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驄得知寧澤救丞州、攻漢州,鄭馥被滅,其子鄭勉苦守高黎,於是召集文武官員說道:“寧澤若得漢州必為大患,可有計策阻其南下?”


    “主公,如今周羥虎視眈眈,我軍不可輕動!”太尉孫然說道,“聽說金州分為兩派,一方支持寧澤,另一方欲將其除之,使大權迴歸沅熙公主手中。不如派人前往金州煽動,寧澤大軍在外,對手必趁機而起。華郡內亂,寧澤隻能迅速返迴!”


    “妙計!”陸驄聞言大喜,馬上派出細作到華郡進行煽動。


    細作到達丹郡卻被巡察士兵抓捕,原來在寧澤安排下,金州境內治安管控極嚴,采用嚴格的戶籍製度登記,尤其對外來人口更是嚴加管控,稍有可疑之處便嚴加盤查,很難蒙混過關。


    加上城中潛藏著的情報員,以及豐厚的舉報賞金,百姓看到可疑之人也會立刻上報,領取金錢,連丹郡都不能通過,更不用說道金州各地煽動。


    消息傳迴當梁郡,陸驄詢問左右:“金州管控甚嚴,細作無法行動,應當如何?”


    光亦夕建議:“可收買當地富商,吸納商人作為細作。”


    陸驄聽從建議,以官位收買當地富商趙蒙。


    趙蒙與商會有聯係,經常前往金州買紙,因陸驄承諾事成之後可得縣令之位,於是趁著行商之時,帶手下到金州華郡見到李順,成功煽動對方。


    李順一直對寧澤不滿,認為他的權柄過重。


    雖然在決策層知道沅熙公主被寧澤當成傀儡之事,其實是欺騙外界。但現在寧澤確實權力過大,而且聽說出征時才五萬兵馬,如今竟然擴張到十萬大軍。


    目前他是假裝權臣,誰知道之後會不會真的變成權臣,將沅熙公主架空?


    以寧澤難以捉摸的脾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整個金州都在寧澤掌控之中,沅熙公主完全聽從他的建議,他們這批最為擁護沅熙公主的官員,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現在寧澤領兵在外,勸說沅熙公主適當收迴權力,正是時機!


    於是立刻帶領同一理念的夥伴,私下求見劉元香。


    劉元香接見諸位官員,麵對他們的勸諫,直接給與否定:“本宮信任寧軍師,故將權力下放。軍師也未曾令本宮失望,豈能將其收迴?”


    李順帶著諸位官員苦諫數次,劉元香都未同意。


    於是李順與諸位官員私下商議:“公主被寧澤蒙蔽,對其格外信任。長此以往,金州便歸寧澤所有!我等身為臣子,豈能坐視寧澤做大?既然文諫不停,不如武諫!若等寧澤歸來,機會盡失!”


    這批官員都是同樣想法,一拍即合。


    於是聯係其他反對寧澤的文官武將,全都結成一線,準備行動。


    因為李順等人多次向自己勸諫削弱寧澤權力,劉元香暗中告知楚美人。


    次日晨會,文武官員官署集合點卯。


    李順帶領反對寧澤的文官武將,還有各部兵馬迅速趕到此處。


    見此情景,劉元香斥道:“爾等這是作甚?”


    “主公!”李順恭敬說道,“我等為了大成基業,使其不至淪落寧澤之手,故而再次勸諫!請主公收迴權力!”


    “請主公收迴權力!!”


    “軍師忠於本宮,故而放權與他,有何不妥?”劉元香皺眉,“諸位忠心本宮自知,但軍師在外征伐,有事等他歸來再談。”


    “主公!”李順拱手說道,“寧澤權柄太過,遲早生出謀逆之心。若不加以鉗製,悔之晚矣!臣等一心為主,請主公削寧澤權力!”


    “請主公削寧澤權力!!”一眾官員齊聲唿喊。


    “若不同意,你們還要造反不成?”站在劉元香身側的宓妍上前一步,大聲說道,“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爾等皆為寧澤鷹犬!”李順指著宓妍喊道,“豈容繼續迷惑主公?來人!”


    “喏!!”外麵立刻大聲唿應,無數士兵出現。


    “還不退下?”劉元香見狀喝道,“你們真要造反不成?”


    “主公恕罪!我等隻為鏟除權臣,為主公奪迴權力!待事成後,任憑主公處置!”李順當即拔劍,“左右,與我拿下寧澤爪牙!今日清君側,使金州重歸我主!”


    “唰!唰!唰……”追隨李順的那批官員全都拔劍,外麵士兵也紛紛湧入。


    劉元香歎息一聲,轉向楚美人。


    楚美人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桌案上的銅杯,用力丟到地上,發出清脆響聲。


    官署後方突然湧出無數弩手,快速形成弩陣,瞄準大廳內所有跟隨李順的官員。


    與此同時,外麵傳來武器互擊聲,亂成一片。


    李順吃了一驚,慌忙喊道:“寧澤鷹犬早有部署,誰敢與我殺敵?”


    後麵文武官員齊聲應和,跟著李順衝上前去。


    楚美人微微皺眉,沒有立刻下令弩兵射擊,而是轉向宓妍。


    宓妍馬上提起大刀跳下台階,直奔李順:“爾等膽敢違逆主公之命,吃我一刀!”


    李順帶著數十官員圍上去,兩側不支持他們的文武官員也都拔劍,上來協助宓妍。


    雙方在大廳混戰,宓妍舞著大刀如入無人之境,那些覺得她是女人而有所輕視的文官武將,很快被打趴在地。


    未傷一人,李順及其同伴全都被宓妍放倒。


    外麵混亂也很快停止,有將領進入官署匯報:“主公,參與者全部拿下!”


    原來楚美人早有安排,劉元香將情況告知後,她便提前部署,準備妥善。


    李順等人被押過來,劉元香搖頭說道:“諸位何必如此?本宮相信軍師,諸位就算不信,今日之事也太過了!雖然都是出於好意,本宮也能感受到爾等誠摯之心,卻也不該!”


    “主公,我等不能坐視寧澤奪權啊!”李順仰頭唿喊,“請主公明鑒!”


    “請主公明鑒!!”其他被控製的文武官員也都大聲唿喊。


    “閉嘴!”宓妍手中大刀往地上一頓,發出沉悶響聲,“想死的話,本將軍成全你們!”


    “上好頭顱在此!要砍就砍!”李順拍拍脖子,毫不畏懼,“來啊!”


    “你當我不敢?”宓妍大怒,當即舉刀。


    “住手!”劉元香趕緊喊話製止,轉向楚美人輕聲問道,“楚主記,如今應當如何處置?”


    “稟主公!”楚美人迴答,“李順等人隻是蠢鈍,遭人利用罷了。然而今日所為,亦不能輕饒。軍師在前線苦戰,不可因家中之事延誤戰機。以下官之見,可將他們送往比那丘國耕作半年,待想通錯在何處,再接迴華郡繼續為主公效力!”


    李順等人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劇變。


    比那丘國怎麽能跟大成國內想必?小國家相對落後很多,生活條件當然更差,被送到那邊耕作,完全是奔著吃苦頭去的。


    與其背井離鄉,在比那丘國吃苦頭,還不如直接來一刀幹脆。


    不等開口,劉元香對他們說道:“也好!爾等今日所為,重責亦不為過。念忠心可嘉,到比那丘國吃些苦頭,也能趁機想想清楚。”


    於是下令,將李順以及隨同他武諫的文武官員送到碼頭,直接乘船往比那丘發配。


    至於參與這次武諫的士卒,也都暫時關押起來。


    楚美人重新安排,用一批新加入官員代替李順等人的位置。


    消息傳迴當梁,陸驄見計策未成遺憾說道:“看來寧澤爪牙甚多,已經完全掌控金州。此計不成,該當如何?”


    官員竊竊私語。


    過了一會,光亦夕開口說道:“主公!潼郡有一人姓陳名台,自幼弓馬嫻熟,武力過人。且熟讀兵法,頗有智謀。隻是出身不好,鬱鬱不得誌。去年潼郡賊兵作亂,陳台單槍匹馬破賊立功。但因身份問題李桐甚是嫌棄,隻給一些錢糧,並未封其做官。此人用手中錢糧開家店鋪,招募不少私兵。隻要主公一紙文書封他為潼郡太守,必定起兵造反!潼郡一亂,寧澤不退兵也不行!”


    陸驄驚喜:“此計甚妙!”


    於是公文一封交給趙蒙,托他利用商會的身份趕到潼郡,親自交給陳台。


    陳台得到公文欣喜若狂,果然帶領私兵迅速造反。


    潼郡太守吳晗帶兵平叛,結果大敗!


    陳台擊退劉元香軍,占領潼郡。


    吳晗、梁靖、梁雲、蔣佩、韓童被迫退到丹郡尋求支援。


    丹郡太守魏景立刻派兵,由其弟魏翼統率,協助吳晗反攻潼郡。


    誰料中了陳台計策,再度敗退。


    宓元生、梁騰欲起兵攻打潼郡,聽聞陸驄屯兵嵇陽、哢木二郡,於是不敢輕動。


    消息傳迴華郡,劉元香大驚,便想召迴寧澤。


    楚美人勸道:“此乃陸驄計策,不可召迴軍師!”


    “丹潼二郡兵馬竟然抵不過陳台,如之奈何?”


    “主公勿憂!”楚美人仔細想想,“若是信得過下官,請借宓妍為副將,我二人兵發潼郡!”


    “什麽?!”劉元香忙問,“楚主記要帶兵出征?楚公不會應允!”


    “眼下別無他法!”楚美人歎道,“我軍人才有限,都脫不開身……”


    “楚公那邊如何說服?”劉元香知道楚洵肯定不會讓他的寶貝女兒出去冒險。


    “下官自會解決!”楚美人說道,“絕對不能召迴軍師,否則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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