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邵紀後,陳瑜就跟著楚雲霄一路直往洛陽行去。陳瑜基本上把這個當做半遊曆半鍛煉,還可以順便欣賞一下周圍的田野風光。反正他們的衣食住行皆由楚雲霄一手包攬,陳瑜隻需要出錢就夠了,倒也頗為輕鬆閑適。

    練功方麵,陳瑜不敢有絲毫鬆懈。雖然一開始是又累又不習慣,但還是咬牙堅持了下去,進境卻是一日千裏。

    就連楚雲霄,也似微微驚詫於陳瑜的進步速度,不到一月後為陳瑜把脈時,說陳瑜的身手已經勉強可以擠進二流高手的末尾。

    陳瑜起初也有些困惑,後來無意間摸了摸胸口的五嶽真形圖,不由恍然大悟——估計是他佩戴了五嶽真形圖這個仙家靈寶的緣故。這樣的話,這件靈寶總算還是有那麽一點用處的。

    陳楚二人一路從豐城來到許州,又從北門而出,走了一個時辰,陳瑜在熾熱烈日暴曬下微微出汗,正覺悶熱,楚雲霄清沉的聲音已道:“前方有個茶攤,可作歇息。”

    陳瑜一怔,凝目眺望,果真遠遠見到官道旁似乎有個茶攤,規模還不算太小,不由點頭道:“好,去歇會兒。”

    走到近處,卻見茶攤之外有一男二女對持著,其餘人則要麽遠遠避開,要麽躲入茶攤裏麵探頭縮腦。

    男子身穿白衣,衣裳也不是什麽名貴的料子,似乎僅為亞麻製成,他卻偏偏能將那白衣穿出一股濁世佳公子的氣質。腰間佩戴著一支碧玉簫,卻是青翠澄澈,晶瑩剔透,並非凡品。而男子容貌溫文俊秀,可謂百裏挑一,此時雖然麵含無奈,神色為難,卻依然不失半點風度。

    男子固然卓然不群,而那兩名女子卻也並非泯然於眾——為首的女子衣衫甚是豔麗華貴,上穿緋紅羅衫,下係淺紫綾裙,釵釧煥爛,環佩璆然。至於容姿也是分外的秀麗嬌豔,與華衣麗服相映生輝,整個人便如夏日怒放盛開的芍藥花,風采奪目。縱使柳眉倒豎,麵含薄怒,卻絲毫不損她的美麗。

    她身後的那名少女似乎年紀略小一些,衣衫也很素淨,嬌怯怯的如同一株柔弱的睡蓮,含苞待放。

    陳瑜看清楚後便是一愣,頓了一下倏然想起:雖然時間上有些對不上,但這分明是小說裏的原劇情!這男的是男二號柳斐然,女的是女二號雲夢,至於另外一個女的,應該是雲夢的結拜義妹駱姑娘。

    至於為什麽女二號跟男二號看上去快打起來了,陳瑜正待要慢慢迴思劇情,思緒卻徒然被一個充滿怒氣的女聲打斷:“柳斐然,妄你還是東

    海垂光島的傳人、武林三公子之一,堂堂一介男子漢大丈夫,卻隻是敢做不敢當的懦夫嗎?”

    出言之人自然是光豔照人的雲夢,氣勢咄咄逼人。

    柳斐然麵上滿是無奈,拱手道:“雲姑娘,在下真的隻是碰巧路經江州郊外,將駱姑娘送迴她舅父家中,並無絲毫褻瀆駱姑娘之舉。”

    雲夢冷哼一聲:“這我當然知道,否則,我就不會是來向你提親,而是直接取你之命了!說吧,你什麽時候來下聘禮?挑個日子,我也好命令飛雲堡送冰娥妹妹一份大禮,才不算辜負了我與她的姐妹之情。”

    柳斐然麵露驚愕,一頓之下才道:“……雲姑娘請見諒,在下已有婚約在身,故而隻能辜負雲姑娘一番好意了。”

    雲夢眉毛一揚,冷笑道:“胡說!我早請百曉生查過你的家世,你根本未曾定婚,否則我豈會讓冰娥妹妹做妾?”

    柳斐然一窒,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在下確實說謊了。雲姑娘也可見,在下隻是一介風流浪子,實在自慚形穢,配不上駱姑娘這樣冰清玉潔的好女子,還望雲姑娘見諒。”

    雲夢大怒,道:“滿口謊言,莫非當我女兒家可欺不成?既然這樣,你與我比試一場,你贏了,我就帶冰娥妹妹走,不再糾纏於你。”

    柳斐然似乎頗為吃驚,道:“雲姑娘何必如此?在下並不敢與雲姑娘動手。”

    雲夢柳眉一揚,道:“你看我是女人,所以瞧不起我的武功嗎?”

    柳斐然急忙道:“在下並不敢這麽想。雲姑娘武功卓越,不輸男兒,在下早已十分佩服。”

    “哼,不用空口白牙地說這些奉承話。我早就想與你這位武林三公子之一的‘玉簫公子’比試一場了。你若袖手認輸,便是答應要娶冰娥妹妹了?”雲夢冷冷威脅道。

    柳斐然無奈,隻得從腰間取下碧玉簫,執於手中。

    “聽著,我可不會手下留情!”雲夢涼涼道,“你要是怕被江湖人恥笑輸給一個女人,最好盡出全力!”

    說著,雲夢素手一揚,已從腰間取下一段紅綢,鮮豔如火,在日光之下更如一條靈動的紅蛇。倏然間,靈蛇吐信,那紅綢猶如一道劃空長虹,直向柳斐然的胸口撲去!

    柳斐然手中玉簫一轉,身形卻是寸尺未動,然而那紅綢尚未逼近他的胸口,便已被一股真氣蕩開。

    雲夢一擊無功,卻也並不急,手腕一動,紅綢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迴旋,

    又襲向柳斐然的腰身。

    這時,雲夢身後的駱冰娥似乎終於反應過來,出聲叫道:“雲姐姐……不要這樣……”聲音卻是又細又輕,透著羞急嬌怯之意。

    “別擔心,他死不了,我也不會有什麽大礙!”雲夢口中安撫,手裏動作卻不見半點遲疑。

    柳斐然身法靈動,雖然隻守不攻,卻更顯得其人武功不低,深藏若虛。

    而雲夢,以柔軟的紅綢用作長鞭來使,卻能舞動得靈活無比,顯然內功不俗。而且出招又疾又快,氣勢洶洶,似乎兵器上的不夠鋒利,絲毫不能影響到她的身手。

    一時間,柳斐然跟雲夢交手已有十數迴合,還無法分出勝負。

    一旁的陳瑜卻看得津津有味,內心也是頗為激動,默默內牛道:總算有按照原劇情來的戲份了!總算又聽到熟悉的台詞了!

    陪著陳瑜在原地旁觀的楚雲霄忽然低聲道:“穆兄認得他們?”

    陳瑜一頓,倒是不由認真地想了想“穆boss到底跟柳斐然和雲夢見過麵沒”,想來想去似乎也無法確定,便道:“算是吧。見過一麵。”

    楚雲霄繼而道:“那穆兄想要幫誰?”

    陳瑜一怔,卻是慢慢想起前因後果了,心道:雲大小姐是個大麻煩,招惹上她,你就別想清靜了。

    陳瑜不由咳了一聲,叮囑道:“誰也不用幫。他們不會有什麽事的。你要是不想招惹一個成天追著你比武的大小姐,就千萬別出手。”

    ——沒錯,雲夢愛武成癡,在原劇情裏,楚雲霄本來也是路過,但雲夢因為無法幫到駱姑娘,正生悶氣,見楚雲霄一臉冷漠無視,不覺心中有氣,就任性地向楚雲霄攻去。

    楚雲霄被逼出手與她交戰,結果贏了她後,雲夢口裏雖然讚賞楚雲霄的武功,心裏卻並不服輸,迴去苦練武功,在日後不斷追著楚雲霄比試,以打敗楚雲霄為畢生目標,讓楚雲霄頗為頭疼。

    ——這位大小姐,雖然為人並不壞,心地也算善良又有正義感,但還真是惹不起的,會浪費很多時間。

    ……老子現在隻想早日去修仙,所以不好意思了,雲妹子你的戲份要被砍了。

    陳瑜默默心想。

    “好,我聽穆兄的。”楚雲霄輕聲迴道,並無絲毫猶豫。

    陳瑜一頓,不禁一瞥楚雲霄深沉內斂的麵容,心裏卻不是不高興的,幹咳了一聲掩飾情緒,把目光轉向官道上還在交手的

    兩人,隨口道:“你說,他們什麽時候會結束戰鬥?”

    “不出一刻。”楚雲霄答複道。

    陳瑜不由詫然。“真的?”

    這時,戰場上情形徒然一變。

    那兩道人影乍合即離,彼此站定。柳斐然右手衣袖盡裂,白皙的手腕上露出一道血痕,然而雲夢手中的紅綢卻也被削去一截。

    雲夢麵頰粉紅,微微氣喘,雙目瞪著柳斐然。

    柳斐然卻倏然一拱手,道:“雲姑娘的‘疾風鞭法’技藝過人,果然不愧為飛雲堡家傳絕學,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雲夢冷笑一聲,譏諷道:“明明是平手,何必這麽虛偽!你身為男兒,竟還不如我這個女人坦蕩爽快!”

    柳斐然尷尬地摸摸鼻子,一時無語。

    “雲姐姐……”駱冰娥嬌怯的聲音忽然響起。“不要再打了……我們迴去好不好?”

    雲夢收起麵對柳斐然的怒容,迴頭看著駱冰娥,蹙眉歎道:“冰娥妹妹,我是為了你好。你的心意不說出來,他怎麽會知道?”

    駱冰娥垂頭道:“我知道雲姐姐是好人,所以我更不應該麻煩雲姐姐,還害得柳公子受傷……我們還是迴去吧……”聲音隱含一絲哭腔。

    雲夢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喜歡一個人,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出身名門,清清白白,他也並無婚姻,又不是奪人之愛,有什麽可丟人的?誰說女子便不能如男子一般爽快?難道男子遇到心儀女子,上門求親就是一段佳話,而女子要自擇夫婿便是不知羞恥?他又並無心儀女子,看他的人品,又不會因此而輕視於你,你何不爭取一番?”

    柳斐然微露愕然,似乎沒想到雲夢雖然口中不斷譏諷他,心裏對他評價卻不低。

    駱冰娥麵色飛紅,神色卻不僅僅是羞怯,更多的是惶亂無措,泫然欲泣。

    駱冰娥拉著雲夢的衣袖,小聲道:“雲姐姐,我並不……喜、喜歡柳公子,所以我們迴去吧……”又轉身對柳斐然道,“對不起,柳公子,都是我不好,讓雲姐姐誤會了,連累公子受傷。我代雲姐姐,向公子賠罪了。”

    說著,駱冰娥衝著柳斐然盈盈下拜,柳斐然急忙退後避開,拱手道:“駱姑娘不必致歉,雲姑娘與在下比試,本是在下自願,受傷也是在下技不如人,怎敢責怪任何人。”

    雲夢不由更生氣了,低喝道:“冰娥妹妹,你不用跟他道歉!”

    陳瑜看著這段拉拉扯扯的劇情,不禁有些明白為什麽陳琳當時會毫不客氣地吐糟他:“你還能更狗血一些嗎?你還能更沒創意一些嗎?我看著都想為這些被你白白糟蹋了的文字叫屈啊!”

    不過陳瑜對雲夢這個姑娘還是挺欣賞的:性格爽朗大方豪邁,又會罩著手下人,很有大姐頭的風範。

    ……雖然要他娶這種女人,他肯定吃不消。

    陳瑜心裏,還是更向往溫柔體貼、善良孝順、美麗乖巧、會做家務的妹子,雖然他也知道要全部符合以上要求,那是奢求。

    說起來,對於雲夢這個女二號,陳琳還吐糟過一句:“你看你把女二號寫成豪爽義氣不讓須眉,女一號又幾乎上百章了才出場,卻給男主跟boss還有男配之間這麽多戲份,你還說你不是潛意識的腐男?!”

    對此,陳瑜隻有選擇無視,默默地寬麵條淚:我文裏的劇情是循序漸進的行不行!女一號的身份背景讓她隻能在恰當的時機露麵啊!

    想到這裏,陳瑜臉色略有一點不大好,隻覺得攤上這麽一個妹妹,真是應了那句“男人就是難人”,不過抗打擊的心理素質倒是鍛煉了不少。

    楚雲霄本來似乎若有所思,此時見到陳瑜臉色微變,不由低聲喚道:“穆兄?”

    陳瑜迴過神來,知道楚雲霄是關心他,便道:“沒事。你知道我有時候會胡思亂想,不用太在意。”

    楚雲霄輕輕應聲。

    “你們兩個!在這裏看戲看得夠久了吧!”正在跟柳斐然對持的雲夢倏然轉身,一雙杏目瞪向陳瑜與楚雲霄。“見我冰娥妹妹被人負心欺誑,你們是不是看得很開心?是不是還覺得不過癮?果然是跟柳斐然一路貨色,狼狽為奸!”

    陳瑜無語,隻想仰天長歎:這世道上,連圍觀打醬油的都不安全了啊!

    輕咳一聲,陳瑜上前幾步,朗聲道:“雲姑娘,在下與他真的隻是路過,隻想借個道,進入茶攤歇腳,並無打攪妨礙雲姑娘處理家事之意。”

    雲夢尾音上揚:“哦?你知道我是誰?”柳眉倏然一豎,冷冷道,“這麽說,你們果然看到了不少!哼,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偏要做攔人道路的壞事,有種的便跟我比試一場,贏了再讓你們進茶攤!”

    說完,雲夢根本不待陳瑜拒絕,已是手腕一揚,身形也隨之一動,紅綢如同展翼飛鳥,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霞光,直直擊向陳瑜的心口!

    陳瑜睜大雙眼,大

    腦中兀自一片空白,身體卻本能地拔劍一擋。

    那紅綢本是柔軟的布料,卻因被注入真氣,徒然變得堅韌無比。

    陳瑜的佩劍雖然鋒利,自身內力卻不足,因此縱使是利劍對上紅綢,卻削之不斷。

    隻聽“嗤”的一聲,陳瑜被那股力道震得虎口發麻,不由退後一步。

    雲夢手腕一揚,輕輕鬆鬆地將紅綢收迴,冷哼一聲:“劍倒是上品,可惜功夫太差,白白浪費了一柄好劍。”

    陳瑜臉色不由微微漲紅,心裏咆哮道:老子學武才一個月不到,功夫差又怎麽了!遲早有一天老子會成為高手的!到時候再來比過!

    他心生怒氣,不由瞪大雙眼,臉上帶出一點顏色來。

    雲夢豈有不覺,眉毛一揚,姿態愈發盛氣淩人:“你倒是不服輸了?這點微末功夫,遇上本姑娘,就應該老老實實地低頭讓道,別湊上前來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這次就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說完,雲夢右手一揚,掌心飛出幾枚梅花鏢,快若迅電流光,直直向陳瑜的雙肩與腰側襲去!

    陳瑜一驚,正要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那幾枚梅花鏢飛來的路線,身邊倏然白影一閃,卻是楚雲霄飛步移至他身前。霎時間,隻聽“叮叮當當”數聲輕響不絕於耳,那幾枚梅花鏢被盡數擊飛,在半空中卻霍然紛紛化為粉末,猶如沙塵一般撒落了一地。

    而楚雲霄立於當中,長劍竟未出鞘,神色冷冽如冰,雙眸透出一絲肅殺。

    雲夢倏然一驚,卻不由讚道:“……好功夫!”

    楚雲霄不答,隻是冷冷看著雲夢,渾身散發著足以凍僵身心的寒氣。

    雲夢也似乎被那股氣勢所震,臉色一變,卻更是露出爭強好勝之意,道:“這位公子好身手!小妹雲夢,願向公子討教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陳瑜(怒):學武後的第一戰,你就讓老子輸給別人!阡陌(安撫):雲夢屬於一流高手的末尾,而你才剛剛擠進二流高手的尾巴,打不過她也很正常的啊。而且剛學會武功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什麽的,太不科學了。再說,楚小攻不是馬上幫你報仇了嗎?=v=ps:稍微讓陳小瑜吃點小虧。沒有艱難就沒有奮鬥的動力嘛。^o^其實這篇文,本質上還是屬於升級流的,所以走的類似於“遇到強敵->打不過->迴去苦練->終於打過了”這種

    民工漫路線。pps:我發現沒有大綱還是不行,初步擬定了一份。目標在十章左右解決掉武俠背景的劇情,然後就可以全麵進入修仙劇情了。之後什麽魔尊仙帝等等的大人物也可以慢慢出場了,具體就不劇透了。=v=所以這麽一看,本文大概會很長……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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