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宜的門鈴聲打斷了阿雅的感動時刻。


    帶著一肚的不滿,她去開門,在門外站在兩個保安打扮的模樣的中年男人。


    “小姐,你好請問薄先生在嗎?償”


    “你找薄先生幹什麽?我們正準備吃飯。攖”


    難得氣氛剛好,被這麽打擾,阿雅板著一張臉對著兩個保安。


    薄暮笙聽到來人是找他,跟著阿雅的身後走了出來。


    兩個保安見到薄暮笙,恭敬地點頭。


    “薄先生你好,我們是這個小區的保安。”


    “有什麽事嗎?”薄暮笙問。


    兩個保安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的猶豫了會開口說:“薄先生你放在停車場的車被人砸了,還有這位小姐的車,好像也被人砸了。”


    “什麽?!”阿雅不可置信地驚唿。


    也不顧自己腳上穿的還是拖鞋,跑了出去。


    她停在了電梯門前,看著電梯一個個增加的數字,心直砰砰跳。


    車被人砸了,那車要是被人砸了,她可是會被顧曲承罵死的。


    薄暮笙和保安跟在她的身後,站在電梯門前等著電梯的到來。


    “薄先生,小姐,我們也不知道有人會去停車場砸車的,我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保安緊張地解釋說。


    阿雅的車還好,也就十萬多而已,但是薄暮笙的車可是上百萬的豪車,被砸成那樣修理費怎麽說也好幾十萬。


    車在小區的停車場裏被砸,首先第一個追究的責任就是物業管理,兩個值班的保安也要背不少的責任,他們就希望說些好話,薄暮笙可以寬待他們。


    阿雅根本無心聽兩個保安的叨叨絮絮,她關心的隻有自己的車而已。


    來到停車場,果然看到自己的車玻璃全部被砸碎,車門凹凹凸凸的,而且還隱隱聞到汽油的味道。


    阿雅的車完全已經麵目全非,想比之下停在她旁邊薄暮笙的車就好點,隻是車窗被砸碎,由此可見,那人是先砸了她的車再砸薄暮笙的車,可能薄暮笙的車砸到一半就聽到有人來跑來。


    “薄先生,出現這樣的失誤我們很抱歉。”物業的管理員走過來道歉。


    阿雅傷心地抱頭蹲下,“我的車,誰和我這麽大怨大仇的?”


    “小姐,你的車我們會出修理費的。”管理員說道。


    可這點話怎麽可能安慰地了阿雅,要是顧曲承知道她的車被人砸,肯定又會起讓她會南城的念頭。


    “起來,我給你買部新的。”薄暮笙淡淡地道。


    阿雅錯愕地抬起頭看他,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地看著他。


    他那上百萬的限量版豪車被人砸了,他一句怨言都沒有,反而還說買部車給她。


    “你若沒來我這裏,你的車就不會被砸,我有責任給你賠償。”他解釋說。


    阿雅站起來,連忙擺了擺手,“薄先生,你不用把全部責任都背在自己身上,這車又不是你砸的。”


    “我有責任。”


    阿雅對他的這麽負責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未免太責怪自己了。


    “薄先生,這車能修,不用買新車,我……”話說到一半,忽得感覺到有一股充滿殺氣的視線在看向自己。


    阿雅一愣,側頭看向視線傳來的方向,隻見在停車場的出口處站在一個人。


    那人雖然與她的距離很遠,但是他的裝扮讓阿雅的瞳孔驟然一縮。


    是,是黃煥文的父親!


    看不清容貌,但是曾被黃煥文的父親襲擊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感覺讓阿雅感到恐懼。


    恐懼讓她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個月,可是那日被襲擊的感覺猶如就在昨日般清晰。


    “怎麽了?”薄暮笙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那邊,黃煥文的父親,一個月前襲擊我的人。”阿雅指向出口的那人,那人注意到阿雅的視線急忙地往後跑去。


    薄暮笙聽到她的話一怔,望向那門口,隻見那裏有一個長長的人影在奔跑。


    “經理,查到了,是一個流浪漢砸了這兩部車。”一個保安大汗淋漓地跑過來道。


    阿雅聽到他的話,身體顫抖地更厲害。


    流浪漢,真的是黃煥文的父親。


    郭一盛曾跟她說過會去幫她抓黃煥文的父親的,她對黃煥文父親的事也就沒去多想。畢竟以郭一盛的能力來說,抓個人不難。


    她安心地過了一個月,沒想到黃煥文的父親居然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如果下次被襲擊,她還能像上次那麽幸運嗎?


    那種臨近死亡的痛苦,她不想再體會多一次。


    忽得,薄暮笙伸出手握住她那雙因為恐懼而有些冰冷的手。


    “沒事。”他聲調溫柔。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人心中一暖。


    若按照劇情正常發展,此時她應該以小鳥依人的姿態,將頭輕輕地靠在薄暮笙的肩上。但此時的情況不容她這樣走劇情,三名保安,一個物業管理員,都是外人。


    薄暮笙是公眾人物,這這場合還是得注意下他的身份,不能給他帶來麻煩。


    理智戰勝了衝動,她輕輕地施力迴握住薄暮笙溫暖略帶繭的大掌。


    “我們迴去。”他出聲。


    阿雅不做聲,點了點頭。


    “薄先生,這車的修理費?”管理員小聲地問道。


    “不必,報警吧。”薄暮笙淡淡地道,沒再說什麽,與阿雅一同坐著電梯迴家。


    黃煥文父親給阿雅帶來的恐懼依舊還在,即便迴到安全的家,她還是顫抖個不停。


    這樣子看在薄暮笙的眼裏很是心疼,但是安慰不是冷如冰極冰山的他該做的事。


    “就這麽害怕他?”


    “是啊。”阿雅苦笑,“薄先生,你不知道,木棒擊中後腦勺,那一刹那間的劇痛,和那人身上傳來的殺氣真的讓人感到很害怕。我膽子一向小,再次遇到想殺自己的人害怕也是應該的表現,畢竟我是個普通人。”


    在薄暮笙的麵前,阿雅也表現出自己的堅強,但在恐懼麵前,她還是怯弱了。


    薄暮笙不作聲。


    誰都沒誰想的堅強,會懦弱和害怕也是應該的。


    “你現在住在哪?我送你迴去。”


    “我沒地去,慕時舟收留了我,讓我在慕宅住下,隻是,薄先生咱們的車都壞了。坐計程車迴去可是會很貴的,不如今晚就讓我住在這裏如何?”


    她勾唇,露著狐狸般的笑容。


    她想以這樣的輕鬆的方式去驅趕心中的恐懼,但是眼眸的閃爍還是暴露著她的害怕。


    “嗯。”出乎意料,薄暮笙這次沒拒絕她的請求。


    “薄先生,你真的答應了?”


    阿雅以為按照她對薄暮笙的認識,這時候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送走,沒想到他會輕易地答應。


    “菜都涼了。”他答非所問。


    阿雅費了一個多小時做好的菜,因為車子被砸的小插曲,從熱氣騰騰到溫熱都未有人淺嚐過一口。


    “對哦,晚飯都還沒吃,不過菜都涼了,薄先生,你等會,我去把菜熱下。”


    “不必,隨便吃。”薄暮笙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接下來的行動。


    阿雅聳了聳肩,“好吧,既然隨便那就隨便吧。”


    兩人坐在餐桌上,一語不發地消滅著所有的菜。


    厚臉皮的阿雅因為薄暮笙的話,今晚就在薄暮笙的家過夜,隻是現在薄暮笙的家裏沒有了她能穿的睡衣。


    “薄先生,我沒睡衣咋辦?”阿雅問。


    薄暮笙看了她一會,站起來迴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套男式睡衣給她。


    “這套是我的睡衣,沒用過。”


    “男友睡衣啊,感覺好像情侶一樣。”阿雅開心地接過睡衣,奔向浴室,好像怕跑晚一步薄暮笙就會將睡衣拿迴去。


    浴室裏,想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薄暮笙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撥打了韓澤的電話。


    電話那邊,韓澤很快地就接起了電話。


    “boss,好久不見,我好想你!”電話那頭韓澤的聲音很是欣喜。


    薄暮笙很早就警告過他們,沒有他的命令不可以擅自去找他,不可擅自給他打電話。


    韓澤每天都捧著手機,等著薄暮笙給他打電話。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薄暮笙的電話,雖然這個電話距離上次的那個電話已經有三個月。


    “給我安排四個身手不錯的保鏢。”薄暮笙沒迴應他的欣喜,直接說出自己打電話的原因。


    電話那頭韓澤愣了愣,“boss,你要保鏢做什麽?你在那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不要讓我的話說第二次。”


    今天阿雅的事已經足夠讓他煩心,他不希望有更多的事讓他煩心。


    韓澤失落地應了句是,“boss,我會盡快給你安排的。”


    “讓他們在暗中保護一個叫阿雅的人。”他補充道,“別讓保鏢知道我的身份。”


    “阿雅?”韓澤又再次一愣,他翻開偵探們給他找來的資料。


    阿雅是薄暮笙兩個多月前雇傭的助理,與薄暮笙的關係親密得堪比親人。


    這下薄暮笙打電話給他給阿雅安排保鏢,難道薄暮笙真的喜歡上阿雅了。


    一想到自己的boos喜歡上別人,韓澤就覺得心絞痛。


    “boss,你放心我辦事你放心。”他違心地說道。


    待他將這句話說完,對麵的電話已經掛了。


    韓澤從抽屜裏拿出薄暮笙的照片,痛心疾首道:“boss,你怎麽可以喜歡我以外的人?”


    就這樣在阿雅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多了四名保鏢。


    由於薄暮笙的答應,阿雅今夜就在薄暮笙的家裏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阿雅接到了郭一盛的電話。


    “阿雅,黃功那王八蛋又去找你麻煩了?”郭一盛在電話裏咒罵,黃功是黃煥文父親的名字。


    阿雅打了個長長的嗬欠,“是啊,他又來找我了,不過我沒事,我的車有事。叔,你辦事效率不行啊,不是說黃煥文的父親不是你的對手嗎?我住了三個星期的醫院,再加出院都溜達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月都過去了,”


    “那龜崽子聰明,叔以為他得知你沒死在醫院裏活過來,他會去醫院裏襲擊你,就在醫院裏埋伏了不少人。誰知道,你住院三個星期他都沒出現過。叔以為他是怕出事逃到外地藏了起來,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裏不會再威脅到你,誰知道我這邊的人一撤走,他就開始去找你麻煩。”


    “不過,你沒事就好,那破車不要也無所謂了,叔給你買輛新的。”郭一盛很大方地說道。


    阿雅對他所說的話很是感激,“叔,車就不用買了,有人說買新車給我。”


    “誰啊!居然搶在叔的麵前給你買車!”


    那頭傳來啪的一聲,想必郭一盛是拍桌而起說這句話的。


    “薄暮笙,薄先生,他說給我買輛百萬豪車,所以叔你就不用給我買,我人就一個,車要一輛就夠。”


    阿雅不想虧欠郭一盛太多,虧欠太多會還不起來的。何況,她也沒法去迴應郭一盛的感情。


    “那根冰棍子怎麽會答應給你買車?他喜歡上你了?”


    “是啊,薄先生喜歡上我了。”阿雅很自豪,她可是親耳聽到薄暮笙的告白。


    “你也喜歡上那小子了。”


    “是啊,我喜歡上了。”


    “不行啊,阿雅,你看那冰棍子比你大八歲,這年齡相差得太多了,叔不同意他這條老牛吃你這顆嫩草。”


    阿雅:“……”


    說薄暮笙老牛,也不想想他這個年齡比人家大多少。


    “叔,隻要兩情相悅,年齡不是問題。你……”


    “別說這話刺激叔,叔就在前一秒經曆了人生第二次的失戀,現在叔很傷心,關於情、愛、喜歡三個字都不要叔的耳邊說起。”郭一盛怒氣衝衝地說。


    阿雅聽到他的話,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郭一盛也是性情中人,隻是第二次失戀,這個笑點真的讓人笑得停不下。


    “唉~~”郭一盛長長地歎了口氣,“咱們說迴黃功那龜崽子的事。”


    “叔,這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不用老是幫我。”


    “行了,你個弱女子能想出什麽辦法。再說叔也不是幫你,叔隻是在守護自己喜歡的人。”郭一盛不悅地說,“叔會暗中派你保護你,黃功那龜崽子不抓住,叔就不撤走那些保護你的人。你這段時間要是見到些長相兇惡的人,也不用怕。”


    郭一盛這樣的出手幫助和熱情,讓阿雅真的覺得欠了他不少,但是郭一盛是說到做到的人,即便自己不同意郭一盛這樣幫助自己,一意孤行的郭一盛也不會聽她的話。


    “叔,謝謝了。”


    “別跟叔說謝謝,叔聽到這兩個字,心都在揪疼,掛了,叔要去傷心會。”


    阿雅還沒說再見,郭一盛就已經掛掉電話。


    這麽急就掛電話,看來郭一盛是真的難受了。


    對郭一盛的虧欠,阿雅想等有一天郭一盛需要自己幫忙的時候,自己一定要不留餘地地去幫他的忙。


    跟郭一盛掛掉電話之後,阿雅就去做早餐。


    吃完早餐之後,薄暮笙就說出要送阿雅迴慕宅的要求。


    在這個房子再睡了一夜,已經是薄暮笙最大的恩賜,阿雅不擔心,答應了和他一起迴慕宅。


    迴到慕宅,偌大的慕宅空空蕩蕩,隻有慕玉修、慕樂陽兩個人。


    慕玉修和慕樂陽再葡萄架下摘葡萄,看到兩人走過來的時候,臉色頓時一暗。


    “你們兩人是怎麽迴事?昨晚你們兩個人一起過了?你們昨晚沒做什麽吧?”慕玉修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昨天去薄先生家取車,車被砸了,所以就在薄先生家住了一夜,昨晚我們什麽都沒做。”


    慕玉修的毒舌阿雅不是沒領教過,但他這點毒舌阿雅是能受住的,她隻是不想薄暮笙被慕玉修的毒舌傷到,老實地交代昨晚發生的事。


    慕玉修聽到她這麽老實的告知,臉上的表情好了不少,道:“沒發生什麽就好,慕笙,你一個星期後你就要跟時雅訂婚,別在婚前就鬧什麽不好的新聞。”


    “一個星期後訂婚?!”阿雅詫異地看向薄暮笙,“慕時雅不是說你們三個月後才訂婚嗎?現在過去了一個月,也還有兩個月,怎麽成了一個星期後?!”


    消息來得太突然,太衝擊,阿雅沒法壓製住心中的情緒。


    她睜大著眼,眼眶微微泛紅。


    抿緊唇什麽都不說話的薄暮笙,視線注視著遠方,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


    “丫頭,你好像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暮笙和時雅的婚事是以什麽契機?”


    “契機?”她狐疑地看向慕玉修。


    “是容姨,暮笙的母親。容姨得了乳腺癌,晚期的,現在就靠藥物渡過每一天。”慕玉修將手中的葡萄放進籃子裏,“容姨與我的母親是好姐妹,她希望自己死前能與自己一輩子的好姐妹結為親家,所以讓暮笙同意了這門親事。”


    “薄先生,為了你母親,就算你不喜歡慕時雅,你也要跟她結婚嗎?”她問向薄暮笙。


    以為他不會迴答,殊不料,他沒有一絲猶豫地點頭。


    “母親希望的事,我都會去辦。”


    阿雅一愣,喉嚨如被魚骨梗住,疼得她唿進去的氣都疼。


    “這樣說,打錯一開始我就沒有任何希望嗎?”


    薄暮笙再次頜首,“是的。”


    阿雅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想說什麽,嘴巴張張合合間,她又搖了搖頭。


    她無語地笑了笑,這笑容持續了一分鍾後,才用莫名其妙就有些疼的喉嚨,啟聲說:“薄先生,這個時候你怎麽就不發揮你那沉默寡言的個性,幹嗎要這麽老實迴答我的話?我可是一點都不想聽到你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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