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智、力之鬥。智在前,力在後。智為先,力為根。


    妖獸比起同級魂修來往往要強大數倍,但為什麽大多時候,是人獵殺妖獸,而不是妖獸獵殺人?


    百戰之師,精銳虎騎,若中計被伏,那又有幾許可逃出生天?


    戰場之上,再強大的存在隻要沒有到真正的萬人敵的地步,那那必需要承認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腦的狂戰,永遠不是有序的黑殺的對手。


    狂化之後的雪女極為強大,等級雖然隻恢複到水晶三級,但肉身卻是水晶九級甚至更甚,而對於戰鬥的感悟和魂力的操控,更是鑽石九級的級別。


    再加上妖獸本身的天賦本錢,雪女一身魂力比之翡翠級魂修還要渾厚,全身堅若鋼,固如鐵,力大無匹,周身寒氣已經達到了連魂力都可以凍結的地步。


    如此存在,若是有靈有智,她可謂是這一片戰場之上無敵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擋下她,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擋住她。


    但偏偏狂化之後的雪女理智半點不留,自己人無法上前幫忙,麵對敵人的各種手段也完全是本能硬抗。


    正應了那句話。


    真是鐵打的身子,又能敲得了幾顆釘?


    杜維塞國這一方現在的兩個水晶級強正是當初參加了對沙齒國作戰的兩位。


    水晶四級的弗恩*杜維塞和水晶二級的斯派克*波特。


    現在杜維塞國一方的水晶級強者五去其三,隻剩下這兩人當中流砥柱,可謂是實力大損,之前兩人都已經想到了退兵,但一見雪女正常靈智,兩人又動了新的心思。


    他們兩人並不清楚雪女的情況,還以為就是一頭不怎麽受控製的戰獸,雖然是水晶級的戰獸,但是戰獸終於是戰獸。


    既然是戰獸,那就有易主的可能。


    “加把勁,繼續,這個畜生快要不行了,給我抓活的!我要古斯國的人看看他們出一這一記渾招的下場!”弗恩一邊對著雪女狂攻,一邊大聲指揮。


    弗恩*杜維塞,他是杜維塞家族本家之人,上一任國主之兄,算起來是肯尼斯的伯父,隻不過這個伯父之位也有點疏遠,所以肯尼斯平日對他雖然尊敬有加,卻並無太多親近。


    不過這並不影響弗恩對於杜維塞家族的忠誠。因為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家族,家族之中無人對他不敬,一點點的不親近,他哪裏在意?


    不過斯派克的心思就有些不同了。他隻是杜維塞國的一個供奉,而且因為其實力在當時的四個水晶級強者裏(厄爾絲剛晉升)是最低的,相對也是最受冷落的——當然,這個冷落是指的水晶級強互相之間的一種攀比。


    杜維塞家族的人再白癡,也不敢對水晶級強者不敬。


    斯派克也不算是一個朝三暮四之人,堂堂水晶級強者,對於一點點的地位差距看得也不是很重,但很多時候,很多小事的積累就會改變一些大事。


    斯派克就是在這樣的一件又一件的小事上麵慢慢的積累,到了現在,已經有了些別樣的心思。


    當然,他是個聰明之人,並沒有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出來,現在依然跟著弗恩對著雪女展開攻擊,但是他的攻擊卻總是落在雪女防禦最強的地方,看起來像是親自冒險攻敵之強,但其實他心裏的那個小九九卻另有打算。


    對於唐鬥這個人,斯派克其實是有一種欣賞的。


    人對人的欣賞有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麽道理。說直白一點就叫看得順眼,說得玄幻一點,就像命運始然。


    當初在沙齒國本國綠洲一役,斯派克一次見到唐鬥,就有了欣賞之意。


    這種欣賞在當時是沒有任何其他成份的,就像是看到一個名畫生起了稱讚之間一般,但是隨著慢慢的了解,這種欣賞就有了其他的意思。


    而之後唐鬥的一番作為,讓斯派克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對其更加的欣賞起來,甚至有一種……


    暢快感。


    在半個月前驚然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斯派克才終於看清自己在內心深處對於杜維塞家族的不滿。


    但也這僅僅是如此。


    而在這一場戰役開始之後,他的重心就開始再一次有了偏移。


    他現在看似攻雪女之強,其實說白了就是玩個手段。


    如果最後杜維塞國贏了,他不但是唯二的兩個水晶強者之一,還是一個麵對強敵而主動狂攻的功臣。哪怕是一直和自己有些不對付的弗恩也說不出什麽問題來。


    但若是古斯國贏了,那他沒有傷到雪女分毫的事實,也可以成為他的一個本錢。


    雖然現在的局麵明明是古斯國處在下風,連差點直接改變戰局的雪女都已經身陷危機之中,但斯派克內心深處卻有一種預感。


    那個預感告訴了他一個和當下情況完全相反的答案。


    離古斯國大勝,越來越近了。


    這種感覺來自於斯派克的作為一個水晶級強者的直覺,來自於古斯國退而不亂的軍陣,來自於林曉等人麵對當下情況依然不急不緩,沒有任何前來支援的態度。


    但弗恩似乎是因為之前的損失,或者是對於肯尼斯那邊的情況相當的自信,已經完全看不到這些東西了。


    弗恩現在一門心思的隻想幹一件事情,那就是把雪女活捉,然後讓這頭妖獸變成自己的戰獸,再命令她來攻城古斯國。


    以彼之矛還施彼身。


    殺不殺得死先不說,絕對會把人惡心到死就是了。


    弗恩甚至對於杜維塞大軍的管理都放下了。雖然作為高端戰鬥力,他並不是大軍真正的軍事統率,但是作為杜維塞國當下最強者,同時又是杜維塞家族的人,弗恩的話語權和決斷權在肯尼斯不在的時候,都是最高的。


    可是為了得到雪女,他把這些都放棄了。


    斯派克手中的長槍在雪女的手掌之上再一次“無功而返”。他已經發現了,雪女雖然無智,但並非無神。自己多次強攻對方按理說應該是被對方追著殺才對,但正因為自己數次看似強大,但其是幹強中幹的攻擊,雪女現在對他采取的態度就是不主動攻擊。


    隻要斯派克不主動出手,雪女根本無視他。


    所以斯派克現在就成了停在一邊等大招cd,時間到子就衝上去一臉拚命的放大招,但事實上則是暗中偷懶。


    這要是換到其他人還真不容易騙過一旁的弗,但是斯派克的戰魂特殊,卻可以讓他做到這種事情。


    魂力之環。


    斯派克的戰魂乍看上去,就是一個可攻可守的器物類戰魂,看起來相當的普通,甚至可以說比克勞利的戰魂還要普通。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杜維塞國有點被冷落的原因。因為這樣的戰魂讓他在同級強者之中是相當吃虧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克勞利,那種把普通戰魂修煉到可以壓製強力戰魂的怪胎世上從來都是不多的。


    但是斯派克的魂力之環卻絕對沒有表麵那麽簡單。


    魂力之環有一個特效,那就是魂力吸收。除了可以吸收敵人的魂力,降低敵人的攻擊效果,並且吸收魂力為己用以外,還可以讓自己的攻擊看似宏大,但其實根本沒多少攻擊力。


    這也是斯派克現在可以演戲的關鍵之所在,要不然的話,把一般的水晶級強者放到弗恩的麵前,絕對無法做到斯派克這樣的飆演技的。


    斯派克雖然不是一個朝三暮四之人,但卻是一個明哲保身之人,他對於權利,名譽完全不感興趣。甚至對於修煉一途的追求也並不強烈。


    水晶二級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生的終點。


    在杜維塞,很多人都覺得斯派克是一個生性隨和到不思進取的家夥。


    但斯派克自己卻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麽,那就是活下去!


    這世上有人為了欲·望可放鬆生命,自然也就有人為了活下去可以放棄欲·望。


    斯派克就是這樣的人。他並非無欲無求,但當發現自己的欲·望與生命有衝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欲·望。


    他現在和雪女在這裏飆演技,說白了就是為自己找一條後路而已。


    雪女或者已經狂化到無智的地步,但越是這樣作為妖獸的本能就越明顯。


    一個看起來嚇人,但怎麽打都不痛的家夥和一群看起來不嚇人,但是一點一點削弱自己力量的家夥比起來,孰輕孰重不需要心智都可以比較出來。


    弗恩看到斯派克後退,立刻就自己衝了上去,他現在也是一葉障目,沒有太過注意那些微小的細節,還真以為斯派克是在用這種三分鍾不出招,出招頂三分鍾的方式來消耗雪女。所以他不但沒有任何的戒備懷疑,反而大為感動。


    每當斯派克後退的時候,他就會衝上去。雖然不是以斯派克那種飆大招的方式,但也是招招重擊,與雪女打得難分難解。


    而那些白金級強者則一直在外圍遊走,中遠程攻擊一波接一波的海浪一般湧來。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消耗雪女的魂力。


    除了這些高手團,數百黃金級高手也在更外圍的地方掠陣,同時使用大型遠程攻擊器械來對付雪女。


    那些不時射出來的人腰粗的巨弩,雖然不會對雪女有任何的傷害,但是卻可以打亂雪女的節奏,將雪女拖入更加幽深的陷阱之中。


    另一頭,古斯國一方已經完全的收縮了防線,退到了三裏之外,與杜維塞國的追擊部隊再一次形成僵持態勢。


    現在見到雪女落入下風,林曉等知道內情的還好,那些不知道內情的就有點心裏打鼓了。


    本來看到自己一方突然多出一個水晶級的妖獸還是一陣大喜,結果沒想到大喜馬上就變成了大驚。


    那妖獸是沒腦子的。


    現在退兵三裏,雖然再次僵持,但一旦己方的妖獸落敗,甚至被活捉被易主,那之後又怎麽擋?


    古斯國這邊的人大多還隻動動心思,擔心一下萬一戰敗怎麽辦的問題,他們倒還沒有想到戰場反水之類的事情。畢竟第一集團軍的人**練日久,已經有了些軍人之氣,他們在戰後或者會有些陰謀心思,但在戰場上還是不至於的。


    而獨立軍團更是如此,在這個軍團的都是感恩唐鬥並且忠誠於他的,自然也不會想到背叛。


    但是拉蒙諾這邊的人就不這樣想了。


    之前就和馬裏攪合到一起的幾個貴族家主趁著戰局的混亂找到了馬裏。


    “大公子,看這古斯國也沒什麽厲害的,牛皮吹得山響,但真到了真刀真槍比試的時候,他們也沒什麽料。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其中一個大貴族的家主低聲對馬裏道。


    他們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戰場反水,臨陣反戈一擊。


    但是因為一開始古斯國打得順風順水,甚至直接滅了對方三個水晶級強者,把他們這些家夥一個個差點嚇尿,所以就把這些歪心思全都給收了起來。


    但是現在情況又有所不同了,他們那一肚子的齷齪就像是雨後的蘑菇一樣,又開始忍不住往外井噴了。


    馬裏自己也是一個自以為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之前被瑞安一言道破他的陰謀,當時是差點沒嚇尿,但是現在冷靜幾許,又開始有了新的心思。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那古斯國一旦勝了,也就是自己的死路了。而且現在杜維塞國雖然占了上風,但真等到對方幹掉那冰猿妖獸,怕也要損失不小,甚至水晶級強者再折損一個也未可不知。


    這個時候他要是舉旗反水,那不是比之之前所說的提供情報,破壞後勤之類的事情更有大功?


    男兒在世,要做就要做大。


    馬裏給自己心裏不斷打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有了作用,很快就有了效果,那被瑞安道破陰謀之後萎靡的情緒又高漲了起來。


    看著周圍幾個“心腹”貴族,他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決然:“當可做!”


    隻是他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後,他的兒子傑羅姆一直盯著他,目光之中另有一番深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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