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扭來扭去的的確不是螃蟹,蘇岩笑道:“那是蛇。” “我去看看。”梁奎大喜,大膽的奔過去撩起袋子往裏看,裏麵足有四條蛇,都很健壯。梁奎立即環顧四周:“這誰家的蛇賣不賣?我想買一條。” “梁奎你要買?”林強瞪大眼。 “是啊,蛇很好吃,又補。哎喲,你舅媽會弄蛇嗎?要是不會可慘了……” 林強滿頭黑線:“我打電話問問……” 梁奎最終滿意的拎著一條蛇迴去了,中午如願以償吃上蛇羹,其他人都不動筷子,林強的舅舅倒是興高采烈,和梁奎拚命的撞杯。 蘇岩陳燕幾人拿著大閘蟹有滋有味的啃,桌麵上全是堆砌的殘羹,螃蟹殼,蝦殼,魚刺。一大盆子螃蟹吃得渣都不剩,蘇岩滿足地撫著肚子說:“我迴頭也要買幾斤螃蟹帶迴去,真好吃。” “哈哈,你們這些傻孩子,在這裏要吃螃蟹還買什麽,有我在不用你們費錢,要吃盡管往家裏帶。” 蘇岩搖頭:“那怎麽好意思,現在螃蟹昂貴,給我們吃一斤就少一斤。叔叔幫我們談優惠價就仁至義盡了。” 梁奎附和:“就是,我們吃這麽多夠不好意思了,迴頭我得買不少,哪能白送。” 舅舅頓時為難不已,瞥向自己老婆,舅媽輕咳一聲,指著一袋子酒水問:“這是你們誰買來的?這是真茅台吧?還有這兩條中華煙,這些人參燕窩,還有這些啥啥點心水果……這些太貴了,你們迴頭還是提迴去吧?” 梁奎立馬道:“我們來做客,總要帶禮物。叔叔阿姨別客氣,我這可不是賄賂,哈哈哈。” 舅舅失笑,要賄賂也不用賄賂他們。 舅媽立刻道:“那行,禮物我們收下,但你們要螃蟹可別談錢了啊,傷感情,我們總得迴禮不是。” 十月的天色不冷不熱,下午乘小船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湖風輕輕吹過,頓時神清氣爽。 這兒的船比獨木舟大,比打魚船小,專門用來載人過水,遊戲所用。真要打魚,上頭不能超過三個人。 蘇岩五人外加一個請來撐船的少年,六人坐船有點擠,秦越臉色很緊張,抓著船沿不敢亂動,陳燕是女孩,而且不會玩水,所以大家讓她坐在中間,安全保險。 撐船的黝黑少年哈哈道:“你們膽子忒小了,放一百個心,我撐船保準沒事。這船以前連十人都坐過。隻要下午沒有狂風暴雨,你們可以盡情的玩。天氣預報說了,今天大晴天,2級風。” 這番話讓秦越舒緩了不少,木船慢悠悠滑到湖上,距離水岸越來越遠,再也看不到岸邊,隻有零星幾艘馬達船在遠處噠噠噠作響,那些是捕魚船。 開始眾人覺得很新奇有趣,過了老久周圍除了水還是水,眾人頓時無聊了。 “荷花蓮子了?怎麽到處光禿禿的?”梁奎趴在船沿歎氣。 “別慌,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野湖區,看到那邊的浮杆沒有,浮杆過去是野湖,咱們穿過浮杆去玩就成。你們若真要采蓮子就不該來這個湖,附近村裏蓮子湖多得是,但裏頭不好劃船,得下水去摘。”少年熱心解釋。 梁奎隻好閉嘴,從秦越包裏扒拉出一堆零食分給大家吃,邊吃邊聊上了,聽那少年講附近流傳的鬼故事,倒是挺有趣。 不知不覺就過了浮杆,距離對麵的山頭越來越近了。 少年說:“等會上山若碰到當地的人問話,你們就說來遊玩的。” “哦,這是別人的地界是不?” “沒錯。漁船不準過來,嗬嗬,遊玩的沒事。” 船隻終於靠岸,蘇岩等人立馬跳上岸,仰頭望著眼前的山嵐半晌,蘇岩眨眼道:“這個應該叫小丘吧?” 林強噗嗤樂了,梁奎搭著蘇岩的肩膀笑他:“別這麽毒舌好不好,這兒又不是山林一帶,屬於平原吧?山頭有這麽高不錯了,正好爬上去不會累。來來,山腳下大家先合影,那位小哥,今天麻煩你了。” 少年搖頭:“不麻煩不麻煩,嗬嗬,這相機真高級。等下幫我也照幾張咋樣?” “行啊,到時候我洗了相片郵寄給你。” “那謝了。” 眾人樂滋滋的在山腳下拍照,單人照,合影,拍了一溜才開始背包爬山,這兒的山都不高,抬頭看到頂就是頂,絕對不會像有些旅遊區,爬了一段又一段,總沒到頂。 “這兒的山也就兩三百米的樣子,雖然不高,但都連在一起,挺像山區的。” 小丘有小丘的好,就算慢悠悠晃蕩,一路拍照,上去也就三十分鍾,他們年輕身體好,還真不覺得累。 梁奎站在山頂上嗚嗚學狼大叫,林強和少年擺弄相機到處拍,蘇岩坐在石頭上,迎麵享受秋風,心曠神怡大概就是這個感覺,放眼看去,遠方湖光粼粼,漁船奔波,荷花在風裏蕩漾。再遠一些,是遍地的田野和小村,還隱隱約約看得見嬉鬧的孩子。有人說得對,活著不能光忙,有時間去走一走,看看這兒,看看那裏。但很多人又是怎樣的無奈,如一首歌裏所唱,有時間的時候沒錢,有錢的時候沒時間。每個季節,總在不停的錯過,錯得越來越多,最後走在繁華的大街上,心裏數不盡的茫然和疲憊。 “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 梁奎陡然放聲高唱,跟獅子吼一樣肺都顫抖了起來,那尾音拖得叫一個長,眾人大笑,蘇岩愜意的心情頓時被攪和了,冷著臉道:“你咋不唱青藏高原,那個適合你。” “咳咳,你就別為難我了。”梁奎笑嘻嘻挨著坐下,慢慢說道:“以前小時候和爺爺奶奶出去旅遊,逢山必爬,不管他們多老,不管我多小,山路多難走,都不許我坐纜車。我長這麽大,爬了起碼三十次長城,有些隻能看相片想起。爺爺奶奶喜歡唱軍歌,也愛唱戲。到了頂,準要拉著我唱幾首,你別說,那些老歌我記得可全了,京劇我也會幾段。要不要來一段?” 蘇岩擺頭:“聽不懂,誰聽你現。” 梁奎不在意,親昵的攬著蘇岩搖晃:“你就是嘴巴毒,以前跟你不熟,我特討厭你那樣子,覺得你裝酷,好幾次想揍你。” “……”蘇岩無言的望著他。 梁奎忙換了語氣捧上馬屁:“那是以前不了解,現在覺得你外冷內熱,真好,啥都好。” 蘇岩忍俊不禁地笑了。 梁奎趕緊追加一句:“我這是真話。以後我們考同一所大學,那樣還能在一起。”他說著靠蘇岩越來越近,笑哈哈的恨不得臉挨著臉,蘇岩被擠得不吭聲。 梁奎笑著看天,眼神清澈而真摯,他勾著蘇岩的脖子,篤定道:“我在梨花高中很多不順,唯一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你。值,真值。” 秦越背靠在不遠處的樹下,笑容淡淡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看久了,忍不住低頭拿出手機,看著那些短信,笑容又慢慢從他臉上消失了。33夢 幾人在山上轉悠了半下午才開始下山往迴走,到了山腳下,望著清澈的湖水,秦越忽然道:“不急著迴去,我想下去遊泳,可以不?” 林強大驚:“這是十月天,不是夏天,下水你不怕冷嗎?還是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