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們才剛剛見了一麵,你又要走嗎?”董馨此時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你不能帶我一起去嗎?隻要讓我看著你,哪怕什麽忙都幫不上,我也會安心的。”


    秦肇深低頭慢慢地吻去董馨眼角的淚珠。


    其實他心裏又何嚐好受呢?


    自己的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可偏偏在他四麵受敵的情況下,事態如此嚴峻,偏偏又遇見如此棘手的對象。


    易權。


    或許自己還真的小看了他了,原本以為他隻是對自己感興趣而已,但是現在的架勢看起來,已經是想把自己置之死地了。


    他想毀了自己,無論初衷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亦或是與沈家的交易。


    秦肇深的心底閃過一抹寒光。


    男人如果不迴答你的問題,那代表著他不想騙你。


    董馨太了解這個男人了,所以麵對他的沉默,她也冷靜了下來。


    兩人靜靜地對視,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久到雙方都將彼此的眉眼都刻入骨髓。


    “你走吧。”她輕啟朱唇,冷靜地說道,“秦肇深你要記住,如果你不好端端地迴來,我會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


    秦肇深的眉頭擰了起來,仿佛是聽見了一個很冷的笑話,笑又笑不出來,但是隱約又能觸摸到對方的點。


    “除非我死。”他說了四個字,麵無表情。


    董馨立即捂住他的嘴,“胡說什麽呢。”


    “最多三個月,我保證,這是我讓你的最後一次等我。”


    “那,我就相信你最後一次,”董馨咬著唇說道,“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不會再多了。”


    秦肇深的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分離的氣息。


    他像風,從來不會因為哪個季節的風光無限而停留一寸腳步。


    他永遠追逐未來,除非你能跟上他,否則你們之間便隻能漸行漸遠。


    他偶而放緩了腳步,那是因為前方遇見了屏障而不得已為之。


    他即便停下來了一陣子,可是早晚還是得走的。


    這是命運,也是詛咒。


    那麽當你無法跟上一陣風的時候該怎麽辦呢?


    你能夠留在原地,距離他漸行漸遠嗎?


    為什麽不呢?


    董馨倏地在心底衝著自己冷笑。


    這陣風會為了自己改弦易轍嗎?


    轉性子從此以後再也不四處亂竄了?


    那就隻有,賭賭看了。


    易權倒是本來對於秦肇深的表現並不算太過驚訝,但是得知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動用了外交部的豁免權時,還是難免有些吃驚


    “一般來說,真正賣身給魔鬼的人,即便還能保留些許溫情,都是會遮遮掩掩不願意在台前展示的。”在紐約的頂級公寓中,易權對著自己的助理加菲爾德說道。


    “為什麽?”


    易權丟給加菲爾德一個了然的眼神,“因為那是軟肋,是阿喀琉斯之踝,是娘娘腔,是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是。”加菲爾德沉默地低下了頭,雖然其實這個老實人並不認同他的主人這次的斷論,可是他還是懂得做出心悅誠服的樣子的。


    有一個心愛的女人並為她付出一切是娘娘腔的行為?


    見鬼了,現在已經不是領主時代了,就算是古代野蠻的維京人都不會有這麽可笑的想法。


    “可nce卻還是這麽幹了,如此大喇喇地把自己的軟肋暴露於人前,還大張旗鼓地請了國防部的人觀戰,生怕自己的這一隱秘感情不為人所知。這就有趣了。”


    易權其實並不在乎加菲爾德的迴應,在他的大腦中,正在做飛快的算計。


    “先生,你是否看出了什麽?還請明示。”加菲爾德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易權淡淡地笑了笑,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難得顯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就好像一隻發現了新大陸的貓一樣詭異。


    秦肇深可是從來不會做一件無用之事,要說算計,別人算三步,秦肇深可是一定要算三十步的。


    所以這一迴,一定也是一樣的。


    迴到了紐約,硝煙依然彌漫。


    唯一的不同是,秦肇深多了一份安心,卻又多了一分牽掛。


    “boss,我們這一次真的能夠三個月搞定?”andrew還未從masha懷孕消息中迴過神來,但是更令他覺得難以消化的是,masha居然隻給了他家boss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真的三個月搞不定,她會忍心徹底消失?”秦肇深反問道。


    andrew瞬間沉默。


    是啊,其實boss是真的吃定了masha了,即便要花比三個月更長的時間,masha真的能舍得拋下boss嗎?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即便一時間賭氣耍小性子,可真的見了麵,還是照樣牽扯不斷。


    這算是傳說中的孽緣?


    噢不,說好聽點應該叫做真愛。


    所以boss這算是有恃無恐了嗎?


    andrew在心底嘀咕,陷入愛情的女人還真是可憐。


    秦肇深倏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知道你心裏現在一定是在罵我。我與她之間,並非能夠用三個月的時間去角力的。是她更在乎我一些,還是我更愛她一點,時間會告訴你答案。”


    三個月嘛,他還嫌長了呢。不多久,易權對秦肇深的攻擊愈加密集,因為他去了一趟上海,雖然有國防部的人全程跟蹤,但是在有心人的眼中,還是硬生生地發展成了一個居心叵測的政治極端分子與國內紅色勢力的沆瀣一氣,這非


    來不可的上海之行就成了通風報信的某種儀式。


    國際形勢本來就相當微妙,易權有十足的把我,秦肇深至少在整個美洲甚至歐洲,都已經身敗名裂了。


    因為這是十足十的陣營問題,絕對不容許有絲毫的妥協。


    十天後,國務卿辦公室又響起了秦肇深的電話。


    “秦先生,希望你弄清楚一點,”國務卿詹姆斯的秘書這一次照樣毫不客氣,“雖然你有國務卿辦公室的電話,但是國務卿先生的日程是非常滿的,並沒有空聽你吐苦水的時間。”“我一向快人快語,”秦肇深在電話那頭哈哈笑了起來,“也從來不賣關子。如果不是按照程序我必須要打這個電話,否則我也不願意聽你的抱怨。給我約一個時間吧,我希望是三天之內,我要放棄我的美國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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