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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鉛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寒風一陣緊似一陣,密密涼涼的秋綿雨老是不緊不慢地飄灑。入秋以來,尖刻的秋風讓人感覺到秋天的寒意,蕭瑟的秋雨一遍遍地挽著樹葉撕打,經過幾番風雨,幾番掙紮,樹葉就變黃變枯,稍無聲息地飄落到街上,僅有幾片黃葉慵懶地掛在樹梢上搖晃著,拚著最後的生機。光禿禿的樹枝伸向天空,在秋風秋雨中搖曳,顯得既寂寞,又無奈。下雨天,街道空曠、冷寂,呈現出一派蕭殺之氣,不時有幾個人經過,也是打黑布雨傘、行色匆匆的路人。


    此時的汝州城內,盡是一派蕭殺之氣,破敗的州城內,隨處可以看到持刀槍的太平軍,此時這座城池城門緊閉,近三萬太平軍,占領著大半個州城。


    “軍帥,這漢軍已經連下了魯山、寶豐,眼瞧著逼進咱們汝州了,這是戰是和總得有個主意吧……”


    李杜說著抬起頭用下頜對一旁的周培禮點了點,遞了一個眼色。


    “周老弟,你說說,你在寶豐的時候,和漢軍交過手,你說說你有啥主意?”


    “主意?”


    周培禮搖了搖頭說道:


    “我說,這漢軍說是漢軍,可漢督卻也是天國的丞相,現如今豫王身亡,洛王下落不明,咱們北路太平軍可以說是群龍無首,這朱丞相來了,不正好嘛,以小弟之見,我等最好還是歸順漢督的好,不知諸位兄弟夥意下如何?”


    “姓周的,你小子是被漢軍打喪了膽吧!”


    周培禮的話聲一落,旁邊立即響起一聲駁斥,當年太平軍來到河南時,大家爭先恐後的投奔太平軍不同。當時尚為撚軍的他們的力量有限,多則不過千餘人,少則不過數百人,甚至幾十人。而且大都居於鄉間,於鄉間橫行。


    但是現在,尤其是在豫王身亡,洛王下落不明之後,把持著一府一地的他們自然不甘心放棄手中的權力,不甘心將地盤交給其他人。


    可以說,也正是這種不甘心,使得他們願意去冒險,就像張鳳林派出他的侄子攔截漢軍一樣,野心的膨脹使得他們對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沒有清醒的意識。


    至於周培禮,他曾領著五千人馬在寶豐縣,不過是和義軍剛一交手,就損失了近四千人馬,他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逃到了汝州的他,自然不願意再打下去。


    一旁的呂意奎則說道:


    “周旅帥的這個提議好,畢竟咱們也是太平軍嗎?對不對,這麽打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那漢軍槍多炮多,打起來咱們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不是,大家夥覺得呢?”


    “好!”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張鳳林開口說了話,他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讓屋子裏的眾人將視線投向他,畢竟他是這汝州太平軍大當家。


    “他弟兄們要想清楚,若是咱投了他漢軍,日子可就不比過去了,再說,咱汝州太平軍有三萬多人馬,他漢軍才二十萬,河南府,開封府,許州府,還有歸德差不多有小五十萬人馬,到時候他姓朱的容得容不得咱們留下這麽多人馬!”


    張鳳林的迴答讓眾人無不是一愣,甚至就連李杜的臉上微微掠過幾絲不易覺察的異色。而周培禮臉色更是變得複雜起來。


    他們之所以願意投奔漢軍,是想像當初投奔太平軍一樣,靠著自己的人馬,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可二十萬對五十萬,就是豬腦子也知道,到時候漢軍肯定會裁撤大家的人馬。


    “好吧,即便容下咱們這50萬北路太平軍。像漢軍的一樣,發軍餉……那一個月可就是兩三百來萬兩銀子。即便是他姓朱的富的流油,又豈能負擔得起這麽多軍餉?”


    “軍帥!”


    範成奎在一邊吆喝道:


    “你是我汝州太平軍主心骨,那你告訴俺們,投奔漢軍不成,打也不是,咱弟兄們該怎麽辦?難不成就守在這兒,到時候人家塞兩個棺材到城牆下麵,一下子不就把城牆給炸開了嗎?”


    在河南,他們沒少見過太平軍是怎麽攻城,同樣自己也用過類似的辦法攻過城,自然知道這所謂的城池,根本就是不堪一擊。自然也對據城而守沒什麽信心。


    “考不上,難不成咱定們都在這等死嗎?”


    鄭英也跟著說道:


    “要是咱們一直窩在這兒。打不是不打也不是,到時候我估計咱們汝州太平軍根本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奶奶的,依我說,咱們和他們拚了!”


    “拿什麽打?人家的洋槍一打都是幾百丈,比大炮打的還遠,打,腦袋瓜子讓人家打沒了還不知道怎麽沒的……”


    周培禮在一旁抱怨道。


    “若是老哥兒幾個想打的話,這事還是別算上小弟,小弟就隻剩下那麽點人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周培禮的話音一落,旁邊立即有人說道:


    “周老弟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那漢軍打仗全憑的槍多炮多,隻要一招唿,立馬就有千把條槍指著你,指哪裏打哪裏,一通槍林彈雨打過來,換成誰誰也撐不住啊!”


    “可不是,談論洋槍沒人家多,論人馬也沒人家多,這打起來,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人馬沒他們的多?那是咱汝州太平軍沒人家的人馬多,咱北路太平軍可是有五十萬人馬!”


    “五十萬?分成了十幾股,別的不說左胡子、李大個子他們一個個都有七八萬人馬,可除非是豫王複生,要不然哪個又擺得平、揀得順?”


    “可不是,若是咱北路太平軍還和過去一樣,別的不說,就憑著50萬人馬往河南一站,他姓朱的和那幫南蠻子,就不見得敢招惹咱們。”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聽他們這麽說,張鳳林笑眯眯說道。


    “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今天中午的夥食我已作了安排,兄弟們先吃飯,盡興喝幾杯。”


    於是,一夥人紛紛站起來拉開竹椅子,擠出衙門,向會仙樓那座汝州城內最好的酒樓走去。待到一夥人到了會仙樓,一桌酒席已經擺好。


    桌上擺了鹵雞、鹵鴨、野兔、紅油雞片、紅燒肘子等幾個下酒的冷盤,每張桌子擺著一壇壇五斤的烈口,眾人魚貫入席落座。


    見眾人全部落了坐,酒杯裏斟滿了酒,即端起酒杯。滿堂子裏的人見張鳳林舉杯站起來,也齊刷刷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看著眾人張鳳林說道:


    “諸位諸與鳳林是患難兄弟,鳳林當初蒙兄弟夥雅愛抬舉,選我作這汝州太平當家,故在此答謝眾位拜兄,水酒一杯,不成敬意,兄弟夥佳懷多喝一杯,這第一杯酒我先敬全體兄弟夥,大家都把它幹了,幹!”


    張鳳林說罷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眾人紛紛舉起杯子,一仰脖子把酒幹了。一時間,席間頓時隻是一片觥籌交錯。


    “來來,給軍帥把酒看起。”


    範成奎端起酒壇先給張鳳林的酒杯裏斟滿了酒,又給自己的酒杯裏斟滿了酒,然後道:


    “軍帥,若不是當初您帶著弟兄們從鄉裏出來,投奔了太平軍,又豈有弟兄們的今天,小弟敬大哥一杯,我先幹為敬。”


    範成奎說罷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好,幹!”


    張鳳林聽範成奎話入耳,立即端起杯子把酒幹了,又看著眾人說道。


    “現在數萬漢軍兵逼汝州,鳳林我既然是大家夥推舉出來的,就不能不考慮大家夥的將來,看樣子,這漢軍勢大,打是打不過了,可降的話……那漢軍又豈會容咱們像過去一般,自掌一軍?以鳳林看來,這歸順漢軍,到時候弟兄們恐怕也是落個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眾人,張鳳林盡是一副語重心長的味道,而在他的手中依然端著酒杯。


    “可弟兄們的生計,鳳林不能不考慮,所以,我準備讓出這汝州!”


    “什麽!”


    “讓出汝州,那咱弟兄們怎麽辦?”


    “就是沒了汝州,咱弟兄們和土匪有什麽區別?”


    在眾人亂蓬蓬的時候,張鳳林又說道。


    “諸位先聽鳳林一句話,現在咱們要麽是人地不保,要麽是棄地保人,咱們守在汝州,到時候,怎麽辦?等著漢軍打上頭上,到時候人地不保嗎?以鳳林看來,咱們棄了汝州,反倒是能保住人馬,這年頭,隻要保住了人馬,還愁沒的地盤嗎?”


    環視眾人,張鳳林又繼續說道。


    “離了汝州,咱們能去江蘇、去山東,到了那,再打下幾座城,到時候非但有了地盤,隊伍自然也就擴大了,若是留在這,那就是死路一條!”


    聽張鳳林這般一說,原本亂蓬蓬的眾人無不是點著頭。


    “就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河南呆不下去,咱們去山東,再不濟咱們就去山西,我聽說梁師爺在山西可以也是風聲水起的!”


    有人這麽一副和,眾人立即紛紛點頭稱是,而李杜則試探著問道。


    “可無論是去山西還是山東,都要從別人的的地盤上的過啊!”


    李杜口中的別人的地盤指的自然是當初曾立昌委任的開封留守王冠三,他手下有十幾萬人馬。


    “嘿嘿,咱們和王冠三也是一家人,既然漢軍打來了,咱們不敵,自然要去投奔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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