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男的像女的,女的像男的,乍一看瞅不出來是男是女的人比比皆是,性別界限模糊得不行,隻要看著順眼都能共同譜寫後文,再聯係春風渡這個引人遐想的酒吧名字……果然林大少混的場子都很亂啊!下午去現場,出發前林諳打了個電話,到失蹤者的出租屋時,樓下已經候著幾個人。“這是酒吧老板甄度,這三位是樂團其餘的成員。”林諳介紹道,“他們應該算是失蹤者社會關係中比較重要的一環,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盡管問。”“奧特曼,你好哇。”甄度依舊貫徹著花襯衫的騷包風格,笑盈盈地伸出保養得當的手,“在下甄度。”“陸驚風。”陸組長笑得平易近人,與他握手,忍不住問,“奧特曼是什麽梗?”甄度看了眼林諳,笑而不語。陸驚風順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工作中的林諳嚴肅得煞有其事:“先上去看看吧,甄老板帶他們隨便找個位子等著,順便好好想想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喲,害羞了。“行,前麵五百米有個咖啡店,待會兒在那見。” 甄度加深了笑容,拍拍林諳的肩膀,“林警官加把勁,你知道felix對酒吧有多重要,春風渡的頭牌就靠你拯救了!”頭牌?陸驚風眨巴眨巴眼睛,果然那個酒吧充斥著不正常交易!這個油腔滑調的花襯衫怎麽看怎麽像老鴇一類的皮條客!嘖,看來是時候攛掇張祺帶著他的鍘刀隊去掃掃黃,見一個斬一個,好好整治一下漢南市烏煙瘴氣的地下色情場所。“幹嘛這麽看著我?”林諳摸摸自己的臉,“我知道我帥,但你這也太露骨了。”“嗬。”陸驚風爬著樓梯,皮笑肉不笑地咧開嘴角,“從上司兼同事的角度,我就是想提醒一下林帥,記得每年要定期體檢。有些疾病的潛伏期很長,除了常規檢查,還需要專項特檢,千萬別忘了。”林諳聽得雲裏霧裏,迷茫的大眼睛撲閃撲閃,“什麽潛伏期很長的病?”偏偏陸驚風以為他懂裝不懂,隻給了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套上一次性的手套鞋套,拉開門口的警戒線進了裏。茅楹緊隨其後,悠悠地丟出重磅炸彈,“陸組長是在懷疑你私生活混亂,提醒你做好防護措施。沒關係,這話他跟我,跟午暝,都說過。精神潔癖都這樣,自己是個老處男就算了,還要求身邊的人也盡量別出去亂搞,思想老封建了。”三言兩語,林諳頭上就被兜了一頂流連花叢的大帽子,他莫名其妙:“我看著像是會亂搞的人嗎?”茅楹頭也沒迴,揚聲以四個字概而論之:“花名在外。”林諳:哦,又是去他媽見鬼的傳聞!“現場比照片上看著更瘮人。”陸驚風繞開所有證據編號的立牌,基本溜著牆角走,房間內濃鬱的血腥味讓他禁不住屏住唿吸。這是一間還算講究的年租房,除了獨立的盥洗室,其餘的空間呈完整的一片式,沒有任何隔斷。臥室跟客廳連在一起,巨大的白色投影幕布前就是灰色的雙人床,床邊是一張造型新潮的折疊餐桌和裝著滾輪的移動書架。牆上張貼著許多精美海報,掛著多把吉他和榮譽獎杯,這個地下搖滾樂團成立沒幾年就參加過大大小小不少音樂節,在圈子裏算是小有成就。如今這些海報都被幹涸的血漬浸染,看不清具體內容,電吉他的琴弦上也滿是斑駁血跡,麵目全非。由於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偏向清冷頹廢風,再被暗紅的血一澆,說不出的壓抑吊詭,令人極度不舒服。“從血跡分布的噴射狀形態來看,像是裝滿水的巨大氣球突然炸裂。”茅楹站在投影幕布前,跺跺腳,“就在這個位置。”“確實,幕布上的血跡更集中射程更遠。”陸驚風盯著看了一會兒,眯起眼睛,“你說他,當時是不是通過投影在看什麽?”“有可能。”林諳已經站在了投影儀旁邊,掏出手機滑動屏幕,“報告上說,這裏原先有一隻自動鎖屏了的平板。經技術人員解鎖,觀看記錄的最後一條顯示,失蹤者當時正在某個直播網站看視頻教程,關於音樂剪輯方麵的。”“哪個網站?”“虎斑。”“啊,這個網站我知道!”茅楹打了個響指,“最近直播行業裏,它還勢頭挺猛的,我一直關注的那個啥都不會隻會撒嬌賣蠢的沙雕人氣主播,上個月剛剛轉移陣地,去禍害虎斑了。”“啥都不會,你還關注她?”老幹部不太理解如今層出不窮的新興行業,“你說說看你喜歡她什麽?”這年頭快消文化裏直播大火,閑著沒事的時候陸驚風也曾點進去逛了逛,最後要麽是被露肉的女主播臊出來的,要麽是被為搏眼球突破下限的奇葩雷出來的,直播的內容也千奇百怪,有一聲不吭捂著半邊臉直播寫作業的,有直播吃飯的,更有甚者,居然還有直播睡覺的!這都有什麽可看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此見著這些網站,陸幹部就繞道走,實在敬謝不敏,欣賞無能。“關注她不一定就代表喜歡她呀。”茅楹翻白眼科普起來,“黑粉知道不?比真正的粉絲還敬業,每天打卡報到,隻要點進直播間看到彈幕裏有人罵她我就放心了,有時候看到有人罵得很精彩,我還打賞一下。”“打賞誰?罵人的那個?”“主播啊。為她的厚臉皮鼓掌。”“???”陸驚風和林諳同時一臉困惑問號,這都是什麽感人邏輯?“唉,解釋了你們也不懂,就當是現代高壓環境下年輕人進化出來的新型解壓方式吧。不說這個,進來都一刻鍾了,指陰羅盤半點動靜都沒有。”茅楹抱著羅盤,繞著屋子走了兩圈,“會不會是張祺的直覺出錯了?這案子其實跟惡靈沒關係?”“不,有關係。我能感應到一絲陰氣,隻不過時間隔得有點久,氣息很微弱。”陸驚風踱著步子,忽而彎下腰,一把掀開了床上的格紋被子。隻見床單中央被什麽火苗燒出一個碗大的洞,露出底下焦褐色的床板,火勢實在太小沒能蔓延開來,否則現在他們一行人就不是站在保存完好的現場了,而是燒毀的廢墟裏。三人同時圍了過去,趴著研究了半晌那個洞,什麽也沒研究出來。茅楹摸著下巴:“應該是兇手想有意銷毀證據。”“什麽證據?”陸驚風問。“我怎麽知道?”“哦,打擾了。”“……”“是符篆。”林諳斷然猜測,引得兩人同時側目,頂著目光,他站起身怕了拍手,“怎麽,難道你們心裏不是這麽猜的嗎?看到焚燒痕跡,第一反應就是向陰兵符上的引火咒靠近。怎麽?不承認?不承認也沒辦法,咱們的敵人,好像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此人通過各種符篆,操縱百鬼,收割性命,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沒有證據不要憑空猜測。”陸驚風冷下臉。林諳挑起眉,不再隻是旁敲側擊:“這不是憑空猜測,是合情合理的推理,陸組還沒告訴我們,那天追蹤陣裏,你看到了什麽。”詰問的語氣令陸驚風愣了一下,他咬緊牙關繃起咬肌,十指交疊沉默了一瞬,隨即答道:“什麽也沒看到。”“哦?”林諳低頭,尋找陸驚風的視線想要與其對視,被倉皇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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