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最高武學太極,與其他門類的格擋功夫截然不同。


    一些太極高手終其一生都在練習推手,一種將對方的力道吸引過來,再四兩撥千斤地化解掉的一種手法。


    無論對方的力氣有多大,重量級有多高,但是隻要對方是肌肉發力,在太極的勁道麵前,都能輕鬆化解。


    力道和勁道,就像是陰和陽的兩麵。


    一個柔弱的嬰孩,當他抓住你的手時,你想用力氣將他甩開,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為嬰孩在未開蒙前,不由自主用的都是勁道,而用勁與用力是截然相反的。


    任何一個生命,即便孱弱不堪,也有勁道的,而這種帶有神秘色彩的能量講究的是把對方的力氣化成自己的,以陰之勁化陽之力,所以太極推手總是後發製人,不招不架隻此一下。


    萬法不離其宗,最頂尖的玩法,無論是在武學還是金融圈,都是一樣的。


    秦肇深這一次揩了戴維森的油,用的正是這樣的方式。


    戴維森的悟性並不差,但此時他也想不到那麽深,隻是把這件事純粹定位在信息泄露造成的損失而已。


    自從走進了這間茶室,秦肇深就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董馨很貼心地為他換下了手中的香檳。


    “秦先生,那兩支股票,你賺了多少錢?”戴維森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多,是你的一倍吧。”秦肇深笑了笑。


    “這種挖人牆角的事情,實在是有失華爾街之狼的風度吧。”想到那些錢,戴維森覺得一陣肉痛。


    “狼有風度嗎?”秦肇深攤了攤手,“當然哪裏有錢就撲向哪裏了,風度這種東西,都是騙騙小白的玩意兒。你應該也深諳此道吧,傳說中的神之觸手——戴維森。”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戴維森的眼眸閃過一絲淩厲。


    “你究竟想幹什麽?”


    “別緊張,我隻是想與你談一筆交易。”秦肇深啞然哂笑。


    “籌碼。”


    “一宗每年至少有十五億淨利潤的買賣,怎麽樣?感不感興趣?”


    秦肇深的聲音很低沉,就像醇香美酒,散發著致命的誘惑,而站在門邊的董馨,也不由被他的話給聽得瑟縮了一下,每年十五億?


    嘩……那可真是一大筆錢哎。


    所以秦肇深來香港其實是來辦正經事的吧,給公司談投資案嗎?


    董馨還在自顧自地傻傻想著。


    “代價。”戴維森並沒有被這個數字砸暈腦袋,冷靜地像一個棋手。


    秦肇深望著戴維森的臉際,臉龐倏地沉了下來:“胡鳴給你開了多少價碼,十億?”


    戴維森的臉色一變,溫文的氣息此時已經跑得幹幹淨淨,隻剩下警惕心。


    秦肇深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茶,啟唇說道:“他給我開的價格是二十億,你自己權衡,讓一個身價十億的人去對付一個二十億的,誰的勝算更大?”


    談判的方式有很多種,先發製人、實力碾壓一直是秦肇深運用自如的那一種。


    戴維森已然變了臉,這種任務價碼,絕對是隱私,就連洪邵昀都不知道的,可是秦肇深卻這麽清楚。


    他的情報網,非常強大。“你是玩遊資出生,沒有長期持有籌碼的習慣,喜歡短線炒作,喜歡炒作市場題材。你炒作時間很短,一般不會超過一周,往往都在三到四天。你瞄準那種幾乎觸底的股票,快速點火,迅速撈一把走人,這


    次的啟華聲控和國安股份就屬於這種情況,你手上的資金,大約有兩百億左右。”


    秦肇深麵不改色地把戴維森的身價爆料給他自己聽。


    “玩的不錯,不過手法太單一了。而且有阿喀琉斯之踵,所謂命門,被人一擊即中。”


    “命門?”戴維森難以置信,這個人對自己的手法了如指掌,真是難以置信!


    在他還在默默搜集華爾街之狼點滴信息的時候,對方已經不聲不響地把他探得一個底朝天了。


    “你連自己的命門都不知道?”秦肇深嗤了一聲,很不屑一顧的樣子。


    戴維森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他的視線頻頻掃到門邊聽得一愣一愣的董馨身上,生怕自己的命門會被這種閑雜人等給聽了去。


    “安心,她壓根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麽。”秦肇深對戴維森打了個響指,將他的注意力又吸引了過來。


    董馨是一個股市壓根沒開過戶的純小白,雖然做了陳斯蔚八年的秘書,可接觸的都是技術問題,在投資領域堪稱一片空白,而且以她對數字極其不敏感的天性,這輩子恐怕都開不了竅了。


    她還真的是——聽不懂。


    挫敗地咬著唇,秀眉微蹙,最後,大眼睛瞪了秦肇深一眼,幹脆就走出門去,闔上門,把空間留給他們了。


    秦肇深很得意,對董馨進行短暫地視線碾壓之後,繼續把注意力收迴到跟前的戴維森的臉上。


    無時無刻都在秀恩愛?


    戴維森有些咋舌,不過畢竟已經過了單身狗的年紀了,也算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的,他此時更關注的是秦肇深所說的自己的命門。“十億的單子,可不容易就這麽放棄了,再說了,你已經放了胡鳴一次鴿子了,我再放他一次,他豈不是在金融圈都不必混了。”戴維森說得很淡定,雙方談判,顯怯示弱是大忌,他剛才是因為實在太過震


    驚,所以有一點發揮失常,現在已經迴過神來了。


    “你不必套我的話,你的命門,可不止十億,兩百億來換還差不多,”秦肇深笑吟吟地說道:“因為無論誰掌握了,都能將你一擊即中,令你死無葬身之地。”


    戴維森臉上已經僵持不住了。


    羞辱、氣憤已經不能單純形容此時他的心情,他心底浮現的是一種隱隱的懼意。


    這種情緒,在遇見秦肇深之前,戴維森從未有過。


    下場近十五年,在投資領域保持80%的勝率,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方夜譚,但是戴維森的世界裏,這就是他立足於世的資本。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號稱他有一擊即中的命門,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恐嚇之詞。可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在場麵上被他給鎮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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