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帶著兵馬,日夜兼程趕路。


    到了廣平境內,人困馬乏,不得不暫停休息。


    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宓妍那邊沒有新的情報傳來,隻知道在鶿陰山肯定會與婁曲相遇,也不知這波賊軍是否狡猾。


    宓妍武藝高強,帶兵能力一般,也沒讀過兵法什麽的,頂多算是猛將。而想到賊寇,寧澤腦子裏便浮現出尤達的影子。


    現在尤達在自己眼中不算什麽,而且那人已經死了。可萬一這波山賊中也有類似人物,宓妍可敵不過。


    心裏想著休息片刻,然後抓緊趕路。


    “都督。”寧勇將水壺遞到他的麵前。


    “嗯!”寧澤點頭接過,咕嚕咕嚕猛喝幾口。


    旁邊杜威、王衛也都拿出自己的水壺,趁著休息多喝一些。


    一直趕路沒怎麽休息,大家都渴得很。麾下士兵也都拚命喝水,取出幹糧填飽肚子。


    大家也都理解寧澤心情,換做自己的夫人同樣擔心。


    休息期間,忽然傳來沉悶的馬蹄聲。


    所有人迅速警惕起來。


    寧澤拿著水壺一邊喝水,一邊往聲音傳來方向看去。


    很快斥候迴報:“都督!前方有數千兵馬往這邊移動,懸掛著‘宓’字旗,想必是宓夫人!前方數百騎兵都是女子,後方幾千兵馬混亂不堪,毫無軍紀,看著像是賊寇。”


    “大哥,看來白擔心了!”杜威笑道,“估計是宓夫人打敗山賊,並且將其收編。否則不會一起過來!”


    “嗯~”寧澤稍稍放心,“那就好,在這裏等她吧!”


    又過一陣,斥候迴來:“都督,宓夫人已經抵達,同行的是鶿陰山山賊隊伍。如今宓夫人帶著婁曲先來求見!”


    “趕緊帶來相見!”


    “喏!”


    宓妍很快騎馬進入浮屠軍臨時營地,後麵跟著婁曲,騎著從其他女兵借的戰馬。


    兩人飛快來到寧澤麵前,翻身下馬。


    寧澤看到宓妍平安到來,心裏的擔憂全都放下,拿起水壺猛灌一口,大步向前走去。


    “夫君!”宓妍看到寧澤也是欣喜,歡快地迎麵跑來。


    “爹!”婁曲跟在宓妍身後,跟著大喊一聲。


    “噗——!”本來看到宓妍滿心歡喜的寧澤,被婁曲這突如其來一聲爹,嚇得被水嗆到,還沒喝下去的水全都噴出。


    幸虧沒有噴到宓妍,不過嗆得他連連咳嗽,難受不已。


    宓妍慌忙過去,伸手幫他拍打背部。


    杜威、王衛還有周圍士兵全都露出疑惑表情,以為剛才聽錯了。


    誰料婁曲見寧澤被水嗆到,快步上前問道:“爹,您沒事吧?”


    他是第一次見到寧澤,不過看出寧澤被杜威和帶著鬼麵具的王衛護在中間,周圍還有寧勇等人把守,肯定地位最高。然後年紀也跟傳聞中的差不多。然後宓妍喊他夫君,更證實沒錯。所以不怕認錯。


    寧澤好不容易恢複過來,指著婁曲看向宓妍:“他是鶿陰山山賊首領婁曲對吧?”


    “爹,是我!”婁曲興奮點頭,“您竟然知道孩兒的名字?”


    “你別說話!”寧澤皺眉看他。


    “哦!”婁曲趕緊閉上嘴巴。


    “夫人,這是怎麽迴事?”


    宓妍滿臉無奈:“夫君,此事說來話長。這樣,我們帳內詳談。”


    寧澤看一眼婁曲,心說莫名其妙冒出個兒子,還是山賊首領,年紀明顯大很多,簡直讓人無語。看他還叫得這麽順嘴,不會不好意思嗎?


    因此轉向旁邊眾人:“我跟夫人帳內說話,你們在外麵守著。”


    “喏!”杜威等人對婁曲喊寧澤爹,都充滿疑惑,聽到這話立刻答應,並且圍向婁曲。


    帶著宓妍進入帳內,夫妻二人坐定。


    “說說吧!怎麽迴事?”為了搞清楚狀況,寧澤開口問道。


    宓妍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他聽。


    聽完事情前因後果,寧澤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你遇到一頭老虎,竟然受過訓練,而且被你收服?婁曲被你騎著老虎打敗,然後就主動要當兒子?這也太離譜了!”


    “我知道事情很離奇,但都是真的。”宓妍說道,“這個婁曲真的很不要臉,我讓他不要亂叫,可他就是喊我娘親,實在沒辦法!他比我爹才小幾歲,我也不樂意啊!”


    “世上竟有這般不要臉之人?”寧澤皺眉道,“若傳出去,很不好聽!”


    “我是拿這種不要臉的人沒轍,”宓妍歎道,“夫君可有辦法?”


    “辦法倒是多得很,”寧澤說道,“本來你在鶿陰山直接將他打死,一了百了。現在已經投降,也不好下手,否則給元香招黑,有可能搞得外麵以為投降我軍很危險,一個心意不和有可能被殺。原來就不好招人,那樣就更困難!”


    “那怎麽辦?”宓妍忙問。


    “其實簡單,”寧澤迴答,“婁曲能力很差,也就武力像點樣子。這群賊寇都沒經過訓練,弱得不行。幹脆將人調到江州,那邊隨時打仗。一來將人調走,眼不見心不煩,也不用聽他亂叫,二來打起仗,隻要吩咐宋高一聲,有的是機會讓他跟敵軍正麵對上。死在程琬手中,就跟我們毫無關係。”


    “這不好吧?”宓妍說道,“婁曲既然投靠我軍,怎能讓他送死?”


    “此人可以對兩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人喊爹叫媽,為了攀附不惜作踐自己,絲毫不顧臉麵。一種是絕對的小人,隻要對自己有利,任何事情都能做!這種人留在身邊很危險,隨時可能賣了我們。再說,要兒子我們自己可以生,誰要這種貨色?第二種是存有野心之人,想要利用我的身份往上爬,最終達到他的目的。不管屬於哪種,都不能讓他得逞!”寧澤嚴肅說道,“最重要的,真要認了婁曲做幹兒子,傳到外麵就是笑話!”


    “你說的好有道理。”宓妍點頭,“我就想不到這些,隻是覺得他這個年紀,喊我們爹媽太不要臉,很不妥當。”


    “總之,婁曲的事情我會處理。”寧澤說道,“雖說咱們手下缺人,也沒必要留著這種禍害。他的武力不錯,本來可以當一員武將,但留他影響太大,我也不想這樣。”


    “我明白!”宓妍說道,“反正你做的事情都沒錯。”


    夫妻兩個商議後,寧澤讓人把婁曲喊進來。


    婁曲進入帳內,到寧澤麵前“噗通”跪下,連續磕了三個頭,大聲喊道:“爹,孩兒給您行禮了!”


    寧澤嘴角抽搐一下,對他說道:“你既投效我軍,可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婁曲抬頭問道。


    “我軍攻克梁州,境內還有大批擁護孫毅的敵對勢力隱藏著,江州那邊也有麻煩,需要加派人手,情勢格外緊張。”寧澤說道,“我想調人去江州鎮守,看好狼山郡。直到我將梁州境內所有孫毅部下清除完畢。隻是找不到合適人選,這人必須武藝高強,而且深得信任。要做狼山郡的一郡之守,幹係重大……”


    婁曲眼睛一亮,趕緊說道:“爹啊!您要找的人不就是孩兒嗎?孩兒一身武藝,正好適合!我那五千兄弟各個身手不凡,定能保得狼山郡安然無恙!”


    “這事可不簡單!”寧澤說道,“江州是程琬的地盤,他不會坐視狼山、懷柔二郡被我方占據。去那邊,隨時會打仗的。”


    “爹,您盡可以放心!”婁曲忙道,“孩兒不怕。程琬若是敢來,必讓他有來無迴!”


    “此事危險,還得考慮考慮!”寧澤說道,“我得挑選最值得信任,能力做強之人,確保程琬奪不走城池。”


    “爹啊!”婁曲急忙磕頭,“您就是我的親爹,除了孩兒,哪裏還有值得信任之人?孩兒願意帶著兄弟前往江州,為您守衛疆土!”


    “可以放心交給你?”寧澤問道。


    “當然,孩兒不會讓爹失望!”


    “好!那便任命你暫代狼山太守,即刻啟程前往江州。會有人給你兵甲、軍糧、戰馬,同時領路。情況急迫,沒有時間休息,需要你即刻啟程,有沒有問題?”


    “現在?”婁曲想了想,趕緊說道,“沒問題!孩兒即刻出發。”


    在他看來,這是寧澤的考驗。對方沒有當麵拒絕自己以兒子自居,還直接分派任務,似乎挺好商量。再者,一來就有機會當太守,對於乞丐出身的自己而言,簡直天降大餅。說不定以後獲得這對小夫妻的信任,等到寧澤奪取大成江山當上皇帝,太子是不用想的,混個王爺當當也不錯啊!


    寧澤吩咐幾名浮屠軍士兵,帶婁曲見他的山賊兄弟,同時準備一應事務,直接送婁曲出發。


    對方離開營帳,宓妍做到他的身邊,輕聲說道:“夫君厲害!這人太不要臉,我是束手無策。沒想到夫君幾句話,就讓他自告奮勇。隻是接下來怎麽做?”


    “簡單!”寧澤取出紙筆,“我給宋高飛鴿傳書,交代他幾句。宋高雖然能力不行,人還是挺精明的,而且對我絕對忠誠,不會走漏消息。隻要信中教他幾手,處理婁曲輕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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