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自己心中好不容易忍下的壓力被常雄硬生生揭開,陸冉晴無法抑製的惱怒了起來。她聽得這些話還少嗎?可是隨即,一絲懊悔之意卻不由自主漫上心頭。他心存關切,總好過無動於衷。


    “也對,恕我多言了。”常雄禮貌的點頭致歉,隨後便沉默著大步離開。又走出幾步,身後那原本有些歇斯底裏的陸冉晴,忽然徹底軟成了膠泥。“我的父親……我的祖先全都葬在這兒……我怎麽辦?”她語氣軟弱可憐,充滿了無奈與絕望,也充滿了女人天性中的依賴。可是話一


    說出口,她便立刻驚覺自己的失態。二十年了,她何曾對人用如此語氣說過半句話?常雄轉過頭,麵色如月光般清冷,目光流動在她臉上,卻依舊顯得遙不可及。片刻的對視之後,他眉頭微蹙,平靜的說:“你覺得帶著所有教徒在這裏殉葬,最後和祖先的屍骨一同被遼軍摧殘踐踏,這算的


    上孝敬嗎?”


    她不由自主的向他走近幾步。“可……總好過將他們棄之不顧的好……”常雄聽罷,不以為然的揚了揚眉角,隨即將臉轉向一邊,思緒似乎飄出了這片沙漠:“我祖父對我爹說過一句話,隨後我爹將這句話傳給我,而我也告誡給了兆兒。倘若有一天父親戰死沙場,別總想著怎麽


    去收屍,而是帶著父親的教導和骨氣活下去。這才是最好的孝道。”


    “可那些教徒們怎麽辦?他們若是不答應呢?”他將目光重新投向她單薄的身影,帶著一絲笑意,若有似無的輕歎了一口氣。“所謂領袖,絕不單單驅人以武力跟財力,最重要的是思想和精神。前者隻能讓人屈服,後者才能讓人順從。你的教徒們是屈服


    於你,還是真心順從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話音落地,從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已經完全把話聽進去了。他點頭做了個告辭的手勢,便要舉步離開。


    陸冉晴緊追幾步衝上前攔在他麵前,眼中閃爍著迷人的光暈:“倘若!倘若我不是明教的人,倘若我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子……你當初……會不會娶我?”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風沙似乎都隨著時間在她眼前凝固住了。或許,她要的隻是一個令她舒心的答案而已。或許……他臉上從頭至尾都像是蒙著一層微薄的冷霜。像是屏障將他們兩人隔絕在兩個世界,又像是從心裏生出的濃濃陰鬱,總之直教人始終琢磨不透。半晌的沉默後,他嘴唇輕啟,說出一句:“曹瑞是個好人,你


    不要辜負他。”這月下的一整幕場景,早被埋伏在暗處某個帳篷後的梁伊伊看的清清楚楚。直到女主角黯然離場,男主角剛剛走近,她便赫然從帳篷後麵跳出來,將他嚇得險些拔刀相向,好在及時看清了她的臉。“哇相公


    ,你簡直太帥了!沒想到你當起爹來,比做你自己還帥!”


    “我……”他整個人身子完全僵住,臉上的表情相當錯愕。“曹瑞是個好人,你不要辜負他。簡直不能更高冷了!別說晴姨,連我的心都砰砰亂跳呢!天啦!男神爸爸呀!”她手舞足蹈表達著自己的意外和讚歎,完全不給對方插嘴的機會,最後幹脆伸出魔爪往他臉


    上招唿過去,以快速狠辣準確的手法揪住了他的一撮胡子。“快把胡子下了給我親親!”


    “嘶……”他大概是沒想到她真的上來動手撕自己的胡子,吃痛的叫了一聲,便閃身避讓開去。


    她撅著嘴,遺憾的嘟囔了一句:“看來粘的太緊了,我輕點兒……”


    話音剛落,她眼神不經意的瞄到他身後不遠處一個高闊的身影正往陸冉晴的帳篷走去。衣著不同,可臉龐出奇的相似……“唉?相公你在這兒,那前麵那個人是誰啊?”她怔怔的指著那人,傻傻的問道。


    眼前的男人重重的歎了口氣,扶住額頭,無奈的說:“那個應該才是我兒子,你相公吧。”


    她先是一愣,臉上的所有表情和身上所有細胞似乎都瞬間僵住。接著,眼珠子驀地對成了鬥雞眼:“奇怪,頭怎麽有些暈呢?”說完便搖搖晃晃向後癱了下去。


    常雄沒吱聲,抱著胳膊欣賞她拙劣的演技。心想:裝,接著裝。梁伊伊倒在地上,心中也有陣陣慘烈的唿號:天啦!梁伊伊你活的不耐煩啦!老虎嘴上拔毛,老公公的胡子也敢扯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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