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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久期從讀高中畢業開始,就在參與影片的拍攝,因為檔期和學業的關係,她利用假期,一共拍了兩部電影,一部電視劇。


    機會不可謂不多。


    然而結果卻一如既往的相同--慘敗,無論是票房還是口碑,那個時候柳久期就是一個演技廢的代表人物,觀眾對於她的印象依舊停留在那個萌萌噠小包子身上,拒絕接受她的正常,也無法接受她在新接拍影視劇裏的人設,鋪天蓋地一片負麵評論。


    那個時候柳久期感覺自己就是中國版的秀蘭鄧波兒,因為觀眾拒絕接受她的成長和轉型,她長大之後,隻能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柳久期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無論是她對自己的追求,還是外界的評價,都讓她的壓力累積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難過至極的柳久期,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冷酷的女王大人白若安,也不是無限寵寵寵,買買買的柳達,更不是毒舌到恨不得再撒兩把鹽的柳遠塵,而是陳西洲。


    陳西洲這個時候已經算是個圈外人,他一向冷靜而不偏私,想法卻很成熟,柳久期提了兩件啤酒就上他家去了。更重要的是,陳西洲在她苦追幾年之後,終於被她拿下,現在已經是她柳久期的正牌男友,女友心情不好,男友不負責安慰,簡直不像話!


    那個時候陳西洲剛開始興建興盛實業在c市的分部,租一間小小的單身公寓,周末的晚上沒有任何娛樂,一心一意在家加班寫計劃書和調研報告。


    柳久期很好奇,這是她第一次來陳西洲畢業後的住處,幹淨,整潔,就像陳西洲本人一樣,十分有條理,最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女性用品!柳久期滿意地查了個房,表示很滿意。


    柳久期和陳西洲在陽台上喝啤酒,聊心事。


    柳久期問他:“你覺得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演戲的才華和命?一部失敗,兩部失敗,這是第三部,依然失敗了。”她無比惆悵。


    陳西洲不和她談才華,隻問她:“如果你失敗一輩子,永遠也不會紅,你還想演戲嗎?”


    柳久期老老實實迴答:“一輩子都不能紅,這有點慘啊!不過我想,我還是希望能繼續演戲的。”


    “你缺錢嗎?”陳西洲問她。


    “應該,不缺。”柳久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她從小就接代言,賺的錢都被柳達拿去投資了,據說夠她吃喝不愁。更不要提柳達和白若安絕不會讓她生活有任何值得為錢擔憂的地方。


    “你不用為了生存而生活,有選擇的權力,不害怕失敗,並且有足夠的決心和努力,如果你這種條件的人都沒有辦法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而生活,我想,我也找不出更適合以夢想為職業的人了。”陳西洲冷靜地告訴她。


    “我和你說,你不要以為給我灌一碗雞湯就夠。”柳久期雖然小,卻很明白陳西洲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但是她卻依然為著自己的失敗難過,“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而且我好難過。”


    她抱膝蜷在椅子上,把頭放在膝蓋上扭頭看他,表情脆弱,剛滿二十歲的柳久期,一輩子沒有受過什麽挫折,還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心,難過得簡直要哭出來。


    “那怎麽樣你才會開心一點?”陳西洲問她。


    “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怎麽樣?”柳久期問他,眼睛閃著光,比當夜的星光還璀璨。


    最後,他們飛往賭城,直到柳久期從飛機上走下來,她覺得自己的宿醉都還沒完全醒過來。


    如果不是醉到一個程度,怎麽會立刻拉著陳西洲跳上最近的一個航班,飛越這麽遙遠的距離,到一個他們都沒去過的城市,居然沒被安檢攔下來,真是個奇跡!或者說,其實她本沒有喝醉,那半罐啤酒隻是讓她鼓足了勇氣。


    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單獨旅行,命運就走向了一個意外的拐點。


    這是個光怪陸離的城市。


    富翁也有可能一夕成為窮光蛋,窮光蛋也有可能一夕暴富。但是對於沉迷於賭博的人而言,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無論贏了多少錢,最後都會如同流水一樣,再從手中流出去,抓也抓不住。


    他們去看最名聲斐然的表演,陳西洲的英文極好,他耐著性子在talkshow的時候為她翻譯所有的笑點,他們喝香檳,微醺後在棕櫚樹下親吻。


    那幾天,過得就像一個巨大的夢境,完全脫離了生活原本的樣子,他們闖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柳久期不會玩牌,老虎機卻還是會的,陳西洲給她換了一大堆零錢,他們肩並肩坐在角子機前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扳動扳手。


    她抬起頭:“如果我能贏,我就要做一件我想了很久的事情。”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陳西洲隻是含笑看她,陪著她一起玩。老虎機有悅耳的音樂和硬幣翻動聲,似乎這台神奇的機器裏所有的硬幣都在躍躍欲試地呐喊著“我想出來!快來贏我!”,這感覺真是讓人血脈僨張。


    關於老虎機,總有一些古老而毫無根據的迷信,讓人深深著迷。比如要選特定位置的某一台老虎機,比如要先用力扳手杆,然後在某個位置停一下再按下去,比如要親吻投入的硬幣……


    柳久期把硬幣玩掉了大半,最好的結果不過是多掉出五個小硬幣來給給她繼續的動力。但是這種無腦投硬幣的感覺讓人沉醉,最後幾個,柳久期把其中一枚遞到嘴邊:“我要親一下。”


    陳西洲嚴肅地提醒她:“不知道多少人的手摸過,也可能在地上滾過很多迴,上麵的細菌多到可以開生化實驗室。”


    柳久期癟了癟嘴:“那吹口氣總可以吧。”


    陳西洲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嘴邊,輕輕吹了口氣。柳久期的眼笑成了漂亮的月牙。她把那枚硬幣送進了老虎機的投幣口。


    把手一推,羅盤飛速地旋轉起來,悅耳的“叮”聲次第響起,最後突然整台老虎機的彩燈歡快地開始閃爍,滿坑滿穀的硬幣嘩啦啦像小河一樣湧到他們腳邊。乖覺的工作人員在旁邊拉響了紙拉花,那一夜,真像是一個夢境。


    柳久期沒反應過來,愣愣拉著陳西洲的手:“我贏了?我真贏了?”


    陳西洲親親她的額角:“幸運的小家夥。”


    賭場的工作人員替他們開始收拾後續,而柳久期隻是眼角含笑,滿帶深意地側臉去看陳西洲。


    他們這次出來住的是套房,兩個相鄰的房間,中間有一道可以打開的門。這天夜裏,她悄無聲息像一隻貓一樣摸進陳西洲的房門。


    陳西洲還沒睡,窩在床頭看筆記本作報告,雖然是陪柳久期出門度假,他依然忙得如同一枚高速旋轉的陀螺。房門一動,他頭也沒抬:“怎麽了?睡不著?”柳久期沒有迴答,他等了一下沒有聽到迴應,一抬頭,愣在當場。


    柳久期穿一件精心準備的睡衣,黑色蕾絲,包裹著奶白色的肌膚,兩相輝映,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瘦,所有誘人的點,在黑色蕾絲的飄蕩之間若隱若現,顯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誘惑。


    陳西洲明確感受到自己有了反應,他的小姑娘早就不是當年的小姑娘,她長大了。


    她有些緊張,鼓足勇氣朝著陳西洲走過去,沒有說話,隻是吻住了他的唇。


    他忽然記起,今晚在老虎機前,她就那麽抬頭告訴過他“如果我能贏,我就要做一件我想了很久的事情。”


    陳西洲看進她的眼睛:“想了很久的事情?”


    她隻點了點頭。


    陳西洲不再猶豫,欺身而上。他和她都是第一次,兩人都難以言喻地緊張著,但是本能代替了羞怯,真愛代替了恐懼。他們緩緩地貼近與渴切著。


    第二天一早,陳西洲湊過去親柳久期的額角,柳久期瑟縮了一下,聲音就像抱怨的貓:“讓我睡一會兒。”昨夜他幾乎沒怎麽讓她睡覺。


    陳西洲並沒有讓她如願:“不,你得起來。”


    “嗚嗚嗚嗚嗚……我不。”柳久期把頭縮進被子裏。


    “那我就卷著棉被把你帶去,你確定你想要成為裹著棉被結婚的新娘?”陳西洲問她。


    “什麽?”柳久期立刻被嚇醒了。


    “其實我也有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柳久期小姐,嫁我吧?”陳西洲帶著笑容看她,晨光裏的笑容讓柳久期目眩神迷。


    “為什麽?”柳久期一愣,然後慌亂地擺手,“如果是為了昨晚,都什麽年代了,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但是我想要你為我負責。”陳西洲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說:“有那麽一個小姑娘,最想去結婚的地方就是賭城,因為她覺得在這裏結婚最有冒險精神,最想去度蜜月的地方就是夏威夷。”


    柳久期縮著脖子,露出兩隻眼睛看他,心頭湧動著暖流。


    “現在,我已經預定了早晨的一家結婚場地,另外,飛夏威夷的飛機下午兩點起飛,票已經訂好了,要去嗎?”陳西洲自顧自說道。


    “啊!要要要!”柳久期跳下床,感覺自己真是瘋狂,又快樂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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