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我能說幾句嗎?”一道蕭瑟的聲音在靜如死水的會議室內驟然響起。


    大家都被那聲音攫住了注意力,如獲大赦般鬆了一口氣。


    這麽高壓的環境下,總算有人敢出頭了。


    秦肇深抬頭一看,開口說話的正是令狐攸。


    他的神情肅然,看起來有些拘束,眼見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不由地清了清嗓子,頂著那一雙雙的視線說了起來。


    “我雖然來商城沒有幾天,但是也看過金哲基金的第三方調查報告,從報告中看,品訊傳媒的收購過程中,泰和一方麵是通過董事會決議的,另一方麵吧,整個收購、賣出的過程都是符合規範的。”


    令狐攸的聲音並不大,言簡意賅地先給大家上了一劑強效的定心丸,說明從法律法規上,這件收購案是合理合法的。


    薑果然是老的辣,泰和最早的那批員工,雖然沒有多大的作為,但是也是見識過許多的風雨的,所以能夠一語中的地說出厲害關係。


    “此外,泰和每年要上的收購案不下十個,其中有的賺錢,有的虧錢,這與市場、經營、資金都有莫大的聯係,並不能單純地從幾個人的頭上找問題就可以得。”


    令狐攸繼續娓娓道來,這幾句話,是給那幾個被點名批評的高層撐了腰,讓他們明確自己當時確實有過失誤,但是這樣的失誤在像泰和這樣規模龐大的企業經營情況裏,還是屬於能夠接受的。


    “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品訊傳媒收購案,是泰和總部主導的一個案子。何旭飛、劉冉他們,現在已經是我們商城的人了,這種子公司要為總公司擦屁股的事情,我認為不太合適吧。”


    秦肇深聽著令狐攸的話,層層入理,絲絲入扣,他在心底泛起了一絲笑意,並不是嘲笑,而是一種棋逢敵手的快意。


    總算場麵上出現了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了,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隻會被牽著鼻子走,連獨立思考的能力都不具備,這樣怎麽談得上領導一家企業呢?


    他心裏如此想著,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吃驚的神情,抬眸看向令狐攸,問道:“怎麽按照令狐副總的意思,品訊傳媒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因為是總公司的屁股髒了,就讓他這麽髒著,不擦羅?”


    兩人針鋒相對,短劍相交,在場的眾人都紛紛為令狐攸捏了一把汗,這個新ceo就是一塊鐵板,令狐攸就這麽去踢,恐怕會傷了腳。


    他傷了腳還行,反正跟品迅收購案無關。


    可他們這些怎麽都脫不了幹係的人可怎麽辦?“當然不是了。所以總公司不是撤掉了羅森嗎?還有肖永言,那個小子的辦事風格我熟悉,冒進、心急,難免好心辦壞事也是有的,正好他病退了,也算為品迅收購案做了交代。為了這個案子折損了商城兩


    員大將,怎麽樣?總經理,這個屁股算擦幹淨了沒啊?”令狐攸畢竟是令狐攸,是泰和集團最老的一批員工,所以可以當著眾人的麵稱肖永言為小子,也毫不忌諱他的辦事毛病,隻是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話明麵上說的是肖永言,實際上含沙射影的卻是秦肇深


    。


    畢竟一個這麽年輕的ceo,毫無資曆可言,就這麽突然地坐上了商城ceo的位置,這才短短三天,就打算拿這批高層開刀,著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令狐攸是在警告秦肇深,他太心急了。


    秦肇深倒是覺得戲碼越來越精彩了。


    這就好像是叱吒沙場,終逢對手的感覺。“令狐副總說得也是有道理的,品訊傳媒的案子已經過去一年多了,這個時候再問責當事人,會影響公司的運營。總經理你點名的那幾個人,都是我們商城不可或缺的業務骨幹,現在正逢多事之秋,大家更


    應該關注的是整個商城的運營能否走上正軌,以及我們今年的預期能否完成。”


    這時候,薛承澤開口了,作為商城原有的技術運營vp,薛承澤和品訊的收購案毫無幹係,他也不是肖永言的人,與下馬的羅森也無甚交情。


    作為級別僅次於ceo的vp,他此時力挺令狐攸,有著非同尋常的份量。


    這就好像兩國交戰在爭奪地盤,令狐攸已經搶先贏得了中立國的支持。


    隨著薛承澤的表態,在場的幾個亦與品訊收購案毫無幹係的高層也紛紛表示了讚同。


    一時間,這間會議室內誰更得人心誰更占上風一目了然。“總經理,我是做戰略的,為了商城的發展,我們每年都會製訂出最優異的戰略方案,其中也會牽涉一些有價值的收購案,由財務核算過,隻要能夠為商城帶來盈利,我認為無可厚非。當然了,我們也有相


    應的評估標準和考核辦法,一切都按程序走。如果你對我的部門有所不滿,我應該再次向你申明,我與我的同伴們都在盡力地為商城謀求最大的價值,如果你對我個人表示不滿,那我隻能表示遺憾。”


    說話的是劉辰,也是秦肇深開刀的第一個人。


    隨著劉辰的表態,緊接著何旭飛、劉冉、王顯他們也紛紛地為自己進行了申辯。


    很快,整個會議室內除了秦肇深,其餘的人都緊緊地擰成了一股繩,靠在了令狐攸的身旁。


    當中午的餐桌上,mary從鄧子君的嘴裏將整個事情的經過都清清楚楚了解了一遍的時候,漂亮優美的唇部線條不禁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弧度。“令狐攸是什麽人,整個泰和最難搞的元老,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認死理,端方持守。正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性格,那幫元老們沒有一個願意跟他相處的,這個人確實迂腐了點,不知變通。john把他安nce的身邊可謂是一著再好不過的棋,任他想飛上天去,能夠逃得過令狐攸的眼嗎?這個令狐攸,他可不管你的後台是誰,就連john都會被他說的。他的眼裏隻有泰和,是對泰和最衷心的人,有這樣的人


    nce的副手,他必定是如芒刺在背,如坐針氈了。”


    她麵露得色,對劉天的殺手鐧表示讚許。旋即,她的視線又流轉到明豔逼人的鄧子君的臉上,微微笑道:“當然還有你,我把你從歐洲叫迴來當然是有原因的,你可不許給我撂挑子。我原以為masha能夠勝任這個角色的,可是直覺告訴我靠她不行


    ,那麽算來算去,也就隻有你了nce那樣的男人,千萬中都挑不出一個,一般的女人哪能是他的對手,可你是見過風浪的,想必是能遊刃有餘了。”


    鄧子君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檸檬水,有些無謂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個什麽三頭六臂的家夥,沒想到隻是一個空有皮相的繡花枕頭,不僅自負還愚蠢,mary你確定叫我迴來不是大材小用嗎?”


    mary聞言也不惱,但也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了。


    這個姓秦的小子,若真是一個繡花枕頭就好了。怕隻怕,那是一隻狼,他們泰和,這一迴恐怕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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