物簡介中,說他嫉惡如仇、執法從嚴。


    意思就是說,對待任何違法犯罪行為,他都以最高執法力度處理,從輕處分在他這裏是不存在的。


    被抓住那人大概犯了什麽罪,結果落到他的手中,當街揪出,在覓縣百姓麵前狠狠鞭打。


    覓縣這邊治安一直很好,少有問題,大概跟這個縣尉嚴苛的執法有直接關聯。


    動靜鬧得比較大,於是寧澤起身走到外麵,靠著圍欄居高臨下觀察。


    很快搞清楚,前陣子覓縣一戶人家雞被偷了數隻,一直沒查出誰作的案。就在昨天,賈小滿查到一條線索,終於抓住偷雞賊。根據偷雞賊的供詞,確認無誤。


    本來就沒事了,結果從偷雞賊的供詞中,得知此人在案發現場經過,還與偷雞賊對上臉,然後在偷雞賊威脅下逃離。


    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其實是案件目擊者。


    放在其他地方,可能官府找他問幾句話,證實偷雞賊的話也就結了。


    可是賈小滿不一樣,在他眼中知情不報就是同罪,不管這個目擊者是不是害怕偷雞賊報複不敢報案,明知官府調查此案,甚至被問到時還說並不知情,這就是包庇罪犯。


    包庇罪犯便是有罪,於是賈小滿帶人過來,直接當眾鞭打,同時向百姓喊話,若有知情不報者,都是一樣對待。


    教訓完知情不報的目擊者,正準備離開,有個寡婦過來,說住在隔壁的趙老頭每天經過門口,都會跟她口花花,言語調戲,不堪其擾。


    賈小滿一聽此事,立刻派人去找趙老頭。


    人找過來,當麵問及此事。


    大庭廣眾,趙老頭頗為尷尬,便對寡婦說,不過是玩笑罷了,何必認真?大家都是鄰居,你要覺得困擾,當麵指出,以後我不說就完了!


    寡婦一想也是,雖說趙老頭經常口花花,從沒動手動腳。


    可是賈小滿不這麽想,當眾說道:“調戲良家婦女,敗壞風氣,你這老頭白活這把年紀!直接讓縣兵將他摁倒在地,同樣扒掉上衣一頓鞭打,打得趙老頭哀嚎連連,滿背鮮血。


    包括報案的寡婦在內,周圍百姓都覺得有些過頭了,可沒人敢站出來為趙老頭求情。


    就在這時,官署那邊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大約十八九歲,頭戴一朵小紅花。聽到動靜過來好奇查看,從周圍百姓口中得知情況,急忙推開人群上前阻攔:“住手!”


    賈小滿轉頭看去,對她沒有印象,疑惑打量:“本縣尉在此辦案,閑雜人莫要幹擾!”


    “住手!”年輕女子護到趙老頭前麵,皺眉說道,“此人縱有不妥,縣尉刑罰未免太重。”


    “本縣尉辦案,外人無需置喙!”賈小滿道,“速速離去,否則以同犯論處!”


    “你這酷吏,實在過分!”年輕女子急道,“今日我就在此處,你敢如何?”


    “阻礙官府辦案,同罪論處!”賈小滿劍眉倒豎,“來人,將她拿下!”


    “你敢?!”女子話音未落,身後數名縣兵出現,護在她左右,與賈小滿及其下屬對上。


    賈小滿微微一愣,護在女子身邊的都是熟麵孔,令他疑惑。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一度緊繃。


    “你是何人?”賈小滿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女子完全陌生。


    年輕女子大聲迴答:“我乃丹陽王侍女,喚作秋蟬!王爺前來覓縣巡察,正要處理不公之事。”


    “丹陽王?”賈小滿倒是聽說過,丹陽王昨天抵達覓縣,直接在官署住下。他在處理各種案件,未曾拜見。


    樓上,花二娘疑惑轉向寧澤:“王爺,這是您的侍女?”


    “當然不是。”


    “那她剛才說……”


    “估計是冒牌貨身邊的人。”


    “哦~”花二娘恍然大悟。


    下麵兩人對峙,名叫秋蟬的年輕女子看到之前受過鞭刑的年輕人,於是問道:“他是怎麽迴事?”


    旁邊有百姓迴答,將事情一一解釋。


    秋蟬聞言,更是生氣:“果然是個酷吏!”


    “即便你是王爺身邊的人,也不能幹涉本縣尉執法!”賈小滿道,“請你速速離去。”


    “既然被我遇上,此事不能當做沒看見!”秋蟬轉向周圍,衝圍觀百姓喊話,“王爺微服私訪來到此處,乃是為民做主。似這等酷吏,應該整治!眼下王爺就在官署,爾等有什麽不平之事,盡管道來!有王爺出頭,不必害怕!”


    話音剛落,那個剛剛受了鞭刑的年輕人立刻喊道:“冤枉啊!小人不過是跟偷雞賊撞個照麵,不小心看到他,因為害怕未能吐露實情就被縣尉打成這樣,請王爺為小人做主啊!”


    “放心!王爺肯定為你做主。”秋蟬瞪賈小滿一眼,看向周圍,“還有人在酷吏手中受過委屈額,都可以站出來。不用擔心,有王爺在,一定還你公道!”


    賈小滿這種從嚴的執法力度,平時肯定得罪不少人,聽到這話,人群中果然有人怯生生說話,說自己是受害人之一。


    一個冒出來,就有更多人跟著,人們從眾心理表露無遺。


    另一方麵,也證實賈小滿嚴厲執法的情況下,確實得罪不少人。


    眼看這麽多人出來控訴賈小滿,秋蟬當即說道:“爾等莫要擔心,此等酷吏必受嚴懲!待我稟明王爺,為爾等做主!”


    “本縣尉依法辦事,從無不公!”賈小滿道,“凡受罰者皆有過錯,何來無辜?即便到了王爺麵前,也是問心無愧!”


    “那好,你敢跟我前去官署見王爺嗎?”秋蟬問道。


    “有何不敢?”賈小滿道,“素聞王爺公正廉潔,本縣尉無愧於心,豈會害怕?”


    “很好!”秋蟬轉向周圍,“曾受縣尉不公者,與我同往官署。”


    跟這個事情有關無關的,周圍百姓除了個別需要照看攤位店麵走不開,幾乎所有人一起往官署大門走去。


    秋蟬走在前麵,讓保護她的縣兵帶上剛被打得血肉模糊,哀嚎不已的兩人。賈小滿帶他手下牽馬走在後麵。


    無數百姓跟在後方,場麵極度熱鬧。


    “王爺!”看到這一幕,花二娘轉頭看向寧澤,以目光詢問他的意思。


    “過去看看!”寧澤當即起身,戴上鬥笠稍微往下拉,遮住半張臉。


    花二娘趕緊戴上鬥笠,跟著寧澤一起下樓,直奔官署大門過去。


    兩人擠進圍觀百姓人潮,一起來到官署門口。


    圍觀百姓目光都在官署內部,集中於秋蟬和賈小滿,並且等待“丹陽王”出現,並沒覺察到真正的丹陽王寧澤其實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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