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誰能夠接受在這個時代還有真正的巫師呢?更何況她親眼看見了一場巫師表演的魔法啊。


    從巴黎到蘇黎世的火車上,整整一路,她都沒有和秦肇深說過一句話。


    直到很多年之後,董馨甚至都模糊了秦肇深確切的五官容貌,但仍然無法忘記他帶給自己的那種強烈的感受。


    這個世上也就隻有一個秦肇深,跟他在一起無時無刻都在冒險。


    從他出現,直到消失,伴隨著各種意外,而彼時的她就像一張白紙,被迫被塗上秦肇深的點點滴滴,於是生活再也不能恢複到從前。


    坐在火車上,她不願開口,雙眼凝視著漆黑的窗外,他們正趕著午夜之前迴到蘇黎世。


    甚至沒有去巴黎市中心逗留過一秒鍾,也沒有目睹鐵塔的光華,巴黎之旅,就已經結束了。


    秦肇深自然知道這個女孩在生悶氣。


    仿佛是魔術師一般,他拿出了一個冰激淩遞給她。意大利的手工冰激淩,三個球,已經有了融化的跡象。


    她撅起嘴巴,不想接受這哄小孩的玩意兒。


    他也不介意,隻是十分認真地一直望著她,視線一動不動,把她盯得渾身不自在。


    那目光實在讓人承受不住,她在心裏掙紮了一陣,還是乖乖地拿過了冰激淩,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實在是太沒骨氣了,她一邊吃一邊懊惱。


    可瞥見他唇邊滿意的笑時,那種生氣懊惱的感覺居然就煙消雲散了。


    為了保持骨氣,吃完冰激淩之後,她決定還是不說話,倔強地依然望著窗外。


    然而實在是太累了,眼皮子不停地打架,可愛的頭顱一點一點地,仿佛小雞啄米似的。


    他攬過了她的身子,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迷迷糊糊中她真的睡著了。


    身旁的她睡得香甜,唇邊還沾著冰激淩的白霜,看起來像一隻偷吃完畢的小貓。


    他的心底浮現了一絲難得的溫暖,伸出手指在她的唇邊抹了抹,他不可思議地感受著指尖的觸感,女孩的嘴唇,居然會這麽軟嗎?連帶那抹不掉的嫣紅唇色,看起來比剛采下來的草莓還新鮮可愛。


    她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在眼下留下了兩道影子,漂亮白皙的額頭上覆蓋著淺淺細細的劉海,可愛白嫩的耳朵像貝殼一般,他甚至能看見上麵淡淡的血管。


    這個名叫董馨的女孩,一切都是那麽可愛。


    這時候他還未發現,他已經邂逅了一個對他至關重要的女人。


    秦肇深拿出那隻精致的木匣子,單手打開,露出了一個棕色的藥丸,看似平凡無奇的東西,據說有著不可思議的功效。


    這就是皮埃爾和他的交易。


    作為當代最傑出的魔法巫師,皮埃爾有許多隱秘的配方。


    當初,他離家出走,孑然一身來到歐洲,沒多久就邂逅了皮埃爾。


    這個法國老人總喜歡玩些在他看起來像魔術一樣的把戲,起初秦肇深也像常人一樣是不信這年代還有魔法這麽迴事的。


    因為好奇,他在巴黎與皮埃爾生活了一段時間,親眼所見、親身體會,這世上真的有巫師在隱秘地活動。而皮埃爾最擅長的就是製作魔法藥丸。


    突然間,一個念頭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緒,他想和皮埃爾學習製作這些東西,為了內心最渴求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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