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冉冉迴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嘴巴已經完全腫起來。她邊心裏罵著霍雨淮,邊仔細摸著嘴巴。但剛一對上鏡子裏自己的眼睛,她就倏地愣住了。


    那雙眼睛裏水色潮潮,眼角眼尾暈著點胭紅,顏色比上好調色的胭脂都要豔麗,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


    看著這樣的自己,冉冉一下子就想到車裏和霍雨淮的吻。她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但隨即又晃著腦袋,用涼水拍了好幾下臉,直到眼角那股潮氣散開才停下。


    要完蛋啊這是。


    冉冉衝了澡換了睡衣,倒進床裏眼神發直。


    在這個吻結束後,她就有種預感,她徹底玩不過霍雨淮了。


    以前霍雨淮會被她撩,是因為他以為她有過男人,所以麵對她總存著示弱的心,現在他知道她都是在裝腔作勢,他就完全強勢起來了,一點遲疑和逃避的空間都不給她留。


    還真是進擊型選手。


    感慨完,冉冉從床上爬起來,趴到窗前邊看星星邊等霍選手迴來。


    臨近半夜,霍雨淮的車才打著大燈開了迴來。


    她磨蹭了一下,走去開門。


    剛把門打開,某隻哈士奇就跟閃電一樣嗖地竄上樓梯,筆直衝她腿上撲。冉冉躲不及,被科科撞了個正著,差點沒仰麵摔過去。


    等她站穩,就看見科科用它那雙怎麽看都有點鬥的眼睛瞪著她,張開嘴:


    “嗷!”


    你居然把我丟下了!


    “嗷!”


    你沒有良心!


    “嗷!”


    快給我道歉!


    “……”


    冉冉壓製住想揍它的衝動,笑眯眯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轉身開櫃拿了個新網球,塞到它嘴裏,溫和地輕聲表示:“再叫,就把你趕出去哦。”


    “嗚~”被摸頭的哈士奇很開心,愉快地咬著球到一邊玩耍了。


    剛搞定科科,霍雨淮就抱著美味進了門。


    冉冉一看到美味,頓時就迎了過去,小心地把它從霍雨淮懷裏接過來。


    美味本來耷拉著腦袋半睡半醒,一到冉冉手裏,它的黑眼睛立馬就睜開了,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裏拱不說,還伸出舌頭親昵地舔她的手心。


    “白養它這麽多年了,”霍雨淮換完鞋,極自然地抬起冉冉的下巴,親了親她的嘴角,“我去接它的時候對我愛答不理,一見到你就開始賣乖。讓宋煜管我還是不放心,就把它們都帶迴來了,你家裏可以養嗎?”


    冉冉舉起美味,擋住霍選手的進擊,然後轉身就往屋裏跑:“沒事,反正我媽不在家。”


    霍雨淮這次迴來,不僅把美味和科科帶迴來,也把他的行李都帶來了。


    他拎著箱子去客房,拿了毛巾、t恤和短褲,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澡。


    他洗完出來,冉冉正在臥室裏和美味玩。


    美味很喜歡她書架上高層擺著的那排固定空花盆,鑽到裏麵就不願出來。冉冉怕它掉出來摔了,隻好踮著腳尖、伸手護著它。


    她身上穿著的睡裙是她高中時的,本來就不算長,她這幾年又長了個子,如今裙擺隻到她大腿。她又踮腳抬著胳膊,裙擺更是上提,堪堪遮住大腿根。


    霍雨淮的眼神在她的腿上掃了幾眼,幹脆地走了進來,邊擦頭發邊遞給她張票:“遊樂園是mn旗下的,前幾天顧深就給了我票讓我給你,忙忘了。過幾天開業,一起去?”


    冉冉看著那張和上午分開前季明航遞給她的一模一樣的票,剛伸出去的手又縮迴來了。


    ……


    說什麽忘了,霍選手你這樣可不行啊!


    我都答應壯壯要陪她去了,你哪怕早一天跟我說呀!


    霍雨淮挑了挑眉,看她。


    冉冉隻能硬著頭皮,結結巴巴:“這個,我吧,今天去寄比賽稿的時候,遇到了薛薇,就是紀明帆的真~女朋友。然後她就邀請我跟她一起去遊樂園,當時我又不知道你也想去,所以,就答應了。”


    越說氣越短。


    霍雨淮不置可否地把票收了迴去,塞到他褲子的後兜裏,然後轉身往外走。


    冉冉急了,抬腿就想跟上她,結果剛動了一下,腿就撞上了旁邊的電腦桌。


    老式電腦桌的鍵盤托盤邊緣用的是鐵包邊,以前她在家時就經常被這個鐵邊劃傷,還是用紙把邊包住以後才好了。


    這幾年她不在,包著的紙掉了也沒注意,剛才一著急,大腿實打實地撞在了那塊翹了邊的鐵皮上,直接就劃破流了血,傷口有食指那麽長。


    霍雨淮聽見動靜,一迴頭就看見冉冉抱著大腿呲牙咧嘴。


    他小時候經常打架見血,並不覺得那點小傷算什麽,但傷在自己身上和在冉冉身上,感覺可不一樣。


    看著她那條雪白大腿上的血口子,霍雨淮心裏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臉色看起來更差了。


    “別、別罵我!”冉冉看到他的臉色,下意識就喊出這一句。


    霍雨淮臉一黑,扶著她坐到床邊,蹲在她跟前,撩起她的睡裙看她的傷。


    “藥箱呢?”他冷著聲音。


    “……在客廳,電視機正下方的櫃子裏。”


    好嚇人tat


    霍雨淮起身去拿藥箱,順便把美味抱了出去,塞進籠子裏。


    冉冉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倒也不疼,就是擦破了層油皮,流了點血,沒怎麽傷到裏麵。


    但霍雨淮才不聽她說,板著張臉,拿出棉球和藥水就要給她上藥。


    她的睡裙老往下滑,裙擺邊緣不斷碰到傷口,霍雨淮撩了幾次就沒了耐心:“自己扯著!”


    兇什麽兇!


    我要拉高自己的裙子方便你上藥,還得壓著腿中間的裙子防止走光,更辛苦好不好!


    但很快,冉冉的注意力就放到了霍雨淮身上。


    她低頭,看著他燈光下細長的眉眼、筆挺的鼻梁,還有眼角被她戳出來的痣……


    “嘶!輕點!”


    是霍雨淮給她擦藥的手失了輕重。


    “你幹點別的,別盯著我看。”


    他用手背抹了一下耳朵,蹙起好看的眉頭。


    耳朵紅了。


    害羞?


    她坐著他蹲著,這個高度撩男人不能再好!冉冉伸出手,捏住霍雨淮發燙的耳朵,搓了搓。


    軟!


    霍雨淮沒理他,低頭往新拿的棉花球上倒藥水,冉冉立馬就得寸進尺了。


    她的手指順著他的耳後往下滑,輕輕地來迴撩撥,撩得她自己都覺得指尖發癢。


    突然,她的手指不知道滑到了哪兒,一直無動於衷的霍雨淮手猛地一抖,手裏的藥水瓶沒拿住,直接掉到了冉冉裙子上,紫紅色的藥水浸了她半身。


    冉冉嚇了一跳,隨手把藥水瓶揮開,結果剩下的小半瓶就全灑在了霍雨淮的t恤上。


    ……


    (t▽t)


    霍雨淮扯了扯嘴角,抬起手就把t恤脫了,但小腹上還是沾了點藥水的紫色,他用手指蹭了兩下,沒蹭掉。


    冉冉一下子就意識到了藥水染色的問題,連忙把裙子提起來,不讓布料貼到身上。但她的動作幅度有點大,裙子一撩,裏麵的內褲就露在了霍雨淮眼裏。


    猶豫了一下,她又捂著臉想把裙子蓋迴去,卻被霍雨淮攥住了手腕。


    “就這麽撩著,我把藥給你上完。”


    見冉冉要掙,他挑眉:怕什麽,我又不是沒看過。”


    開什麽玩笑!


    不,等等,他確實看過。


    她第一次到外婆家做理療的那一天,她被他騙了,主動撩起裙子被他看到了內褲。


    蝴蝶結的,屁股後麵粘著毛絨兔尾巴。


    跟她今天穿的還是同一條。


    這麽一想,她連坐都坐不住了,但一使勁就扯到了傷腿,傷口又裂了一點。


    疼!!!


    冉冉老實地坐了迴去,抱著腿讓霍雨淮擦藥纏布,至於內褲什麽的,她扭著脖子在看窗簾上的花,才不清楚呢。


    但就是因為她逃避著不去看,霍雨淮手指碰到她大腿的感覺才越發清晰。


    他是不是靠的有點太近了?


    都感覺到他的唿吸了!


    緊張得大腿要抽筋了!


    好容易等他收拾完,冉冉立刻梗著脖子下逐客令:“我要換衣服!”


    霍雨淮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彎著唇角問:“要我幫忙嗎?”


    “我傷了腿又沒傷胳膊!”


    霍雨淮盯了她一會兒,看著她染上胭脂色的臉,輕笑了一聲,握住她攥著裙子的手,順勢起身,把她壓倒在了床上。


    “我的腿……”


    “碰不到。”


    “你別……”


    “是你先撩我的。”


    冉冉這件背心寬肩帶的家居裙,本來就鬆垮垮地麻袋一樣套在身上。這樣一倒,都不用霍雨淮動手肩帶就隨著她的動作滑下了肩頭。


    他握起她的食指,往自己的脖子上劃,邊劃邊把身子低下來,滾燙的胸腔壓到冉冉身上,隨著他的唿吸微微起伏:“看,你剛剛就是這樣來撩我的。”


    男人擅長無賴,尤其在床上的男人。


    霍雨淮平日裏說話字正腔圓的,連尾音都不怎麽帶,但現在,他說出的每個字都仿佛含著種*的調調,光是聽他用發出這種聲音的嘴唇在耳邊摩挲,冉冉就沒有了去掀他的力氣。


    但她又不甘心就這麽妥協,所以還是象征性地朝著他胸口推了幾下,直到被霍雨淮製住才泄勁。這是她活了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深刻認識到,什麽叫做“半推半就”。


    屋子裏的燈很亮,白熾光,灑在霍雨淮光裸的肩頭就像鍍了層霜。


    他身材很好,渾身沒有一點多餘的肉,肌肉的線條紋理像是被設計圖稿出來的,緊實而有力,光是虛虛地罩在她的身上,就讓她覺得喘不過氣。


    連皮膚都平滑甚至細膩,展現在冉冉眼前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讓她挑不出半點瑕疵。


    除了眼角那顆她留下來的痣。


    燈光閃了一下,染著紫藥水的睡裙很快就被霍雨淮一點點扯下去了。


    那裙子很鬆,冉冉洗澡的時候都直接從腳扯下去,對現在的霍雨淮來說,更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他親著她,趁她盯著天花板犯迷糊,兩手稍一用力就把她翻了過去。沒等她抗議出聲,他的嘴唇又落到了她的耳後,沿著裙子被扯下的方向,慢慢地吻下去。


    裙子拉下腰際,拉下腳尖,冉冉的臉埋在胳膊之間,咬著嘴唇濕著眼睛,除了微微顫抖著的後背,半點聲響都沒有。


    片刻後,霍雨淮微撐起身,跪著向上挪了挪,又去親冉冉的臉。


    冉冉把臉埋得更深,死活不肯理他。


    他笑了笑,把手指插/////進冉冉手臂的空隙裏,用手指背去蹭她貼在床單上的嘴唇。


    冉冉被他撩地心頭冒火,兇勁兒全都出來了,一口咬住他指節上的肉,狠得沒留一點餘力。


    霍雨淮卻哧笑出聲,然後眯著眼睛野了神色,後背的曲線繃得如狩獵時蓄勢待發的獵豹。


    他要得到他的獵物了,這以後,哪怕要經曆惡戰,哪怕要流血犧牲,他都毫不畏懼,本來守住獵物,就是場要豁出命去的戰鬥。


    在冉冉看不到的角度裏,霍雨淮近乎虔誠地親了親她的頭發,眼神裏有種固執的決絕和溫柔。


    小女孩,我已經扼著你的脖子站在了懸崖峭壁上,我不後退,也不許你後退。


    從今以後,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我和你,我們誰都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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