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氣氛很好,許慕晴難得的順從,秦先生很欣慰地想,他終於可以好好一親芳澤,然後一酬自己這段時間的辛勞了。

    結果世界上就有那麽一種十分不識趣的人,大喇喇地簡直是橫衝直撞地忽然用力撞開了辦公室的門——連敲門這個過程都省略了,就那麽直接走了進來,然後在看到如此少兒不宜的畫麵的時候,劉維銘嘻嘻笑著手指大開往臉上意思意思地一遮,露出兩隻睜得碩大的眼睛說:“我什麽都沒有看見啊,請繼續,請一定要繼續!”

    許慕晴麵上更紅,連著椅子一起往後退了退,秦先生則心塞得無以複加,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眼看著好戲看不成了,劉維銘很遺憾地嘖嘖嘴,走近來說:“哎,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說是不好意思,他麵上可是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還說許慕晴,“下次把門關牢一點嘛。”

    秦力在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出來給她解圍的,他不推波助瀾就好了,所以許慕晴隻能靠自己,捂了捂臉,她厚著臉皮試圖轉移話題,問劉維銘:“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家新店不是十一開張麽,怎麽你現在還在這裏?”

    現在離十一國慶隻有幾天時間了,要是準備得充分,他完全還可以來個試營業,要是準備不充分,作為少東家的他也根本就脫不開身,因此不管怎麽樣,這個時候,劉維銘都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劉維銘見她如此問,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又看了一眼秦力,倒也放過了她,扯了一張凳子在她旁邊坐下,說:“專門抽空來看看你的,我聽小袁說你現在在做什麽木材廠,怎麽,貨架不打算搞了?”

    許慕晴說:“還在做的。”又問他,“你找我有事?”

    “唔,是有一點的。”劉維銘點頭,又看了一眼秦力,見他完全沒有反應,坐在另一邊隻板著臉摳著桌上的紋路玩兒,便喊了一聲,“哎,那個,”對上秦力冷冰冰的眼,立馬十分上道地改口,“姐夫啊,能把晴姐姐借我談點私事不?”

    這媚諂得許慕晴不忍直視,秦力倒是讓他那聲“姐夫”給取悅了,眼裏頭露出點笑意,也不搭話,隻站起來在許慕晴額上親了一親,說:“我下去買點東西,就迴來。”

    然後就揚長走了。

    光看他的背影,都能感覺得出他的愉悅和得意,等他出去後,劉維銘忍不住笑了一下,說:“再沒想到你們兩個能湊到一起。”

    許慕晴沉默,其實不要說是他,

    就是她自己,也是絕沒有想到過的。

    隻不過,她也沒覺得自己有拒絕秦力的必要罷了: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相對於她,秦力都是優秀的,如果真要雞蛋裏頭挑骨頭,那就是他沒有結過婚,沒有孩子,如果她真跟他在一起,大概還少不了要給他生一個孩子吧?

    別說什麽可以不要孩子的話,國情如此,她許慕晴還做不到潮流先鋒的那一撥。

    因此想到這個許慕晴就有些堵心——這也是她不想再婚的原因,因為她不願意再多生一個孩子,來分薄她本來就留給雋東和許可並不太多的注意力。

    但她也又想,也許秦力對她的感情隻是一時腦子進水呢?等他清醒過來,可能就又後悔了,凡事順其自然吧,現在想太多想太遠都於事無補。

    這樣的東西,自然是不適合和劉維銘深說的,她再次轉移話題,問他:“你找我是有什麽事?”

    她拒談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劉維銘自然也沒有那麽不識趣,偏揪著她的私生活不放,調侃了她兩句也就罷了,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她:“我知道貓貓十一結婚,幫我把這個送給她吧。”

    許慕晴打開來,見是一隻十分漂亮的鑽戒,在盒子打開的那一刹那,戒指上的鑽石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眼睛隱隱一痛。

    將盒子複又輕輕蓋上,她垂眸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這是以前她和我去香港玩時一起看中的,我知道她很喜歡,所以想要把這個送給她,就當是祝賀了吧。”

    劉維銘走了以後,秦力就進來了,看到許慕晴坐在桌前靜靜地撥弄著一個盒子,他便湊過去瞅了一眼,說:“是darryring啊,劉維銘帶來的,給誰啊?”

    話裏隱隱的妒意讓許慕晴好氣又好笑,說:“想什麽呢,這是他讓我轉送給貓貓的。”

    秦力就“嗤”地笑了一聲,問:“貓貓……你那個朋友?她不是十一就結婚了麽?他現在送她這玩意兒是幾個意思?”看許慕晴還有些懵懂,就把盒子打開,指著裏麵一串編碼說,“看到這個了沒有?這個戒指是定製的,據說買的時候得憑身份證,一個身份證一生隻能訂製一個,表示一生唯有一個真愛的意思。現在人家結婚在即,他把這玩意兒送給她,那是要膈應誰啊?”

    沒想到秦力三觀還挺正的,許慕晴當即對他刮目相看。有些煩惱地將盒子扔進抽屜裏,說:“他硬是要我給她,那

    我就先問問貓貓的意思唄。”歎氣,“我不是她,總不好直接替她做了決定的。”

    有時候她真挺恨劉維銘這種人的,在一起的時候熟視無睹,完全沒有珍惜的意思,不在一起了又作出一副情聖的模樣,就像秦力說的,這是要膈應誰呢?

    不過她後來還是把這戒指拿給了貓貓,貓貓拿到後放在手裏摩挲了很久,最後還是又交給她:“還給他吧,沒必要。這是拿他的名字買的,以後盡可以再送給別人。”她說著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真把它買下了,當時我們一起看的時候,他還說這東西可酸了,就是變著法兒套人花錢的。”也不知想到什麽,她搖了搖頭,轉而問起許慕晴,“我聽說你把你前婆婆給告了,後來怎麽樣了啊?”

    “不是告,隻是報警而已。”許慕晴糾正她,見她不想說劉維銘,便也不說,“我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沒關心過。”

    她忙得要死,今日來見貓貓還是抽空出來的,要不是她提起,她還真忘了自己報過警這迴事。

    迴頭她才問秦力:“那老太太現在怎麽樣了?”

    秦力也是把這事忘了,當即打電話過去問過後才告訴她:“拘留15天,現在還關著啦。”

    許慕晴驚了一下:“真拘留了?”

    “嗯。”秦力一本正經地解釋,“都傷那樣了,隻拘留教育已經看在她年紀大所以網開一麵了。”

    ……

    許慕晴都不太敢相信他的話,那些檢查結果她可都是看了的,根本就沒有什麽大問題。

    秦力看她那呆樣就忍不住想笑,伸手刮刮她的鼻子,說:“瞻前顧後的,還怎麽做女強人啊?”又說,“放心,他們蕭家人可沒你想的那麽在乎那老太太,人被帶走了,連個探視的人都沒有,後來好不容易來人了,老太太虐待雋東沒有太有力的證據,但她襲警啊,所以就判了15天的行政拘留,那家人對此一句話都沒有,大約看他們那意思,倒是恨不得老太太就蹲裏麵,讓國家養老送終了才好。”

    許慕晴聽得無語,有時候看蕭家人行事,她很有“不識廬山真麵相,隻緣身在此山中”的感慨,大約以前的自己,是因為被愛情蒙蔽所以才沒覺察出這一家人的奇葩之處來吧。

    如此想來,倒是越發覺得自己眼光不怎麽樣,因而再看秦力就帶了幾分的審視。秦力那人就是個人精,揣磨人心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見她這樣哪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便撲了上來,惡狠狠地說:“

    許慕晴你欠打是吧,把我和那樣的人渣拿來比!”

    手伸到她腋下,還沒開撓呢,許慕晴怕癢得尖叫著往後躲了,卻到底還是讓他摟住了,抱在懷裏親了又親。

    許慕晴畢竟是個年輕女人,即便受過傷,可對愛人和被愛依然有著潛意識的渴望,加之又不反感他,因此難免會有些沉迷於這樣的親密和親昵。

    隻是她並不放縱,點到為止也就好了,屢屢在秦力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她總是會按住他的手叫停:“再等一等吧。”她笑著在他臉上補償似地親了親,“再等一段時間再說。”

    這次也一樣,她很堅決地抓住了秦力想要更進一步的手,臉上似笑非笑的。

    秦力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並不太勉強她,隻是深深地凝住她,說:“許慕晴,再等多久都還是那句話,我沒那麽容易改變主意的……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我想我大約也已經準備好了告訴你一些事,等你再了解我多一些了,你就會知道,其實喜歡上你,於我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他約定了等她忙過眼前這一陣就帶她迴他老家去看看他的親人,隻不過許慕晴一直在忙,雖然有李英傑盯著生產,但大多數的事,還都必須她來負責。

    除此之外,建立銷售網絡就是重中之重了,許慕晴對這些完全不熟,做起來就很是吃力,好在程國興看了新聞後,對她的這種生態木十分感興趣,恰好他廣東那邊有朋友也是經營建材生意的,他十一又有長假,便決定帶她過去那邊先探探市場。

    把廠房重建的事交給了秦力統管,吃過貓貓的婚酒後,許慕晴就帶著兩個孩子還有楊阿姨一起上外地談業務去了。

    之所以帶上她們,也是想順便帶孩子們旅行一趟的意思。

    程國興不是廣東人,但他在廣東居住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對那邊很是熟悉,所以許慕晴一行人的吃住全是他幫著打點。

    這弄得她很不好意思,倒是程國興開門見山的,說:“我這也是投資。我很看好你的產品,所以如果可能,我希望後頭也能拿到一部分的代理權。”

    他這樣的肯定,讓許慕晴很是受寵若驚,也令她對廣東這一行,有了相當好的預期。

    安定下來以後,程國興就帶了自己家人一起請他們吃飯。許慕晴見到的程太太不是很漂亮,外表看起來比程國興似乎都要大一些,在深圳這樣物欲橫流的都市裏,穿著打扮都十分簡樸。

    不過個子

    挺高挑的,比她甚至比程國興都還要高一些,看人的時候眼神溫和,氣質十分的賢妻良母。

    他們家也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大的兒子懂事穩重,小的和雋東差不多大,跟個男孩似的特別調皮,許慕晴看到做哥哥的總是對妹妹的搗臉勁作一臉無奈狀就想笑,心說程家這兩孩子倒是跟他們家孩子性情都差不太多。

    果然四個孩子很快就玩熟了起來,當然,主要還是雋東和那小姑娘一起,程家小哥哥十歲了,已經開始有了些男女有別的意識,便是跟許可一起,瞧著也別別扭扭的。

    程國興對此也很無奈,避開孩子們和許慕晴說:“懂事得太早了,現在開始還有秘密了。前兒他媽媽說看他一向鎖著的抽屜忘記鎖,就打開了開,在裏麵找到一本筆記本,封麵上就一句話:‘這是我的秘密花園,請大人們尊重小孩,不要偷看’。”轉頭問孩子他媽,“後來你看了嗎?”

    程太太抿著唇笑了笑,打趣說:“看了,你兒子有暗戀的人了。”

    幾人說著都笑了起來,大約並沒有把一個十歲小男孩的暗戀放在心上。

    那餐飯氣氛挺好,賓主盡歡。之後程國興帶許慕晴看了那邊的建材市場,也考察了幾家木材廠,然後她還去看了製造機器,一直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孩子們倒全虧了程太太,帶著楊阿姨還有四個孩子一起,天天上這上那裏遊玩。

    眼看著七天假期就要結束,許慕晴終於下定決心,騰出一日空閑,親自帶著孩子們好好去海邊玩一趟。

    結果就有這麽巧,冤家路窄的,她在海邊看到了同樣過來玩的曲婉然。

    她不是一個人,陪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居然是蔣開。

    他們是剛從海裏嬉水完準備上岸時遇上許慕晴的,六目相對,三個人都微微怔了怔,最後還是許慕晴佯裝無視,扭頭走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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