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洲大附中的球員都不知怎麽收拾的東西,手機也全都是家人打來的電話,無非是一些安慰的話語,什麽不用上心來年再戰之類的,輸了球感覺全世界都在拋棄你,但家永遠是你溫暖的港灣g。


    雷東很感激這些慰問電話的及時,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麽做球員們的思想工作。


    至於雷東嘛,一離開球場,鑽入更衣室前倪雅就火急火燎晃著胸前的工作證來到了他的麵前,二話不說衝過去,在稀疏幾個工作人員的眼皮底下給了雷東一個大大的擁抱。當時的葉世一眼神複雜地開溜了,心情低落的雷東也顧不得太多,盡情抱著倪雅,沒太多話也沒太多動作,隻寥寥幾句,倪雅便像冬日裏的火把,熱烈而又無聲地給雷東給予溫暖。


    重色輕友的馮布率先打了一波越洋電話給甘雯露慰問,今天俱樂部放假,教練不上班,但他在德國時間的一大早就去了俱樂部的健身房,一邊做體能教練布置的訓練計劃,一邊看看比賽,正好時差趕上了,可做著做著就不做了,開始全身心看比賽了。


    說實話,比賽他看得是真揪心,但結果是這樣也沒什麽好說的,心態控製不好,一樣是技不如人。


    照理說,球隊輸球對甘雯露來說影響最小,全國大賽結束後她就要離開球隊好好準備考試了,但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離開,甘雯露不免有些遺憾,雖然在球隊隻有短短的幾個月,但她在這裏感受到了無限的活力,以及年輕人為夢想拚搏而努力的樣子,也鼓舞了她想出國深造的心思,就從意義上來看,甘雯露對這支隊伍感情深厚,非常不舍。


    確定甘雯露沒什麽太大的心理負擔後,馮布才掛了電話打給穆則帕爾。葉世一吳泉那倆小子估計手機都被打爆了吧,畢竟除了接父母的還要接別人的。現在讓馮布最擔心的,是那個本就有心理問題的小子,決賽輸了,正常人心裏都難受,他估計更甚,就怕有什麽出格想法......


    馮布一個電話打過去,果然,穆則帕爾接了電話後也不說話,隻寥寥會幾句“嗯”“啊”,比牙牙學語的小孩多說不了幾個字。


    穆則帕爾隻是不想說話,意誌消沉了一點,比賽輸了誰都不好受,但穆則帕爾還不至於因為比賽出現什麽過激的想法,他是有過心靈創傷,而不是有狂躁症,不是所有心理患者都是有極端思維的。


    相反,穆則帕爾因為輸球收到了許多關愛問候,隊友之間點到即止的安慰,他們自己都頂著一臉淚去安慰別人的樣子讓他非常感動,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在遠方務工的父母也打來個電話,一說才知道,原來他們兄弟倆的比賽,父母都是一場不落地再看。兩兄弟頓時哭成了淚人。


    “你喜歡足球嗎?”最後放下電話前,馮布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喜歡。”臉上已經幹枯的淚痕還沒來得及擦去,穆則帕爾斬釘截鐵地迴答道,“我喜歡它帶給我的一切。”這一切,包括足球帶給他的親情與友情,這是以前從未感受到的炙熱。


    “想接觸更多的足球嗎,放開眼界的話,足球會帶給你更多的東西。”馮布現在就希望給穆則帕爾樹立一個新的目標,忘掉現在失敗的痛楚,畢竟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想。”道理穆則帕爾不是不懂,隻是現在想要快速調整過來,還是太難。


    “那我也不多說廢話了,我等著你,記得別讓我失望啊。”


    “你誰阿,我有必要不讓你失望麽。”過了那麽久,馮布還是那麽臭屁。穆則帕爾難得和馮布開了個玩笑嗆了他一下。


    馮布明顯楞了一下,隨即放下心地笑了一句“去你的”便道別了,放下手機,對麵鏡子的他,眼眶中竟也撰著不甘的淚水。


    雖然馮布沒有和隊伍戰到最後,但他還是能感受得到,在夢想,在冠軍前一步倒下,離成功複仇隻差一步的不甘,會有多折磨人。


    “竟然沒有贏......唉——”


    折戟沉沙,上海再次成為葉世一他們的傷心之地,比賽結束後,洲大附中迴去宿舍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馬不停蹄搭上迴家的高鐵,即便麵對各路媒體的盛情邀請也不為所動,甚至有家媒體直接在高鐵站截住了洲大附中。


    媒體的口香糖屬性在此展露無疑,無奈,最後在林植的強烈要求下,雷東才代表全隊出去接受無賴的采訪,在高鐵站門口代全隊球員做個迴應。


    “我們當然不能接受亞軍這個稱唿,畢竟以我們球隊在實力絕對配得上冠軍的榮譽。”雷東麵對鏡頭直言不諱,讓記者小姐姐大吃一驚,按照采訪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再接再厲下次再戰”這樣的迴答麽,怎麽一上來就氣衝衝的?


    “其實貴隊的努力大家也能看在眼裏,昨天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隻是從結果來說或許不能如您的願。”記者小姐姐想努力挽迴一下雷東的形象,不至於讓他成為一個輸不起的人。


    “當然不如我們願,沒辦法,足球比賽就是這樣,不是誰配得上就一定配得上,當然是贏的人才配得上,隻是我們球員上下一時間還難以接受,明明努力了這麽久終究還是差了一點,要說沒有心理落差是不可能的。雖說我們可以打出下一年再戰的旗號,我等到起,但有些球員可能等不起。”


    “為什麽等不起?”記者小姐姐可能功課沒做好。


    “教練隻是我的工作,今年我不行可以明年再來,但別忘了,小球員們的機會可不像我這麽多,青春隻有一次,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再也迴不來。”


    雷東留下一個遠處的背影給愣愣的記者小姐姐,拖著大箱小箱過了安檢。


    迴到學校,校長本來還想給球隊各人安排接待大會,雖然沒有冠軍,但亞軍也是一個不錯的榮譽啊。雷東是想拒絕的,他以為校長會和國內其他上司一樣,搞的那什麽接待大會其實就是領導開心大會,上去讓球員們發表一下感言,什麽感謝學校之類的話語,校長或許是開心了,但球員們全都是懷著敗軍之際的沉重心情迴來的,痛苦麵具都還沒有摘下,換在心情好的時候可能會扯幾句,現在來搞這什麽狗屁接待大會,不是純粹堵心麽。


    你要真想接待,就早點讓孩子們迴家吧,家才是最好的歸宿,整個暑假忙著比賽也沒有迴過家,全都待在外麵征戰,現在結束了還不放他們迴家,還是人麽?


    於是在雷東的出麵下,校長也隻好收迴成命,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星期,校長大手一揮,將外地球員的路費全包了,就算疆區那兩孩子坐飛機迴去也照樣包。


    校長可不是白白大方的,就在自家球隊打入決賽後,省足協的官員立馬就發來了賀電。進入了決賽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最差都能拿個亞軍,這成績足矣讓他們今年的工作績效達標,可不把他們給樂壞了。


    省足協那幫領導滿意了,那以後的好處不是杠杠的?隻要想到好事,洲大附中必定少不了一杯羹。


    球員們一一離開學校,等交代完最後一個離校的球員一些調養身體的注意事項後,甘雯露也含淚不舍地送上了即將遠去的送別信,本就寂靜的學校徹底陷入了無盡的荒蕪當中,隻剩下了無家可歸的宋義整日待在學校的教室宿舍當中。


    當然,還有一個因為老婆還在工作加班迴不了家,待在家無聊而迴到學校的雷東。本來兩人待在學校無所事事,除了看球賽還是看球賽,偶爾還會聊聊下一年的帶隊計劃,但聊不到五句就被各自打斷,然後過幾分鍾又開始聊迴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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