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杜威、丁牧,王衛那邊運氣不算好。


    元郡城內水源、糧食充足,城牆堅固,兵精將廣。而且經營不錯,民心穩定。


    聶偍頗有威望,人格魅力很強,城內軍民對其格外擁戴。


    王衛既不能切斷城內水源,也無法借著民心煽動,隻能聯合苗郡、灞水郡援軍圍困城池,持續猛攻。


    聶偍善於守城,雖然兵力不必王衛這邊,每次都能將其擊退,令王衛頗為頭痛。


    另外一方,寧澤大軍抵達青山郡,圍住城池。


    來到陣前,便見楚白帶領文武官員城牆駐守。


    寧澤縱馬上前,仰頭大喊:“楚白,你非孤對手。不如開城投降,保你一世榮華!”


    楚白居高臨下,大聲迴應:“請丹陽侯退兵,同為大成官員,何必如此?”


    “陸驄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成相,實為日後篡位做準備!”寧澤迴道,“我主與惠帝同為皇室一脈,豈能坐視皇族受此屈辱?豈能坐視大成江山被外人謀奪?孤受命平定亂賊,出使君協助陸賊,非明智之舉!若能開城投降,為我主效力,日後必為大成肱股之臣!”


    楚白聽完這話,心說你自己不是一樣?沅熙公主不就是你的傀儡,跟陸驄有什麽區別?


    嘴上說得好聽,其實都是一路貨!


    至少陸驄手中是貨真價實的皇帝,你手中隻是一個公主,而且還是先帝所生。當即迴答:“惠帝年幼,丞相盡心輔佐,忠心耿耿,丹陽侯怕是誤會了!不如找個時間,請丞相與侯爺當麵對談,解開誤會?本官不願與侯爺為敵,請侯爺暫且退兵。天寒地凍,軍士何辜?”


    “楚使君執迷不悟,休怪孤不講情麵!”寧澤喊道,“再不開城,孤便親自來取!”


    “侯爺非要攻城,本官陪著便是!”楚白一聲令下,守軍迅速將滾石檑木準備妥當,隨時應戰。


    “夫君,讓妾身率兵攻城!”宓妍手提大刀,縱馬上前。


    “不必!”寧澤擺手製止,微笑說道,“強攻城池乃下下之策,不得已而為之。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


    “不戰而屈人之兵?”宓妍疑惑問道,“夫君有何妙計?”


    寧澤抬頭衝楚白喊道:“孤今日暫不攻城,請使君好好想清楚,切莫執迷不悟!”


    當即下令全軍後撤,在距離城池二十裏處安營紮寨。


    楚白搞不清楚寧澤的想法,但對方沒有立刻攻城,讓他稍微鬆一口氣。


    寧澤迴到營地,讓將士養精蓄銳,全軍修整。


    同時派遣斥候,暗中觀察青山郡守將調動。


    楚白在城內頗為緊張,每天都繃住神經,就怕寧澤突然來襲。


    可是連續五天過去,寧澤軍沒有絲毫動靜。


    又不敢派人出城打探,隻能不停猜測。


    到了第六日,還是沒有動靜。


    雖然被搞不清楚,但楚白稍稍鬆懈。


    今日值守城池的,是楚白帳下偏將耿誌。


    值守到深夜,沒有敵情。


    正當耿誌放寬心時,城外突然出現一隻軍隊,接著夜幕掩蓋身影,飛快出現,同時迅速朝著城牆連射一波弩箭,嚇得守軍一片慌亂。


    守軍正要反擊,發現對方迅速撤走,消失在夜幕之中。


    沒頭沒腦的一陣射擊,毫無意義,守城將士感覺莫名其妙。


    因為隻是一波小騷擾,便沒有通報上級,隻是加強巡邏。


    一切恢複正常,隻是心腹校尉偷偷過來,將一封信交到他手中。


    “這是何物?”耿誌低聲問道。


    “方才亂箭射上城牆,綁在其中一枚弩箭上的!”心腹校尉輕聲迴答。


    耿誌微微一愣:“可有人知曉此事?”


    “將軍放心,除了末將無人知曉!想必此信出自丹陽侯寧澤之手。”


    “丹陽侯寧澤?他想幹什麽?”


    “末將不知,將軍打開看看便可知曉!”


    “此事切莫對外人提起,一麵惹來猜疑!”


    “將軍放心,末將曉得!”


    “你先迴去巡邏!”


    “喏!”


    心腹校尉迴到崗位,耿誌小心查看左右,獨自一人前往角落,偷偷打開。


    書信果然是寧澤所寫,而且對方認得自己,這封信開頭就是自己的名字——耿誌將軍敬啟,孤早聽聞將軍大名!將軍乃忠良之後,梁義蟻賊肆虐汐州,多有戰功,剿賊無數。奈何楚白無識人之明,聽信讒言。剿賊敗者因諂媚之言得其重用,不記將軍大功。孤素來敬佩將軍,隻是身處敵對,不敢拖累將軍,隻能暗中傳信。楚白無容人之量,將軍仿佛明珠暗投。如今汐、元二州,孤誌在必得。若將軍願意相助,孤願許以汐州刺史之位!望將軍早做決斷,孤靜待消息!


    看完密信,耿誌大吃一驚。


    心說寧澤竟然知道自己?而且對自己剿賊功績一清二楚,難道真如心中所寫?


    的確,耿誌在楚白帳下並不得誌。


    鬧梁義蟻賊的時候,他參與多次剿賊,立下汗馬功勞。可是與當時的上司不和,結果上司向楚白進獻讒言,把自己的功勞全都包攬過去。自己人微言輕,又不會諂媚奉承,搶了功勞的上司步步高升,自己還是軍中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心裏不平衡是肯定的。


    說實話,耿誌對楚白心有怨言,被寧澤這封信搞得有些心亂。


    寧澤為何認識耿誌,很簡單!


    當時大軍來到城下,楚白率領文武官員城上據守,耿誌就在其中。


    寧澤通過係統查看所有人的屬性,發現楚白帳下文武官員中,有一些忠誠度特別低的,屬性卻還可以,耿誌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忠誠度隻有13點,屬於最容易策反那一類。


    而耿誌的個人傳記欄,就有簡單介紹人物生平,其中便包括多次剿滅梁義蟻賊立下功勞,卻被人截取等內容。


    這麽好的機會,寧澤當然不會錯過。


    這一輪密信射出,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耿誌得到密信,以他的忠誠度很容易動搖,一次不行,再來一次總能成功勸降,使其成為己方陣營,裏應外合破開城門;一種是被其他人得到密信,上交給楚白。


    楚白肯定猜忌耿誌,對其更加苛刻,更不信任。以耿誌這樣的忠誠度,再打壓一下絕對造反,他要造反唯一選擇就是裏應外合放自己進城。


    不論出現哪種結果,耿誌都會投靠自己。


    有內應在,便能最小損失攻取城池,屬於上上之策!


    即便耿誌失敗,青山郡內部亂象起來,其他對楚白不滿的官員將領可能受到排查,為求自保要麽沉寂,要麽奮起反抗,同樣成為自己的助力。


    不管從哪方麵講,自己這邊都是穩賺不賠。


    正如寧澤所料,耿誌看完迷信便動搖了。他在楚白帳下不得誌,結果寧澤素味蒙麵,卻對他如此重視,甚至須以汐州刺史之職,換做是誰都很難抵禦這種誘惑。


    因此思慮許久,最終做出決定,直接寫了一封密信綁在箭上,趁人不備偷偷射到城外。


    信上寫道:“丹陽侯敬啟,愚功名不顯,侯爺如此推崇,受之有愧!丹陽侯聲名赫赫,如雷貫耳。愚有心相投久矣,不得其門。今日得信,喜不自禁。愚一人之力尚有不足,卻知數人與愚同等境遇,願往說之,協力相助侯爺!侯爺若準,可在夜間傳信!”


    天亮之前,寧澤麾下斥候巡視,發現耿誌密信,立刻帶迴營帳。


    寧澤拿到密信仔細看完,心說果然忠誠度夠低,也不枉自己浪費這麽多天,讓斥候密切觀察,尋找耿誌值守時段。


    既然耿誌成功策反,攻占青山郡就容易一半。


    馬上寫封密信,對耿誌的提議全盤接受,許諾協助耿直裏應外合,幫自己攻占青山郡的人,都可以得到重用。反正自己手下本就缺人,打下楚白的地盤也是需要找人管理,有現成的自然最好。


    當夜,又到耿誌值守時間,寧澤部下再度偷偷靠近城門,朝著上麵一輪空射。


    耿誌得到密信,見寧澤答應下來,於是再寫密信,這幾天將密會對楚白不滿的官員將領,商議裏應外合。因為此事必須機密謹慎,不能泄露,希望寧澤耐心一些,等待城內準備完畢,會立刻通過密信決定時間和信號。


    寧澤給予迴應,靜待佳音。


    於是耿誌休息之時偷偷聯係那些對楚白忠誠度極低,境遇不好,或被打壓的官員將領,私下商議大事。


    楚白不知道城內出現造反苗子,心說寧澤這麽久不攻城,到底想幹什麽?


    正疑惑間,忽然有使者趕來,從東門繞開寧澤軍營地。


    寧澤軍並未阻攔,任其通過。


    使者迴到城中,慌忙向楚白報告:“杜威攻破永安郡,榮廷將軍陣亡!”


    還未等楚白迴過神,兩日之後又有使者慌張報告:“丁牧兵圍呂梁郡,都尉何芳刺死公孫將軍,開城獻降。如今呂梁郡落入敵軍之手!”


    連續壞消息傳來,楚白腦子嗡的一聲,極度慌亂。


    本以為擋住杜威、丁牧並不困難,隻要堅守城池即可,誰能料到突發狀況?


    這個消息讓城內文武陷入慌亂,耿誌等人卻格外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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