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你便秘嗎?”茅楹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關心地詢問,“我知道一個偏方哦,治療便秘立竿見影,你要不要試試?”陸驚風臉上還滴著涼水,麵無表情:“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被戰火無辜波及的茅楹:“陸驚風你吃炸藥了?”旁邊傳來一聲心情極好的冷笑,林諳促狹地瞥了陸驚風一眼:“對,荷爾蒙分泌過剩,日積月累的,到達一個臨界值,就會突然boom的一聲——炸了。”陸驚風沒說話,長腿橫跨兩步,繞到茅楹那一側:這新組員毒性太大,以後還是能躲則躲,保命為上。第12章 第 12 章到刑警支隊的時候,重案組正在開會,其餘人等各司其職地忙碌著。陸驚風給張祺發了條通知短信,熟門熟路地領著自己的組員去了空置的接待室。接待室就在會議室的對門。等待的過程中,天字一號緝靈組的組員之間快速建立起短暫的團隊默契,以相同的姿勢——翹著二郎腿、歪著頭、一手撐著太陽穴,津津有味地聽著對門破鑼嗓的訓話。“你們一個個,幹什麽吃的?啊?有臉報告說盯人盯丟了?怎麽不把你們自己也丟了?還認識刑警支隊的大門在哪兒嗎?走訪沒線索,監控拍不到,這人還能給我平白無故蒸發了不成?三天,給你們三天時間,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人找出來!不然我……哎呦,你們這副垂頭喪氣的德性敗給誰看?家裏婆娘給你們穿小鞋了還是咋地?滾滾滾,都他娘的給老子散會,反思完該幹嘛幹嘛去!”砰砰拍桌的聲響跟暴喝一同停止,緊接著就是一聲狠狠砸門的動靜,內力深厚,震天響聲在走廊上空經久不散。陸驚風被震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憂心地抬頭仰視,怕脆弱的天花板兜不住這一驚一乍的火氣,直接掉下來收了他的窮命。皮鞋泄憤般踩在瓷磚地麵,重重的踢踏聲走遠,緩了一會兒,張祺的腦袋頂著一團喪氣探了進來,跟接待室的三人麵麵相覷。“來了?”剛被臭罵一頓的重案組組長抹了一把臉,尷尬地抽了抽嘴角,露出兩顆標誌性的虎牙,“等一下哈,我先去把資料拿過來。”陸驚風施以同情的目光,朝他揮了揮手。“個把月沒見,汪局的脾氣好像更大了。”茅楹縮著脖子咂舌,“看把乖祺同誌給訓得,麵部痙攣了都。”“可能是到了更年期吧。”陸驚風喝了口自帶的礦泉水,傷感在此時襲擊了這位大齡文藝青年,“人啊,一旦發現自己開始自然禿頂,且想盡一切辦法也無法挽迴一根毛發的時候,焦慮的浪潮就會淹沒理智。”喟歎完又話鋒一轉,“所以啊,還是得趁著年輕多賺錢,早退休早安生。不用年紀一大把還因為工作的煩心事發火,也不用麵對年紀一大把的領導動不動就對你發火。”這就是當代窮逼青年陸驚風畢生的夢想:賺錢,退休。“跟更年期沒關係,汪澤的脾氣一直都那樣。”林諳冷不丁嗬嗬一聲。還是打個兩塊錢的麻將都能當場擼袖子急眼的那種。“喲,林妹妹還認識汪局?”茅楹八卦地湊了過來。林諳一根手指抵住她額頭,用力推了迴去,“不熟。業界傳聞。少八卦。”“喏,這是你們要的賴美京案子的審訊記錄。”說話間,張祺再次推門進來,風風火火地一屁股坐下,把一個薄薄的檔案袋扔在玻璃圓桌上,又把手裏的一份文件夾打開,鋪在陸驚風的麵前,“今天老陸來得正好,就陳景福那個案子,還有一些疑點要跟你討論。”“什麽疑點?”陸驚風將文件夾擺正,入目就是一張陳景福淒慘的死相。“據他夫人交代,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病重的兒子,陳啟星。不談那個法子陰不陰損,有一件事得告訴你,隨著受害者人數的增加,陳啟星的病情當真一步步在好轉。”張祺從文件夾最下麵抽出一疊厚厚的醫院病檢化驗單,“血癌晚期,保守治療,基本就相當於被醫生放棄。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但是從第一個小孩死亡的那天起,癌細胞忽然就停止了擴散,也就是說……”“也就是說,陳景福那套取陰魄還陽魂的做法的確可行。”陸驚風食指的指節有規律地敲擊著桌麵,“副作用就是,會被陰魄孕育的鬼嬰反噬。”“嗯……不過,你覺得這有可能嗎?惡靈居然有能力讓人起死迴生?”茅楹匪夷所思。陸驚風遲疑地拖長了音調,“唔——難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沒見過不代表就不存在……”“那不都成大羅神仙了?”“存在。”這時,屋裏響起一道軟糯的女聲。張祺聞聲看到一張陌生的新麵孔,“咦?這就是老陸你說的新組員嗎?林……林什麽來著?”“你隻需要知道她姓林就好。”陸驚風微笑迴應。不要問他,他不是很想介紹這位新組員操蛋的名字。“好吧,林小姐,有什麽看法盡管說。我們都不是外人。”張祺從善如流。他長得白淨,天生一張笑臉,說話也和和氣氣,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要怎麽領導那個滿是兵匪氣的重案組。看得出來林諳因為之前在地鐵裏捉弄了陸驚風一把,心情很愉悅,一高興,知道什麽也就不故意賣關子藏著掖著了。“隻要靈體的念力足夠強,凡事皆有可能,它們能殺人,自然也能救人。隻不過……好事不白做,交易方會付出相應的代價,那個醫生不就死得很慘嗎?而且,表麵上看起來是好事的事,也不一定真好。那個陳啟星現在怎麽樣了?”聞言,張祺的臉色變了變。“怎麽了乖祺?”茅楹第一個察覺出張祺麵色的異常。張祺看了她一眼,嚴肅的神情頓時柔和了下來,他壓低了聲音,“實不相瞞,剛剛得到的消息,那個陳啟星,在醫院病房裏突然不見了。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各項身體指標也正常,我們組兩位同誌還守在門口,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怎麽就……沒了。”“沒了?”陸驚風掀起眼皮,“跳窗逃逸?”“二十三樓!你敢跳?”張祺剛剛就因為這事兒被汪澤罵得狗血淋頭,這會兒愁容滿麵,“他媽說,一同消失的還有一根玉簡,陳景福從祖墳裏刨出來的。”“什麽玉簡?”陸驚風跟林諳同時開口,彼此對視一眼又紛紛嫌棄地扭頭。“我也沒親眼見到啊。”張祺惋惜地攤了攤手。茅楹翻了個白眼,“那你說個毛啊……”“別急。”他掏出手機打開圖庫,“實物是沒有,但我從陳景福老婆那裏要了張照片,你們將就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