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頭,謝宸倒是按照她的囑咐給沈靜儀鬆了幾隻奶羊,以及一些吃的過去。


    沈靜儀也迴了禮,外加一壇子她做的蜜餞。


    其實,她也沒想過會給謝宸吃,隻是覺得懷孕的人大多會嘴饞所以是給趙氏的。哪裏想到,這壇子蜜餞就成了謝宸的零嘴兒,被他單獨放在書房裏,就是連容初也舍不得給一個。


    偶爾,他吃上一顆,隻覺得味道甜而不膩,甚是好吃。


    本是不太好甜食,卻因為這壇子蜜餞上了癮。


    年前,朝廷休假,陳煜便在府中一直陪著沈靜儀。


    院子裏專門弄了塊地方,拴了幾隻羊,每日琅哥兒跟雲軒吃的羊乳羹都是來自它們。


    幾乎是每天,兩個小家夥都會從老太爺那裏迴來逗弄幾隻羊,聽著咩咩的叫聲,異常興奮。


    因著將近尾,府中忙碌了些,越來越多的事月季不好拿主意都稟報了沈靜儀。


    也不知是怎麽的,對於這些事,沒處理多少,便開始有些煩躁起來。


    陳煜進來時,隻見沈靜儀正歪在炕上,眉頭微皺著。


    他走過去,在她眉間落下一吻,“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沈靜儀掀開眸子,舒展了眉頭,道:“隻是有些煩躁,是我性子急了。”


    “什麽事兒,說來聽聽?”


    “府中的雜事兒,沒什麽好說的,”沈靜儀靠在他的胸口,“對了,年前你要不要去看看外祖母,我怕是不能出門兒,她上迴還讓人給我奶羊,我都沒去看她呢!”


    “嗯,迴頭我安排下,去看看就是。”他說道。


    其實,還真是不想踏進那個討厭的地方啊!


    沒辦法,夫人有,他又不得不聽。


    這邊答應,沒過兩日他便真的準備了,到了謝府,老夫人異常高興,直拉著他說了好些話。


    “……讓她好生養著,府中的事兒能交給旁人就暫且交給旁人,可不能再惹她生氣了。”


    “外祖母放心,誰敢惹她呢,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得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你這孩子,這般慣著她,若是給你慣了怎麽辦?”


    陳煜挑了挑眉,“我慣的,是壞是好,自然都喜歡。”


    謝老夫人笑得更歡了,不得不說,陳煜的嘴是挺甜,在門外駐足的人卻是一臉嫌惡。


    油嘴滑舌。


    中午,老夫人留了飯,陳煜卻是沒留下,隻道迴府陪沈靜儀,如此,她也說不得什麽。


    出府時,老夫人讓謝宸送了他,兩人走在院子裏,瞧見他意氣風發的模樣,謝宸到底是忍不住酸了幾句,“世子這張嘴,倒真是讓謝某見識了,原來,還有人可以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陳煜勾唇,眉若墨畫,溫雅至極的臉上蕩起一抹微笑,反諷道:“彼此彼此,論不要臉與狠毒,我陳煜怕不及你謝大公子一半。畢竟,你可是為了一個孩子,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舍棄的人,反正我是做不到的。也不知趙氏知曉了後,會如何?”


    謝宸冷下臉,本就冷漠的麵容上,這會兒更是一片冰寒,“有些事,你最好別做的太過分,還有,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世子你操心了。”


    “哈哈哈,你當我吃飽了撐得,為你操心?”他笑道:“奉勸謝大公子一句,凡事別做的太絕,畢竟,也是與你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不是。”


    說完,他一甩大袖然然離去。


    謝宸在他身後,眸子裏幽深一片。


    他就說,趙氏手裏的香怎會如此厲害,看來,他所料不錯,是有人在她背後幫了把手。


    陳子銘,你好樣兒的!


    若是陳煜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怕是隻會冷笑著。


    覬覦他的女人,還私藏畫像,真當他是死的不成?


    迴到府中,陳煜將謝老夫人的話轉述了一遍,走說她的身子還好,沈靜儀這才放下心來。


    年間,三房一家子迴來了趟,眾人一塊兒吃了個年飯,老太爺與老夫人都很高興,府中一時又熱鬧了許多。


    陳穎倒是沒有迴來,隻來了劉青雲,沈靜儀詢問之下,這才得知原來是陳穎剛有了身孕。


    日子,似乎越來越好了。


    正月裏,剛過了上元節,一天夜裏,沈靜儀便突然發作。


    因著日子提前,眾人難免慌亂了些,不過好在穩婆與大夫早就準備好的,是以也就穩住了。


    大半夜,廖氏聽聞消息便匆匆地趕來了,見她過來,陳煜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一個大男人,真的不大懂。


    來不及歇息,廖氏趕緊將還賴在屋子裏的陳煜退出去,“你出去守著,這裏我來就成。”


    “可是,靜儀這樣,我……”


    “別可是了,男人進產房不吉利,有大伯娘在,一定母子平安。”說完,她也不顧他身上隻穿了身裏衣,就將他退出去了。


    聽著房裏的聲音,陳煜緊張地來迴瞎轉,絲毫沒發覺自己身上衣衫不整。


    好在,也沒什麽外人,眾人更是忙來忙去,顧不得他。


    沈靜儀痛的直吸氣,她生的是第二胎,人都說生過一次了,再生會順很多,可是,為什麽她覺得跟當初生琅哥兒比起來,還要痛些?


    “大伯娘,不行,不行了,我沒有力氣了……”她搖頭,冷汗直冒。


    廖氏扒開腿看了下,道:“好孩子,再用點力,已經看到頭了。”


    沈靜儀深吸了口氣,又開始跟著穩婆的聲音用力。


    房裏,漸漸無力的叫聲讓陳煜一顆心越來越冷,整個人也無意識地顫著,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


    生孩子,竟然如此痛苦麽,他竟不知道,早知,早知就不生了……


    “啊――”


    沈靜儀聲音突然增大,陳煜猛地抬腳就將門踹了開來,“靜儀,靜儀……”


    一聲嬰兒啼哭響起,陳煜顧不得其他,直接到了床邊,將虛脫無力的沈靜儀抱在胸口,“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


    “是哥兒,”廖氏的聲音傳來,無奈地看了眼麵前的兩夫妻,一個虛弱無力,一個看也不看兒子一眼。


    還真是……


    將孩子抱到沈靜儀床裏頭放著,廖氏也擦了擦汗,道:“陳煜,沒事兒了,你先放開她出去吧,一會兒還要給她清理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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