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哥手裏的仿六四已經伸進了車窗,距離他王瓜瓜的頭部不到二十厘米。


    “來!王家大少,你老老實實的自個往外走,今兒也少吃點苦頭!”


    大丈夫能屈能伸!


    王瓜瓜確實是個明事理的人,他很幹脆地將左手剛剛從手扣裏摸出的伸縮棍放了迴去,接著慢慢的打開了車門。


    為保證油哥不會被打開的車門撞到,還盡可能的將動作放慢。


    為此,貼心的王瓜瓜屁股後頭還挨了一腳。


    “你踏馬磨磨蹭蹭的想幹啥呢?”


    那是一名光頭暴躁小哥的怒罵聲。


    挨了收拾的王瓜瓜也不墨跡了,連忙從車裏鑽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往下蹲,就被那光頭小哥架著往哈弗h6走去。


    在這一過程中,王瓜瓜並不是沒有想過在開車的瞬間將油哥擊倒,然後棄車跑路。


    但在心中一番思量後,他還是決定穩紮穩打於是自行掐滅了這個念頭。


    他不確定油哥啥時候會爬起來,他也整不明白仿六四能打多遠。


    當然更重要的是除了油哥以外,他還處於五名成年男子的包圍中,雖然其中有一名鼻孔裏正嘩嘩的往外冒血可以不計算在內。


    但心裏很有數的王瓜瓜,望著自己這一身大肥肉有挺有自知之明的沒有邁開腿...


    跑不過,興許自個會被活活打死...


    見王瓜瓜沒有任何反抗的被帶上h6,油哥便邁開腿往凳子駕駛的前車走去,可看見凳子那一臉血漬唿啦的有些滲人,他又轉了個身上了h6...


    劫持計劃比想象的還有順利,三台車再次開動後,油哥給二黑發了個信息便向著就在城郊的約定小屋駛去了。


    油哥團夥的三台車停在了位於公路邊大概幾百米遠的一處小山坡上,山坡上有一處廢棄的農家小院。


    光頭小哥負責押送王瓜瓜,其餘四人則是跟在後頭,而油哥站在門口將下車前拍攝王瓜瓜被挾持的視頻發給二黑,才最後一個走進了小院。


    一進出的小院,明顯已經好幾年沒人住了,裏頭滿是灰塵。


    地方是二黑提前安排好的,油哥也不太清楚為啥是這裏,就昨晚上在門口踩了下點,這其實也是他第一次走進來。


    好在油哥這一幫人都不太講究,嘴裏也沒啥屁話。


    擺了幾條凳子,隨便用手擦了擦上頭的灰,就也都三三兩兩的坐了下來。


    王瓜瓜被六名匪徒圍在中間,整個人說不出的慌張,可幾次想開口時,對上這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混子,又硬生生把話給咽了下去。


    至於為啥三台車隻有六個人,主要還是因為這活兒吧,是油哥背著王大狗接下的。


    要不然,以王大狗的性格怎麽可能會讓油哥去替二黑做這種為江湖人不恥的勾當?


    禍不及妻兒,連規矩都不守的人,結局也注定不會太好。


    可油哥既然還在吃騰華這碗飯,沒有完全從騰華脫離出來的情況下,那他從某種程度上來就還是要接受二黑的調遣。


    如果非要說的深刻一點,那隻能說油哥這個混子不夠純粹。


    他既想做王大狗的弟兒,讓王大狗替他遮風避雨,又想做騰華的安保經理,將真金白銀掙到手裏。


    這矛盾嗎?這其實在路上跑的人裏頭,有很多這樣的情況。


    並且在這越上了年紀的人,比例越高。


    為啥?因為混歸混,但你還得生活。


    當在路上跑不足以支撐著你的生活時解決你的衣食住行時,你就得另辟蹊徑賺錢了。


    可在你賺錢的同時,卻沒有與你的熱血青春徹底斬斷,交織糾葛在一塊兒後,就甩不開了。


    你可以理解為賺錢養夢後的泥足深陷,這也是為什麽都說這個圈子起點低,進來容易,可想要瀟灑抽身卻難於上青天。


    牽扯到你的不止有利益仇恨,還有你的青春情愫。


    而油哥又與其他人不同的一點在哪呢?他的理想與現實真真切切的站在對立麵,甚至是哪天開火他自己心裏也沒底...


    以他城北社會油的性子,哪怕是三台車全坐滿十二人,那動靜他都不嫌大!混的就是個臉麵,自然小不了排場。


    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他油哥能夠叫出來還能頂用的,加上抽的自己整日宛若天上仙似的的凳子在內,就麵前的六個人。


    公司裏倒是還有不少能打順風便宜仗的,但考慮到這事兒一來是不光彩,二來也挺重要。


    無論是消息走漏了或者事情出了紕漏,他老油都有點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可哪怕隻有六個人,卻又不得不分成三台車。


    這還真不是為了把聲勢搞得浩大一點,實在是不上三台車也完成不了攔截的任務。


    當然,攔截的方式有很多,並不是就一定得要三台車。更主要的還是油哥想要模仿他的偶像兼大哥王大狗...


    老油坐在屋門口點了根煙,有些焦躁地等著二黑的信息。


    至於王瓜瓜用完之後,是死是活與他老油無關,這件事兒他就是個幹髒活的角色。


    在騰華養尊處優多年的老油,有些抗拒再被人當刀使,在此刻他都有些萌生退意了。


    將一根煙做三口抽完,煙頭踩滅後,他站起身關上了房門。


    屋裏頭的五名同夥,凳子靠在一張髒兮兮的四方桌前,雙手微微顫抖著往桌上鋪著錫箔紙,一臉急切貪婪。


    光頭男子則是用手銬子將自己的右手與王瓜瓜拷在一塊兒,兩人坐在房間最靠裏的牆邊。


    凳子和被稱作小民的光頭男是王大狗入獄後留在騰華和自己一塊兒做事的老兄弟。


    另外還有三名表情有些興奮又帶著些許膽怯的年輕人,並不是油哥的老班底,算是這一次行動從公司帶過來的新人。


    光靠自己和兩個老兄弟,老油擔心人力不夠,再叫其他人又怕王大狗察覺。


    於是乎叫上這三名一心想過上更好日子誰也不怕,又聽指揮的小崽子明顯是不錯的選擇。


    每隔幾秒鍾,老油就會拿起抓在手上的手機瞄上兩眼,看看有沒有二黑的新信息。


    可見他有多想將王瓜瓜這個燙手香芋趕快扔出去,同時對做這種髒活有多抵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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