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薑還是老的辣?


    這大概就是了!


    菩提祖樹居然提前將鳳凰的那縷精魄連同由它一半的本源之力化作的菩提之靈給一併送入了輪迴之中!?


    有著菩提祖樹的本源之力化作的菩提之靈提供源源不斷的生機,鳳凰的那縷精魄即便隻是剩下一縷殘渣也能夠在源源不斷的生機中成功轉世了啊!


    秘境空間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梵音頗為感慨地看著眼前即將枯萎的菩提祖樹,哪怕是他都不得不承認菩提祖樹真的是很拚了。


    在感慨過後,梵音側頭看向了蘭因,而後者明顯對於這個消息有些接受無能。不過想想也是,任誰花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又機關算盡了一切,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卻被人笑嘻嘻地告知『你被耍了,你來晚了』後,估摸也是接受不了的。


    梵音看著蘭因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同情,但同情之餘,他的心中又有了一種想笑的衝動。


    雖然不太厚道,但很是幸災樂禍啊有沒有……


    大概是他這種幸災樂禍的目光太直白了一些,震驚中的蘭因也迴過了神來,但他卻並沒有因為菩提祖樹告知的這個消息而惱羞成怒,反而看上去極為平靜,隻不過臉上的神色卻是麵無表情。


    麵無表情的蘭因平靜地側頭看了一眼極力忍笑中的梵音,語氣淡漠地道:「想笑?你可以大大大方方的笑出來。」


    被他這麽一說之後,梵音反而不好笑出來了,隻是認真地打量著他,問道:「你…該不會是氣瘋了吧?」否則怎麽會這麽平靜?還明知道自己在幸災樂禍,卻還讓自己大大方方的笑出來。


    但很明顯,梵音低估了蘭因的心態。


    後者不但沒有被氣瘋,反而還低低地笑了起來,「氣瘋?生氣倒是挺生氣的,但氣瘋卻還不至於。」


    梵音聞言皺眉,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審視,而蘭因卻是低聲笑道:「隻不過我發現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怎麽辦呢?這麽有意思的事情,真想看到最後啊…我現在居然開始有些捨不得毀了這片天地了。」


    聽了蘭因這話後,梵音的心中卻並沒有輕鬆一分,反而越發覺得沉重起來。這樣的傢夥,這種瘋狂又令人琢磨不透的性子才是最讓人覺得危險的。


    「老傢夥,看來我是真的無法取得鳳凰精魄了啊。」蘭因在笑過之後,目光幽幽地看向了菩提祖樹,眉峰一挑,接著道:「那我是不是應該退而求其次,將目標重新放在菩提心上呢?」


    菩提祖樹聞言後卻是不驚不怒,跟著嘿嘿一笑,道:「可以啊,你若想要菩提心,那便也進入輪迴中去吧。隻要你比這個丫頭快一步的拿到菩提心,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


    蘭因聞言眸光動了動,然後慢慢地將視線看向了菩提祖樹下就如睡著了般的軒轅天心。


    他這一看,倒是將梵音給看得心頭一緊。


    然而,蘭因看了軒轅天心半晌,嗤笑道:「老傢夥,你在慫恿我進入輪迴呢,莫非在輪迴中還留了什麽後招等著我去自投羅網?」說完,笑著搖了搖頭,又道:「跟小五搶東西,我可是捨不得。」


    「你是不敢去?」菩提祖樹笑問。


    它這話音一落後,連梵音都聽出了它話中的慫恿之意,並默默地心中嘆了一口氣,菩提祖樹果然不適合騙人啊,一旦開口想要騙人就會立馬被人給識破,這段位還是太低了些。


    果然,蘭因並不上當,隻是淡淡地瞥了它一眼,不在意地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話落,目光再次轉迴到了軒轅天心的身上,語氣隨意地問道:「她進入輪迴多久了?如今到第幾世了?」


    菩提祖樹見蘭因不上當卻問起了軒轅天心的情況,立刻警惕了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不做什麽。」蘭因淡淡道:「反正來也來了,如今更沒有我的什麽事兒了,就順便看看她的進展吧。」


    「隻是看看?」菩提祖樹卻不大相信他這話,依然警惕般地盯著他,問道:「而不是想要從中作梗?」


    哪知蘭因聞言後卻被它這話給逗笑了,目光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挑眉笑道:「你是太高估我了,還是太低估你的菩提輪迴了?你既然敢明確的告訴我,你將小五的神魂和菩提心給送入了輪迴中,不就是篤定了我不能從中作梗嗎?就算我現在動手劈了你,也是無法打斷她的輪迴的,也無法自輪迴中取得菩提心,所以你究竟在緊張些什麽?」


    「……」菩提祖樹被他這話給噎了一下,看著他沉默了半晌之後,方才悶聲問道:「摩訶,你的心裏究竟在打算著什麽?或者說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你真的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丫頭順利取得菩提心而無動於衷嗎?要知道鳳凰的精魄你是絕對沒有可能再得到的。」


    「一局棋總要棋逢對手才能玩得酣暢淋漓。」蘭因笑意深深地望著軒轅天心,卻仍然不忘順帶鄙視菩提祖樹,「你是不會懂的。」


    菩提祖樹的確是不懂蘭因的想法和這話中的意思,但它卻看懂了他看著軒轅天心的目光代表了什麽。


    那種深邃幽暗的目光,帶著一種令它都難以置信的偏執和占有欲……


    「你……」菩提祖樹震驚地看著蘭因,喃喃道:「摩訶,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誰?或者你是忘了你自己是誰?」


    蘭因聞言似不滿地看了它一眼,但卻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忽然上前了幾步,看模樣是準備走到軒轅天心的身邊。


    不過,還不待梵音再去阻攔,卻將菩提祖樹瞬間一個激靈,然後就是唰地一道綠光落下,如同一道屏障般,將樹底下的軒轅天心給擋了一個密不透風。


    看著突然擋在眼前的綠色屏障,蘭因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目光冷冽地盯著菩提祖樹,沉聲道:「將你的這個東西撤開。」


    「休想。」菩提祖樹一口迴絕。


    『嗡——!』


    一束銀光自蘭因的體內沖天而起,隨之便瞧見他的一頭黑髮瞬間變成了長至腳踝處的銀髮,連同的他的模樣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菩提祖樹一看他這個模樣後,立刻就道:「摩訶,即便是你化為本相,你也破不開我這個菩提結界的,別白費力氣了。」似怕蘭因不相信般,菩提祖樹繼續道:「你們剛一進入這片秘境空間我便立刻察覺到了,我既然敢讓你找過來,又豈會沒點兒準備。就像你說的,我雖然是個不擅長跟人動手的戰五渣,可要論起這防禦和保命的功夫,我敢認第二,隻怕還沒人可以認第一。這菩提結界不亞於一個小型的菩提牢界,就算是你化為了本相,你應當也明白菩提牢界有多令你頭疼的吧。」


    蘭因聞言皺著眉嘖了一聲,顯然是深知這個菩提結界有多難纏,神色不善地盯著菩提祖樹,冷聲道:「你失去了菩提佛力,又沒了一半的本源之力,就算這個菩提結界堪比一個小型的菩提牢界,可你又能撐多久?」


    「的確撐不了多久。」菩提祖樹老實地道:「但也足夠撐到外麵的人再進來了。」


    「外麵的人?」蘭因聞言嘲諷地看著它,道:「你是在等那位妖神帝君嗎?可惜,那位妖神帝君如今可不在善見城中,眼下還留在善見城中的隻有我那個傻子兄弟迦樓羅。」


    菩提祖樹倒是不知道妖神居然不在善見城內,不過它也沒有什麽驚慌之色,老神在在地道:「眼下那位帝君不在,但他總不會一直不迴來,我雖然沒了菩提佛力,又沒了一半的本源之力,可這個菩提結界我卻還能撐個好幾日的。」


    聞言,蘭因目光沉沉地盯著菩提祖樹不再說話,在沉默了半晌之後,他居然真的放棄了再接近軒轅天心的打算,隻是這樣隔著一道菩提結界,將目光再次看向了軒轅天心,對著菩提祖樹淡淡道:「那我們都各退一步,我不靠近她,也不做什麽,你告訴我剛剛問的那個問題。」


    對於蘭因的妥協,菩提祖樹的心中卻是狠狠地吃了一驚,當年這傢夥還被困在菩提牢界中,它可是知道這傢夥有多頑固的。然而如今居然就真的這樣輕易妥協了?輕易得甚至令菩提祖樹產生了一種是不是真正的摩訶迴來了的錯覺。


    見菩提祖樹瞪著自己沒反應,蘭因臉上的神色再次變得不耐,嘖了一聲,冷聲問道:「怎麽?你還要拒絕?」


    「倘若我說拒絕呢?」菩提祖樹試探般地問了一句。


    「老傢夥,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的脾氣變好了?」蘭因笑了,配上他這麽一幕本相的模樣,這一笑笑得妖氣橫生,「我勸你最好別再挑戰我的耐心,雖然我的確是有些忌憚那位妖神,可老實說我卻並不怕他。若待會兒他迴來後,我同他在這裏打了起來,你覺得最後會是誰吃虧?」


    菩提祖樹聞言後還真的想了想,那位妖神帝君的身上似乎有封印,並沒有當年的全部修為,不過卻勝在人多。可摩訶這傢夥明知道這邊人多卻還敢就這樣一個人跑過來,那說明他也是有著不小的把握,這二人一旦在這裏打了起來,勝負什麽的倒是不怎麽好說,或許會兩敗俱傷,也或許會打了平手。


    可是……


    它卻不一樣啊!


    都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它眼下雖然撐起了一個菩提結界,可這二人一旦動起手來那必定是要下狠手的,萬一那位妖神帝君打紅了眼,唿啦啦的祭出了混沌鍾,然後摩訶這玩意兒又唿啦啦的來一個孔雀明王咒,那它的菩提結界再牢固也是撐不住的。


    菩提祖樹在心中算來算去,算出來的結果卻是最後遭殃的恐怕會是自己,這結果就讓菩提祖樹有些難以接受了。


    難以接受的菩提祖樹覺得很憂傷,在躊躇了半晌之後,悶聲問道:「隻是看看?看完你就會離開?」


    蘭因看著它笑而不語,倒是一旁的梵音在聽完菩提祖樹這話後,一言難盡地嘆了一口氣,並一言難盡地望著菩提祖樹,誠懇地道:「這些年您離開了靈山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居然讓我覺得似乎不太認識您了。」


    當年他還在靈山上的時候,可沒少在菩提祖樹下坐著看經書,那會兒他年紀尚幼,經書上說的東西有很多他都不太能夠明白,而每當他在困惑的時候,菩提祖樹就會如同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師般,為他講解經書上他覺得困惑不懂的地方。


    他一直覺得靈山之上除了祖佛外,就隻有菩提祖樹是最有佛性光輝,也是最德高望重的那個,甚至有時候比起偶爾還會皮一下的祖佛,菩提祖樹就顯得越發的穩重可靠了。


    可現在呢?


    如此接地氣兒又慫的一逼的菩提祖樹,讓梵音幾乎產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它的錯覺。


    菩提祖樹樹身上的人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它不知道該怎麽接梵音的這句話,所以隻能咳了咳,當做什麽都沒有聽見般。龐大的樹身輕微的抖動了一下,隻見原本擋在蘭因身前的綠色屏障忽然閃了閃,然後慢慢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畫麵。


    蘭因神色一動,目光盯著漸漸清晰起來的畫麵一瞬不瞬,而梵音也是立刻凝神看了過去,甚至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跟蘭因幾乎是並排而站。


    畫麵裏,因為漸漸清晰起來後,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是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而在重影疊疊的樹木當中,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枝上正站在著一隻渾身翠藍,腹麵金黃的小鳥。


    梵音微微眯眼,目光緊緊盯著那隻正在梳理羽毛的翠色小鳥,語氣帶著遲疑地道:「這是……」


    「翠鳥。」菩提祖樹道:「又名翡翠。」


    梵音當然認識這種鳥,隻是他猶豫地問道:「它是小五?」


    「是轉世。」菩提祖樹簡明扼要地道。


    「你在開什麽玩笑?」梵音的神色一變,從光幕中挪開了視線,看向了菩提祖樹,皺眉道:「她怎麽會轉世成了一隻鳥?」


    「轉世歷練本就是隨機的,也沒說過她每一世的轉世都會是人啊。」菩提祖樹語氣淡然地道:「而且就算轉世成了一隻鳥又如何?隻要她的信念不改,就算是一隻鳥也同樣可以完成這次歷練。」


    梵音聞言一愣,看著菩提祖樹半晌,卻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倒是蘭因在盯著光幕中的翠鳥看了好一會兒後,不緊不慢地問道:「這是她的第幾世了?」


    「才第三世。」菩提祖樹迴答道。


    「才?」蘭因卻嗤地一笑,語氣玩味地道:「這才多大一會兒就已經是第三世了,她每輪迴一世是都活不長是吧?」


    這迴菩提祖樹沒有再說話了,像似默認了蘭因那句『每一世都活不長』的話般,直到蘭因無聲地笑完後,方才又接著問道:「前麵那兩世是怎麽迴事兒?她輪迴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丫頭的信念就隻有一個,便是前往靈山。」菩提祖樹輕輕一嘆,而蘭因和梵音二人在聽見軒轅天心轉世輪迴的信念居然是前往靈山之時,二人的神色皆是有些愣怔,特別是梵音,看著光幕中那隻翠鳥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複雜之色。


    「前往靈山啊……」梵音神色複雜地道:「普通人想要前往靈山都是何等困難,更何況這一世還隻是一隻小小的鳥兒。」


    「是啊。」菩提祖樹也是頗為感慨地道:「第一世時,她是官家小姐。明明應該在閨房繡花不知世事的,卻不料醉心於禮佛,還生出了要前往靈山的念頭。跟家人鬧翻,獨自離家就上了路,前去尋找傳說中虛無縹緲的靈山,奈何官家小姐小心養尊處優,身體就太差,才剛剛走了七城便重病在床,最後隻能帶著遺憾客死異鄉。」


    「第二世時她同樣是個世家小姐,本該知書達理等著及笄議親嫁人,偏偏又生出了要去尋找虛無縹緲的靈山的念頭。這一次她做得更絕,在議親前夜就獨自去了庵裏帶發修行,然後隻身上路往西而去。」


    「結果呢?」梵音皺眉問道。


    菩提祖樹笑了笑,「那個世道可不是一個太平世道,哪怕是方外之人上路都難免會被山賊攔路,更何況是一個帶髮修行的比丘尼?隻不過她聰慧,在遇到攔路打劫的山匪時她趁機逃入了山中,倒是躲過了一劫。可惜……」語氣一沉,接著道:「一個弱女子在深山中又是何等艱難,她強撐著走出了深山,卻還是倒在了山道旁。」


    梵音的眉心皺得越發緊了,目光緊緊地盯著光芒中的那隻漂亮小翠鳥,問道:「那麽這一世呢?作為一隻鳥兒的她,又如何有了去靈山的念頭?」


    菩提祖樹的目光跟著落在了光幕中,淡淡道:「這隻小翠鳥本就出生在佛寺中,日日聽著鍾暮和誦經,又在佛前的供台偷吃貢品,久而久之就生了一絲靈智出來。五日前,寺廟中來了一群宮中的貴人,不巧正好有一位貴人瞧見了它,命了所有侍衛在寺裏抓捕,非要捉了它迴去拔去羽毛做成首飾,然後它就從寺裏逃了出來,在出來後就一路向西而飛,大概是沒了棲息地之後就準備前往靈山淨土吧。」


    在說到靈山淨土這四個字的時候,菩提祖樹還特特地看了蘭因一眼,而最後的『淨土』二字卻生生變了味,帶著一絲一聽都能夠察覺出來的諷刺。


    蘭因聞言神色不動,隻是淡淡地瞥了它一眼,然後繼續將目光看向了光幕裏。


    他們這邊的時間過得很是緩慢,不過是幾句話的時間,光幕中的畫麵卻由黃昏變成了夜晚。那隻停靠在樹杈上的小翠鳥也直接窩在了樹杈上,將小腦袋給埋入了翅膀中。


    可就在小翠鳥睡著後,光幕外麵觀看這一切的二人一樹卻能夠瞧見,在距離小翠鳥休息的這棵大樹的附近,已經悄無聲息地多了好幾個身影出來。


    這些身影隱在夜色中,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而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張糾纏緊密的大網。


    梵音的唿吸聲微微一滯,眼睜睜的看著那幾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那棵參天大樹,而樹上的小翠鳥卻毫無察覺。


    夜色靜的讓人心慌,天上微弱的月光更是透出一股淒涼。


    破風聲在夜色裏突然響起,驚動了樹杈上熟睡的小翠鳥,然而還不待它驚飛而起,一張緊密的大網就兜頭照下。


    尖銳的鳥叫聲劃破了靜謐的黑夜,小翠鳥在網中奮力掙紮,可惜卻依然逃不過捕獵它的人的魔爪。


    畫麵到了這裏戛然而止,最後停頓在了小翠鳥被人捏在手中的那一刻。


    梵音的臉色鐵青,而蘭因的一雙眼睛裏也是染上了陰鷙之色,菩提祖樹長長一嘆,道:「又一世結束了。從它一路逃出寺廟後,它就不懂得隱藏自己,在那個時代中,身為翠鳥的它就是人類眼中珍貴無比的寶貝,這幾個人從昨日就一直追著它來了這片樹林,等的就是它睡著的那一刻。」


    菩提祖樹的聲音帶著些許沉重,繼續道:「翠鳥的壽命最多不過兩三年,它因為從小長在寺廟裏,又日日聽著佛音,所以壽命得到了延長。可惜……終究還是沒能逃過翠鳥悲慘的命運。」


    聽著菩提祖樹這絮絮叨叨的話,蘭因神色陰鷙地瞥了它一眼,冷聲道:「你可以閉嘴了。」


    菩提祖樹倒是並不怎麽怕他這陰鷙的神色,反而還淡笑道:「是不是讓你想起了自己?我記得孔雀的尾羽也是人類十分鍾愛的東西。」


    「……」原本還有些心疼軒轅天心的梵音在聽到這話後頓時飛快地看了一眼不怕死的菩提祖樹,然後又飛快地去看了一眼身邊的蘭因,見蘭因一張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梵音抿了抿唇,不自覺地就往前又走了一步。


    結果,梵音這一步走得有些大,居然讓他直接穿過了跟前的綠色屏障,來到了屏障的後麵。


    梵音:「……」錯愕地迴頭看向他輕易就穿過來的屏障,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愣怔。


    而身在屏障外的蘭因見狀卻眉峰一挑,當即伸出一指點在了屏障上,結果卻是梵音輕易穿過去的屏障到了他的麵前卻依然很是牢固。


    這一發現後,蘭因看向菩提祖樹的目光就越發不善了起來。


    菩提祖樹這老傢夥的菩提結界居然還分人區別對待的?!


    被區別對待的蘭因這會兒是真的想要劈了菩提祖樹了,可就在他在心中琢磨要怎麽樣才能劈了菩提祖樹的時候,那光幕之中的畫麵就又有了變化。


    蘭因放棄了心中劈了菩提祖樹的想法,再次凝神朝光幕中看了過去。


    這道光幕似乎還是雙向的,是以梵音也沒有想再出去,而是從容地走到了菩提祖樹下,一撩衣擺就這樣坐在了軒轅天心的身邊。


    光幕裏首先出現的是一個繁華都城,因為是夜晚的緣故,整個都城就如同夜色中的一顆璀璨明珠般的耀眼。


    畫麵不斷拉近,畫麵裏顯出都城中的一個喧鬧大街,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種聲音都有,倒是將安靜的秘境空間裏添了幾分人氣兒。


    梵音坐靠在菩提祖樹下,曲著一條腿,用手撐著下顎,望著那熱鬧的畫麵,目光不斷地在人群中掃過,嘴上還在溫聲道:「這些人的裝扮還有四周的建築物,怎麽看著有些眼熟?」


    在他的話音一落,屏障外同樣在觀察的蘭因卻嗤地一笑,目光落在了那些人群當中,淡淡道:「漢唐服飾,你豈會不覺得眼熟。」


    「哦,對。」梵音微微一笑,眯眼瞅著畫麵裏,笑道:「我曾經有一世便轉世在了漢唐,我說怎麽會如此眼熟呢。」說完,又側頭對著菩提祖樹問道:「小五如今在哪裏?莫不是剛出生吧?」


    菩提祖樹聞言卻不答,但光幕中的畫麵卻是倏地一變,從熱鬧非凡的大街上,變成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四方樓閣。


    而隨著這四方樓閣一出現,跟著傳來的還有一陣陣絲竹和箜篌的悅耳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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