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漠風光對於常遠兆,梁伊伊,潘景元這三個中原人來說,是如此難得一見。可畢竟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觀光,而是為了救人。所以此時受困於這狹小擁擠的角樓之上,三個人都沒有如往日般調


    笑嬉鬧,而是各自憂慮,若有所思。常遠兆是個軍事天才。這不僅僅在於他征戰沙場時的卓越本領,更在於他天生對戰局戰況的敏感度超乎常人。隻要他五感能接觸到的事物,都會被他自動編排成戰鬥數據,在他腦中進行加工,編碼,成型


    。隨即根據經驗篩選最有利的因素,剔除那些無用的廢料,最終形成了他的軍事行動。


    潘景元在軍事方麵雖說不如常遠兆,可江湖經驗卻比對方強了許多倍。再加上超高的情商和智商,總體來說,綜合素質不在常遠兆之下。


    而梁伊伊的優勢和劣勢都很明顯。論眼界,普天之下除了六姨,不會有人比她強。可她也算是這個時代的插班生,對於目前這個時代的了解與適應度來說,她恐怕隻能算是幼兒水平。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更何況如今這三人,都遠比臭皮匠頂用的多。所以很快便進入了狀態,將這小小了望台,變成了小型軍事會議基地。


    首先,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將目前的狀況梳理了一遍。常遠兆抱著梁伊伊,一邊搓著她的胳膊替她取暖,一邊說:“咱們這次最首要的目的,是幫助明教的人和周圍村民全身而退。但最終目的,則是要逼退遼軍,使他們無法在玉門關附近任何一處立足,所以明


    教寶塔和村舍都不能留給遼軍。”


    惡少望著夜空下翻騰的沙濤,問出了關鍵之處:“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咱們幾個人,怎麽才能憾動人家幾萬大軍?”


    常遠兆沒接話,陷入思考之中,顯然還沒有得出令他自己滿意的答案。


    梁伊伊時而把臉藏在丈夫的衣袍裏取暖避風,時而又探出頭看他們二人的表情。忽然問道:“相公,為何不能向皇帝大伯說說事情的嚴重性,讓他同意你出兵呢?”“其實我出發之前,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去京城送奏折進宮了。這一來一迴,怎麽也要幾天。倘若吐藩王肯開關放行,那就一切好辦。否則,你二哥跟吐蕃先有一仗要打。”常遠兆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淡


    淡的說著,顫動的喉結搔得她頭皮酥麻。


    她理了理思路,說道:“也就是說,若事態往最好的方麵發展,咱們隻需要拖延幾日,等待宋兵被放進大漠。若往最壞的方麵去想,那便是皇上不準你用兵。”


    “可以這麽說。”他笑著親了親她的頭頂。這聰明老婆,一點就通。


    她想了想,卻幹脆從他衣袍裏鑽出來,轉身麵對著他,很認真的說了句:“依我看,咱們千萬別把希望放在援兵身上。”


    “為何這麽說?”惡少心中早有真章,隻不過很想聽一聽她的說法。


    她靠在了望台的一角,望著自己破損的鞋尖,緩緩道出自己的理由:“吐藩王絕對不會放行,這到哪兒都說不過去。就算咱是美利堅,也不能隨便把戰鬥機飛進人家俄羅斯吧,分分鍾就給你炸咯。”


    惡少聽的一頭霧水:“你說的這都什麽跟什麽?”她抬起頭望著惡少,一本正經的解釋:“我的意思就是,這是主權問題,忒敏感了。咱們別抱太大希望。而且我相公也說過,吐藩王將大部分兵力都鎮守在玉門關附近,這才導致遼軍從東麵兒輕易突進來。


    這說明什麽,說明吐藩王最防最怕的是宋軍。我二哥若是真跟他們幹起來,不是一兩天的事兒。”


    惡少揚著眉頭點頭讚歎:“有道理啊,女諸葛。”表情看似戲謔,實際上是發自肺腑的認同。


    常遠兆見她被風吹得搖搖欲墜,趕緊將她拉到身邊,靠在自己懷裏:“娘子你說的這些,我明白。”


    “明白你還……”這次輪到她一頭霧水了。


    “就算一點希望也沒有,我還是會這麽安排。”常遠兆如是說。


    “造勢。”惡少笑著幫他說出了答案。“對,不能讓遼軍覺得他們無往不利。”常遠兆明白,遼軍橫跨沙漠,必定吃盡千辛萬苦,軍心士氣會是個關鍵。要麽是利劍,要麽是破綻。他目前暫不指望利用這一點擊破遼軍,隻期望不要成為刺向自己


    的利劍便好。梁伊伊聽罷,歎了口氣,問道:“那麽現在,就還是那個問題擺在麵前。咱們就這麽幾個人,能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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