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北盛若是真心想要和親,自然不會為難咱們,若不是真心的,相信父皇也不會不管我的。”賀韞珠已經想的很開了,這半個月的顛沛流離讓她迅速成長了起來,再不是那個天真又單純的小公主了。


    “王爺也早些歇著吧。”吃過了晚飯,賀韞珠便帶著人迴了屋子,安定王出了客棧,在周圍轉了一圈,待天色暗了下來,街道上掛起了紅燈籠,才轉身弓著背迴了客棧裏。


    盛京。


    二皇子一巴掌甩在了魚卿塵的臉上,將她打的直接跌坐在地上,他赤紅著眼睛冷冷的警告道:“賤人,若是再讓本王知道你有什麽小動作,本王就弄死你。”


    魚卿塵被送進二皇子的府邸,便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下去,注定了她今後在府上的日子不會好過,這一路走來,雖不是順風順水,但也從未被女人算計過,她倒是頭一人。


    “周檀,咱們走。”他冷聲說完,便不再看她,毫不留情的進了書房,隻留下她癱坐在地上,默默流著眼淚。


    子真示意管家道:“給魚姑娘安排個住處,可得仔細著照顧,若是殿下血脈有所閃失,你們都提頭來見。”管家忙不迭的命人收拾了屋子,又派了兩個小丫鬟伺候她的起居。


    若非二殿下成親這麽多年來,膝下無子,這人必然是不能靠著子嗣保命的,反倒是將殿下架在了火上烤。


    那魚家可是通敵賣國誅九族的大罪啊,如今二皇子沾上了這麽一個魚家女子,想要獲得聖心越發的艱難了起來。


    “賤人,真是賤人,既然敢算計本王。”賀韞之迴到書房,心頭的火氣還是無處發泄,幾下將書架上的書掃在了地上,猶不解氣的抱著博古架上的花瓶,連著摔了幾個,一地的瓷片和書本,他手剛觸碰到架子上一個青花瓷的花瓶時,突然就冷靜了下來,輕輕撫摸著那個花瓶瓶身,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周檀,眼底的貪婪之色毫不掩飾道:“周檀,這魚家倒了,抄家查出來的銀子呢?”


    周檀麵無表情的道:“已經充了國庫了。”視線落在了他手上,疑惑的看著那個花瓶,深思了起來。


    “我記得充進國庫的單子上記載的似乎沒有那麽多吧,你去查查,悄悄的把這個銀子弄到本王私庫裏去。”賀韞之毫不避諱的道,似乎格外信任周檀,但周檀知道的,不過是因為知道自己在朝中樹敵過多,又沒有別的依仗,才這般肆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反水。


    周檀點點頭,很快便離開了書房,在門口遇上子真,虛心的問道:“子真大人,在下可否請教一二?”他做低了姿態,子真抬著下巴,學了賀韞之的三分無理傲慢,輕笑道:“何事?”


    周檀從袖子裏抽出一個錢袋塞進他手裏,抬手示意他與自己來,兩人到了書房前不遠的亭子邊上,亭子邊有一個荷花池,此刻池塘裏清澈見底,能見著水底下的淤泥。


    “不知那魚姑娘被安頓在哪裏?在下有點事情想要詢問她。”周檀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事你要去問管家,咱可不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子真冷眼湊著他,看在銀子的份上,好心提醒道:“那女人,你還是不要接觸的好,若是出點什麽事,也不好說是不是?”


    周檀點點頭,無奈的道:“話雖如此,可這也不是沒辦法嘛,殿下要查魚家剩下的財富去哪裏了,如今這盛京也就隻有她一人了,這不是想碰碰運氣?”一臉的無奈和糾結。


    子真聽了這話,計上心來道:“這事確實是大事,你去問問管家吧。”他自是知道魚卿塵住在哪裏,見著周檀要走,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又喊住了他道:“周大人,在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需要大人幫忙跑一趟,不如這魚家這事就交給在下去問問,你幫我出府辦下這事如何?”


    他見他停下了步子,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周檀點點頭:“我這就去,隻是我這事就麻煩子真大人了。”


    他匆匆離去,身影消失在府邸外。


    整個盛京下起了第一場雪,白雪覆蓋了整座皇宮,琉璃瓦片一片白茫茫,整個世界似乎靜了下來,肅靜蕭索,那宮牆外熱鬧的街道上揮動著煙花棒的小孩,添了幾分喜慶。


    冥川穀裏,林子漾終於得了空閑,尋了師父,想要解開心頭的疑惑。


    掛了厚重簾子的亭子裏燃了薰籠,燒著上好的銀絲碳,一群人圍著薰籠,燒著熱水,一片和諧。


    “想問什麽,都問吧。”沈鏡辭看著幾人欲言又止的表情,知曉躲不過去,無奈的道:“看你們這幾天,都憋壞了吧。”


    這亭子裏隻有他們三人,賀羨南和顧長風在後山的藥廬裏,霍遠又啟程迴盛京述職了。


    林子漾看著他們,竟不知從何問起,心頭疑惑太多,太亂,似乎沒有關聯,有全都有關聯。


    “那個藏著白蛇的玉牌,不是雲陽先生放我房間的,是師父放的把!”她斟酌了一下,咬著唇問道,當時以為是雲陽先生放的,可在瀑布邊上的深潭時,以自己的鮮血去開啟那個深藏的陣法,她便心下有了猜測:“為何我的血能打開這陣法?你們的血不能打開嗎?”


    沈鏡辭撥動了一下薰籠,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隻有你能打開,子漾,除了你的血,哪怕是將整座伽雲山都翻個底朝天,都不可能找到寶藏的。”他們努力了那麽多年,也承擔了天罰,可到底是沒能改變她的命運,或許這就是命吧。


    “你也別問你師父了,這個中緣由你師父也說不清楚。”月娘見那架子上的水已經燒開了,從桌麵拿了抹布將水壺提了下來,給他們兩人都倒上了滾燙的熱水,冒著白氣。


    “一晃已經十六了,等過完三月,你就十七了,親事也該安排起來了。”月娘很是自然的提起林子漾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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