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都不太經心,早上穿的那身西服外套依然挺拔帥氣。


    一杯冒著熱氣的伯爵茶在他的眼底四溢著香氣,耳邊傳來大家的輕聲低語,公放裏則播放著悠揚的圓舞曲。


    秦肇深從報紙上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龐,炯炯的視線在她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皺起眉頭,撇了撇嘴角:“太性感了。”


    董馨低下腦袋,看到自己的胸線確實暴露了一點點,可這裙子不是他選的嗎?


    她想跟他理論兩句話,但是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報紙上麵。


    侍者為董馨送來了與秦肇深一模一樣的伯爵茶來,還有傳說中的三層糕點塔。


    場麵很豪華,董馨的雙眸閃閃發光,看著侍者彎身為自己服務,就好像圓了一個多年的夢幻一般。


    這可是半島的下午茶,她每次來香港都錯過的一頓下午茶哎。


    董馨心滿意足地拿起一個司康嚼了一口,並沒有想象中的聞到了玫瑰花的氣息。


    而茶水喝起來與香港任何一家伯爵茶並沒有差。


    可是坐在對麵陪著自己喝茶的那個男人,卻是紅塵之中的唯一,走遍萬水千山,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像他那樣扣人心弦的秦肇深啊。


    在圓舞曲醺醺然的旋律中,董馨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她眉眼彎彎,一邊綴著茶水一邊笑盈盈地望著秦肇深,他正認真地讀者財經版,而他麵前的那杯茶,他是一口都沒有喝。


    過了大約十來分鍾的樣子,他總算舍得放下報紙,抬眸看她:“滿意了嗎?”


    董馨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秦肇深指了指這眼前的一切:“你一直想喝到半島的下午茶不是嗎,其實我都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喝的,樊奶奶的手藝就比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本來好好的氣氛,就被他給破壞了。


    誰不知道半島的下午茶喝的是情調,並不是說這裏的英式伯爵茶有多正宗,最關鍵是跟誰喝好不好。


    董馨嘟起嘴來,不想理他。


    秦肇深無所謂地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


    董馨怎麽會不認得那個盒子,她心跳加速地打開了看,果然是那一枚被自己珍藏起來的祖母綠戒指。


    十八年前秦肇深送她的生日禮物,可是這家夥不是應該乖乖躺在抽屜裏嗎?怎麽會到了他的手上。“上一次你家失竊,從小偷那裏找來的贓物,一直忘記還給你,這戒指很漂亮,看起來不是便宜貨,以你這麽貧窮又寒酸的性子,決計是不可能自己買來的吧,說,是誰送的?”秦肇深眼裏閃著好奇,問得


    很認真。


    董馨呆呆地張開了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後又閉上。


    她差點忘記了,他莫名其妙地失憶了,所以才會把這個戒指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


    要跟他說嗎?說這戒指明明是他送的居然忘記,實在太過分了。


    可她自己不也把跟他的交往的過往給忘了嗎?


    她有些躊躇,而秦肇深英俊的臉龐頓時沉了下,他站了起來,很不高興地又把那個錦盒從她的手中抽了迴來,皺著眉頭說道:“看來是不知道哪個野男人送的了,我要把它給丟了。”


    說著,他就率先拉開了椅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把她一個人拋在這個地方,孤零零地站著像個傻子。


    剛才發生了什麽?董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可隨著這邊鬧出的動靜,所有人的視線都往她這裏看來。


    侍者也走過來低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董馨猛地迴過神來,剛才秦肇深說什麽?他要把那枚戒指丟了,這怎麽行!


    她扶著裙子向電梯間跑去,一邊跑一邊在心裏焦急,如果秦肇深真的丟了該怎麽辦?


    那是對她很重要的一個禮物哎!


    跑到了總統套房的門前,她開始按門鈴,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難道他沒有迴房間嗎?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門啪地一下打開了來,露出一張發梢上還淌著水珠的臉。


    “把戒指還給我……”董馨原本理直氣壯的聲音在見到一身絲質浴袍,又是露出了大片肌肉的秦肇深時,頓時低了下去。


    剛才為什麽一直沒有開門,是因為他跑去洗澡了嗎?


    董馨覺得渾身怪怪地,看見他穿的這麽清涼,她就忍不住地想要打哆嗦,而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更是紮眼。


    “秦肇深你搞了個大烏龍,那個戒指……”


    她想要辯解,可是那個高大的男人一聲不吭地消失在了門邊,往浴室鑽了進去,根本沒有聽她解釋的意思。


    董馨隻好跟了進來,對著浴室裏的男人說道:“那戒指你沒有扔了吧?”


    “扔海裏了。”秦肇深用這四個字迴報她。


    “啊!”董馨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炸毛了,毫無理智地衝進了浴室,她根本沒法接受自己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因為這麽莫名奇妙的原因葬身大海,這也太扯了不是嗎?


    “那是你十二年前送給我的戒指啊,你怎麽會扔掉的!你是不是騙我的?其實沒有扔是不是。”


    秦肇深已將浴袍脫了下來,拿著刮胡刀開始為自己清理下巴上的胡渣,滿臉的泡沫。


    董馨被他雄壯的身材給嚇到了,簡直要長針眼的感覺,如果她現在還有理智就應該立即退出浴室,可她偏偏這一次,被那戒指的噩耗給刺激地連邏輯性都沒了。


    “秦肇深,戒指呢?”她隻差沒有歇斯底裏了。


    而彼位秦姓大爺,慢條斯理地將胡子清理幹淨,清水洗滌之下,露出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揚起一抹笑。


    而看在董馨的眼裏,是觸目驚心的神經病。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在照鏡子。


    “秦肇深,那是你送給我的,不是什麽別人送的,是你自己忘記了而已!”她終於歇斯底裏起來。


    秦肇深轉身看了董馨一眼:“我知道啊,剛剛是騙你的,戒指沒有扔。”


    仿佛一盆涼水從天而降,滔天怒火被他這句話給澆滅地隻剩幾縷輕煙。


    “你到底在搞什麽?”她倏地冷靜下來,突然間意識到從下飛機開始,秦肇深就變得怪怪的。


    秦大爺的笑容很放肆,眉眼彎彎地看著在自己的詭計下畫風一直在突變的笨女人。“你不是都忘記了嗎?我在給你做場景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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