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燃著昏黃的燭火。


    江雪玥在睜眼的那一刹那,唇上驀然一重,倏地被人捂住了嘴。


    她眼皮一跳,本能甩動手中的銀針償。


    卻是被人猛地扣住了手腕攖。


    但,許是那人不知她手中會有利器,一時沒有防備,腹內結結實實的被銀針,紮中,便開始發麻起來。


    江雪玥抬眼看向那人,那人立即開口,低沉的聲音,微微帶著點沙啞。


    “姑娘莫慌,我不會傷你,也請不要喊人,可好?”


    雖然與平常時候的不同,可能是好久沒有喝水,或是其他原因的緣故,導致聲音變得沙啞難聽。


    但,卻沒有刻意改變音色。


    這道聲音入耳,江雪玥眸色微閃,將他腹內的銀針,拔出收迴。


    她看著那人,甩了甩被死死禁錮住的手。


    那人似是明白江雪玥的用意,便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血液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滑去,滴答一聲,落在地麵上。


    江雪玥的視線,在地麵上轉了一圈,屋外,突然便響起了紛鬧的嘈雜聲。


    她望了出去,隻見屋外火光透亮,正一點一點的,往她這邊靠近。


    她迴眸,又看向那人。


    那人蒙著麵巾,瞧不見麵色如何。


    但依他手腕處血流不止,加之又中了她上了麻藥的銀針來看,想來,定是好不到哪裏去……


    微微思忖了一會,江雪玥道,“代史大人,你可否穿了便裝?”


    深邃如海的眼眸驟然眯起,那人有些戒備看著江雪玥。


    江雪玥卻是掀開薄被,迅速從榻上落地,邊穿靴子邊道,“雪玥認得出代史大人,是因為代史大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


    屋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她理了理裙擺,繼續道,“沒時間了,若是代史大人裏頭,還穿著便裝的話,雪玥可以幫大人,度過這一劫。”


    那人似是猶豫了幾秒,才扯下麵上的麵巾,露出了俊美蒼白的容顏。


    “如此,有勞郡主了。”


    ……


    …………


    “啪啦”一聲,靜謐萬分的屋子裏頭,突然響起了一道破碎的聲音。


    緊接著,屋外的火把迅速移動,往江雪玥這邊趕來。


    屋外頭的人,正欲敲門,房門卻是猛地被人打開。


    江雪玥略帶焦急的神色,在火紅的光線下,一下子顯露在眾人的視線裏。


    領頭的人,她不認識,但一看他的穿著打扮,想來是宮中的侍衛,又或者,是精兵。


    她睡了一天。


    今日,很多達官貴臣都來了誰,她也不知道。


    身後,還留了一絲縫隙,領頭的侍衛盯著她看,然後恭敬的問道。


    “郡主,可是有可疑的人,闖入了郡主的房間,屬下這就去教訓,驚嚇到郡主的賊人!”


    那人話音一落,便要往裏麵闖去。


    江雪玥揚起手攔住了他,“什麽賊人,裏麵的人,豈是爾等小輩,可以隨意冒犯的麽?!”


    帶頭侍衛一怔,從江雪玥身後的縫隙裏,望進去。


    隻見,屋內有身穿官袍之人,暗自垂著手,那手指上,赫然有血色從指尖滑落。


    江雪玥也跟著迴眸看去。


    她似是想起了什麽事,又轉迴了視線,喚了一聲,“紫卉。”


    旁邊的房門,立即被人打開,紫卉走到江雪玥的麵前,“郡主,喚奴婢何事?”


    江雪玥拍了拍她的手,麵色焦急,“紫卉,你快去幫我取一些紗布來,方才,我與代史大人切磋茶藝,杯子被我打碎了。


    代史大人為了穩住我的身形,不小心被碎片,劃破了手腕,我得給他上藥。你快去取藥,快去快去。”


    這一番話,解釋的清楚詳細。


    一般常人尋藥,有些迫在眉睫的,隻會說,需要什麽藥,什麽東西。


    而不會將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一聽,便覺得有詐。


    紫卉眸色微閃,卻是拱手道,“奴婢這就去。”


    紫卉好糊弄,可是領頭的侍衛可不好糊弄。


    聽江雪玥這般說,他心裏的疑惑更大。


    可有不好推開江雪玥,隻能是拱手道,“郡主,還是先讓屬下,去您房中搜查一下罷,若是碰上了賊人,郡主一個女兒家,著實不安全,太子殿下,會不放心的。”


    “可是,”江雪玥眉有慮色,“這畢竟是我暫居的地方,雖不是閨房,可這大晚上的,你們這麽多大男人,都走進來的話,有損我的清譽……”


    你還有清譽可言?!


    一個女兒家,大晚上的,在房中,與另一個大男人,切磋茶藝……


    那孤男寡女的,又顧及清譽了麽?!


    領頭侍衛盯著屋裏頭的那個,身著官袍的男人看,沒有錯過一分一毫。


    此人傷的是右手,而如今,坐在江雪玥屋裏的男人,傷的亦是右手。


    倘若,他不是代史大人,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劃破的傷口上,亦不是被瓷器割破的話,那就一定是那個賊人!


    明明,他是看著那人,往這邊跑的,有極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個人!


    既然眼前的女人,軟的不吃,那就隻能是來硬得了。


    大不了,便是被太子爺罵上一頓。


    區區郡主,與欲偷盜國之根本的,藏寶書的賊人相較之,有何可比性……


    稍稍一思索後,領頭的侍衛重重的道了一句,“郡主,屬下有令在身,對不住了。”


    話音一落,他用劍柄將江雪玥推開。


    隨後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的侍衛們,便一湧而進。


    江雪玥掃了一眼領頭的侍衛,清亮的眸色中,沾著一絲絲的嗜血,說出的話,語氣頗重。


    “放肆,你是誰的人,又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讓你敢不經郡主授意,強行闖入郡主房內的,還不快停下,當真是活膩了麽?”


    領頭的侍衛,恍若未聞般,大步流星的走進江雪玥的房中。


    直至,一直坐在屋內的,那個右手傷了手腕的男人,倏地一個轉身,重重的,便給了領頭侍衛一拳。


    “沒聽見郡主所言麽,張頭領?”


    男人的聲音極淡,絲毫不見剛才的沙啞之音。


    這一拳下去,極重。


    張頭領卻是很清楚的看見了,男人右手傷口上,細微的碎片。


    還真是碎片割傷的……


    還真是代史大人!


    張頭領心中一慌,突然就給身旁站著的一個侍衛,狠狠的一巴掌。


    “本將都說了,賊人不在此處,你非要說是在郡主這裏,看看,你看看,如今,你不僅讓本將得罪了郡主,還得罪了代史大人,你真該死!”


    那個挨打的侍衛,捂著臉,不敢說話。


    張頭領說著,麵上卻還帶著點怒意,然後一個揮手,直接下令道。


    “來人,把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侍衛終於才開口求情道,“頭領,不是小的錯啊,頭領……”


    這略帶恐慌的唿喊聲,漸行漸遠。


    張頭領肥嘟嘟的臉上,堆滿了笑,“方才都是那小子不識抬舉,眼瞎心瞎,誤導了屬下,這才引起了誤會,還請郡主和代史大人,莫要生屬下的氣。”


    “眼瞎心瞎。”江雪玥走上前,拉著李初然坐下。


    “張頭領此言,倒是挺傷人心的,好歹是跟了張頭領多年的兄弟,竟就這般的……”


    竟就這般的,成了你的替罪羊……


    淡淡的聲音,不輕不重的敲在了眾人的心裏。


    雖然江雪玥沒有說完,但後麵的言語,在場的侍衛,都曉得是什麽。


    領頭人,最忌諱的,就是臣心不服不協。


    江雪玥這是,在離間他與他手下的感情啊!


    張頭領麵上一僵,“屬下……”


    她挽起李初然的袖口,截了張頭領的話茬,“折騰的也夠久了,張頭領有話,不妨留著到外麵說去罷,本郡主這,沒空招待張頭領。”


    她話音落下,恰好逢紫卉取藥迴來。


    於是,張頭領被江雪玥忽視的,就更徹底了。


    ……


    張頭領憋著一肚子氣,出了江雪玥的房門。


    紫卉也被江雪玥打發了迴去。


    她伸手,用棉紗將李初然傷口處的碎片,小心翼翼的取下。


    適才,她用了銀針,紮了他的手腕,手腕是發麻的。


    隨後再用碎掉的瓷器,在傷口上,輕輕地劃了一下,他並不會有太大的痛意。


    隻是,他剛剛出手,甩的張頭領那一拳,有點重,導致傷口更加裂開,血流不止。


    江雪玥伸手,取過一旁的藥瓶,打開瓶塞,在他的傷口處撒上些藥粉,然後再用幹淨的紗布包紮起來。


    自始至終,她眼前的男人,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一直沉默寡言著。


    最終。


    終是在江雪玥,輕輕地道了一聲,可以走了之後,他開口問。


    “郡主,何以要幫我?”


    江雪玥看了他一眼,“那代史大人,何以去揍張頭領?”


    男人忽然安靜下來。


    他的視線,凝在江雪玥的身上,良久不動。


    江雪玥也任由他瞧,唇邊甚至還帶著點笑。


    李初然眸色微動,他站起身子,背脊挺得很直。


    “今夜,初然給郡主添麻煩了,日後,若是郡主有事相求,初然必定盡力而為。”


    江雪玥點點頭,幹脆的應了聲好。


    許是她應得太快,也許是,她臉上的表情過於隨意,李初然不由多看了幾眼。


    隨後,他朝江雪玥微微拱了拱手,朝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他輕聲道了一句,“初然適才所說,並非玩笑。”


    他沒有說笑。


    她不惜以毀了清譽,相助與他。


    於情於理,他都該迴之恩情。


    沒等到江雪玥的迴應,他眸色微閃,推開了房門,便離開了。


    江雪玥挑了挑眉梢,舉起茶杯,輕輕地酌了一口,眸色不明。


    她救他,不過也是在迴報十年前,他的救命之恩而已。


    沒有什麽目的。


    不選擇以一年前的,那種低調的方式幫他,是因為


    他的情況,與一年前,那個白眼狼的情況不一樣。


    一年前,白眼狼雖挾持了她,但他的手上的傷口,卻是用布條包住了的,血液滲透在布條上,並沒有流在地麵。


    故而,留下的血腥味,並不會那般濃烈。


    可,李初然的不一樣。


    他的血,滴在了地麵上,且,傷口傷在手腕處。


    這是個很明顯的地方。


    若不幫他掩飾一下,不將動靜弄大一點,一旦日後,有人質疑起來,她輕飄飄的一句證明,是不頂用的。


    隻能是,眾人一致為他作證,為他洗脫嫌疑。


    就是可惜了……


    江雪玥淡淡的歎了一聲,如此一來,她女兒家的名聲,此次,算是徹徹底底的,毀了……


    ……


    …………


    皇家人,一般提前三日來大觀音寺,以顯示皇家的優勢所在。


    等第二日後,便可以,隨大臣一同進行禮佛,朝拜佛像。


    一個上午,江雪玥都跪在佛像前禮佛。


    自然。


    不僅隻有她一個。


    百裏連兒,江雪玉都一樣。


    隻是,她沒有長期行過跪拜禮。


    畢竟,她是在尼姑庵裏住了十年的人,與這些從小到大,都恪守禮規的人,不一樣。


    這十年來,除了死去的母親,她還真沒跪過誰……


    誰也不敢讓她跪。


    好歹也是個郡主之身,打打雜劈劈柴可以有,旁人問起來,尼姑庵裏的老禿尼,可以說是磨礪一下心智。


    至於跪拜一事,她還當真尋不出借口來說。


    一個上午過去,江雪玥雙膝發麻疼痛,簡直不能動彈。


    百裏連兒和江雪玉雖好不到哪去,卻隻是雙膝發麻,些微疼痛,卻沒有江雪玥嚴重。


    她們兩個,並不知道江雪玥的情況如何,以為一樣,稍作歇息,便出了大堂。


    江雪玥坐在墊子上,揉著膝蓋。


    她伸手,想取一些銀針通通血,卻突然想起,銀針上麵,皆被她染上了麻藥。


    都是那個白眼狼的錯。


    若不是那夜,他輕,薄於她,而她又打不過他,她至於每一根銀針,都沾上麻藥麽?!


    江雪玥咬了咬牙,從墊子上站起身來。


    膝蓋處,立即抽疼的不要不要的。


    她眸色微變,伸出手扶上了一旁的石柱上。


    紫卉的身影,從大堂外走了進來,見狀,她趕忙上前,扶著江雪玥。


    “郡主……”


    江雪玥擺了擺手,“沒事,等會便好了。”


    紫卉皺著眉,“太子殿下,璟然殿下,還有五王爺他們,皆在大堂外等您,一起吃齋食。”


    江雪玥淡淡的應了一聲。


    她輕輕推開紫卉的手,強行忍著疼,努力裝作自然一點,慢慢的,走出了大堂。


    紫卉的秀眉,皺的更緊。


    ……


    一出大堂,眾人的身影,一下子皆入了眼簾。


    江雪玥的視線,在李初然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容隱眸色微沉,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太子笑著,問起了江雪玥,“看雪玥這幅表情,著實是挺關心初然的啊……”


    李初然慎重的反駁道,“太子爺莫要說笑,郡主身為女兒家,清譽最為重要。”


    江雪玥沉默著,沒有多說。


    見容隱朝她招了招手,她便再次忍著針紮的抽疼,極為緩慢的走到了容隱的身邊。


    似是察覺不太對勁,容隱的眼睛眯了眯,“腳疼?”


    江雪玥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待迎上容隱深諳的眸光時,她的心猛地一跳,舌頭轉了一個圈,才迴道。


    “有點,不過,也沒什麽大礙。”


    容隱不冷不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後朝千霧道,“取一桶熱水來。”


    “是,主子。”


    江雪玥黑眸微閃。


    她瞅著容隱,見容隱看她,她忙賠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百裏連兒緊咬著下唇,眉頭緊皺,卻也沒有見她,有什麽異樣的動作。


    太子將容隱和江雪玥的互動,收入眼底,卻又將剛才的話題繼續。


    “這也沒有什麽,昨夜雪玥與你,不是還在一個屋簷下,切磋茶藝麽,怎麽今日個本宮隨口說說,初然你就受不了了,嗯?”


    是啊。


    昨夜,他倆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起切磋茶藝的。


    如今太子隨口說說,好像也沒多大關係。


    李初然欲要再答,卻被江雪玥輕輕地打斷了,“雪玥不過隻是欣賞代史大人罷了,想必太子爺也知道,殿下看雪玥功課,看的緊。


    雪玥聽說代史大人,略懂茶藝,這才請代史大人賜教的,雪玥與代史大人,清清白白,還請太子爺口下留情。”


    太子轉眸瞅了瞅江雪玥,“你一個女兒家,那又是大晚上的,不論是切磋什麽,一個大男人入了你居住的地方,就是會引起他人遐想,本宮何錯之有?”


    江雪玥張口欲想反擊,卻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淡淡的打斷了。


    “昨夜,本王也在。”


    李初然擰了擰眉,眸色微微轉深了幾分。


    江雪玥的眼眸,有驚色一閃而過。


    她抬眸望向容隱,卻見他看著太子容堇,薄唇輕啟。


    “本王這徒弟太傻太蠢,聽她說要請教代史,本王,怕她丟了本王的臉麵,所以,去了她房裏。”


    太子眯眼問,“可,昨夜,本宮聽張頭領說,隻瞧見了初然和雪玥,並沒有瞧見九弟……”


    江雪玥的心,一瞬間高高懸了起來。


    昨夜,張頭領可是去過她房內的。


    容隱並不在她房裏。


    他若不說,他也在那裏的話,她至多便是名聲盡毀,沒有什麽實際性的打擊。


    如今一來,他若是說不出,他的去向,不僅她和李初然,連帶著他自己,亦會惹人懷疑。


    容隱沉默不語,良久才出聲。


    然,他一出聲,江雪玥便差點驚了下巴。


    隻因他道,“因為,本王在沐浴。”


    ……


    …………


    男人說起謊來,原來真的不用打草稿。


    李初然好心的接上容隱的話,“郡主失手,一不小心把茶水潑在了殿下身上,殿下又不放心郡主,這才命人取衣物,在郡主房裏沐浴更衣的。”


    聞言,百裏連兒的麵色,都白了幾分,“隱哥哥,倒真是一個好師父……”


    “好師父不敢當。”


    容隱低垂了眼眸,視線鎖在江雪玥的臉上,唇角似笑非笑的樣子。


    “畢竟,本王又罰雪玥,重新抄了一次知識點,這一次,是二十遍。”


    江雪玥麵色一訕,硬著頭皮,接話道。


    “殿下素來嚴厲,雪玥一連失手了兩次,殿下罰雪玥抄上二十遍,已經算是輕的了……”


    太子麵露疑色,但聽江雪玥他們幾人說的天衣無縫,藏寶圖亦沒有丟失,便也不再深究。


    容隱眸裏的笑意更沉,他朝江雪玥道,“晚上務必抄好給本王。”


    江雪玥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與容隱道,“真的要抄?”


    男人‘嗯’了一聲,江雪玥麵色發苦,他卻是涼涼的道了一句。


    “若是再不好好反省反省,本王對你,就要不客氣了。”


    江雪玥聽的一頭霧水。


    礙於眾人在場,她便也沒多問。


    場上的人,唯有他們二個的互動最多。


    李初然抿了抿唇,手指不經意間,擦過綁著紗布的手腕。


    些微痛楚傳來,他眯了眯眼,再次抬眸時,已然恢複如常。


    ……


    千霧打了熱水來,容隱讓紫卉扶著她坐下,泡一泡腳。


    太子容堇,與其他人先去用膳,唯有容隱坐在一旁,靜靜的泡著茶水喝。


    氣氛是安靜而詭異的。


    木桶裏的水,漫過雙膝,泡起來,很是舒服。


    就是有點熱。


    不過,大夏天的泡腳,不熱也奇。


    似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江雪玥扭頭,看向容隱,“殿下,昨夜可知,是什麽東西被盜了?”


    男人端起桌上茶盞,以杯蓋,輕輕拂刮了幾下茶麵上飄起來的茶葉。


    “沒有什麽被盜,隻是東西快被盜了,恰好被發現了。”


    江雪玥揉著自己的膝蓋,點了點頭,“可知是什麽東西?”


    “藏寶書。”


    男人將茶送到唇邊,呷了一口,突然聊起了另一個話題。


    “昨夜睡的可好?”


    睡的可好?


    好啊。


    有什麽不好的?


    夏乏的日子,她是不會失眠的。


    江雪玥道,“尚好。”


    “本王睡的不好。”


    “……”


    需不需要她替他紮一針,助他睡眠?


    江雪玥尚未來得及接話,便聽男人又問,“郡主覺著,代史為人如何?”


    代史?


    李初然?


    此人,本身便救過她的命。


    十年前的李初然,不過隻比她大個兩三歲的李初然,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她從河中,救了起來。


    她自然是有好感。


    雖然已有十年,未曾與他有過交流。


    但從昨夜來看,他還真的是溫潤如水,連威脅旁人都不會。


    想起昨夜,江雪玥的唇角,已有微微笑意。


    “代史大人自是極好,謙謙公子,君子如玉,待人也是禮數周全,世人亦沒有流傳他什麽,不好的事情,更不曾聽聞,他待人不好過。”


    男人俊美的容顏一沉,漆黑的深瞳裏,驟然挑起了漩渦般的危險。


    他低沉著聲音道,“那你可知,這般出色的代史,有多少優異的大家閨秀,名門望族,公主郡主的,瞧上了他?”


    江雪玥有些驚詫的望向容隱,“代史大人,竟這般惹人喜歡?”


    不過,好像也不怎麽誇張。


    且不說李初然人生的好看,便說他是丞相的嫡子,又是五王爺身邊的紅人,更是深受老皇帝喜歡的臣子……


    未來的明月……


    未來的璀璨之星。


    有那麽多人喜歡,實屬正常。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繼續道。


    “代史畢竟是我天陳國的驕傲,父皇自是會給他指一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絕代美人……”


    他盯著江雪玥看。


    隨後,他伸出了手,挑起了她的下顎。


    ---題外話---麽麽噠,今天的章節發完了#_#感謝[christna35373]的荷包[738002]寶貝的花花,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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