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晴沉默了一會,說:“認得。”

    秦力聽後,說了一句和唐春一模一樣的話:“許慕晴,你膽子挺大的。”又問她,“你當真跟他說了一些,嗯,很刻薄的話?到底怎麽個刻薄法啊?”

    許慕晴:……

    所以說,她有時候挺佩服秦力的,這世界上,似乎就沒有他打探不出來的秘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而已,他到底已經知道多少了?

    因而不由得無奈:“秦先生,你一定要這麽八卦嗎?”

    秦先生理直氣壯地說:“對啊,因為和你有關嘛。”看到成功把她噎住,他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一些,看著她,“說說嘛,你到底說了些什麽,讓他居然連麵都不敢再在你麵前露了。”

    許慕晴說:“不記得了。”

    秦力挑眉。

    許慕晴看他那樣子心裏發麻,隻好趕緊認真地解釋了一句:“是真的不記得了,隻知道大概好像是說他很沒出息然後估計以後的結局也就是進警察局吃花生之類的吧。”

    秦力默了一刻,咧嘴笑:“……是還挺毒的。”

    想想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被個才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尤其這姑娘還是自己喜歡的——指著鼻子說,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年紀老大還一事無成,還想娶媳婦生子?下輩子吧,你要是再這麽混下去,你這輩子也就是進警察局吃花生的命了。

    如果是他……嗯,如果是他的話,他也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了,當然,在他消失之前,也許他會先那什麽她一番。

    他向來是睚眥必報的那一類。

    如此看來,秦力說:“那個唐春心胸還挺寬大的嘛。”眯眯笑著看著許慕晴,“你那時候其實已經猜出他想表白的人是你了吧?”

    許慕晴沒說話。

    她當然猜得出。

    其實也完全不用猜,他表現得已經足夠明顯了,平日裏和她說話,話裏話外的總帶有那麽點意思。

    許慕晴因為他是客人,倒也不好怎麽的他,隻要他不挑明,她就可以當作是沒聽見,或者是沒感覺到。

    不說他的年紀大了她太多,就說他那個人,哪怕他帥過金城武,大概她也不會喜歡他的。

    不是嫌他沒錢,是實在是不認為他會有前途,她雖然從來沒想要嫁一個大富大貴的男人,但是,一個男人三十多歲了還張口閉口兄弟義氣,還沒有任何正

    經的收入來源,隻靠一些歪門斜道來發財過日子,哪怕彼時他坐擁萬貫,許慕晴也是看不上他的。

    加上他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她很擔心,如果態度溫和一點反讓他誤會,於是幹脆直話直說了。

    當然,雖然她話說得很不好聽,不過她的出發點還是為他好,就是因為如此,或許他才會更受不了吧。

    更何況,那時候他雖然已經有了不少小弟,可錢財勢力確實還隻是一般般,之所以舍得花錢在姑姑店裏買吃買喝,在許慕晴看來,無非也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其實直到今天見麵,許慕晴才知道他就是老大,那會兒他跟李丙他們一起過來買東西,人多得她忙得都要暈了,誰還管他們喊的誰是老大啊?隻是見李丙派頭挺大的,於是就誤會了。

    隻她沒想到,他並沒有進警察局吃花生,而她本來以為再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有朝一日,她還會主動找到他門上來。

    秦力問她:“當年你怎麽敢同他講那些話,不怕他撕了你麽?”

    許慕晴歎了口氣,說:“年少輕狂吧。”

    也就是因為唐春最終還是原諒了她的口沒遮攔,所以今日許慕晴才會提出跟他合作。

    她喜歡也敢於同有些度量的男人合作,劉維銘如是,唐春也如是,因為不管什麽人,不怕他野心夠大,隻怕他度量不夠。

    小氣的男人,往往也意味著眼光不夠。

    隻是看著麵前的男人,許慕晴的歎息聲就更大了一些,說:“都問完了麽,問完了就走吧。”

    秦力想了想,一笑:“馬馬虎虎吧。”

    許慕晴終於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哪知還就被他給看到了,秦力解了安全帶,湊過來捏住她的臉:“許慕晴你還敢給我臉色看,看到我像傻子一樣地擔心你你是不是很開心?你是會‘老情人’咧,我還擔心你單獨跟他見麵會吃虧,還把刀子留給你了,你說,你拿到刀的時候,是不是在心裏麵說我犯傻氣了,是不是,是不是?”

    許慕晴:……

    她確實覺得那會的秦力挺傻氣的。

    不過,傻氣得有些可愛,傻氣得讓她覺得很溫暖。

    隻是這話是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口的,他越湊越近,越近就讓許慕晴越心慌,連他嘴裏的“老情人”都忘了反駁,隻能盡力往後躲,然後伸手胡亂地想要拍開他的手。

    他從善如流地放開

    了她的臉,轉而握住了她的手腕,寸寸向下,緊緊扣住了她的手掌。

    他牽住了她的手,沒有再逼近,隻是將她困在她的座椅上,追著她的目光,問她:“許慕晴,我傻嗎?”

    許慕晴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敢開口,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秦力望住她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她很擔心,一旦她開口,他就會……會怎麽樣呢,吻上來?

    他是想吻她的吧?

    路燈下,他英俊的麵孔有些模糊,隻那雙眼睛,深邃而灼熱,目光的溫度,望得她連指尖都是發燙的,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被泡在烈酒變成的海裏,昏昏沉沉,生不出一點違逆他的力氣。

    她很懊惱地發現,原來自己並不反感他的這種親近,甚至於,還隱隱有些期待。

    期待什麽呢?

    也許是期待一個更強勢的男人,也許,隻是期待一場真正的愛情。

    她才二十九歲,她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隻有二十九歲而已,她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很老很老了,老得像活了幾百歲幾千歲一樣的滄桑和無奈。

    可其實,她也才隻二十九歲而已。

    她仰頭看著秦力,感覺自己好像正坐在一輛唿嘯而過的列車上,有一種不顧一切想要放縱的*。

    這*來得突如其來,又洶湧猛烈,以至於秦力問她什麽,她也沒聽清,隻是下意識地搖頭,搖頭。

    秦力就笑了一下,她的意識迴籠,終於漸漸聽清楚了他的話,聽見他說:“……所以許慕晴,我也是喜歡你的。”

    他說:“你都不知道我都有多喜歡你。”

    多喜歡,喜歡到隻要聽到她的名字都覺得親切,多喜歡,隻要想到她這個人,都覺得身上暖融融的,情不自禁地覺得歡喜。

    說這話時他離她已經很近很近了,他的聲音也很低很低,輕輕的,酥酥軟軟低沉迴轉,他的氣息帶著壓抑不住的情愫,拂過她的麵龐,她的心尖,拂得她鼻尖酸酸的,心口也酸酸的,想要迴應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

    都說不出,是因為他真的吻住了她。

    先是輕輕地,試探性的親了親她的唇角,而後才微微用力,在她唇上反反複複地摩挲。

    許慕晴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

    “咚咚咚。”

    有誰在輕輕敲響他們的車窗。

    許慕晴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掙紮說話,秦力卻突然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睛,扣著她的頭,舌尖驀地衝進她剛剛啟開的朱唇裏。

    許慕晴猝不及防,還真被他攻了進去。

    正不知道是迴應還是推拒,耳朵邊忽地傳來更清晰的聲響,很顯然,是確實有人在敲他們的窗戶,而且還轉到她這邊來了。

    她猛地用力推開了秦力,迴頭,能隱約看到車窗外站著一個穿了製服的警察。

    她不由得撫額,捂臉,用氣聲埋怨地和秦力說:“你自己去和他們說!”

    她駝鳥的樣子惹得秦力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傻瓜,我們兩口子親熱,還怕他們什麽嘛。”

    許慕晴:……

    尼媽,誰和誰是兩口子啊?!

    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一點,他們剛剛,也就是那什麽了一下而已,是吧?是吧?

    似乎是看出了她不滿的腹誹,秦力在她通紅通紅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說:“都戳章蓋印了啊,反悔不了的了。”

    戳章蓋印,這戳章蓋印……

    許慕晴無語地隻默默地將自己的臉埋得更深一點。

    秦力緩緩放下了車窗。

    外麵果然站的是個警察,交警。

    交警同誌很嚴肅地將一張罰單遞進來:“這裏不許停車不知道麽?”

    秦力說:“知道啊。”

    交警同誌說:“知道還停?要親熱就迴家親熱去,大馬路上的,不注意影響也要注意點安全行不行?”

    “行。”秦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謝您了啊。不過我們沒有親熱咧,我媳婦兒和我慪氣,威脅說要跳車,所以我就不得不停下來‘教訓教訓’她,馬上就要走了的咧。”

    許慕晴:……

    交警同誌:……

    兩人同時都被秦先生的無恥震了一下,交警同誌張了張嘴,最後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隻好默默地揮了揮手,讓他們:快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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