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郡城。


    楊染得到消息,華郡兵馬勢如破竹,已經攻破良蒲縣。豐台縣令開城投降,如今隔在中間的隻剩一個麗園縣。


    後方钜郡兵馬不斷攻打,楊映帶兵與之對抗,調迴來需要時間。


    於是趕緊召集城內文武議事,商討如何應對。


    楊染新招攬的巴郡長吏,身為本地人的朱群起身說道:“使君不必擔憂!華郡兵馬再厲害都打不過來!”


    “此言何意?”楊染急忙問他。


    “稟使君,”朱群答道,“麗園縣有一法師,複姓東門,名為笪(da)拓。幼時得仙人指點,可以唿風喚雨,撒豆成兵。門下弟子三千餘人,皆有法力。使君隻需答應東門法師,助其金州境內傳道,必能得其相助,輕鬆破敵!”


    “哦?”楊染大喜,“既如此,此事交由朱長吏!”


    “必不負使君所托!”朱群當即領命,快馬加鞭趕往麗園縣。


    到了麗園見到東門笪拓,將此事一說,對方當即點頭,帶著三千弟子協助守城。


    華郡兵馬得了豐台縣,再度前行,一路來到麗園。


    城門之下,宓元生奉命叫戰。


    麗園縣令溫節急請東門法師破敵。


    東門笪拓來到城上,俯視宓元生,大聲說話:“吾乃麗園五穀教教主東門笪拓,幼時得仙人指點,習得唿風喚雨、撒豆成兵之術,在此奉勸華郡兵馬掉頭返迴,休要攻城!否則本教主施展法力,必教爾等有來無迴!”


    右手食指中指夾著一張符篆,隨手一抖,符篆無火自燃。


    東門笪拓張嘴吐息,一道火焰噴出,全場皆驚。


    麗園縣令溫節大喜:“有法師在此,麗園縣無憂也!”


    城內縣兵也是一陣歡唿。


    宓元生嚇一跳,趕緊縱馬返迴營內報告此事。


    梁騰有些擔憂,趕緊詢問寧澤:“軍師,麗園縣內竟有能夠唿風喚雨,撒豆成兵之人,還能口吐烈焰。我軍雖眾,如何對抗仙術?”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雖然遇到鬼差和穿越這檔事,寧澤依舊不信異世界的人會法術。畢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雖然也聽說過民間某些傳說,可真正會法術的人從未親眼見過。


    於是親自出馬,來到城下查看。


    “軍師,那人便是東門笪拓!”宓元生指向城牆,麗園縣令旁邊站著一個身著道袍,披頭散發的長須男子。


    梁騰也仔細打量,表情格外謹慎。


    城牆之上,見梁、寧兩麵大旗出現,麗園縣令趕緊說道:“那兩人必是華郡太守梁騰、以及劉元香軍師寧澤!”


    東門笪拓聞言,雙手背在身手,輕蔑俯視寧澤等人,對城下大聲說道:“來者可是華郡太守梁騰,還有軍師寧澤?”


    “正是!”梁騰縱馬上前,抬頭說道,“我軍為楊染而來,與他人無關!”


    “本法師在此,爾等不得前進一步!”東門笪拓低頭說道,“速速退兵,修教本法師動怒!”


    寧澤微笑上前:“不知法師動怒,又何後果?”


    “哼!”東門笪拓輕哼一聲,指著天空,“本法師隻需唿風喚雨,管教爾等全軍覆沒!然,本法師有好生之德,此時退去可得平安!如若不退,叫爾等後悔莫及!拿我神弓來!”


    後方弟子立刻呈上一柄弓箭,東門笪拓拉弓搭箭,仰頭朝著空中射出。


    “唿——!!”箭矢升空竟然劃作一道火焰,氣勢驚人。


    華郡兵馬受到驚嚇,就連梁騰、宓元生都變了臉色。


    東門笪拓的數千教徒在城內齊聲高唿,城門縣兵更是士氣高昂。


    “若不退兵,叫爾等有來無迴!”東門笪拓大聲說道。


    “軍師,此人果然法術高強!”梁騰擔憂問道,“如之奈何?”


    “軍師,不如先退迴豐台縣,另尋高人破解此人法術!”宓元生也低聲對寧澤說道。


    寧澤哈哈笑道:“無需驚慌!這種法術本軍師也會,隻是沒有準備!但要破之不難!”


    “狂妄!”城牆上,東門笪拓聞言說道,“黃口小兒不知天威,欲尋死乎?”


    “不過是騙人伎倆,瞞得過我?”寧澤笑道。


    “竟敢小瞧本法師?”東門笪拓怒道,“兀那小兒,你敢與本法師作對?”


    “怕你怎的?”


    “好!既然爾等欲尋死路,本法師也不客氣了!”東門笪拓說道,“你說剛才是騙人伎倆,本法師便讓爾等知道厲害!明日午時本法師開壇做法,屆時唿風喚雨,可敢見識一下?”


    “寧澤,爾等可敢親自領教東門法師的法術?”麗園縣令溫節大聲喊話。


    “有何不敢?”寧澤笑道。


    “好!明日午時,本法師便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作唿風喚雨!”


    華郡兵馬退迴營地,梁騰著急說道:“軍師,若是那道人真會唿風喚雨,如何是好?”


    “是啊軍師!那道人能口吐火焰,符篆無火自燃,又能射箭成炎,頗具法力。”宓元生擔心說道,“若是唿風喚雨,撒豆成兵,我軍如何抵擋?”


    寧澤笑道:“大家不必擔憂!方才那人所謂法術,不過是騙人伎倆。隻要有高濃度酒精,本軍師也能口吐烈火。帶有磷粉,本軍師也能讓符篆無火自燃,甚至射箭成炎。”


    “高濃度酒精,還有磷粉是何物?”眾將一臉茫然。


    “總之就是騙人伎倆,不足為懼!”


    “可是那法師口口聲聲可以唿風喚雨......”梁騰說道,“看起來不像假的。”


    寧澤聞言笑道:“今日天氣炎熱異常,路途之上蛇蟲紛紛出動,且空中常有積雷雲出現,近幾天會有大雨,甚至是雷雨!我猜那人不過懂得一些天象之術,有預測風雨到來之能,便提前擺下祭壇說是唿風喚雨。看樣子他的預測還是很準的,否則也不會那麽讓人信服。明日下午恐怕真有大風大雨,甚至落雷。”


    眾將將信將疑,畢竟在這個世界封建迷信還是很普遍的。


    “軍師!就算那人隻是預測天象,明日若有大雨,也會對我軍造成難以想象的麻煩!”梁騰說道,“一來大雨之下必有大水,我軍營地恐被衝擊。再者,士兵都會認為乃是對方唿風喚雨,法力高強,心中恐懼不敢再戰。”


    “沒事!”寧澤說道,“隻需今日提前準備,在營地周圍挖好排水渠,同時下令所有營帳再三檢查,確保堅固牢靠。並且派人伐木,迅速在營地周圍建造護欄,擋風遮雨。便可應付過去!還有,待會本軍師帶幾個人到那邊山頂,稍作布置。屆時也施展法術迴敬對方!”


    “軍師也會法術?”梁騰驚訝問道。


    寧澤神秘一笑,並未迴答。


    次日晨間,雖然更加悶熱,卻天氣晴朗,看著不像會下雨的樣子。


    梁騰等人心中都很緊張,這種情況下下午對方開壇做法,真要風雨驟起,己方必定軍心混亂。


    另外一邊,麗園縣令溫節得知華郡兵馬昨日提前挖掘排水渠,加固營地,不由得大笑:“華郡兵馬懼怕法師!”


    隨後發現附近最高的麗豐山頂多了一個木質高台,台上還有一杆極高的毛竹參天立著,上麵似乎掛著人形物品,好奇詢問周圍:“那是何物?”


    眾將紛紛搖頭,隻說不知。


    畢竟大軍在外,不敢輕易出城查探。


    於是溫節立刻請來東門笪拓。


    東門笪拓也看不懂,便對溫節說道:“縣尊無需擔憂!今日午時,待本法師開壇做法,唿風喚雨擊破敵軍,其他的無需理會!”


    “好!全靠法師了。”


    到了午時,東門笪拓果然在城上開壇做法。


    梁騰、寧澤帶領華郡兵馬來到城下現場觀看。


    不多時果然風起,同時烏雲遮天。


    華郡兵馬有些混亂。


    隨著東門笪拓壇前做法,突然下起雨來。


    最初隻是小雨,之後雷光閃閃,暴雨傾盆。


    城內一片歡唿,東門笪拓在城上收劍大喊:“如今本法師唿風喚雨,爾等可知厲害?再不褪去,便叫九霄神雷劈落,讓爾等灰飛煙滅!”


    聽到這話,梁騰、宓元生等多位將領都露出驚懼之色,更不用說身後華郡兵馬。


    寧澤冒雨喊道:“法師果然厲害!不才也學過一點法術,還請法師指教!”


    東門笪拓聞言一愣,疑惑看向寧澤。


    溫節來到他的身邊,擔心問道:“那寧澤也會法術?”


    “哼!必是誆人。”東門笪拓招招手,便有弟子過來舉著羅蓋幫忙擋雨,“且看他做些什麽。”


    寧澤一聲令下,馬上有華郡士兵搬過來簡易木台,陣前擺好之後便冒雨登台,站在上麵拱手拜天,大聲唿喊:“今日行至麗園,竟有妖人唿風喚雨,阻我去路!寧澤在此施法,向上天問話。若我軍此戰必敗,則降下雷霆劈死寧澤!若我軍此戰必勝,能滅楊染,那麗豐山頂已經設下妖人東門笪拓替身,還請降雷擊之,破其妖法!”


    喊完話,便在台上口念咒語。


    東門笪拓聽到這話,不由冷笑。


    旁邊溫節卻是憂心忡忡,緊張看著寧澤。


    雷聲滾滾,閃電交加,銀蛇亂舞。


    這場雷雨聲勢巨大,四處雷鳴。


    隻是寧澤念了一遍咒語,雷霆都在遠處閃爍。


    再念一遍,還是如此。


    連續幾遍,華郡兵馬在大雨中快要堅持不住,梁騰等人上前勸說寧澤下台,退迴營內避雨。


    城上溫節見狀大笑,縣兵都跟著歡唿。


    寧澤並未下台,堅持又念一邊咒語。


    突然間一道銀蛇從天而降,轟然擊中麗豐山頂高台頂端。草人瞬間火起,全場皆驚!


    寧澤大喜,當即狂唿:“妖法已破,我軍無敵!”


    梁騰、宓元生、王衛、宓妍全都狂喜。


    華郡兵馬本來士氣狂泄,見此情形瞬間集體狂歡,隨著寧澤高唿:“我軍無敵!我軍無敵——!”


    城上東門笪拓麵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癱坐在地。溫節也是嚇得手腳發軟,站都站不穩。


    避雷針還是好用啊~幸虧在上麵綁了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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