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二聽到下麵的人報來的消息,真是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繼續提著一口氣,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順利得總好像不是真的一樣。

    他問:“確定她和秦力翻臉了?那秦力人呢?”

    “迴了一趟他自己家,然後看到他飆車出了城,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迴來。”

    “沒有人跟上去?”

    迴答的人麵色尷尬:“他速度很快,簡直像不要命似的,我們的人……跟不上。”看廖老二神色陰沉了下來,那人又趕緊補救似地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和許慕晴翻臉是真的,當時他們吵架吵得連底下的人都聽到了,秦力還拿刀在她手上刺了一刀,許慕晴出來的時候,手上身上到處都是血……”

    “還真像是那流氓的性格啊,動不動就撥刀子!”廖建豪在一邊感歎,當然是幸災樂禍的。

    廖老二就瞪了他一眼,迴頭囑咐那人:“派人在迴城必經的路上等著他,看看他什麽時候會迴來。還有,最好是往他去的方向查一查,看看他到底去了哪裏。”吩咐完了,又問起唐春,“他的人都撤走了?”

    “嗯,都走了,一個也不剩。當時李丙迴去後還和唐春嚷嚷,說這幾日都白做工了,他們都讓許慕晴那娘們給戲耍了,要他老大去找她算賬呢。”

    “那唐春去了嗎?”

    “沒有去,唐春和許慕晴老表的關係好像還不錯,出事後,她老表就去找唐春說情了,希望他可以再幫幫她。”

    “幫?”廖老二冷笑一聲,“還打算怎麽幫?”

    話才落音,有人敲門進來說蕭方舟過來了,廖老二揮揮手,讓底下的人都散去,坐在沙發上等著蕭方舟上來。

    沒多久,門再次被敲響,蕭方舟意氣風發地走了進來,笑著和廖老二說:“廖總,幸不辱命!”

    “哈哈哈。”廖老二大笑著起身迎上去,伸手和他愉快地握手,“不然那句話怎麽說的?蕭總出馬,一個頂倆啊。”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有秘書小姐端了茶進來,廖老二請蕭方舟喝了,這才含笑說:“蕭總確定事情都辦妥了?”

    “嗯,許慕晴那人別的不說,愛孩子是真的,拿孩子嚇唬她,簡直一嚇一個準!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或者說預計到往後她的日子不會好過,她是絕對不會把孩子還給我的。”

    “不然怎麽說,丈夫或者妻子,是最了解自己的那個人呢?”廖老二拍著蕭方舟的肩膀大笑,

    “你放心,隻要這次的事情圓滿解決了,共同開發新木料的事肯定能成,就算李家的方子到不了手,隻要能把李英傑送進監獄裏,怎麽樣,這第一口螃蟹還是我們來吃的。”話鋒一轉,廖老二又說,“不過現在麻煩的是,就是不知道她手裏有多少錢,能不能賠上這筆數。”

    “賠得上賠不上不都一個結果?”蕭方舟微微一笑,“李英傑進了監獄,就算他把方子留給她,賠得上,這一筆數也夠讓她傾家蕩產了,就算她可以從她姑姑那裏拿錢,她姑姑精明得很,難道還會再給錢讓她冒一次險嗎?要知道,李家可是連設備都燒光了,她還能怎麽辦?至少五年之內,許慕晴是別想爬起來做別的了,有這五年,難不成廖總覺得,還不夠?如果她賠不上……那不是更好麽?作為李氏的第二個股東,讓她陪著李英傑也進去清醒清醒頭腦,不也是很好的事麽?”

    廖老二聽得微微一愣,接著衝他豎起大拇指說:“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蕭總也不相上下嘛,把自己前妻都舍得送進監獄,好,好,果然是成大事的人!”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麽?”蕭方舟聞言半低了眸,苦笑一聲後,輕輕歎了一口氣,“她對我怨念誤會太深,真有出息了,還不知道怎麽折騰人呢,所以還不如讓她日子過得難一點,這樣她就不會胡思亂想,大家也就都好過一點了。”

    兩人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廖老二皺了皺眉頭,揚聲問:“外麵是怎麽迴事?”

    “廖總!”秘書小聲推門進來,很為難的模樣,“是李家木材廠的……噢!”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推開,穿著恨天高的秘書小姐差點跌了個狗吃屎,好險急亂中扶住了把椅子才沒有丟人。

    迴過頭,李英傑已經衝進來了,他應該是一路掙上來的,連衣服都撕破了,頭發散亂、神情狼狽兇狠,臉上甚至還可以看得到抓痕和血跡。

    他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那麽多人居然沒攔住這麽一個身材單薄的小子,廖老二心裏的怒意可想而知,但他並沒有發作,而是衝他們揮了揮手。

    那些人見狀手底一鬆,李英傑趁勢甩開他們,氣勢洶洶地直奔到廖老二麵前,“嗷”地叫了一聲,抓起桌上的茶壺往他旁邊一砸,指著他:“你你你你……”

    廖老二覺得很好笑,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個後輩這樣指著鼻子,而且這個人,還是個連話都說不好的結巴。

    “我我我我我……我怎麽樣?”他學著他說話,作

    為勝利者,他的姿態自然是睥睨而不屑的,“李英傑,你膽子不小嘛,連你爸爸都不敢這樣指著我說話,你倒是挺有膽的!”說著話他麵色一沉,在桌子上狠命一拍,說道,“你他媽的當我這是什麽地方,是可以隨你任意撒野的地方嗎?”

    李英傑撕心裂肺一般地叫,但因為結巴,氣勢頓無:“你你你……你殺我我我爸爸,燒燒燒我工工工工廠,你你你你……你不不不不得好好好好死!”

    他話才落音,廖老二就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誰告訴你我殺了你爸爸,燒了你的工廠,你有證據嗎?有嗎?小子,曉不曉得就憑你衝進我這裏說的這兩句話,我就能明正言順地弄死你?先告你一個誹謗,再把你送進去,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嗎?”

    “我我……”

    “李英傑!”

    門外在這時候又衝進來一個人,廖老二望過去,見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約摸二十多歲的年紀,白衣黑褲的打扮很是樸素,五官稱得上清秀精致,但此時的神情卻很焦急,迎上他的目光時,她很快地鎮定了一下自己,衝他微微一笑:“廖總。”她的聲音倒是挺溫和,是那種聽在人耳朵裏讓人很舒服的溫和,這種溫和也因此讓她的態度顯得愈發的誠懇,“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打擾您了。”

    “你是……許慕晴。”廖老二幾乎不用費力,就肯定了這個猜測。

    他推開李英傑,慢慢轉身望著她,當然,心裏是有些驚訝的,因為他心目當中的許慕晴和他看到的人似乎相去甚遠,聽她做出來的那些事,他以為她是個麵相寡淡、形容刻薄、看起來精明實際卻很愚蠢的女人。

    現在看來,倒是他先入為主了,這個女人聲音溫婉清麗,麵色雖有些憔悴卻絕不是寡淡無福之相,相反的,光憑外表的感覺,她看起來更像是個賢惠的家庭主婦,而非是在外麵叱吒商場的精幹商人。

    他在打量審視她,自然,許慕晴也在心裏評估他。

    她點點頭說:“我是。您好。”

    她沒有朝他伸手,而是走過去,抓住了因為傷心欲絕而蠢蠢欲動的李英傑。

    廖老二看向他們兩個,不由得笑了起來:“許總說他是小孩子,我看許總年紀也不大嘛。”說這話時,他還看了一眼蕭方舟,而後者正神情略微有些緊繃地看著許慕晴。

    許慕晴卻沒有看他,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她也沒有接廖老二的話茬,而是繼續表明自己剛剛進來的意思,再

    次和他道歉:“很對不起廖總,今天讓您受驚了,有時間我一定請您吃飯,替您壓驚。現在我還有事,就帶他先走了。”

    說完,她迴頭很嚴厲了瞪了一眼還在試圖掙脫她的李英傑,扯著他的手準備離開。

    廖老二喊住她,輕聲一笑說:“原來許總覺得,我是那麽好脾氣的人啊,被人做了那麽嚴重的指控,一句對不起一杯酒就可以輕輕鬆鬆解決了。”

    許慕晴立住腳,望著他,頓了頓後問:“那麽您想如何?”

    廖老二抬手一指李英傑,笑容頓斂,臉色沉沉地問:“割了他的舌頭怎麽樣?”

    隨著他的話落,門外進來幾個黑衣男子,一色的身材高大,麵無表情。

    許慕晴見狀微微色變,就是李英傑也忍不住抖了抖。

    她強笑著搖了搖頭:“不怎麽樣,太血腥了。”放低放柔了聲音,懇切地說,“廖總其實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橫豎兩天後我們交不出貨,自然有人不會放過他的,還不如您大度一些,也免得髒了您的地方和您的手。”

    “這麽說,許總是自動認輸了。可我聽說,當初你放話說要十倍賠償的時候,可是信心滿滿,豪氣十足得很呐。”

    許慕晴沉默,苦笑。

    這時蕭方舟在一旁插話說:“要不廖總就讓他們走吧。”附身過去在他耳朵邊說了一句話。

    廖老二一笑:“也好,那我就給你這個麵子。”又看看許慕晴,說,“真沒想到,原來蕭總和許總還是夫妻。”

    蕭方舟笑笑,許慕晴臉上卻是沒什麽表情。

    得到許可後,她拉著李英傑穿過人牆,走出了鑫平的辦公大樓。

    李英傑怯怯地在她身後喊她:“晴晴晴……”

    許慕晴臉色很不好地喝斥說:“閉嘴!”

    李英傑就難過地垂下了頭。

    “慕晴。”就在兩人準備上車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她。

    許慕晴頓住,示意李英傑先上車,她轉過身,看向來人。

    蕭方舟從後麵跑過來:“慕晴,你們今天太冒失了。”他責備她。

    許慕晴無語。

    蕭方舟也不在意,問:“嚇到了吧?”伸手撫了撫她的肩,“說實話,剛剛我也嚇到了,廖老二那人做事有些陰沉不定,我都怕他不肯給我麵子呢,還好還好……也幸好我今天來找他說你的事,慕晴,”看一眼車裏的李英

    傑,他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我剛和他說好了,後日就算你們交不出貨,你也不會有事的。”

    等他說完,許慕晴稍稍後退,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目光很清很亮也很靜,像一潭能照見人心的清水,照得蕭方舟低下頭,握手成拳很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咳。

    許慕晴這才微微一笑,說:“蕭方舟。”

    她隻喊出了他的名字,蕭方舟等半天沒有等到下文,不由得疑惑地抬起頭。

    但是,她沒有再說任何話,而是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利落地轉身上車,頭也不迴地走了。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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