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彈的巨響傳入老胡的耳膜,他的遊戲角色“一醉解千愁”仍是那副弓著身子,全神貫注的姿態。


    耳朵裏的通訊器傳來士兵的匯報,青大被入侵的校園係統已經修複,監控拍到學生們正在往往樓下撤離,那些恐怖分子似乎已經撤離了教學樓。


    明明是個好消息,卻讓軒淩眉頭微簇,看著擺好架勢的一醉解千愁,他開口問道“剛才那個是撤退的信號吧,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


    “誰知道呢?”老胡收劍入鞘,頷首示意道“叫那個女人離遠點。”


    軒淩少見的猶豫了一瞬,然後轉身對於天子說道“殿下,請您先迴避一下,我這裏馬上就好。”


    “好的。”天子後踏一步,然後轉身與兩人的戰場拉開距離,飛劍護在身邊和她一同後退。


    “我可是有些趕時間的。”老胡的大拇指擱在劍鞘與劍柄之間,將劍鋒露出來一小點。


    軒淩的手指微動,木簪化成的劍一分為三,三柄寒光四射的劍懸浮在他的麵前。


    “正好,我也一樣。”


    話音一落,寒光一閃,先動手的不是軒淩,而是老胡。


    無形的劍氣自他拔劍的時候釋放,然後在劍出鞘的那一刻達到頂峰,麵前的氣壓陡然一頓,就連空氣都被劈斬開來。


    可這還是不夠,因為對手是那位劍仙,god的巔峰。


    老胡幾乎是咬著牙說道“這一招我現在還沒辦法熟練的應用,不過現在用來對付你,正是時候。”


    劍身不斷的顫抖,技能“風刃之舞”被施加到每一道氣刃上,眼框爆出血絲,自身的權能·禦氣最大限度的運轉。


    風刃之舞不是特別稀有技能,但是老胡的一醉解千愁將自己的權能最大限度的覆蓋、應用、加強到這個技能上,將這樣的一個普通技能,強化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氣刃肆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地板、牆壁,他與軒淩所在的地方,在一瞬間就變得滿目瘡痍。


    飛劍不斷變換位置,擋下近到軒淩身前一寸的氣刃,清脆的金屬音不斷在四周響起,隻是威力的外溢,就能有這樣的威力,很難想象當老胡完全攻過來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副情景。


    “比起依靠強大技能的人,你能將自身的權能磨煉道這種地步,還真是令人佩服。”軒淩第一次在戰鬥中張開了自己的手掌,木簪變成的飛劍落入他的手掌,單手握緊劍柄,他看著老胡,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上吧,我先出劍,你就沒機會了。”


    老胡咧嘴一笑,配上他那血絲漫滿布的眼眶,比哭還難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劍仙。”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狂躁的氣刃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如同席卷的旋風吞沒了一切。


    一聲劍鳴突破了所有,靜止的空氣在這一刻又開始流動起來,風散塵埃落,飛劍變為木簪,軒淩將自己的發冠重新束好,然後他皺眉,因為望見了自己的衣角被割出一個小口。


    “果然不愧為劍仙。”


    老胡的嘴角溢出鮮血,然後前胸綻放出巨大的血花,仆倒在地,他喘著粗氣道“多謝你的手下留情。”


    “隻是你活著還有用罷了。”軒淩迴頭,他在殿下麵前保證過,隻要等一會就好了。


    “那我隻能說抱歉了。”老胡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之所以等到剛才才跳下來挑戰你,是因為這裏是我早就選好的戰場。”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老胡自己解除了god遊戲角色的登錄,黑色的門在地麵出現,眼看就要將他吞沒。


    皇級角色的三維屬性和反應能力遠非古忘憂可比,在這一瞬間,他完全可以將老胡留下,但正如老胡所說,這裏是他早就選好的戰場。


    也就是在同一時間,一隻老鼠從洞裏鑽了出來,發紅的眼睛裏亮著詭異的光,一道黑色的門在老鼠的身上出現,子彈從門裏射出,天子迴頭,隻見彈頭在自己的瞳孔中瞬間放大。


    沒有疼痛,也沒有任何聲響,當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軒淩抱在了懷裏。


    “抱歉,讓他跑了。”


    天子從他的懷裏跳出來,柔聲道“沒什麽好抱歉的,你又救了我一命。”


    負責警衛的楚少將這個時候急匆匆的跑進了,天子整了整自己的裙擺,她是一國之主,必須要有一國之主的態度。


    “少將,有什麽事嗎?”


    在她說話的同時,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換上軒淩開車,載著天子往校外駛去。


    ……


    蘇氏酒店,雖然名字聽起來有些差強人意,但這裏是整個青州最高檔的酒店。


    金碧輝煌的大廳,兩側在燈光映襯下色彩斑斕的噴泉,各種珍稀的觀賞魚遊曳在其中,在酒店專門的會客廳裏,家具和油畫都是獲得了特別許可的皇家級珍品。


    高檔並不隻是奢華,還有安全,蘇氏是橫跨了各種行業的大企業,在蘇氏的手底下,甚至擁有私人的雇傭兵部隊,保護著每一位進出的客人,酒店設施的防震、防災、防恐都是按照國家級別建造。


    以蘇氏的權勢,即便是麵對青州的州長也有資本趾高氣揚,可這一次,麵對眼前的女孩,蘇氏財團的家主也表現出了相應的恭敬。


    青蔥的手指搭在咖啡杯上,天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大屏幕。


    上麵播放的是今天上午在高速路上的一段錄像,距離青州大學也不遠,警車護航,印著蘇氏字樣的運鈔車在路麵上行駛。


    一般的運鈔車長度是四米五左右的,而錄像上的這一輛長達十米,基本上都是用來運送特別大量的資金,或者是金庫裏儲藏的某些珍寶。


    蘇氏的家主蘇恆在一邊解釋道“這是我們蘇氏和政府合作的一個項目,裏麵的東西歸國家所有,我們負責偽裝和資金的援助。”


    天子抿了口咖啡,道“略有耳聞。”


    並不是天子對底下的事情不清楚,而是有人刻意將核心的情報在她的麵前隱藏起來,即便是坐在王座上,底下的人也並非對她唯命是從。老舊貴族的保守,大財閥與他們之間見不得人的交易,當天子觸碰到了那一線時刻,就是利益不同的雙方開戰的號角。


    光線不斷變化,畫麵繼續跳動,當運鈔車經過高速路人的時候,一個人站在了路口的中央,在他整齊的正裝上,兩顆紐扣虛掩著,白紙糊在臉上作為麵具,紙張微微牽動了一下,看樣子應該是在笑。


    身後的軒淩像是想到了些什麽,眉頭皺了皺。天子端咖啡的手也是驟然一僵,在青州大學的大屏幕上她也看到過這人,一個讓人記憶深刻的狂徒——傑克。


    護送的警車在第一時間展現出了令人驚歎的反應,直接就是一個小型導彈炮轟了過去,不是尋常的導彈,而是god遊戲裏的裝備,看來是有玩家在護衛的隊伍裏。


    看到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不是普通的押運部隊,他們押運的也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眼望著飛來的導彈,傑克連動都沒動,而是打了個響指,充滿磁性的聲音自設備傳出“那麽,好戲開始了。”


    黑色的門在車輛的四周出現,每扇門後,都有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從中竄出來,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的黑衣人提著一把巨大的斬馬刀,與自己武器形成鮮明的對比。


    斬馬刀一劃,將天空中的導彈切成兩瓣,自己也飛速後退,導彈在天空中爆炸,未傷道傑克分毫。


    這一場蓄謀已久的襲擊,傑克在後方掌控全局,前麵是一群黑衣人衝鋒陷陣,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黑衣人的水準和運鈔車的護衛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實力,但那位扛著斬馬刀的瘦弱黑衣人,身手敏捷的可怕,斬馬刀每次揮舞,都大肆收割著對方的生命。


    沒有任何的波瀾,黑衣人登上運鈔車,畫麵上可以看到運鈔車的後門被打開,然後一名黑衣人在後麵同伴的示意下,按下了開門的按鈕。


    畫麵開始出現雪花一樣的斑點,電流聲滋滋的響著,畫麵和聲音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很明顯的電磁波幹擾現象。


    “這麽強大的電磁波,押運的到底是什麽?”天子很清楚那些設備的抗幹擾性,便有此一問。


    蘇恆神秘的笑了笑“我們與一位皇級角色合作,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從god裏弄出來的一樣東西。”


    畫麵還在繼續,那些黑衣人自然是沒感覺到電磁波的幹擾,傑克也等不及的走到車尾,想要看一眼裏麵到底是什麽,可他剛站住腳,一道電光貫穿了整個運鈔車,畫麵也在這一刻消失。


    助手關掉了大屏幕,蘇恆的手交叉在下巴,目光往軒淩那邊偏了些。


    “這次的運送本來應該是由劍仙來的,可因為在青大的事情被纏住,由於行程和試驗品保管的問題,我們隻能加派人手後出發。”


    “原來如此,他們的計劃確實很周密。”天子靠在沙發上,思考了一會才說道“在青大聲東擊西,然後在用奇怪的能力出其不意的截下想要的東西。”


    蘇恆搖了搖頭,道“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根據蘇氏和軍方共享的情報來看,或許東西還沒有被他們截走。”


    天子有些不解,這種情況下,難道東西還會被留下不成?


    “到底是怎麽迴事?”


    咖啡杯放到碟墊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蘇恆解釋道“因為那輛車運送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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