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隊則是手裏夾著煙,表情煩躁的聽著。


    其實治保幹事說的話也沒錯,像他們這些做半黑不白生意的,與人發生矛盾的情況確實是數不勝數。


    就比如說二黑在改造項目上,因為價錢方麵的問題都能夠遭遇到村民朋友們的圍攻,像這樣的事跡都要一一列舉出來,可見這辦案難度之大。


    至於另一位受害人王大狗,那就更加可怕了。之前還情況複雜的二黑,到了王大狗麵前簡直是幹淨的白紙一張。


    王大狗算是徹底在路上跑的,那想吃飯就得讓別人挨餓,想吃飽就得讓別人吃不著。


    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惹事,出獄之後的他沒有改頭換麵重新做人,相反是變得更加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


    不過身為大隊長的常青也是職業素質極佳,他愣是耐著性子等著治保幹事將兩人在一個月以內所有明麵上發生過矛盾衝突的情況全部聽完了。


    手裏的煙恰巧燃盡,常大隊皺著眉頭問了一句:“葉記的人,與他兩都有矛盾。事發的時候,葉記的人在哪?”


    他常大隊這裏倒不是故意針對葉記,而是完全按照辦案流程中,從犯罪嫌疑的可能性上一一排除。


    而身為二黑王大狗直係領導的郭華,恰巧就和葉記的人鬧得很不愉快。


    並且光是明麵上這雙方都有過不少次的矛盾,雖然是互有勝負,但事確實也還沒結束。


    更何況,葉記的人好像和王大狗二黑也都曾有過證明衝突。那他常大隊完全有理由推斷,這件事兒是葉記的尋仇。


    在場幹治保的對城北這些路上跑的都十分了解,作為城北新興崛起的“葉記”自然也不會陌生。


    被常青一句話點出來以後,不少治保的中層幹部都點了點頭,心裏有幾分釋然。


    確實,這件事上葉記的確有著重大嫌疑!


    可就這時,身為金沙分區治保總所的劉所長卻怯生生的答了一句:“葉記的伍葉和易達,兩人都在我所裏待著呢...”


    常大隊脫口而出道:“為什麽?”


    接著劉所長有些忸怩的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給眾人說了一遍,這其中的條條道道糊弄領導老百姓還行,但對於同樣從事治保工作的同事們,那隻要老劉一開口,大家都立馬門清了!


    常大隊的臉一垮,這才剛剛有了重大突破,極有可能是案件的偵破方向。


    隻要伍葉和易達不是在治保所,完全可以先把人拘了再想辦法突破。


    即便不是他們做的,那最少也能給領導一個交代,先混過去眼前再說。


    可偏偏這兩人就在治保所裏待著,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甚至身為副所長的柳楊都能給他作證...


    ...


    與此同時,金沙分區的治保總所內。


    坐在大辦公室裏的曾銳和易達身旁已經隻剩下一名實習幹事陪同的,其他人都在柳楊接到第一個電話起就忙了起來。


    緊接著,分局的電話再一次響起,柳楊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易達的臉上掛起了自信的笑容,他很清楚,今天這一場自己勝了。


    “誒!哥們,你能不能幫忙問問你們柳所,我媽還等著我迴去睡覺呢,我這迴去晚了,老人家不放心。”


    易達主動衝著老實坐在一邊的實習幹事問道。


    “這...不太合適吧,你們是嫌疑人啊!”


    實習幹事語氣有些猶豫地迴答道,見麵前這兩人的情況他確實有些不知道咋開口。


    “哥們,你們柳所說話不講證據,你說話可得講證據!不然我會告你誹謗的啊!你這肩膀上都還沒扛花呢,總不想扒了衣服吧?”


    易達一通個連哄帶騙,立馬給實習幹事整的慌了神。


    因為就眼前的情況,他在學校裏也沒碰見過啊!


    先是三台車沒有任何許可的情況下將人家逼停攔截了,接著在沒有搜到任何違-禁物品的情況下將人家拷所裏來了。


    柳所辦的這事兒,壓根就不符合規定,憑啥讓自己來扛雷啊!實習幹事,“唰”的一站起來,奔著柳所走去。


    接著還半分鍾,就看到柳所劈頭蓋臉的將實習幹事罵了一頓,然後怒氣洶洶地衝了過來。


    柳所梗著個脖子,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喊道:“你們現在是重點嫌疑人,還想走?”


    “法-治社會,就靠你一張嘴給人定罪昂?我們從進來到現在,讓你抓到啥小辮子了給了你囂張跋扈的理由啊?你啥也搜不出,啥也問不到,我們該配合的都配合完了,你還想留我們過夜啊?”


    易達雙手抱懷,滿臉戲謔的迴道。


    “城北連續發生了兩期惡性案件,我現在懷疑這兩件事兒就是你們所為!”


    “哈!”


    易達不由得一樂道:“我們關在你金沙所就把事給辦了,你是我同夥啊?我和葉哥,一上車就讓你的人拷住,手機也莫收了,我們靠意念來犯罪的嗎?”


    “……你不要油嘴滑舌!你們犯了大案就必須要承擔法律的製裁!你們去長樂後街不就是犯案去了嗎!”


    說不出道理的柳所臉上漲得通紅,想了老半天才迴了這麽一句不算迴答的迴答出來。


    “我倆也沒精神病,空手跟人去幹仗。車裏裏裏外外你柳所也搜遍了,你找著家夥了嗎?除了後備箱裏那三十萬現金,有其他東西嗎?”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打算去傳說中的長樂後街放鬆放鬆心情,當當皇帝。不過...”


    易達頓了頓接著說道:“像這種事兒,好像你得抓到現場才能處罰我,交幾千塊錢吧?你這啥也沒抓到,你憑啥拘我啊?憑你對治保工作的一腔熱血啊?”


    “給我把他們兩帶下去!”


    完全沒有了與兩人說話興致的柳所扔下這麽一句話,逃一般的離開了。


    ...


    一夜過後,審訊室的房門打開,昨天那位老治保用鑰匙將曾銳和易達放了出來。


    走到治保所大門口時,倆人忽然停下了腳步不走了。


    幾名跟在他們後頭的治保幹事也是一臉懵逼,整不明白這兩位爺又是唱哪出。


    還是老治保率先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麽意思啊?”


    “你叫柳楊下來吧,我跟他嘮兩句。”


    易達很清楚是他之前聯係過的白奇起了效果,必定也是通過了柳楊這才把自己放出來。


    那這會兒,柳楊自然也肯定還在所裏,所以他很有把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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