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老人隨著輪椅的轉動而遠去,王延平目送兩人遠去,微微鞠了一躬,而後,特等席房間的門,“嘭”地一下關上了g。


    雷東喋喋不休地就點球手順序的問題和葉世一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其實雷東早就決定好了順序,隻是和葉世一有了分歧。葉世一認為,他應該排到最後踢,在第四或者第五的順位上。這並不是為了出風頭,而是因為這兩個位置壓力最大,葉世一覺得自己最能勝任。


    雷東怎麽不會知道他的小九九?狗屁的抗壓,他姥姥的這小子就是想在傅明晨麵前出風頭,而第五位恰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點球順序,可以說所有的目光都分在了這個位置。雷東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掩飾,葉世一甚至都不想說出自己要承擔壓力這種借口。


    “不行,你給老子第一個上,好好地做個表率!”危急關頭,雷東也氣上心頭,整個身體的血管仿佛處於沸點,隻要發生什麽事隨時會爆,他也不跟葉世一羅裏吧嗦,直接敲定了葉世一的出場順序。


    第一個點球尤為重要,必須要進,需要給絕對有有把握的人去主罰,因為這一個球直接帶動第二個、第三個以及後麵其他球員的情緒,要不然後麵人的壓力太大,踢點球不是技術問題,主要是心理壓力,心理穩定後麵就好踢了。葉世一現在點球穩得一筆,是隊長,又是整個球隊的主心骨,舍他其誰,至於壓力問題更不用操心,現在還想著和傅明晨爭一爭高下,還想著擺出自己的個人英雄主義,這麽看他根本沒有什麽心理壓力。


    第一個好布置,其他的第二個第三個就挑幾個腳法好一點的,此時雷東有些哀怨,為什麽艾克拜爾那麽早下場了,他還在的話起碼成功率會高一些,但哀怨也沒用,隻能將穆則帕爾放在第二位,左邊鋒放在第三位。至於這第四和第五位,著實讓雷東撓了很久的頭,不是糾結安排誰,而是糾結將吳泉安排再第四位還是第五位。


    理論上來說,第四位可比第五位重要好多,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前三輪有個閃失,第四個球員再有個三長兩短,第五個球員就不用罰了,隻能眼睜睜在眼皮底下看見別人捧著冠軍獎杯,然後打道迴府了,這種情況是有的。


    本著最好的球員不能留在最後的原則,雷東毅然決然將吳泉放在第四個,一定要到最後才決定勝負,還得讓對手罰第五個,第五個都不罰了,太便宜他了。至於最後一名,壓力大不大完全取決於前四個的主罰結果,如果一切順利,那最後一個主罰壓力也不大,可如果有一個閃失,他助跑的雙腿都會軟幾分。


    第五位球員是替補上來的後衛,雖然是後衛但腳法不錯,葉世一和他講了很久,無非就是別緊張和一些注意事項,例如助跑的時候小心草皮有沒有坑窪別滑倒,什麽不要過於追求死角的角度,隻要將球用力抽進球網裏麵去,往哪射都無所謂……葉世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向是在談天說地一樣輕鬆,讓隊友知道他們是一起戰鬥的夥伴,而不是上級。


    拍拍手,隊長的職責就是讓整個隊伍凝聚起來,捆成一根牢不可破的麻繩。洲大附中的球員們肩膀攀著肩膀,圍成一圈。


    “兄弟們,成敗在此一舉,大家不要有任何負擔,輸了一起抗,贏了一起歡!”


    葉世一做表率伸出手臂,其他隊友也紛紛效仿,大手小手疊成一座山,而後雷東宋義林植也來橫插一扛;甘雯露手不夠長,隻能依靠身材“優勢”從一條縫裏擠進人群,將小手疊上去,她這一生,可能都難以再遇到這麽深刻難忘的經曆了。


    “1,2,3——必勝!”


    “唿!”


    主裁判鳴了很久的哨,在各方的催促下兩邊球隊才踏進決定命運的場地。第一輪,兩邊都是派出雙方隊長應戰,看來明崇中學也很明白,第一個主罰的人有多重要,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洲大附中先罰,明崇中學次之。第一輪主罰,葉世一和傅明晨都穩穩將球罰進,兩邊都開了個好頭。接著第二輪也沒什麽問題,但是到了第三輪,率先罰球的洲大附中球員,也就是左邊鋒的點球被明崇中學的守門員猜對了方向,將這一球撲了出去。


    左邊鋒失魂落魄地跪在點球點前,伏著身子恨不得將頭埋到地底下去,任由不遠處的守門員握拳慶祝。比賽還要正常進行,但這位左邊鋒似乎是悲傷過度,他覺得是自己葬送了球隊勝利的希望而不敢抬頭,主裁判無奈過來先安慰幾句,總不能因為你的悲傷而中止比賽吧,心裏念叨道幸好你們還不是大人,要是大人可沒時間給你悲傷,過了就過了,擦擦眼淚就走人了,哪有機會給你在這哭天喊地啊。


    含著淚的左邊鋒迴到隊伍當中,隊友們都適時拍著肩膀摸摸頭寬慰著他,葉世一,用那張佩戴著隊長袖標的手臂環抱著他,嘴邊全是安慰的話。左邊鋒剛剛調整好心態,抬頭又一看,明崇中學卻成功罰進了點球,眼眶再一次紅了起來。


    第四輪,所有人的心都往上提到了嗓子眼,壓力對於雙方來說不在同一水平麵上,已經罰失一粒點球喪失主動權的洲大附中不容有失,擔子全壓在了吳泉身上;明崇中學相對來說小一點,但也不是絕對沒有,進了還好說,沒進就是自己生生將優勢葬送在手中。


    不可承擔的後果會加劇壓力的產生。吳泉揮去腦中所想的負麵後果,他環抱著足球親吻了一口,放在點球點上,看一圈對準自己的攝像機,若有若無地歎了一口氣。


    老爸老媽,秋城的老夥計們,還有小雙,你們能看到嗎?


    仰天深吸一口氣,吳泉望向前方,邁出堅韌的步伐,一段小跑,輕鬆將球罰進。


    隊友們歡慶吳泉的歸來,隻是美中不足,接下來出場的明崇中學也進了。


    輪到第五輪了,雙方出場的球員壓力不是一般大,你不能說明崇中學穩贏,也不能說失守一球的洲大附中絕對輸,萬一呢?點球大戰就是這樣,沒到最後沒人知道結局。洲大附中想翻盤也不是沒有可能,隻要罰進一球,同時明崇中學射失了這輪點球,點球大戰就可以繼續往後拖,隻要往後拖就還有機會。


    洲大附中的出場球員上去前被葉世一摁著一頓指導,動情之處還按著隊友的後腦勺額頭頂額頭,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傳功儀式,如果可以,現在的葉世一百分百想將自己的功力傳授給他。


    隻見這名球員穩穩將球罰了進去,保留了一線生機。現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明崇中學最後一名球員的身上——這便是壓力的由來。


    罰不進,就相當於前麵的成績都白拿,雙方迴到同一起跑線。


    足球本來已經安然越過了門線,罰最後一球的明崇中學球員都準備舉手撒歡慶祝了,但不合時宜的哨聲響起,將他拉了迴去,他連忙詢問怎麽了,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重罰。


    為什麽?這明崇中學球員當時就大吼,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主裁判解釋道是洲大附中的守門員提前向前移動了,按理說這是犯規的,要重罰。


    明崇中學球員還真沒注意守門員提前動了,心中窩火,媽的本來都進了,你給我吹個重罰是怎麽一迴事,但他又不能直接找裁判罵,隻能空口罵罵咧咧,問候著守門員家人。


    此時明崇中學球員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波動,這重罰的心態可就不一樣了,但守門員的心裏其實更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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