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靜儀挑眉,“怎麽說?”


    劉嬤嬤迴道:“三夫人飯菜裏的毒最少,卻中毒比四夫人深,而四夫人飯菜裏的毒,可比三夫人的多了不少。”劉嬤嬤看了她一眼,“這按理來說,應當是四夫人……卻成了三夫人倒黴了。”


    “誰倒黴還不好說。”沈靜儀扯了扯嘴角,“總之,兩個都是聰明的。”


    說著,她朝裏頭走去,陳煜正坐在椅子上,見她過來,皺了皺眉頭,“這兒不幹淨,你過來作甚?”


    “聽說兩位嬸嬸中毒了,過來看看。”


    “總歸是死不了,不必擔心。”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裏頭應當是能聽見。沈靜儀也沒有避諱,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府中如今都成了漏篩了?”


    陳煜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將她帶了出去。


    “迴頭你去敲打敲打薛氏,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這迴我就給她瞞下來,再有下迴,該進去的,就是她了。”


    沈靜儀停住腳步,“你說是七嫂做的?”


    陳煜頷首,“也不知收拾好尾巴,若是叫三房四房知道了,六房還能好過?”


    至少現在,他還不想府中的平衡被打破,待到沈靜儀順利誕下腹中孩兒,有精力了,再收拾他們。


    “這兒離六房不遠,我順道兒過去看看吧!”沈靜儀站在青石路上,看著陳煜。


    想了想,並沒有阻止她,卻是讓劉嬤嬤與綠拂將她看好了,自個兒先迴院子去。


    走了沒幾步,就在一邊兒的亭子裏發現了薛氏的身影,聽到聲音,她轉過身來,嘴角翹著似乎很是歡喜。


    沈靜儀打量了她幾眼,心中歎息,上前道:“嫂嫂今兒個心情不錯?”


    薛氏點頭,“是不錯!”她看向初夏的風光,“天兒好,心情也好,九弟妹不好麽?”


    “我自然是好的,就是,頗為頭疼。”她抬手按了按眉角,“你是六房的人,做的說的都是代表著六房,更是六房的臉麵,今兒個這事,若非世子瞞下,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


    薛氏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她看著沈靜儀,抬了抬下巴,“我怕她麽,再說了,我做的還不及她萬分之一,可惜,這迴算她運氣好沒毒死她。”


    “你當真覺得,是她運氣好?”沈靜儀走上台階,坐到亭子裏。


    薛氏皺眉,“你什麽意思?”


    “她可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飯,你那點兒心思,她又怎會不知?”


    薛氏聞言,臉色微變。


    “想要報仇,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至少不是現在!”


    “那你要我等到何時――”她一把掃落石桌上的點心,掉在地上狼藉一片。


    沈靜儀眼皮未抬,隻道:“你這樣動手,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那你說,若是你,會怎麽做?”薛氏看著她,咬牙問道。


    沈靜儀想起陳煜的話,心間一動,道:“斬斷她的左膀右臂,就等於剜了她的雙眼,到時候,沒了翅膀的鳥也隻能任人宰割。”


    薛氏神色微動,抿緊了雙唇。


    “不過,此事我跟世子爺自由分寸,七嫂你,最好別妄動!”


    薛氏聞言,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笑,“弟妹的意思我懂,既然有九弟出麵,那嫂嫂我靜候佳音了?”


    沈靜儀不語,徑自起身,由綠拂扶著出了亭子。路上,綠拂有些不解,“小姐,七奶奶一看就不是個聰明的,您同她說那些,會不會壞了事兒?”


    “放心,你也說了,她又不是個聰明的,自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我要的,就是她這點。”


    “這是什麽意思?”


    “六房都插上一腳了,牆頭草的五房還會少麽?”


    綠拂睜大眼睛,劉嬤嬤卻笑道:“夫人這是要換血了?”


    沈靜儀微微一笑,“與其把安危放到別人的手上,不如,自己握著。”


    這事兒就怕她們不鬧大,鬧大了,才有好借口。


    迴到聞香齋,得知陳煜在書房,她想了想,又朝著書房走去。


    裏頭的人聽到聲音,立即停了下來,朝著底下的暗衛使了個眼色,後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彼時,沈靜儀正好敲了門進來。


    陳煜起身迎向她,“怎麽不在房裏待著,今兒個走了多久,累不累?”


    “不算久,也不累,”沈靜儀同他坐在一旁的榻上,將自己的打算與他說了一遍。


    陳煜聽完,點點頭,“你是這個府中未來的女主人,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無需擔心。隻是,有一點你要記著。”


    “什麽?”


    “不要過多招惹陳燁,論起心狠手辣,他隻怕不亞於四夫人與陳烙,可以說,得了四叔的真傳。”


    “陳燁?”沈靜儀疑惑,“他不是四房庶子麽,況我瞧他似乎對四夫人恨得緊,隻怕我們不動手,他早晚也會動手。”


    陳煜頷首,“正是如此,所以你才不要去招惹他!”


    沈靜儀應下,腦海裏卻想起那個看似不大正經,人人避諱的十一爺陳燁來。


    想了想,她道:“四夫人如今又“病”了,他這個兒子是不是應該迴來看看呢?”


    陳煜挑眉,見她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不由地低頭吻上她,“你這麽壞,真是叫人喜歡……”


    沈靜儀捶了他一下,“去你的,我若是壞,隻怕你就該哭了。”


    “你就是壞得淌水兒我也喜歡。”他捏住她的下巴,明明正正經經,可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兒了。


    沈靜儀不由地臉上泛紅,熱了起來。


    “你才淌水……”她咬住舌頭,這話更不能說了。


    見她惱羞,陳煜心情大好,轉身去書案上拿了一封信過來,遞給她:“沈楠來的信。”


    “給我的?”


    “嗯……”


    陳煜撇撇嘴,雖然心裏吃味兒,不過念在靜儀的麵子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沈靜儀打開信,看了遍,目光在那句瓊花上停了下來。


    “揚州有瓊花,花開滿城潔白,不輸梨花。”沈靜儀念著,轉過頭問向陳煜:“瓊花是什麽樣的?”


    陳煜微笑,“瓊花是江南的名花,由八朵小花而成,花開時先綠後白,堪比玉盤。在江南人眼中,最是卓爾不群,清秀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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