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負擔沒有了,薑續一到晚上還是不由自主會為睡眠問題焦慮。

    初武在屋裏忙得直打轉,囉嘰吧嗦的,“唉!別用薄荷牙膏!刷完精神抖擻怎麽睡覺?喏,那不是給你買了支蜂蜜牙膏嗎?用那個!來來,刷牙前先喝一杯牛奶。”

    薑續聽話地接過牛奶,初武給他熱的溫度剛剛好,沒有煮開,捧在手裏熱乎乎的。薑續抿一口,睫毛上都是亮晶晶的淚花。

    初武把平台上的拉門鎖上個大鐵鎖,薑續問:“鎖起來幹什麽?”

    初武心有餘悸的道:“平台上可沒有防盜網,你發神經爬出去不摔死啊?以前不知道你在平台上逛遊,現在想起來真恐怖。”

    薑續無語。

    初武檢查一下各個窗戶,都有防盜網,飼主很滿意!

    薑續含著一口牛奶唧咕:“你把平台門打開啊,我要去廁所刷牙……”

    初武催道:“快點快點!”

    忙完所有事了,初武上床抱著薑續,在他額頭上吻一吻,柔聲說:“睡不著把我叫醒,我陪你說話。”

    薑小豬是隻聽話豬,溫順地點頭:“知道了。”

    光頭前一秒還說要陪人說話,下一秒就睡得雷打不醒了。薑續摸摸他的臉,滿心慶幸自己能遇到這麽好的男人,他在他的唇上印了個吻,然後躺在他身側,陶醉似的看了一晚。

    天快亮時,薑續睡著了,這一迴睡得很安心。

    初武可沒有那麽安心,他被一陣怪聲音吵醒了,睜眼一看,差點沒氣死。

    薑續拉了幾把平台的門,沒打開,在屋子裏繞了一圈,找到初武的褲子,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準確無誤地找到平台的鑰匙,打開門,走出去。

    這,這哪是夢遊啊?初武氣得直翻白眼,忙跟出去,薑續一個人擱平台上手舞足蹈呢,初武謹慎地靠過去,低聲喚:“薑續。”

    薑續說:“光頭,我餓。”

    初武:“噗……”你個豬!

    薑小豬迴床上後又睡了一個小時,初武躡手躡腳地給他準備了豐盛又清淡的早餐,這才躺迴床上,本想等薑續醒,可是躺了十分鍾,就又睡過去了。

    王醫生再次見到薑續時,這個病人臉上有了點血色,雖然睡眠時間每天隻有兩個小時,但精神卻是好很多了。

    初武這次坐在薑續身邊一起聽,希望自己能多了解一點。王醫生給薑續減了一點藥

    量,鼓勵道:“你以前比現在更嚴重,該怎麽調整心態應該算是經驗豐富了,那次能好起來,這次也一定會好,要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桌子下,薑續拉了拉初武的手,五指相扣。有飼主這樣愛護,什麽樣的苦難過不去?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個道理初武知道,他希望薑續這段時間什麽事都不要做,安心養病就行。可惜薑續認真起來就是個工作狂,李英俊弄來的項目忙得他焦頭爛額,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抱著筆記本,十指不離鍵盤,做好飯端到他麵前,他隨便敷衍一句:“等下。”

    一等等了兩個小時,初武忍無可忍,熱好飯菜,揪住他的耳朵拖到飯桌前,低罵:“拚什麽命啊?”

    薑續揉耳朵,很委屈,“李英俊說這個項目比較急……”

    “你不要做了不行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醫生都叫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忙碌不要太過用腦不要給自己增添壓力……”

    薑續捂住耳朵,“知道啦知道啦!這個項目接過來總要做完吧?做完我就當米蟲行了吧?”

    初武沒理他,先盛碗湯遞過去,不忘囑咐道:“燙,慢慢喝。”

    薑續端著碗小心喝一口,唇角盡是滿滿的笑意。

    初武把飯盛好擺他麵前,疑道:“你笑什麽?”

    薑續蘭花指豎起來戳了戳,“我笑你賢惠的呦~~”

    初武冷眼,轉移話題:“吃紅蘿卜。”

    薑續眉頭一皺:“不愛吃。”

    初武二話不說往他碗裏夾紅蘿卜,“不愛吃也得吃。”

    “不愛吃——”薑續把紅蘿卜往碗外撥。

    初武從鍋裏端出清蒸九節蝦,挑釁地看著薑續。

    薑續把紅蘿卜撿迴來硬著頭皮吃下去,然後星星眼迴看主人。

    主人點頭,“這還差不多。”把九節蝦放在桌上。

    豬仔精第一時間伸出爪子捏住一隻大蝦,連殼帶肉地嚼起來,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初武低頭認真剝蝦殼,把蝦肉放進薑續碗裏,順帶碼上炒筍片,紅蘿卜,青菜。

    薑續囫圇吃了個幹淨,抹抹嘴巴,吮吮手指頭,兩蹄在衣服上蹭蹭,爬迴電腦麵前繼續工作。

    初武無奈,把碗筷收拾起來拿去洗洗刷刷。

    薑續自己會找鑰匙這件事被初武發現後,他想了個好辦法,把平台的門鑰匙壓在自己枕頭

    下。薑續哀怨地看著他,問:“我晚上是不是很吵?”

    初武把他撈進懷裏親一口,安慰道:“一點都不吵,我巴不得你再吵一點,最好每次都能把我吵醒。我就是擔心你的安全而已,你千萬要放輕鬆,別有心理負擔。”

    豬的藥由飼主保管,半片都不給多吃,豬按規定吃了一片藥,乖乖躺床上等睡覺。上半夜輾轉難眠,把初武吵醒了,兩個人聊聊小時候的事,幻想一下如果兩個人沒有那幾年的空白時光,現在是不是會更幸福。薑續談著談著就枕初武手臂上睡著了,初武不敢換姿勢,怕吵醒他。薑續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始夢遊,滿屋子打轉的找鑰匙。

    找!找去吧,哼哼哼!初武坐起來伸伸腰,齜牙咧嘴地揉揉被枕得酸痛麻痹的手臂,抬眼看到薑續正眼神迷茫地望向他。

    初武心裏一咯噔,趕緊躺結實,一動不動。

    薑續走過來搖晃初武,念念叨叨:“起來起來,給我鑰匙給我鑰匙……”

    初武裝死。

    薑續朝那大光頭劈頭蓋臉一陣亂拍,發脾氣了,“給我鑰匙——”

    這死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找機會打我!初武氣壞了,決定以後藏鑰匙再也不能被他瞧見。

    好吧,初武第二天費盡心思把鑰匙藏起來,夢遊的薑續翻箱倒櫃找不到鑰匙,連初武的枕頭下也摸遍了還是沒找到。

    初武得意得直哼哼:讓你找幾次找不到,以後就別惦記著到平台上閑逛了。

    薑續出不去,急得在臥室裏轉圈圈,摸摸筆記本,搖頭,摸摸電視,搖頭,摸摸初武的光頭,還是搖頭,眉毛擰在一塊。

    初武納悶了:這小子想幹什麽?

    薑續走進廚房裏,摸摸煤氣灶,搖頭,摸摸暖水瓶,搖頭,摸摸電飯煲,他的眉頭鬆開,傻嗬嗬地笑了。

    初武屏住唿吸看著。

    薑續拉下褲子,掏出小和尚……泚……

    對著電飯煲尿尿……

    初武差點吼出來,幸好及時捂住嘴巴,氣得兩眼昏花。

    韓謙將薑續住院後自己該做什麽都計劃好,卻病倒了。這一個大忙人整天為工程項目忙得腳不點地。春天忽冷忽熱的,不知什麽時候染了點感冒,沒多注意,撐了幾天,體溫一路攀升。男人不會照顧自己,尤其是沒有老婆又自以為是的男人,更是認為自己是鐵人,韓謙就是典型代表,直到發燒發到度半,一大早昏昏沉沉地起

    不來床,這才驚覺自己居然生病了!

    韓謙勉強吃了些稀飯,完全是為了配藥而吃的,稀飯下咽時喉嚨痛得難受。洪安東側身倚在他身邊,手掌覆在他額頭上,一臉奸笑。

    韓寶寶鄙夷地看著洪安東,“洪叔叔,你量我爸的體溫已經量了十分鍾了,可不可以把你的爪子從我爸臉上拿下來?”

    洪安東搖頭晃腦地:“寶寶,你趕緊去上學,別在這打攪大人。”

    韓寶寶做英雄救美狀,大無畏道:“我不能把我爸單獨留下來!”

    韓謙欲哭無淚,揮揮手,“寶寶,你去上學吧,都遲到一節課了……”

    韓寶寶懷疑地看著洪安東,“洪叔叔,乘人之危不是英雄好漢哦。”

    洪安東慈愛地打量小丫頭,“寶寶最近用成語的水平真是突飛猛進啊!乖乖去吧。”朝保姆揚揚下巴,“快送她去上課!”

    韓寶寶一步三迴頭出了臥室,韓謙禮貌地:“洪總,請把你的手拿開。”

    洪安東挪開手,換上嘴巴,在韓謙熱騰騰的額頭上啵了幾口,“韓謙謙,你怎麽病了也不和我說?多虧了寶寶掛電話給我……”

    “你很無聊……”韓謙如果不是全身無力,真會一拳把他掄到太平洋去。

    “我不無聊,最近忙的要死,你也是知道的。”洪安東粘上,照著韓謙的嘴巴快速親了一下,不敢多逗留,怕又被咬了。

    韓謙惡寒,出了一身冷汗,努力推開他的臉,軟綿綿的反倒有那麽點欲拒還迎的姿態。

    洪安東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臉上,嘿嘿傻笑。

    韓謙惡狠狠地給他一個巴掌,無奈力氣不夠,不輕不重的,摸得洪安東全身麻酥酥的。受虐狂把臉湊過來一迭聲說:“多打幾下多打幾下!”

    韓謙抽抽嘴角,轉個身子,摸出手機給王醫生掛電話,詢問薑續的事,王醫生胡謅道:“他的病情已經明顯好轉,又不住院了。估計也就是季節性的輕微複發,還找不到誘因,但控製得不錯。”

    韓謙聽了很不是滋味,不自覺地支起身子,脫口而出:“誰讓你控製得不錯了?”

    王醫生好笑,“韓先生,我不懂你什麽意思,治病是我的工作,我總不能幫您把他逼瘋。”

    韓謙立時語塞,頓了頓,壓抑怒氣沉聲道:“王醫生,你好自為之!”

    王醫生一愣,悶哼道:“謝謝提醒。”

    韓謙掐斷電話,重重喘口氣,一陣頭暈。

    洪安東皮笑肉不笑地:“你想把薑續逼成瘋子,你就好控製他了,對吧?”

    韓謙不應,鬆了勁躺倒在床上。

    “你別再做這打算了,當我死人啊?你會搞破壞,我也會。”洪安東脫了西裝,鑽進韓謙的被窩裏。

    韓謙低吼:“滾出去!”

    洪安東八爪魚狀從背後抱牢他,“我最知道你的心意了,其實我也和你一樣,巴不得喜歡的人天天都生病,天天都乖乖任我擺布。”

    “滾!”韓謙嘶吼出這個字,喉嚨都要著火了。

    打情罵俏,多甜蜜的打情罵俏~

    “韓謙,你有病,你需要看心理醫生。”

    “你才有病,你才需要看心理醫生,你他媽需要看獸醫!”韓謙喘了好幾口氣,咬牙切齒的暴粗口。

    洪安東笑彎了眼,在他肩胛上輕咬了一下,呢喃道:“好好好,我陪你看心理醫生,你陪我去看獸醫行不?別吵了,吃了藥就趕緊睡覺,我最近也嚴重睡眠不足,我們一起睡。”

    韓謙氣得發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藥勁又上來了,眼皮直打架。

    洪安東在他身後,暖語道:“韓謙,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脾氣還沒這麽暴躁呢,你該改改了。”

    “我改不改不關你的事!”

    洪安東自顧自說:“你以前偶爾還會笑一笑,笑起來還真的挺勾人,把我迷慘了……現在已經很久沒見你笑了,你沒必要過得這麽苦。”他用手指穿過韓謙的短發,有點陶醉。都說脾氣壞的人頭發是硬茬茬的,可指間的頭發細軟柔滑,帶著對方的體溫,帶著他喜歡的人的氣息,讓他一時迷失神智,他靠近韓謙的耳朵——“韓謙,別和我較勁,要打要罵都沒關係,別拒絕我。”

    韓謙合上眼睛,心力憔悴。什麽都不缺,就缺一個擁抱,誰的胸膛不重要,暫時靠一靠就好。

    韓寶寶放學迴來,看到她爸被擠到床角,睡著了,至於洪叔叔,大字示人,灘了一枕頭口水,還有序地打著唿嚕。

    韓寶寶嫌惡地齜出一口白牙,迴頭對保姆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小聲說:“別吵!”輕手輕腳地跑出臥室,把門帶上了。

    六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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