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番折騰,馬不停蹄的趕到皇宮門口時,已經快要誤了時辰。站在門口等著的馮公公都快要把脖子給拉長了。


    “我說你們怎麽迴事兒啊?這都什麽時辰了?哪有你們這樣麵聖的主?”奸細的嗓音穿破蒼穹,驚起鴉聲陣陣。


    宋大人率先下了馬車,還未來得及與他解釋緣由,他又是一陣可怕的驚唿:“天啦!你們這是怎麽弄得?”


    宋大人迴頭,才知道是楊依依與杜若桐下了馬車,她們兩人雖盡力整理過,卻依然嚇壞了馮公公。


    “你們不會打算就這樣去麵見聖上吧?啊?弄不好,皇上要治你們罪的呀!”馮公公急的直跳腳。


    梁伊伊問他:“那要不,咱們先去換件兒衣服?”


    “換衣服?哼,你們還真是有天大的架子,想讓皇上和眾大臣們在殿上苦等你們嗎?”眾人隨著聲音望過去,原來是童纖正向他們緩緩走來。


    他的眼睛像刀一樣劃過每個人的臉,到常遠兆臉上時,卻極其不自然的變成了一抹奇特的光芒,然後迅速又挪到別人臉上。


    梁伊伊瞧在眼裏,苦在心裏,這童貴人,看來是賊心不死啊。“還換什麽衣服?皇上要是等急了,依然會要你們腦袋。馮公公,趕緊帶去他們麵聖吧。”童貴人之所以對他們這番態度,原因除了有對常小白臉的因愛生恨以外,還有他屢次在洛陽城遭遇襲擊,因此對知


    府宋大人相當不滿。至於對楊依依,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沒什麽奇怪。杜若桐他壓根不放在眼裏,自然也不會有多少好臉色。


    陸續向宮門走近,路過童纖麵前時,梁伊伊忽然腿一軟,嬌哼一聲:“哎呀,相公,我腳好痛。”


    常小白臉緊走幾步跟上來攙住她:“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你剛剛怎麽不讓我瞧瞧?很痛嗎?”他哪知道他老婆正在和情敵較勁呢?聽到她說疼,就真的信以為真,蹲下腰就想給她揉。


    梁伊伊一把拉住他,羞紅著臉,聲音甜膩膩的:“相公,在這兒咱們還是矜持點兒,迴去再給你瞧。”


    “那我扶你。”他聲音輕輕柔柔的,讓路過身邊的杜若桐都忍不住虎軀一震。


    “不用啦,小梅扶我就行了。”說完,她“不經意”的瞄了一眼站在一邊酸得臉色發紫的童貴人。他老生薑一塊,怎會不知道這臭丫頭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可還就真的把他給酸著了。金鑾殿上一班文臣武將早已等候多時。就連潘惡少都穿得人模人樣站在一幫老朽中間,倒也顯得清秀俊朗。隻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無精打采的表情,和歪歪扭扭的站姿,著實氣壞了站在他身邊的潘譽。“我說


    ,你幾天沒睡覺了?晚上做賊去了?看你這幅沒骨頭的德行樣!”


    聽見太師教訓兒子,周圍有些太師黨在一旁打圓場:“誒,太師莫要氣惱。二少爺如今越大越有樣子了,慢慢教嘛。”


    “我看是越大越混賬!怎麽就不能跟你哥哥學學?”太師壓著嗓子繼續忿忿不平的罵兒子,還不忘搬出那個模範生潘竹青給他做標杆。也不能怪老太師生氣。他對他這個小兒子,付出的心血其實是遠遠超過大兒子潘竹青的。可是,小兒子長大後,似乎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成天到晚,隻知道和一幫狐朋狗友瞎混在一起吃喝玩樂,結交下九流的女子。雖然自己不怎麽呆在洛陽,卻也知道這個小兒子已經成了洛陽城頭號紈絝子弟。之前給他謀了幾個像樣的職位,卻被他兩三個月就玩丟了,差點沒把老頭子當場氣死。相反,倒是自己沒怎麽


    關注過的大兒子,卻成長得十分順遂標致,美中不足的是,婚姻卻如此不幸,二十四歲都過了一半,膝下連一男半女都沒有,還不知道下一段親事在哪兒。他堂堂老太師,能不愁的兩眼泛綠光麽?被老爹在眾人麵前數落,潘惡少一點也不氣惱,似乎早就習以為常,當個樂子聽了也就完了,最終以一個大大的哈欠來迴應老頭子的滔滔不絕。“爹,您昨晚上把兒子急急忙忙叫過來,兒子可是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飽啊,更別提睡覺了。咱家那馬車是不是可以換換,一路上給我這顛的,一刻都沒睡著啊!兒子這精神……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誒,我看羅相爺家那幾輛馬車不錯,坐上去肯定能睡得香。要不,


    咱家也換一個試試?”要不是身在金鑾殿,潘太師恨不得跳起來對他腦瓜子扇一掌。怎麽會有這麽混賬的東西!人家楊國棟兩兒子,十幾歲就披甲上陣,屢建奇功,多替老楊家爭光啊!人家羅相爺兩女兒,嫁到宮裏,沒幾年就成了貴妃,羅老頭占了她們多大光啊!常雄那兒子……以前還不錯,怎麽最近……好像也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好歹人家也成了親,在自己的職位上做的好好的。就自己這個小兒子,混蛋三級還不要臉,簡直


    丟光了他的人。這次要不是潘竹青重傷在家休養,皇上又非得讓他家人到場以示公允,他才不會讓這丟人東西來這兒給他臉上抹黑。


    說話間,就聽見一個奸細銷魂的嗓音喊了聲:“皇上駕到!”


    不一會兒,皇帝便從屏障後麵大步走出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堂下文臣武將撲撲啦啦跪了一地,皇帝眼皮都沒抬一下,隻說了句:“平身!”


    掃了一遍底下的臉,除了潘惡少,其餘的都是每天見麵的老麵孔。“怎麽常遠兆,還沒到嗎?”皇帝有些不滿的問。


    常雄額頭都急出了一層汗,自己兒子時間觀念一向很強,怎麽今日這麽重要的場合,他還遲遲未到?


    一時間還未能想到應對的話,隻聽見殿外一聲脆響:“洛陽知府宋昌齡,忠武將軍常遠兆及妻室楊氏,洛陽酂縣縣令之女杜若桐求見!”


    皇帝端起茶碗:“宣!”


    堂下曹瑞,常雄,楊國棟紛紛鬆了一大口氣。臭小子終於來了。常遠兆隨著宋大人大步流星的走進殿拜倒在地時,不僅站在堂上的童纖眼前一亮,就連高高在上的皇帝都在心中暗暗讚歎一番:這麽個將軍替朕出去打仗,甭管打不打的贏,首先咱們大宋的形象就先提升


    了一大截,還得說咱們大宋的江山養人啊。想到這兒,不由得微微一笑,將手中茶碗捧在嘴邊啜了一口。


    接著,眼皮一抬,手中茶碗“咣當”落地。


    所有人順著皇帝震驚的表情向外望去,隻見殿門口緩步走進兩個人。由於背著光,看不清長相,但卻能明顯的看到,兩人身上的衣服跟被炸彈炸過一般……


    不一會兒,依依和若桐兩張美好的臉帶著緊張和羞澀慢慢走進眾人的視線中。曹瑞,楊國棟和常雄差點沒直接嚇背過氣去。


    童纖,羅相爺得意的笑著,等待皇帝的怒火將這幾個礙眼的家夥焚燒殆盡。


    潘譽先是大為震驚,接下來心中不免安慰自己道,看來比自己小兒子更顛三倒四的人比比皆是。


    潘惡少的眼睛都快閉上了,瞄了一眼這兩位乞丐一般的女子,撇嘴一笑而過。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樣就敢來見朕!”還沒等兩個姑娘走到跟前跪下,皇帝便掀翻桌上的茶具奏折,大發雷霆起來。常遠兆心中暗暗叫苦,剛才在進殿之前,他就堅持要讓妻子和若桐換件衣服再進來,誰知道,宮人們一個個陰陽怪氣,沒一個肯招唿他們。他哪知道,這些宮人早就已經被童纖交代過,誰也不許帶兩個姑


    娘換衣服。


    兩個姑娘趕緊跪下,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頭抵在地上瑟瑟發抖。


    楊國棟和常雄也立刻站出列,跪在她們前麵,向皇帝求情。


    梁伊伊心想,今天可能要交代到這兒了。千算萬算,怎麽都沒想到,會給一幫山賊給坑了。她的模樣倒還說的過去,隻是袍子上有幾道口子。


    杜若桐就完全不能看了。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由於害怕,嚇得眼睛都紅了。“皇上,這兩個女子實在太膽大妄為,竟敢以如此醃臢不堪的模樣麵見天子,根本是藐視皇威!請皇上將她二人重罰以示天威!”羅老頭兒逮著機會,還不狠狠打擊楊國棟?武將裏,他最恨的便是楊公,家


    裏三個將軍,沒一個真正瞧得起他。


    常遠兆一聽,沉不住氣了,立刻抬頭向皇帝求情:“皇上,求您饒恕她們,其實……”


    話還沒說完,皇帝就更火了:“住口!你一個帶罪之身,還有何資格替別人求情?”


    一班武將,見楊公遭難,都有些掛不住了,紛紛跪倒叩頭。


    在常遠兆身邊的宋大人,早已嚇的說不出話來。他倒是想說明原因來著,可是如果他說遇到了山賊,那聖上必定又要怪罪洛陽城治安不利,猶豫不決中,他選擇了自保,默默的趴在地上不言語。


    皇帝是真火了。遲到也就罷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藐視於他!虧他還如此愛惜常遠兆這個人才,苦苦思量替他減罪的辦法……不行,得好好嚇嚇他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們!他低著頭,挑著眉眼盯著下麵跪著的眾人,好不容易才抹平了氣息,冷冷說道:“來人!把這兩個女子拖出去杖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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