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能一點點吞噬內心、改變那些曾經最執著、最渴望的夢想、模糊了年少張揚純真的笑臉、就那麽開始、慢慢的、一點一滴的、自己意識不到的每分每刻、就這樣改變了。

    當冬日裏深深的寒意穿過厚實的木質百合窗釋放時、印素冉已經朦朧的爬起來、宿舍中的燈盡其所能的閃耀著它的光芒、默然的打開本子、整個心都是空落落的、似乎已經這樣很久很久了、找不到出路。

    宿舍的有兩個女生下午課程才結束就又拿著筆記本去了圖書館、爬上上鋪、縮在厚厚的被子裏、打開電腦、無所事事的、指尖隨意的在鍵盤上落定、沒有想法、腦海中空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可是、這一刻、心卻痛的要死、耳邊的音樂聲高漲、淹沒了所有的情緒、也掩去了周圍她們喧鬧的笑聲、也隻剩下自己、也隻有這一刻才能拚命躲開心底那些壓抑太多、卻無從而去的痛。

    那些遠去的景象一幕幕的反複放映、時間走的那麽舒緩、熟睡中的人們總是幸福的、宿舍內深淺不同的唿吸聲、隻有她、是深深的羨慕、深深的渴望、從起先焦躁不堪、擔憂第二日的精神狀況、到慢慢的、每天每天、每周的循環、變成了熟悉、變成了習慣、她可以一眼不眨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傻傻的望著、用目光索取著每一個角落、看著窗外漆黑的暗夜、直到響起早晨的起床鈴、直到天已經開始微微泛白。

    接著起身、起床、又是一天、不會再有困意、即使白天、從最初直躺在床上、枕著眼盯著時間轉動過去兩個小時、即使眼睛開始紅腫、很痛、很想睡覺、但隻要閉著眼躺下、失眠總是執著的追隨著。

    不是沒有痛苦過、看著身邊她們熟睡的樣子、唯獨隻能狠狠的撕扯著心髒的位置、唿吸停滯的感覺、痛的要死、不是偶然、兩年了、已經這樣很久了、真的很累很累、心好累、精神好累。

    迴國的假期、隻有飛機上短暫的那一夢和剛剛抵達上海那晚的睡眠、兩個月的時間、12點、1點、才敢大膽的躺下、以為晚睡總會有倦意、會入夢、就像巧合、就像刻意的安排、淩晨三點、四點總會突兀的醒來、接著是一如既往的無眠、每日清晨準時7點半起身。

    她們隻能歎氣、說她老人家了、20歲還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學長告訴她、如若一直這樣、以後工作上班、她怎麽辦、要是有了家庭、可能會短命。

    一笑而過、就這樣吧、還能怎樣?

    迴國的假期、她們都是大吃大喝、好玩好樂、而她、半根棒棒冰、上吐下瀉、直直躺了兩天、重感冒兩個月、炎熱的夏季、縮在房內、套著大大的外套、每日兩餐、每餐後必會腹瀉、隻是重複的吃著簡單不油膩的菜。

    再次迴歸這片陌生的土地、大家都羨慕她的消瘦、而她才覺得有口福、睡著覺是件多麽難得的幸福。

    開始服用鎮靜助眠藥物、看著瓶表麵寫的神經管能症、她開始淺淺的微笑、嘴角彎彎。

    清晨是一個城市裏最清晰的時候,它不同於夜晚的喧鬧,它是一種帶著節奏的重新鼓動,空氣拋卻了整整一個夜晚的濃妝,在一片片的晨霧裏,蒼白著真實。

    空洞的目光從白晃晃的屋頂收迴、印素冉依舊無奈的歎氣、起身開始洗漱、宿舍內靜寂的沒有其他聲響、除卻她拖拉的腳步聲。鏡子中的消瘦的臉更加蒼白了、眼眶有些浮腫、雖然沒有太多的黑眼圈。

    她有著極端的性格、可以在一瞬間變幻所有的情緒、由欣喜到悲涼。西班牙的夏天、梳著長長的黑色粗辮子、穿著粗布白色連衣裙、光腳穿一雙係帶涼鞋、踏著單車遊走在校園小路上。

    適才拐過一個街口、緊握著車柄的雙手微微顫動開來、全身漸漸的冒出冷汗、她抿住雙唇、克製著集中精神、騰出一隻手去翻隨身攜帶的小包、胡亂摸索一陣之後、攤開手心、糟糕、忘記帶糖和巧克力了、她把冰涼的手置於發暈的額頭、輕輕閉眼、吸了口氣。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街口的另一角落已冒冒失失的衝出一輛機車、直挺挺朝著她的方向過來、霎時、驚訝伴隨著顫抖和心慌、全身一陣無力、接著眼前一片黑幕。

    阮蘇夏今天臨晨4點半就被一個越洋電話揪起、迷蒙著雙眼、聽筒裏是振奮的女生尖叫聲、稀裏嘩啦一陣陣嘮叨後、手機再次迴複平靜、而且光榮的被扔到了牆角、哎、苦日子到頭了、粘人的表妹不遠萬裏要來西班牙旅遊、要他這個表哥包吃包住、憤怒的揉著亂發、低聲吼叫了一嗓子、便匆匆起身、順帶撈過桌上的機車鑰匙。

    飛馳在校園小道上、初晨的城市剛剛塵埃落定般、靜的好像在等待一根針的墜落、沒有人、恰巧拿出他的殺手鐧、校園騎手的美稱是不能蓋的、可誰知、在最後一個直通向校門的街口、一輛腳踏車突兀的出現、一個冒失女、搖搖擺擺的橫行著、好巧不巧就這樣直接相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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